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把大家都问住了,假如不谈别的事就谈“账”,这样的糊涂账该怎么算?柳泰博士还真有才,琢磨了一会儿答道:“就谈账的话,从经济学原理上,可以类比无形资产的计算方式。”

“耗子”一愣:“这话我没听懂,你直接算账。”

柳泰:“假如不提人身和精神的赔偿,这样的行为对您造成的无形损失,可以参照易先生的投入。他为了安排这些事情,总计要花多少成本,是可以大体估算出来的。”

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柳泰的办法倒也出奇,“耗子”却很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好,你就帮易老板算算吧,再把我的人身伤害和精神损失也算进去,包括他手下捅了篓子可能需要善后的成本总计是多少、出了事情想挽回要花的钱又是多少?既然他肯花这样的代价来对付我,那就赔这笔账吧。”

易斌连忙点头道:“我会马上叫人算好,连同麻烦您追查毕明俊的预付款一起,都打到指定账号上。”

“耗子”又摇头道:“不着急,我又不缺钱用!等到我想用钱或者真的需要去追查毕明俊的时候,再来找你吧。记住了,我们之间有三笔账!一是刚才这笔;二是要共同找出毕明俊;三是你以后该怎么做事情。”

易斌:“多谢成总提醒,我都记住了!往后您有什么吩咐,要人的话就找李相庭、要钱的话就找柳泰,他们今天也都在这里呢。”

“耗子”站起身来道:“直接找你不行吗?”

易斌:“当然行,您当然可以直接找我!但事情还得吩咐别人去办,这样更方便、更快。”

“耗子”也一指两(</a>)旁道:“易老板,以后我有什么事情要找你,涉及到法律问题就让黄裳律师办,其他的事就让吴贾铭经理办。没事的话。我不会烦你的,你好自为之吧!”

说到这里,“耗子”就起身告辞了,易老大准备好的晚饭它也不吃。至于娱乐城里的各种服务更不感兴趣。成天乐在元神中问道:“你这就走了?饭都不吃!”

“耗子”答道:“事情已经谈完了,还不走干嘛?我又不用吃饭,娱乐城那些服务我也享受不着。今天既然让我出面,就是我说了算。易老大先晾那儿吧,看以后的表现了,再乱动的话绝不轻饶!”

成天乐暗斥道:“你就顾自己高兴,你不吃饭我不得吃饭啊?就算我不吃易斌这顿饭。黄裳和吴贾铭陪我跑这么一趟,也不能让人家白来啊!”说话间已经把“耗子”收了回去封印在曲池穴中,亲自开口道:“我就先回去了,黄律师、吴经理,既然易老板有意热情款待,你们就留下来好好说话吧。有些事情还没有讲清楚呢,二位就向易老板解释解释。”

成天乐因为“耗子”已说过告辞,不好出尔反尔只得先走。却把黄裳和吴贾铭留了下来“享受”易老大的“招待”。一方面可以把易斌的情况摸的更清楚,另一方面有些话不适合他本人亲口说,还是让这两位妖修好好敲打敲打易斌。

提前告辞还有一个好处。有时候看一个人说话有没有权威。并不是接受对方的邀请,而是拒绝邀请挽留的时候,对方还会不会厚着脸皮纠缠?易斌没有敢强留成天乐“做客”,很热情的挽留了一番便做罢,和大家一起恭恭敬敬的把他送到了娱乐城门口。从三楼下来,所有人见到成天乐都非常恭敬的鞠躬问候。

到了大门口,成天乐一摆手道:“吴贾铭,车是你开来的,回头再开回去吧。注意点,不要酒后驾车!”

李相庭赶紧说道:“酒是当然要喝的。吴经理晚上就可以住在娱乐城里,明天早上醒了酒再走。”

易斌很关切的问道:“成总您怎么回去?我派车送吧。”

成天乐一摆手:“我喜欢步行,走累了会坐公交车。”

易斌:“听说您以前开的车已经被拍卖了,我再调一辆新车给您专用?”

