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到达裤裆村还不到一个小时,现在就是赶去春秋裁缝店看你。”狄小毛在撒谎。
马秀秋听狄小毛这么一说,一种幸福即刻浸满她的心田,她感到一种柔情和爱意爬上了她的眉梢。她的脸上荡漾着喜悦的色彩,对狄小毛情意绵绵地说:“狄老师,你知道吗你去省城后,使我日不思食,夜不成眠。你看看,你是一个多么坏的男人。”
狄小毛知道,马秀秋所指的“坏”字的含义。他很想和马秀秋聊天。这不是他的贪色,也不是他的肤浅,他感到马秀秋的出现可以抚平他多年来曲折而又不幸的痛苦心灵。特别在这段空虚的日子里,他更需要有人给他送来温暖,迭来温馨。但这时他很心急,因为他要赶去看祁美竹,看祁仿那个可爱的小孩。
狄小毛在犹豫中对马秀秋说:“我真的有那么魅力,在你的心中那么重要,使你日夜不安,忧乱了你的正常生活我该死。我太坏了。”狄小毛那语气算是苦中作乐,但在马秀秋看来,那是幽默,那是博学,那是富有诗意。
马秀秋滚动着那两颗多情的眼珠儿。那眼神好像会说话,又好像可以抓人魂魄。她情痴性疑地问:“狄老师,人家写给你的信看了没有”马秀秋说完脸上掠过彩云般的神色,那是含羞的象征,也是女孩子心灵的外衣。
狄小毛迟疑一下,他已经不止一次地看了那封充满着羡慕,充满着爱意,充满着**的求爱信。这封信现在还在他的口袋里。任何一个男人看到这样一封少女的来信,都会从心底泛起爱的涟漪,都会醉倒于那字里行间所透视出的深深情义。
那是一个少女心灵最初的动荡和展示。但是,狄小毛感到烫手,他已经品尝了被爱折磨得喘不过气来。他的感情不是被煎熬在荒滩上,而是被浸泡在海水里。他时时刻刻都感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冲击、激荡。
于是,狄小毛富有诗意而又不露情感地说:“秀秋,你的信,我阅读了。我把它当作一篇美文来欣赏的。我看着你的信,想着你的才华。如果你去当作家,一定能写出脍炙人口的文章,我说得对吗”
马秀秋显得莫名其妙,她此刻捉摸不透狄小毛的心,她听了半天,只听狄小毛说这封信写得好,没有表露出情感。马秀秋有些茫然,又问:“狄老师,你说嘛,我们之间有没有可能”马秀耿没有说下去了。她认为狄小毛是一个有修养的人,与他谈话含蓄一点。
“当然,我们现在就是朋友了,我们还有可能成为好朋友。你说对吗”狄小毛说。
“狄老师,我是说我们之间的爱情。”马秀秋有些急了,她不得不直说不讳了。
狄小毛一听爱情两个字,心里委缩一下。这两个字眼怎么不会感动一个男人狄小毛怎么不会被它感动可是,这几年来他在这两个字上徘徊。他不管用什么手法都书写不好它。
他知道马秀秋的漏*点和美丽。她在求爱信上已经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是狄小毛不敢接受,也无权接受。然而他又不忍心伤害她。
试想,堂堂一个男子汉去拒绝一个美丽而又动人的姑娘的爱情,这是何等的残酷无情啊!就是基于遗一点,狄小毛反侧难眠,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他只好回避这个话题。可是,马秀秋那火辣辣的眼神,好像在视他的心扉。此时此刻,狄小毛深深感到想爱一个人而又没有结果时是多么痛苦,同时被一个人爱而又不想接受时也是多么地痛苦。
他想:如果没有祁美竹,祁娆,祁翘翘她们,他会毫不犹豫地抱住马秀秋,送给她一个甜蜜的吻。这样一个能让任何一个男人泛起心猿意马的姑娘站在你面前,谁愿意让她从眼皮底下溜走
但是,狄小毛不能留住她。他认为自己已经没有了这种权力。如果接受了马秀秋的爱,不但给祁娆造成更大的伤害,同时也会给马秀秋造成新的伤害。狄小毛这样一想,心中稍微坦然一点。他说:“马秀秋,我们做普通朋友好吗或者你给我做妹妹,我倒没有妹妹。”
马秀秋脸上掠过一片不悦的愁云,好像要即将下雨。她听狄小毛这么一说,感到失望,她知道被狄小毛拒绝了,她此时如同一个落榜的考生,自尊心受到最大的损伤,觉得这一辈子都完了。她看着狄小毛,不解地说:“为什么为什么要做你的妹妹。”
狄小毛开门见山地说:“我的情已经归于别人,我要对你负责,不能伤害你。”狄小毛说得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有什么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也可以创造的,人的情归于别人不就等于属于别人,你还可以移情别恋。”马秀秋说。
