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女下凡,负责体查人间百姓疾苦,期满之后是要回去写体验报告的!”
明显感觉他的嘴角抽了一下,“我比你简单多了,骷髅军团是承接了顾主的需求,为顾主修完赤炼·离别这把神器而已。”为了一个传说而雇佣骷髅军团的人应该是个不简单的人吧?或许不是传说,是真的很灵验?想到这里,连我的心也蠢蠢欲动了。
没一会功夫,青衣使来报,所有的行动已经完毕,地道已经开通。面具男率先进入地道,土术师挖洞真是一流,这么短时间内居然就能挖好一条宽敞可容几人同时行进的地道,建筑大师也达不到这个标准和速度啊。
我紧跟着面具男进去了,后面还有青衣使一行人,地道仿佛没有尽头似的,走了一阵子,好像仍在原地行进。连我反应如此迟钝的人都明白了有点不对劲,随行的一个土术师额头冒汗,“依照我们的速度应该已经到了山顶的,不可能还在山腰。”
又走了一阵子,原本一条直路的地道突然多了几条分岔。
“有高级迷幻术,大家小心,分头寻路。”面具男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四条分岔路,将人分成四组。我和他在一组,沿着最边上的一条路行进,一边走一边作记号,走了一圈后,又回到了记号之处。面具男一拳捶在墙壁上,土石簌簌下落。
突然,一阵尖锐的笑声从远处传来:“敢扰我山主闭关修炼,你们今天谁也别想活着出去!”墙壁上忽然长出朵朵颜色鲜艳的花苞,这些花在黑暗的地道里发出萤火一样的光芒,煞是妖艳动人,一朵挨一朵,一丛又一丛,只不过还没有完全的绽放。
“果然是地心花!”面具男显然料到了。
“什么是地心花?”我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
“开在暗处的一种绝美却又巨毒的花,花香是毒药,闻了能让人产生幻觉,严重时,可昏迷致命。”面具男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后,立即拿了一个瓶子放到我的鼻子底下让我嗅了嗅,然后示意我捂了鼻子别发声。虽然我们进来之前,毒师给我们施了避毒咒,但是好像在地心花面前不太管用,因为我们都中了毒,产生了幻觉。 等我们觉悟到时仿佛已经晚了,身体渐渐僵硬不能动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花自由的绽放,怒放……视觉越来越迷糊。
“这次收获不错,凭白得了这么多的肥料,山主出关时想必我会变得更美了。”空气中有女人得意的笑声。面具男先我倒下,我一看,完了,大势所趋了,没想到我最后的命运是做了花肥。流汗!
刚才所见到的通道都没有了,分成几组的人东倒西歪在我们的不远处,都已经不醒人事了。妖艳的花儿们变成一张张血盆大嘴,朝我们袭来。我吓得不由自主地靠向面具男,这才惊愕地发现,面具男不知何时取下了他的骷髅面具,雪一样白的肌肤,墨玉一样的瞳眸,细看,居然是重瞳,只是冰冷的没有温度。如雕塑一般完美的五官,精美无一丝睱疵,剑眉上挑,隐隐的贵族气息和傲然之色。
我呆住了。人类怎么会有这样好看的男子?就算有,也不应该是面具男啊!面具男在我的心目中就是超级无敌丑男的化身啊!
还在我惊愕当中,一道萤光袭面而来,地心花吐出花蕊,像舌头一样卷上我的脸,尖锐的疼痛让我失声尖叫。花一下子萎缩下来,后面的根茎被面具男掌心中炎火烤化了。正因为痛,我的神智也渐渐清晰了。那些昏迷的人大多被地心花咬过,伤口在渐渐腐烂,包括我的脸也是。我一急之下,费力地吟唱起治愈术来。
整个石壁之内,淡黄色的光轻漫萦绕,光处,每个人的伤口都在恢复。居然是群疗术!情急之下,居然悟出了群疗术,多少年都不敢向往的高级治愈术啊!我激动了。
面具男升起一片火海,墙上的花受不住高温,大多渐渐枯萎了。原来他的面具是封印法术的面具,听说有些能力超强的异能者法术非得用东西封印,要不然,容易给周边的人带来反噬。
五
地心花巫逃走之后,我和面具男顺利地走出地道到达了山顶,青衣使他们还没有苏醒,但伤口已无大碍。
一座高大坚实的石门拦在了我们面前。面具男上前敲了敲石门,他的面具在出地道之后又戴了个严严实实,我稍稍有点失望,不时看向他,被他眼神警告了好几次。
“请用钥匙开门。”石门嗡声嗡气道。原来是一个门妖。
“没有。”面具男道。
“没有请绕道,山主在此闭关,外人不得打扰。”门妖又嗡嗡道。
“我们来向贵山主借一样东西。”
“山主交待,外人来借东西一律不给开门,山主说我是特殊材质制成,水火不浸,百毒不怕,只要我不答应开门,就算神仙来了,也耐我不得。”门妖非常臭P地回答。
面具男冷笑,“哦,是吗?”说着,手里多出了一柄环,环身光芒如波涛一样汹涌出来。那些光涌在石门上,巨大的撞击声让石门颤抖了几下,紧接着,赤炼·离别再也从石门上拔不出来,就像长在石门之上一般。门妖发出恐怖地呼救声:“拿开它,快点拿开它,我放你们进去!”
这场面说不出的诡异,我感觉到赤炼·离别在这一刻像有了生命一般,发着欣喜的悸动,它身上的五彩色渐渐幻出了七彩色。也就在此刻,石门粉碎了,门妖死了。一声轻脆悦耳的“叮——咛”声,赤炼·离别落在了地上,光芒回收,一圈若有若无的七彩光轻绕周身。面具男也有点迟疑,他收起赤炼·离别,似乎在困惑什么。
没想到没有修成的神器居然也有如此的威力,轻易击碎了这个看起来应该修炼了很多年的门妖。如果修成之后呢?会有什么样意料不到的威力呢?