成天乐:“易老板,你不必这么客气,记住我说的那三笔账就行。假如我有什么事找你办。自会开口的。”说完话便扬长而去,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神情关注下,于不远处的路边上了一辆公交车。易老大也没敢派人送,更没敢派人跟着。

这趟公交车坐的,简直太有派了!

……

上了公交车没座位,成天乐也没有抓扶栏,背手站在那里如落地生根。只听“耗子”又在元神中叹道:“我们今天真是太威风了!成天乐,尤其是你最后上公交车这一下,简直是神来之笔啊!什么叫大隐高人,他们今天终于见识到了。”

成天乐:“你一天到晚就琢磨威风神气,坐个公交车也这么多说道?我没想让易老大送我,今天本就不是来攀交情的。我也不想开车,是因为还得把车开回去还给吴老板,不如步行呢!给他们看得很不自在,这才上了公交车。……你还是想想正经事吧,易老大派人在我的办公室里搜出了窃听器,吓了我一跳啊。”

“耗子”的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我已经仔细回忆过了,你在办公室里没有透露过我的秘密,我们之间的交谈窃听器是听不见的。但毕明俊应该知道你懂修为,也知道张潇潇是妖修,还听见了你传授她的那套法诀。……这对正常人来说可是难以理解的事,他会不会是被吓跑的?”

成天乐:“被吓跑了还能卷走三个多亿、做的那么干净漂亮?警方已经查出来交易部做的是模拟盘,而且窃听器在装修的时候就弄好了,分明是早有预谋。我倒是觉得挺奇怪,他知道了这样的事情还敢那么干,分明是不怕我啊!难道他也懂修行?”

“耗子”:“不排除这种可能啊,但无论如何,他逃走之后藏的肯定特别隐蔽,找起来就更难了,警方恐怕不会有办法。假如他是妖修或者是人间修士,就是找到了也不好对付啊!幸亏易老大来了这一手,否则我们蒙在鼓里,到时候说不定会吃亏的。”

就在这时,成天乐的电话响了,一看号码竟然是那位李轻水警官。接通之后就听李轻水问道:“成总,你今天是不是去找易老大了?”

成天乐赶紧答道:“领导啊,您就不必叫我成总了!您好灵通的消息,这么快就知道了?”

李轻水:“我昨天就知道了!你是不是让人昨天通知的易老大?然后易老大就把消息放出去了,今天一大早还在花都娱乐城准备欢迎仪式,不说那些私下里听到消息的人,那半条街的人恐怕也都知道了。成天乐,我真有点佩服你的胆色,就带着两个人那么进去了。”

成天乐笑道:“看来他也提前通知过警方的朋友,怕自己出事啊!我今天要是真把他怎么样,回头你们不用查就知道是我干的。他既然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李轻水很严肃的说道:“你不害怕,我倒替你捏一把汗。我知道你有两下子,易老大不敢再惹你了,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他召集那么多人请你去他的地盘,你就这么去了。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如果把他逼得太紧、不得不翻脸的话,你也不会好受。”

成天乐仍然呵呵笑道:“多谢领导关心,他既然把消息放了出来、连你们警方都知道了,我要是出什么事,不也是能查到他头上吗?领导就放心好了,我今天是带着律师去的,咱们这种守法好市民,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情。”

李轻水哼了一声道:“但愿你真是个守法好市民,有机会的话我还真想给你申请个奖状呢!知道你平安无事的出来了,还上了一辆公交车,这才给你打电话。”

成天乐诧异道:“领导,你难道也在门口吗?”

李轻水:“我用得着自己去吗,那条街上随便找谁帮我看一眼不就行了?你能全身而退,我很佩服,都和易老大聊些什么了?”

