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惊魂未定地坐了下来,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和一个……鬼。那人满脸胡楂儿一脸憔悴,指头上还夹着未点燃的烟。那鬼则干净整洁许多,穿着薄薄的黑风衣,眼神很犀利却一脸温和。
“这是警局杂务科的科长杜甫,这是他搭档李柏孙艺佳的确在几小时前遇害了,这几天已经有三名少女被残忍杀害警方怀疑不是人类所为,正苦恼呢,你的梦倒是帮了大忙”付君浩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对李柏笑笑:“不要惊讶,她看得见你”。
“杂务科?这么耳熟”辛蕊好奇极了,“这一人一鬼搭档分明就是那部电影里面的情节嘛。对了,当年那部电影叫《2002》!是谢霆锋和冯德伦演的。好像讲的就是警方设立一个名为2002的特殊部门,以一人一鬼的组合,专责对付祸害人间的各式冤魂野鬼的故事!”
“当年部门的代号的确是2002,不过代号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的现在的代号是2009。”李柏笑着解释,能进古董店成为君浩朋友的,一定不是普通人,所以也不怕她知道这些看来这个梦灵人还真能帮到警方不少忙。
“天啊,竟然是真的!我以为只是编剧瞎掰的呢!”辛蕊的情绪完全恢复过来了,整个脑子都被好奇心所填满
“呵呵 当年杂务科的某同事和那编剧是朋友,两人好多年没见了,一高兴就喝了几杯,结果把杂务科的那点事情一股脑给抖了出来他的编剧朋友觉得这个点子不错,索性写成了剧本卖给了电影公司,电影上映时整个警局都快炸了,那同事自然被革职查办还好人们只是当做一般恐怖电影看,反正谢霆锋和冯德伦养眼,谁也没有猜到电影讲的就是咱们杂务科的故事。那同事去年复职给我们新人做培训,结果又被朋友套话,才知道原本当年以年数来命名的绝密部门已经改成了掩人耳目的杂务科……不用猜也知道了,有被拍成了电影人家郑伊健和余文乐因为《第一诫》还得了影帝奖,编剧可谓劳苦功高啊”李柏索性把一切都告诉了这个好奇的女孩。
“真的啊!太神奇了!那《第一诫》里那些啰里八唆的条例也是真的吗?”
“第4诫:它们就在你身边第3诫:真实没想象中简单第2诫:千万别让它们碰到你第1诫……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杜甫眼神奇怪地看着辛蕊,看得她心里直发毛人长得可怕,声音还那么吓人。
“这是我们杂务科警员必须谨记的四条铁规!”李柏看着缩到付君浩身边去的辛蕊又笑了起来。
“因为他们必须让圣米城的人相信,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所以必须清除掉一切可疑的痕迹,还给大家一个安宁的生活。说穿了就是要不择手段地隐瞒社会上的灵异事件,减低社会恐慌!”付君浩补充道。
“好辛苦,因为有些人本来就看得见啊。”辛蕊撇撇嘴。
“看得见的人要么说给别人听被当成精神病人关进医院,要么自己扛着受不了自杀或者变成一个性格古怪的人”杜甫冷笑道,“看来,你不属于其中任何一个。”
辛蕊吐吐舌头躲在大叔身后:“西夜呢?”