“咳。”狄小毛叹了一口气,他认为马秀秋并不了解自己的心灵历程。他想:当马秀秋知道自己的过去的那么多风流艳事或者说是丑事后,她是不是也像祁小玫那样义无反顾地与自己一刀两断呢会不会也无情元义地与自己反目为仇呢狄小毛不敢断定。狄小毛说:“秀秋。你并不了解我。”
“我为什么要了解你我是为了爱而来的,我不屠蠲查组,不是来评定你个人档案的,我是来找你共同创造美好生活的。”马秀秋说。
狄小毛被马秀秋说得无言以对。爱情是微妙的,又是神奇的。狄小毛感到难以结束这场谈话。他说:“秀秋,这样吧!我们今晚再谈,好不好”
马秀秋想了想说:“好吧!我今晚上你宿舍。”
狄小毛点点头,这才匆匆忙地赶往祁美竹家。“看小说,就上·小说阅读网(http://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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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揽入怀
115.都揽入怀
一个家庭一旦失去了一个主妇,那么这个家庭就失去生气,变得冷清起来。自从范斐离开这个家庭时,村长就感到这个家已经不像从前的家了。虽然老婆在唠唠叨叨,但那倒有亲切的气氛。而现在冷得令人抖。他面对着慢慢变得孤僻的女儿,心里由衷地涌起了愧疚的情愫,感到对不起她们母女俩。于是,他怕回家,怕见到这个家。这个家对他似乎没有了磁性。
祁美竹惟一的希望寄托于祁仿。这个与狄小毛共同创造出来的孩子成为她的惟一。祁仿明年就要上学了。她期盼着他早早长大,为自己孤独和痛楚。她已经听说狄小毛从省城回来了,并带着祁娆,而且还听说祁娆已经病好了。这给她增加更多的烦恼和失望。
本来她一听狄小毛回来,会迫不急待地去找狄小毛。她有太多的痛苦要向他倾诉。不管把狄小毛作为过去的恋人,还是现在的同事,她都有理由和胆量在他面前大哭一场。她深深地意识到一个女子在最痛苦,软弱和孤寂的时候,最需要男人,特别是曾经缠绵,相爱的男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慰藉心灵的创伤。
可是,祁美竹不敢向前跨越一步。她知道狄小毛已经属于祁娆,他不可能与自己共同生活,虽然他很爱祁仿,很关心祁仿,但那只是一种对下一代的责任和爱惜。祁美竹为此偷偷垂泪。她望着较为宽敞的房屋,感到一阵阵寒风从门缝里钻进来时的透骨寒冷。
这时候,村长没有在家,他最近很少回家。也许是为了回避痛苦。因为每当他看到这个家的时候,就会想起许许多多的往事。而且那些往事又不堪回。于是他更多时候是在村委会里,有时也在春秋裁缝店。现在学校放假了,祁美竹没有上课,这使她有更多的时间让她陷入思念母亲和担忧自己命运的痛苦之中。祁仿是一个既可爱又懂事的孩子。他见妈妈泪水满面,还有抽泣声,就问:“妈妈,妈妈,你为什么哭爹爹哪里去了他为什么老不回家外婆死了也不回来”祁仿说就垫起脚跟擦去了祁美竹脸上的泪痕。
祁美竹抚摸着祁仿的头,心里更加伤心起来。她不知道怎么对孩子讲,祁仿已经不止一次地问过她这样的问题。在一个孩于的心目中,只有妈妈和爸爸是最伟大的,父母在孩子的心目中就是希望,光明,力量。可是,祁仿始终没有看到爸爸。他见妈妈仍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他又问:“妈妈,爸爸是不是死了像外婆那样死了”
正在这时,祁美竹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狄小毛已经出现在门回,他轻轻地对祁仿说:“小祁仿,你爸爸没有死。”
祁美竹和祁仿都向门外望去。祁美竹见是狄小毛,一股辛酸的泪水又像泉涌一般倾泻下来,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狄小毛走进屋,抱起祁仿,不断地亲着他的脸蛋,然后说:“你知道吗你爸爸没有死,虽然他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但他的心却离你很近很近,他时时惦记着你,关心着你。”