成天乐:“他想交朋友呗!而我想考察考察他,具体的事情您自己也能想到,我就不多说了吧。”

李轻水:“我正在看你走出来的视频,易老大的样子是服服帖帖啊,你把带来的两个人留下了,自己却上公交车走了,易老大居然没敢派车送你,这说明他是真服了你。有几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成天乐笑出了声:“我经常听到这句台词啊,您有话就讲吧。……我倒是挺纳闷,你怎么有我走出来的视频啊,我没发现谁在那儿拍摄啊?”

李轻水:“你也太小看我们警方了吧?娱乐城的门口就有治安监视器,把视频调过来不就行了!既然易老大很服帖,那你就好好劝劝他,做生意就做生意,他也算是有地位身份的人了,有些事情该洗手就洗手。成天乐,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你也不希望发生在别人身上吧?这些我就不多说了,你应该明白劝他什么,至于你怎么收拾他,只要不违法,我是懒得过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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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故地重游,人生又得还见初

成天乐:“谢谢领导关心,谢谢领导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您也多注意身体,有空多关心自己。”

李轻水又哼了一声道:“嫌我多管闲事,是不?你先别谢我,我托你留意于飞的下落,你可别给我忘了。昨天我去领导家吃饭,领导又提起这件事了。那个于飞好歹是你的同学,你就算不关心他,也不能看着他继续去骗别人,对不?”

成天乐:“对对对,您这话说得太对了,这段时间我就想办法去找于飞。”

挂完电话之后,“耗子”在元神中说道:“那个易老大果然有准备,把你要去找他的消息都告诉警方了。这种人平时作恶就怕被警方查出来,现在倒想起警察来了,但我听那李轻水的意思,好像巴不得他倒霉。”

成天乐:“我如果是警察,只要没拿过他的好处、正经做自己的事,也巴不得这种人倒霉,天天找事的就是他们!”

“耗子”又问道:“其实有些事让易老大去办更方便,比如找于飞这种事吧,他怎么不跟易老大打声招呼?”

成天乐:“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壶里去。警察没事找黑老大帮忙,有事怎么好抓人家?他要想易老大这种人帮忙,估计早就找了。他既然没找,当然是不想找。”

“耗子”有些发愁的道:“你刚才答应的倒挺痛快,可我们上哪儿去找传销团伙?就算找到了,于飞也不见得还在。……而且现在刚刚拿到第四步法诀,正需要潜心修炼呢,哪有这个功夫。”

成天乐沉吟道:“刚才我就想到了,也用不着刻意去找他。你现在已经可以为我护法了,我就用那幅画来练功,画里面不是苏州一年前的场景吗,试试看,说不定能在画中找到于飞。”

“耗子”纳闷道:“那幅画里面只有山塘街啊,传销团伙也不在山塘街上。”

成天乐:“我感觉那幅画的玄妙不止如此。我仔细看过,好像可以延伸到山塘街之外,那是画面上所没有的东西。怎么形容呢?还真像是一面镜子,里面自成世界。你在镜子前面看不到,并不是镜子里面没有。”

成天乐以御器之法将那幅神奇的画融与身心一体。于元神内景中观之,仿佛可以放大细节、变换各种角度。这些天他也发现了一件事,画中山河并不止山塘街,元神中所见还可以向外延伸,就像一个未知的世界一点一点打开,但打开之后还是人间景象。

这和直接去看那幅画不同,需要运转法力在画中延伸,但不论元神所见能在这幅画中走出多远,其他人看见的画面范围是不会变的。只有御器之人在元神内景中才会清楚自己走过了哪些路。

更奇特的是,假如换一个人也用御器之法于元神内景之中看这幅画,成天乐已经打开的画面之外的范围他是看不见的,需要自己重新运转法力去延伸打开。这也说明了一件事,一个人的元神有多么强大、在画中下的功夫有多少,便意味着他能看到多大的范围。

理论上如果就按照这种办法,成天乐沿着当初刘书君带他走过的那条路,从画中一直走到传销//最快文字更新无弹窗无广告//团伙的驻地去。然后再运转法力而观,自然也可以跟踪传销团伙到新的驻地。他就像一位倒退到一年前再随着时光前进的观察者,如果那幅画反映的就是人间景象,成天乐用这种方法说不定能找到传销团伙后来的去向。前提条件是这个判断没有错,画中所见确实就是现实世界的映射,成天乐也想以此手段印证一下,“耗子”闻言惊叹道:“真的能这样吗?”

