见火候已到,田古道话锋一转:“我坚决认为,柳派的弟子在这个合回合一定会赢!曲派的弟子绝对会输!”
这话果然产生了效果,引来众多反对声。
“你凭什么说柳派的秀才会赢?简直是胡说八道!”
“你是自己给自己门派脸上贴金!因为你是柳派弟子!”
“我看你们柳派的赶尸匠弱不禁风,一幅落魄秀才的模样,绝对赢不了!”
田古道生气:“谁说我们柳派的坏话我跟谁急!我告诉你们,柳派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实话告诉你们,这秀才在我们柳派的法术是最差的,但是对付曲派的那个青斑还是绰绰有余……”
旁边很多人听了田古道狂妄的口气,很不服气:“你就吹吧,反正吹破了天有高个子撑着……”
这时又来了一个男子,满脸怒气:“谁说曲派弟子会输?!我告诉你,他赢定了……”过于激动,那男子脖子上青筋暴起。看样子,估计是曲门的弟子。
田古道一幅更加来气的样子:“不服气是吧?那我们打个赌,如果我们柳派的秀才输了,我愿意赔钱!如果柳派的秀才赢了,你们赔钱!敢不敢?我看你们不敢!”
旁边的人被激怒了:“谁说不敢!赌就赌!”
田古道步步诱对方深入:“我看你们也不像有钱的样子,别赌打了,就赌个输一赔三算了,好不好?”
旁边的一伙人越发恼火:“谁说我们没钱!我看是你自己没钱,胆怯了不敢赌大的才是!干脆赌注下大一点,输一赔十!敢不敢?!”
“输一赔十!敢不敢?!”人群里很多人发出附和的声音。
田古道假装底气不足的样子,不答话。
那些被他奚落了一番的人更加来劲:“不敢了吧,量你也没有这个胆子!”
这时,田古道猛然一喊:“谁不敢了!外婆个泡菜!今天老子豁出去了,输一赔十!”
这时,有好事之人搬来一个木几。
田古道一蹬而上,站了上去,大声吆喝:“快来啊,押宝了啊,要发财的快来啊,投一赚十啊!赶紧来下注啊,来晚了失去赚钱的机会莫怨我啊……”
刚才他们争论的时候,就已经围过来一大群人,这下他站在高处一喊,更是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大家争相往里面挤,生怕失去了看热闹的机会。
“大家可听清楚了啊,我做庄,赌注为输一赔十!我赌柳派的秀才赢!赌柳派的秀才赢的,站我右边,赌曲派弟子赢的,站我左边……”
来看热闹的人,不是巫师术士,就是江湖艺人,或是当地的大胆土著,荷包里有的是银子,这钱来得轻松,加上脾性豪气,押起宝来,自然毫不吝啬,你一两,他二两,不一会,白花花的银子便摆满了木几。
没有想到的是,众多赶尸匠也纷纷参与进来。
田古道请大家选出了十多个监裁人,写了字据,按了手印分发给押宝人。田古道清算了一下,押我赢的只有八十人,而押青斑赢的居然是我的两倍,达到了一百六十多人。
师父远远看到田古道的表演,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则心里更是增加了几分沉重,但也坚定了赢得胜利的决心。
此时,我与青斑各自赶着一具死尸来到天坑底部的正中央,相视而立,两人相隔不过十丈。
按照规定,我们两人谁先将尸体赶到天坑口的一颗古树处,谁就算赢得了胜利。
“当……匡……”现场架起了一面巨大的铜锣,上面绑着一个大红绣球花,听得号令,司锣人很骄傲地扬起手中的红布锤子,朝着大锣敲下去,发出比试开始的指令……
闻得锣声,我赶紧施法,欲赶起尸体立即就走。
其实,在之前,我就已经将松籽绑压在仇沙的后背的穴位上,只待一声令下,便可飞快行走。
正在我快施法完毕的时候,却见青斑无动于衷,立在原地不动。
我感觉不妙。
这样的情境下,对方居然没有动作,那就意味着他另有企图。
果然,只见他突然从怀里取出那条青花小蛇,然后往空中一扔,然后潜入草丛不见。
我叫声不好,难道他又要引青龙出动?或是引龙王显灵,实施水战?
就在我寻思之际,突闻四周发出惊叫声.