“去其他几个店了,看看有没有那些怪物的消息”。
“辛蕊,你还梦到了什么?”付君浩把话题拉了回来。
“我就梦见了那些怪物,好几个呢还记得一栋泰式风格的大别墅,沙拉姐也在里面”辛蕊聪明地隐瞒了那个长得和冥绪一模一样的家伙,直觉告诉她如果说了冥绪就会被发现。
“果然和杜守救脱不了干系”其余三人对视了一眼。
“看来我们只能提醒市民,城中出现了变态少女杀手让大家提高警惕,特别是女孩不要在夜间出动可是KONE的歌,我们无法以正当的理由封杀,只能减少它的传播度,希望此举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杜守故势力庞大,我们会走得很艰辛”杜甫紧蹙眉头,期冀能说服上面派一些便衣特警隐藏在城中保护市民安全。
李柏起身和大家告别后跟着杜甫走了出去。
这一夜,辛蕊直接赖在古董店不走了。频频的噩梦让她的神经绷得像一根弦,再施加半点压力就会无助地崩溃掉了。常常醒来又见不着冥绪,总觉得他的举动越来越奇怪了。有时会发现他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像是害怕辛蕊凭空蒸发了似的。
辛蕊一直不想承认冥绪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了,甚至好几次都看见他一脸阴沉地穿过墙壁默默地坐在沙发上擦着嘴角那个温柔体贴的大哥哥仿佛童年那场梦,已经渐行渐远了,取而代之的却是这个有些阴沉的男孩冥绪的皮肤越来越苍白,笑容也变得有些阴森他身上,已经有了难以掩盖的杀气。
辛蕊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付君浩轻手轻脚地给她披上了一件外农今夜因为杂务科的到来,并未把结界打开,老板一定会毫不客气地给自己算上——旷工!
西夜扑腾着翅膀飞进了院子,在落地的刹那化作了人形。
“其余三个部门都不清楚那怪物的底细,也查不到任何东西不过那次后,已经没有再受过袭击可是这几月都有亡魂失踪的现象”。
“失踪?”付君浩大吃一惊。
“对,确切地说是新死的亡魂在报到之前就被人毁了或者吃掉了。死亡人口和亡魂起码有上百个对不上号!也就是说,城中可能出现了食鬼者”。
“嗯,若是不法的人类单纯地养鬼,这样大批量的失踪根本瞒不过我们。看来只能是本身就是鬼魂,而且年代久远有一定的法力可以熟练地藏匿自己的气息。鬼食鬼,是增加鬼魂自身能量最直接的办法”。
“沙拉没来?”西夜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辛蕊。
“沙拉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可能要辞职了,她和尚杰办好了手续就去南非”付君浩看着西夜顿时暗淡下来的神情有些不忍。
“她怎么可以那么不负责任,现在城中这么乱大家忙都忙不过来她还要去度假?!”西夜一挥手,砸烂了角落里的大花瓶辛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西夜一眼又翻身睡了过去。
“西夜,沙拉本就是兼职,并没有和冥界签订合同,她随时可以走以前我们两个人不也是忙过来的吗,实在不行咱们让老板增加一个员工就是了”付君浩心疼地看着蹲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的瓶妖,赶紧把它收起来封在一个小坛子里。
“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是个普通男人,这样就可以和游尚杰公平竞争了!”说到底,西夜还是放不开。
“我拜托你振作点!你可是冥界帅翻天的花美男,万千少女都为休疯狂,你还能随意转换形态,做人做累了还可以变成小鸟在无上兜个几圈,谁有你潇洒!”付君浩拍拍他的肩,“西夜,每个人都有权利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们可以做的,就是开心地祝福她”。
“君浩,不要自欺欺人我们分明看得到沙拉肩头的生命灯已经越来越暗淡了……”西夜那张英俊的脸此刻再也无法保持那冷漠的神情,整个瞳孔里都是无法遏制的悲伤。
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宁愿给你一个轰轰烈烈的人生,我宁愿让自己成为你永不翻身的奴隶,也不想这样看着你被命运的齿轮吞噬。