“叔叔,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爸爸”祁仿天真地问。
“我和你爸爸是好朋友,好兄弟,你有什么话可以对叔叔说,我会把你的话转告给你的爸爸。”狄小毛有些啼笑皆非的样子。
“叔叔,你和我爸爸说,外婆死了,妈妈想念爸爸,我也想念爸爸,妈妈天天晚上都哭,她哭得好伤心。”祁仿那稚嫩的声音,一句句来自幼稚心灵的话语如同一条条鞭子一样抽打在狄小毛的心坎上。
狄外跑去。狄小毛走近祁美竹,从墙壁上摘下一条毛巾,递给祁美竹,然后问:“怎么会生这样的事伯母为什么上吊”狄小毛其实知道,但他没有找到更好的开场白。
祁美竹泪水汪汪地抓住狄小毛的手,然后抽泣地说:“你怎么才回来”她说着像一个无助的小羊羔偎依在狄小毛的胸怀。
狄小毛见状,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他把祁美竹扶正,让她坐在凳子上,然后说:“我刚刚回来还不到几个小时,一听说你的母亲上吊自尽,就匆匆地赶来了,既然人已经死了,你不要太悲伤。要保重身体。”
“小毛,我以后怎么办我的父亲变了,他被那个叫祁文道的女人迷住了。如果父亲娶了那个女人,我就离开这个家。可是,我能去哪里呢”祁美竹胸无城府地说着,不断地向狄小毛投去求助的目光。
狄小毛不知如何安慰祁美竹,但他是很同情她的。他想不到她会落成这个样子。母亲死了,父亲变了,家散了。这是多么可怕的事狄小毛毕竟与她有着皮肤之好,祁美竹的不幸能牵动他的心。然而他又无法接纳她。他说:“美竹,你不要太担心了,你有工作,可以住学校。你还有朋友,朋友可以帮助你,包括我狄小毛。我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和责任对你母子俩的关心和照顾。我也只能这样。”狄小毛是用很大的勇气才说出这样的话。
祁美竹想,狄小毛还是痴情于祁娆,他的心仍然没有改变,仍然不能接纳自己。她感到希望的渺茫,她不知用什么才能软化他的心,她丧气地说:“小毛,祁娆她怎么样了”
“好是好多了,只是有些神经质,整天呆呆傻傻的,与过去对比判若两人,一般不爱说话。你说她这样,我要不要照顾她”狄小毛以愧疚的语气介绍着祁娆的情况。
“虽然这样,但我倒感到祁娆很幸福,她能得到你的牵挂,关心和爱。这就足够了。可是我,拖了一个私生子,如同落人茫茫的沙漠中找不到爱的甘泉。”祁小竹悲切地说着。
“祁美竹,你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虽然我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但我们都共同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同样关心你,牵挂着你,爱着自己的孩子。你知道,我只是一个人,只有四肢,只有一颗心。我却要面对几个子女,你,祁娆,还有祁翘翘及她的母亲姜媛,在你们的身上都有我的感情和心血。我曾这样幻想过,把你们都榄入我的怀中,因为我对你们都缠绵过,并有皮肤之好,还生了孩子。可是这是不现实的,也是自私的想法。”狄小毛有些语无伦次,可以看得出,他的内心也很矛盾。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对她们几个的感情摆平。他深深地感到,不管怎么做,都会对她们当中的一个人有伤害。
祁美竹站了起来,说:“小毛,你能不能说服父亲让他不要娶祁文道,不要把工程交给她。”
“怎么,祁文道要安装自来水工程材长真得要娶祁文道”狄小毛惊讶起来。
“他会不会娶祁文道我还不知道,但我知道父亲要把自来水安装工程交给祁文道,不知其中有什么交易和秘密。”祁美竹疑心重重地说。
狄小毛一下子想起马秀秋,他想通过秀秋打听她母亲和村长之间的事。狄小毛对美竹说:“美竹,你放心吧!我找村长谈谈。”狄小毛嘴上这样讲,但在他心里,他觉得不能去找村长,他与村长之间的过节已经很难化解。然而,他又不忍心伤害祁美竹,就答应了。
祁美竹见狄小毛比以前随和了,厚重了。她感到一股暖流贯穿于她的心田。她情不自禁地扑入狄小毛的怀抱里,喃喃地说:“小毛,收留我们母子吧!”