我环视一番,却见草丛里不时有蛇虫爬出。
青斑并不慌乱,再从袖中取出一叠神符,嘴里吐火,一把将其烧了。
坡腰与天坑口发出一阵惊叫。
仰头一看,各种各样的蛇正从天坑口不断往底部游来,腰坡与天坑口的看客纷纷躲避,发出阵阵惊叫。
这些蛇,大小不一,颜色各异,成千上万,不计其数。有巨大的蟒蛇,有剧毒的王蛇,有颜色鲜艳的蛇鼠,有青花蛇、粟米蛇、滑鼠蛇等,犹如一个巨大的圆形瀑布,从天坑口的四面八方向天坑的底部涌来,虽然速度不快,但架势却甚是骇人。
我望了一眼青斑。
青斑用手中的法杖,以死尸为圆心,画了一个大圆,然后站回死尸旁。再从地上捡了一把干枝丫,折断,放在圆圈内的边缘处,朝着我的方向呈箭头状摆好。
我知道青斑施展的是招兽术,正慢慢游过来的蛇类就是他所招。
赶尸斗法,有一种最狠毒的办法就是将对方的死尸毁坏,这样对方纵有最大的法术,也无力回天。
这青斑是何其狠毒!不过,在这种时候,顾不了道德仁慈,一切以夺取“梵咒天杖”为大事,使点小手段也无可厚非。
见到那蛇类入潮水般漫过来,我也赶紧施法,也画了一个大圆,以保护自己与死尸不受侵扰。
就在我画地为圆的同时,青斑再次取神符焚烧,嘴里念念有词。
不久,在蛇类的背后,又爬出不少山龟、老鼠、癞蛤蟆、石蛙、蜥蜴等野物。形成第二波进攻。尤其是那些山鼠,速度极快。
就在我思考对策之际,青斑又拿出一些神符,焚烧了。
果然,没多久,听得人们发出一阵尖叫后,从天坑口发出一声吼叫,那声音不怒自威,我一看,是几只山豹,满身的钱币图纹,再它们的身后,不断涌出豺狼、野猪、野兔,远处的森林和灌丛里也开始冒出獐、狍、麂、鹿等山兽,形成第权攻击,朝着天坑的底部涌来。
这青斑的唤兽功非同一般!法力甚是了得!
我赶紧念起驱异物咒。
可念了一阵,居然没有效果!
我惊出一身冷汗,此咒我施念多次,每次都很管用,为何独独此次无效?
望着那四面潮水般涌来的兽物,我寻思,一定是这些异物太多了,法力分散,因此咒语失灵,产生不了法效。
而此时,那些山兽已经离我越来越近,已经蛇群已经到了底部的半途,那些走兽也以铺天盖地之势越过下坡抵达天坑底部的边缘,要不了多久就会游过来!
见到无数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吐着鲜红的信子,样子甚是恐怖,幸好我身边的是一具死尸,要是换成活人,只怕早已吓死过去了。
我朝四周环视了一下,此时,天坑的底部已经空荡荡的,刚才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已经全部跑出了天坑,各路赶尸门派也纷纷围绕在东南角斜坡的祭台周围。
整个巨大的天坑底部只留下了我与青斑和两具尸体。
第12章 获胜
我与青斑,还有两具死尸,伫立在底部的中心,四周成千上万的蛇兽,正铺天盖地朝我们袭来。
蛇兽已经越来越近,危机一触即发。
此时,蛇群已经窜至我的跟前,但因位我施法画了圆圈,进不了圆圈,纷纷以凶残之势在圈外朝我吐着信子。有一条巨蟒欲强行入圈进行攻击,后面的小蛇也跟着朝我奔来,准备向我发起攻击,可那带头的蟒蛇的头部刚越过我画的法线,便被烧死,发出哧哧的声响,七寸处冒出一股浓烟。后面紧跟的蛇也因为来不及停止前进,一样身首异处。
圆圈的四周冒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其他的蛇见状,再也不敢贸然进攻,但并不肯离去,围着圆圈打转。
而青斑站立的地方却安然无恙。蛇群对他似乎视而不见。从他身后游过来的蛇群居然径直朝我席卷而来。
我镇定下来,提醒这时绝不能自乱阵脚。
我开始赶紧施展混乱术。
我迅速取下书生笔画了四道神符,插在四根香签之上,将四根香签按方阵状插于地上,嘴里念起咒语。
我从怀里取出一把小香签,这些小香签是寺庙内的香烛焚烧后剩下的残余部分,因为受佛光照罩与熏染,具有一定灵力。
我一边念起咒语,继续施展混乱术。将手里的一把香签往地下胡乱一扔,布了一个乱麻阵,用右手中指在狼藉的香签堆里一顿胡乱搅拌……