“每个人都会死亡,却没有人真正地死亡。沙拉会回到我们身边的,也许那时候的她才能真正成为我们的伙伴”付君浩轻轻抚摸着辛蕊的长发,心脏的某一处像被针扎一样微微地疼着。
“她呢?”西夜看着睡得正香的女孩。
“我不要她成为另一个林芝,爱上一个人却无法给她幸福才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付君浩有些伤感,“西夜,我同你一样,是不可能过正常人的生活的当我在那几页纸上签上‘付君浩’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身体和灵魂都已经归冥界了”。
“大叔~”辛蕊呢喃着抬起头迷迷糊糊地靠在了他的怀里,又睡了过去。
第五章 人间正道是沧桑
【1 破碎的时光遗留了爱的唯一】
阳光伴随着和风照得人心情立刻清爽了起来,灵珊穿着香奈儿的套装高昂着头走过办公室。
“杜小姐好”。
“总监好”。
“MissDu”。
所有的人都站起来恭敬地和她打招呼,灵珊面无表情地点着头穿过众员工朝着最里面的房间走去。
“杜小姐早,杜先生去开会了。”前台的CiCi立刻露出了招牌笑容站了起来。
“那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三个小时后”GiCi熟练地答知
灵珊不耐烦地扬扬眉径直走了进去,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几乎每个走进来的人第一个念头都是站在窗户边带着王者的喜悦看着脚下蝼蚁般的车流。
“杜小姐找我?”一个声音猛地出现在了她耳畔。
她收起略微吃惊的表情转过头去已是笑得魅力四射:“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你?我以为你会寸步不离地待在我父亲身边呢?”她修长的手指充满诱惑地划过兢澜的西装扣,她当然知道杜守故去开会了,来这里其实是想找兢澜。
兢澜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有些厌恶地皱紧了眉头:“杜先生说你最近一定会来找我做一点事情,他允许我帮这个小小的忙。”
灵珊的手嗖地停顿在了半空中,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既然老头子已经允许了,那就再没必要对兢澜施什么美人计了。
她收起了那张妩媚的面具,咬牙道:“我要你杀了她”。
兢澜冷笑一声:“你的她指的是谁?若是游尚杰的女伴?估计得好几十个”。
灵珊忽然想狠狠给兢澜一巴掌,这个狗东西,不过是父亲养的一条狗!你凭什么在我面前端架子打马虎眼!
兢澜看着动怒的灵珊扬起了嘴角轻蔑地说道:“不要在心里骂我是条狗,或许,你在杜先生眼里连我这条狗都不如你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只要他挥挥手,你所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如同这缕阳光。”兢澜的手轻轻穿过投进来的一缕光,然后猛地握紧了拳头。
咔嚓——光仿佛玻璃般碎得四分五裂
“你以为自己那点小心思能瞒过杜先生?”这句话让灵珊的心猛地捏紧了,原本以为不动声色地挪动一些资金到瑞士的私人账户做得天衣无缝的。糟了,那个老东西还知道什么?我的得奖作品是请枪丨手设计的?那我和那些男明星的那点桃色新闻也瞒不过他咯?!该死!去拉斯维加斯输了一大笔钱他也肯定知道了?!那为什么在我撒谎说去巴黎看时装发布会的时候他都没有揭穿我?!这个狡猾的老狐狸!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兢澜,不要在我父亲面前挑拨离间,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呵~”兢澜淡淡笑了一声,径直穿墙而出这个骄纵的女人,他实在讨厌到极点。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在要不要打开他的抽屉看看有没有消息可以卖给《米周刊》?只要毁了K.ONE,这个永恒娱乐公司也会毁掉!不要当我是傻子!我必须抓点杜守故的把柄才行!