狄小毛一阵茫然,不知所措。夜幕徐徐地降临了。祁仿从屋外跑了进来……
冬天是结婚的旺季。
在裤裆村,生一件非常偶然的事,这是件喜事。但却让裤裆村人传得纷纷扬扬。那是村长祁永刚与祁文道,祁海的女儿祁青和祁木子在同一天里举行婚礼。在他们两个人中同样都有着婚史。而且是那样的相似。祁青的丈夫死于车祸,而祁文道的丈夫死于荒淫无度。村长的老婆因丈夫有外遇上吊自尽,祁木子的妻子也因丈夫有婚外恋而离婚。这样促成了两对新的夫妻关系。这却给裤裆村人带来许多说不尽道不完的工余饭后睡前的谈资,笑料。
狄小毛也万万没有想到村长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他却暗暗地佩服村长为情感而能当机立断,义无反顾。不像自己这样优柔寡断,不能在千钧一之际做出选择,使得自己陷入不可自拔的感情纠纷之中。但是,他从祁美竹角度去考虑,又对村长如此的做法感到极大的愤怒。
狄小毛还记得自己从祁美竹家回到学校时的情景。那时,天已经模模黑了。祁美竹突然抱住他,要他接纳祁美竹母子俩。“看小说,就上·小说阅读网(http://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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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不寂寞吗
116.你一个人不寂寞吗
正当狄小毛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祁仿回来了。祁仿轻轻地叫了一声:“妈妈!”这使祁美竹如自动弹簧一样从狄小毛怀里弹了回去。在尴尬中祁美竹抱起来仿,然后问:“小宝宝,饿不饿。”
狄小毛这才镇下神来,他说:“美竹,去煮饭给小孩吃吧!你总不能整天都沉没于悲哀之中啊!我要走了,改日再来看你们吧!”狄小毛说着迈出了祁美竹的家门。
天上的月牙儿淡淡地露出她的微微笑脸,朦胧的夜色渗透着冰凉的气流。狄小毛迈着沉重的脚步,凭着自己的感觉向前走去。当他来到祁娆的家门口时,突然想起今晚马秀秋会到学校来找他。狄小毛心想今晚有太多的事要和马秀谈,他没有去祁娆家,而是转头向学校走去。
学校显得很空旷,那两扇铁门显得特别地冰凉,而且1向声也显得特别大。显然,一种寂静和冰冷已经深深地包围看这所学校。狄小毛这时方感到有些疲倦。他悄悄地走进学校,没有把铁门上锁。他估计马秀秋也即将来临。
狄小毛打开自己宿舍的门,开水是凉的,床铺是冷的,煤炉是暗的,空气是死的。他站在门前迟疑了将近五分钟,然后才跨了进去。
电灯昏暗地闪着它的微光。狄小毛不知吃什么,他知道没有什么东西可吃,他叹了一口气,愈加感到机场咕噜。他点燃煤炉,先烧了一壶开水,然后拿挂面下锅,捞出来拌酱油吃。饥不择食,一点不假,狄小毛这时虽然吃的没有油,没有佐料的拌面,但他仍然津津有味地狼吞虎咽。这时,马秀秋如一阵清风一样翩翩而来,可以看得出她的心情是舒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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