我猛然跺脚,大喝一声“着”,只见圈外的蛇类开始互相残杀,显然已经中招。
其中几条巨蟒张开血盆大口,朝身边的小蛇咬去,溅起一阵阵血水,那些小蛇顷刻就成了它的腹中之物,有的头部已经入了蟒蛇巨口,尾巴却还在拼命挣扎。
一场蛇群的混战开始了。
此时,外围的第二波与第权爬行动物,以及野兽也已经赶到,朝我逼近。
我再念咒语,再搅动香签。
后面涌来的动物也纷纷中招,加入了相互撕咬的行列。
先是同类相残,然后异类相互搏杀。
为了使混乱术的效果达到最佳效果,我取狼箫朱砂笔,竖吹一曲《悲秋吟》。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哀沉处,寒气栗冽,砭人肌骨,似见败秋萧条,山川寂寥。凄凉时,凄凄切切,呼号愤发,摧败零落。高扬中,箫声铮铮,金铁皆鸣,如刑官断首,万物俱戮。洞箫凄绝之声,苍凉袅袅,不绝如缕。人闻之则色变,禽兽闻之,丧心悲脏,不能自持,相互残杀,惨象甚烈。
一时间,天坑的底部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一只山豹用利爪踩住一条巨蟒的头部,然后用利齿将巨蟒的表皮撕裂开来,裂口直接从头部撕到腹部,巨蟒就这样活活被豹子折磨致死。
就在撕开巨蟒腹部的当口,突然一条浑身是血的王蛇从腹中钻了出来,显然是刚刚被巨蟒吞下去,还没有致死,那王蛇一出腹部,便竖起身子,猛然朝豹子咬去,正好咬在豹子的嘴巴处,那豹子一个跄踉,拼命支撑一会,终于支撑不住,扑通一下栽倒在地。
那王蛇却被飞奔而过的野猪一脚踩中头部,顿时一命呜呼。
四处乱串的老鼠更是成了蛇群嘴里的美食,然而,蛇群还来得及享受美食,却被风然而至的走兽活活踩死。
一群野兔则被豺狼追杀,拼命躲避,却因为地上全部是蛇群软软的身体,怎奈跑不动,要么不是没有逃脱豺狼的追杀,就是被毒蛇咬中……
而山龟们笨重的外壳,此时派上了用场,它们将头往里一缩,便没有谁伤得到自己。
渐渐地,场面演化为兽类与蛇类的相互攻击,却又夹杂着同类的相互残杀,偌大的一个天坑底,显得尤为乱套。
动物经过一阵搏杀,已经死伤大半,刚才还翠绿的草地,染红了鲜血,横尸遍野,很多半死不活的动物不时抖动着身子,双腿抽搐;场面惨不忍睹,充斥着血腥味,犹如一个巨大的露天杀戮场,堆起来的各类死尸足有一尺之高……
而那些幸存下来的蛇兽,有的因为过度消耗体力,毫无招架之力,却死撑着,对峙着。
一阵对峙后,突然,一头野猪仗着自己的一对獠牙,开始横冲直撞。本已稍微恢复了平静的场面,又被野猪触动,再次陷入一场混战……
我再次看了一下对面的青斑,显然他被这场面搞得有些昏头转向,但是仍然拄着法杖施法,然受却始终控制不了局面。
对于青斑施法组织的进攻,已经被我化解。
来而不往非礼也,该轮到我进攻了。
我早已料到那些蛇兽对青斑视而不见,是因为他跟前布置的枝丫,那枝丫呈箭头状直接对着我。如果将其撤掉,那么蛇兽同样也会包围住他。
可是我们相隔十来丈,中间满地是蛇兽,出不得圈子。
于是,我将地上的乱麻阵收了,用香签小棍重新布起射杀阵。
我取出虎牙镇尺,横放于脚前,然后,在镇尺的前方摆放香签,香签朝着青斑的方位呈散发状,所有香签形成一个弧形。布置妥当,我念起咒语。
就在我刚一撤销乱麻阵,众蛇兽就停止了相互撕咬。
当我布好射杀阵之后,所有的蛇兽便调转方向,朝青斑直射而去。
青斑见状,立即将手中法杖横在自己身前,席地而坐,念起咒语。
刚才掉头的蛇兽行至我与青斑的中间时,便不再前进,有的甚至再次掉头,头面朝我。
我知道是青斑施用灵力相抗拒。
这时,成群的蛇兽便僵持在两个圆圈之间,前进不得,也后退不得。
如此一来,实际上变成了我们两人再拼比灵力。而法师身上的灵力与道行深浅是成杖的。实话说,我们两人的道行不相上下。如此僵持下去,势必会耗尽各自身上的灵力,到时就不能施法,这样后果就很严重——我们都会因此沦为这群蛇兽的腹中之物!