成天乐:“能不能我也不清楚,但反正要以观画来练功,不妨这么试试。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幅画的神奇真是超出想象力了!”

接下来的日子,成天乐又恢复到深居简出的生活,一连很多天几乎足不出户,但他却以另一种方式在“畅游苏州”,以御器之法将那幅画与身心融为一体,于元神内景中观之。当这幅画的细节放大,那墨迹和留白都成了世间人烟景象时,成天乐延展神识竟然能够看到山塘街之外的事物。

这就像一个天地世界,而成天乐的心眼非常实,他没看别的东西。一心一意就是沿着刘书君带他走过的路,以这样一种方式“重回”当初传销团伙的驻地。那一条路他当初是从天黑走到午夜,但这回却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

在画卷之外的现实世界中,成天乐过去了一个星期,这条路为何走得这么慢?因为成天乐根本不是在“走”,他就像一个追赶着时间的旁观者,本人并不在画中的世界,只是延展神识在“开发”这个世界。那条路既像早就存在,又像被他从画中重新开辟出来,每多延伸一步,都需要运转神识法力,这与单纯的观画玄妙又有不同,因为那本是画迹中没有的地方。

画中的世界有多大,仿佛没有答案,理论上好像可以无穷无尽,!但实际上却绝对不可能,因为它必须是成天乐的元神所能容纳的见知,也象征了成天乐“观”这幅画时所能运转的神识之力。

想当初在山塘街取出第四步法诀时,那庞杂的法诀印入“耗子”的元神,“耗子”当场就被震晕过去了。就算是有修为的人,在的元神定境内景中所能清晰容纳的景象也是有限的,就看成天乐的功力有多么深厚、在这幅画中又下了多少工夫,这既是在观赏一幅画,也是在磨练他这个人。

成天乐学炼器之术后炼制过法器,而如今用这幅画去尝试御器之法,却好像法宝在炼化他。每一次入定观画,都相当于向着自己已有的极限突破。不久前的成天乐用尽全力观画,在一个时辰内可以让画中景象向前推进半天,但他要想恢复神气法力,却需要三天。功力的增长是不知不觉的,如今的成天乐在每日子时、午时运功两个时辰,可以让画中的时间度过一天,而他需要两天才能恢复。如此虽然能让画面变化更快,但仍永远也追不上现实的时间。

成天乐又“回到”了传销团伙中,这种感觉非常奇异甚至非常荒诞。世上恐怕很少有人能有这样的经历,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无声无息的去审视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包括吃喝拉撒睡等等琐碎细节。

他可能会觉得自己特傻,当初怎么会这样呢?甚至都有点不忍心看,虽然没人去评价什么,但自己都觉得尴尬。在这种场景下很容易产生一种妄想,那就是如果再回到当初,这件事该怎么做、那件事该怎么办,甚至隐约有一种事后诸葛亮般的优越感,或者只恨当初太惘然的追悔感。

这不仅是炼神识法力,也是在锻心境定力。成天乐不能胡思乱想,因为只要妄想浮现,要么无法保持定境,要么画中会生出幻境,会有莫名其妙的变化。好在成天乐这个人不爱多想,更重要的是他的目的不是重回过去刷什么存在感,就是为了找到传销团伙最终的去向,因此他所看到的细节只要与当初稍有出入,便立刻警醒、收摄心神。

世上可能曾有很多人得到过这幅画,当初的画面上就有很多收藏者的题款和印章,但他们收藏时,画中惊门尚未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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