灵珊的手就要触碰到抽屉的瞬间,心中立刻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警告她,如果那样做了她可能会被扔下去摔成肉饼,她不动声色地擦过书桌径直走到落地窗的角落,拿起了花洒开始给那株植物浇花。
这盆浑身是刺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长得这么高大一直攀爬到了顶端,像藤蔓又像是一个扭曲了的盆栽。
花洒很轻,似乎没有水。她轻轻晃了晃,才从里面滴出了几滴深色的东西。那些藤蔓的枝桠活了似的争先恐后地抢夺那几滴“水”,甚至一枝藤蔓饥饿地蠕动着身体卷起了花洒,那细长的枝叶一点一点地往花洒的孔中挤。
砰——花洒最终无法承受挤满了的枝桠活生生爆裂了。
灵珊尖叫着跌在了地上,几滴黏糊糊的东西落在了她的脸上,她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这个叫声仿佛一个讯号,所有的藤蔓都突然停止了动作齐刷刷地看着她。
每片叶子,每根刺,每个枝桠仿佛都长满了眼睛,饥饿地盯着灵珊雪白的皮肤下流动的血液。
藤蔓像蛇一样从上方游了下来,所有的枝桠都在无声无息间张开了手臂沿着墙壁和地板朝着灵珊一点一点地游过去,蛇一般凉凉地滑向她。
忽然!藤蔓扬起了顶端的枝叶,像蛇吐芯般左右摇晃着那片淡绿的叶子。
黏糊糊的叶子像恶心的舌头带着细微的刺认真地舔着她脸上的血滴,连带着她不断滑藩的眼泪。灵珊吓得浑身哆嗦,无法控制夺眶而出的泪水她的眼珠清楚地看着一根根娇嫩的枝条正试图往她的鼻孔,耳朵、嘴里钻。
“啊——”她闭着眼疯狂地叫了起来一双大手猛地把她拉到了怀里,那些藤蔓仿佛猛兽见着了驯兽师立刻听话地缩了回去,如最初般一动不动地站在角落里吸收着空气中的二氧化碳。
灵珊缩在杜守故怀里大哭起来,她再也顾不得什么淑女风范了,只是惊恐地抽泣着喃喃地摇着头:“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杜守故眼里闪过一丝嘲讽,这个女子终究只是有着和她相似的面容,却怎么也无法拥有她那水晶般纯净的心当初只是看着灵珊可怜,小小年纪却衣衫褴褛地沿街乞讨,便走过去给她一点钱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感激地看着他时,他猛然发现那刘海儿下面竟然长着一双和妻子万分相似的眼睛只为着那双眼,他就把她留在了身边。
可是这个污浊的世界,即使他再小心翼翼地培养,灵珊终究还是成不了她,
世间所有的女子都成不了她。
她在他心里就是永恒。
“大约十分钟后我就到了,行李收拾好了吗?”尚杰一边开着车一边欢快地打电丨话,一切都准备好了下午三点的飞机就可以带着自己和沙拉去南非了。
“差不多了,正在找一个东西。”沙拉用肩膀和脑袋夹着手丨机,在衣柜里奋力翻着。
“什么东西,如果不是太重要的话就算了吧、”车中放着慵懒的英文老歌,Bon Jovi的《Never Say Goodbye》;尚杰忍不住轻轻哼着,永不,永不说再见。
“反正就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好了不说了,开车注意安全”沙拉飞快挂断电丨话,猛地感到身后一股寒气。
“你是我见过的穿旗袍最好看的女人”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欣赏。
沙拉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回过头去,正对着一张带着笑意的脸,年轻,甚至还很清秀,如果不是那道狰狞的疤痕,应该是个英俊的男人,可惜那双眼睛却是两团冰。
是的,是杀气。这个男人并不会因为自己穿旗袍好看而不放弃杀掉自己的任务。
“谢谢”沙拉大笑起来。
从小就充满了不幸的自己,怎么会拥有幸福呢?与尚杰的重逢已是上天看在她辛苦工作的份上额外的赏赐了。
“给我一分钟,我留封遗书”沙拉说完立刻抓起纸笔写了几个字还关掉了手机,然后微笑地看着兢澜,“给我个痛快!我不想弄脏屋子,也想留个全尸不要这样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看着我,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
沙拉看着他眼里闪过笑意:“因为我是你此生见过穿旗袍最好看的女人,这个理由足够让我痛快地死去。”
兢澜有些诧异地看着她,第一次有人面对死亡这样从容地安排好一切,甚至不容置疑地给凶手提要求。
“再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爱上我了呢?”沙拉笑着,眼里却有波光潋滟
她不怕死,死亡不过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每个人都会死,可是每个人都不会真正地死……她只是放不下尚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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