我知道青斑已经破釜沉舟了!
显然,斗法的时候两败俱伤绝非上策。
我脑海里开始快速寻找破解的办法。
其实,只要能将青斑跟前的箭头阵破除,即可解除对峙。可是,我出不得圆圈,实在没有很好的办法。
正在困惑之际,突然听得鬼崽妖站在高处发出刺耳的吱吱声。
我眼睛一亮,只见鬼崽妖取下脖子间的那串老尼姑赐他的骨片,往空中一抛,我见状,将狼箫朱砂笔往空中一抛,朱砂笔化成一只老鹰,往骨片的方向飞射而去,将骨片稳稳再空中稳稳接住。老鹰接住骨片后,返回落在我身边后,又化作了朱砂笔。
我拿起那串骨片,仔细端详着。
虽然不知道这串骨片有何神妙之处,但知道既然鬼崽妖出手,肯定自有用处。
我将这串骨片拿在手里,用手搓揉着,感觉到骨片的温度升高。我感到奇怪,接着搓揉,骨片温度陡然升高,感觉有些烫手。
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刚才还僵持在我与青斑之间的蛇兽突然变得躁动起来,我感觉怀里的朱砂笔也变得暖和起来,便取出笔来,当接触到骨片时,我压根就没有念咒语,那笔便再次自己化作老鹰,朝青斑极速飞去。青斑始料未及,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老鹰已经将他跟前的箭头阵破坏,然后将地上的枝丫用爪子夹住,叼了出来。接着发出一声尖叫,落在我的肩膀上,顷刻恢复了朱砂笔的原形。
见箭头阵被毁,施法的道具也被叼走,青斑大惊!
就在他大惊失色的时候,一直僵持在我们中间的蛇兽,一股脑儿地朝他包抄而去,沿着那圆圈死死将他围住。
我跟前顿时不见了蛇兽的踪影,只留下一些残尸。我顿时松下一口气。
却见那群蛇兽密密麻麻,里茹外茹,已经将青斑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本气定神闲的青斑有些慌了手脚,脸上眉头紧锁,使劲念咒施法,可毫无效果,额头直冒汗珠……
我准备起尸而行,可是跟前蛇兽残尸遍地,不便死尸行走。
于是,我再次搓揉着鬼崽妖的骨片,待朱砂笔发热时,我扬笔往前一扔,那笔顿时化作一只巨大的箭猪,往天坑口直奔而去,两个又大又长的獠牙犹如一把铁犁,将拦在前面的蛇兽尸首一路刨开,形成一条两尺左右的路来。
于是,我施法念咒,赶尸前行。
青斑见了,哭丧着脸,颓然地跪坐在地上。
没多久,我便将死尸赶到了天坑口规定的古树下。
柳门众弟子,顿时蜂拥而至,挥臂欢呼。
就在这时,曲门掌门并不肯认输,他一口咬定鬼崽鸦该出手相助,这是作弊行为。
曲门众多弟子也挥手表示抗议。
柳派与曲派两门形成对峙之势,互不相让。
这时,现场堪裁人拄着令旗出来打圆场,说一切由评监团的十一位前辈裁决后说了算。
围在田古道身边的一伙押宝的赌徒,也开始跟着争论起来。因为这个比赛结果直接与他们的银子挂钩。如果自己没有压中,投注的银子就化了水,根据输以赔十的约定,除了本金,还得从自个荷包掏出九倍银子来,这个损失可想而知!
于是,押宝的两伙人也扯开嗓子争吵起来,有的甚至动其手来。
场面一时有些乱。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田古道站在凳子上,用符纸窝成一个喇叭,高声大喊:“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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