进入山洞,一路怪石嶙峋,曲曲折折,好在各处有眼魔照明,眼魔是属于胆小的一种妖类,能在黑暗里发光,一般法术中人用它来代替夜明珠。一直走到了最底处,山洞里除了眼魔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哪里像修炼闭关的地方?我不死心,来回又查了一个仔细,还是什么也没有。第一个直觉,上了当!被门妖骗了!
反应过来,我们便朝山洞门口冲出去,可已经晚了。明显感觉到我们移动一步,怪石群就跟着移动一步。面具男失声道:“乾坤石阵?”面具男在我的心中可是一块万年不变的寒冰啊,现在连他也有惊慌之色,我不由自主地紧张了。
“什么乾坤石阵?”
“失传很久的一种大阵法,阵体与平常无异,一旦启动,阵中人每移动一步,石阵就加深一分,直到阵法形成。我只记得书上说过,上古此阵是用来关禁万年以上的魔兽的,进入此阵中,就很难出去。”
“很难出去,不是代表没有希望出去,还是有办法的,对不对?”如果困在石阵里,是妖怪就好说了,不吃不喝也能呆上上万年,可我们俩不是妖怪啊,会饿死的。
我们俩刚才在石阵里穿梭来去好几趟,阵法十有八九已经形成了。
“除非施阵之人死亡,阵法才会失效。”面具男叹口气,“这次是我大意了,连累了你,赤炼·离别吸食门妖时,我就应该察觉到这是一个陷井。”
突然,一阵大笑声从阵外传进来:“哈哈哈,乾坤石阵已经大成,你们就好好呆在里面准备饿死吧!真以为我在闭关修炼么?这么大模大样地毁我花巫山,我会不知道?啊!赤炼·离别!在外面流离了几千年终于到了我赤家赤荣手上,也算是为祖争光了。”
我循声望去,一个手持两把开山大锤的黑脸大汉在猖獗地大笑着。还以为花巫山主会是个与花一样精灵秀美斯文的俊雅男子,谁知道跟绿林大盗差不多的形象……再流汗。最近是不是想象力和感知系统下降太快,怎么猜什么都不灵?
与赤荣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个人,一个精致的男子,如果不是面具男在我身边,我会以为那个人就是他,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容,俊美无双。面具男看到他时,惊愕度不在我之下,“王……”
“亲爱的弟弟,很吃惊吗?当初我知道常年在内宫装病不出的弟弟你就是那个人人谈之色变的暗势力骷髅军团的首领时,都没有表现得如你这般吃惊哪!知道原来你也这么优秀之后,我日日夜夜都睡不好,生怕一觉醒来,坐在殿上的王就成了你而不是我了。”那个俊美的男子的声音如清泉,潺潺流动,但阴狠却不言而喻。
面具男立即解释道:“王,你误会了,骷髅军团本来就是皇家的暗部。在父王离逝时,他把王位交给了你,把暗部交给了我,我答应过他,永远在暗中协助你,在天朝需要时保卫我们天朝。父王没告诉你,是希望你永远用不着骷髅军团。”
外面的男子点点头,“原来如此,有如此强大的暗部,本王很欣慰,你放心,我会好好接管它的。”
“你早知道我的身份,却故意请骷髅军团来完成这个寻找神器材料的任务,是想和赤荣联手陷害我?”面具男闭上了眼睛,随即他把面具取了下来,重瞳里这一刻充满了悲伤。
王没有否定,“是,我要的是你死,他要的是赤炼·离……”话还没说完,一柄开山捶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王到死时都不敢相信,“赤荣,你?!”
“我要的不仅是赤炼·离别。忘了告诉你们,我是大戎国国师,我要的还有你们的天朝,如果你们天朝王室的继承人都死了,天朝便唾手可得了!哈哈哈……”
“哥——”我从没见过面具男如此悲痛,一向他都是冷静、高高在上的模样,在亲人离别时,他终于也失控了,冲向石阵边上。我企图安慰他,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能治疗伤痛,却不能治疗悲伤。
石阵在他挪动几步后,完全闭合了,外边的情形完全看不到,只有得意地笑声传来:“你们慢慢等死吧,我得配合我大戎国王去瓜分天朝 了。十天半个月后,我再收拾你们的尸骨和赤炼·离别。”
眼魔们似乎也走了,黑暗中,只有赤炼·离别身上发着流涟的光。我和面具男静静地坐在石阵中,三天了,他才开口说第一句话:“你有愿望吗?”
我点点头,“有。”
“我也有。天朝人世代受到诅咒,每个人心中都没有爱,只有冰冷,所以,我的愿望是大家心里有爱,国家能够富强。”他把赤炼·离别递到了我面前,“现在赤炼·离别已经修成了,你可以许个愿。”
我笑了,我一点也不相信赤炼·离别的传说,但我还是伸出手去,血丝沁出来,“我想回家,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那里有爱,但是是博爱,你爱人人,人人爱你,跟无爱没有分别。”血一旦涌出来,便止不住,赤炼·离别嗜血,贪婪地吸食着我的鲜血。我微动了一下,身体已经僵硬,治愈术也施展不出来。
“我从小在冰冷的天朝长大,看到的人都是冰冷的,直到遇上你。他们说会治愈术的人心里有爱,所以我在你的胳膊上烙下印记,我没有爱, 所以我向往爱,如果我们没有被困在这里,如果我能想出其它办法出去……我不会放弃你的。”他低沉温柔的声音。或许不是温柔的,温柔是我的错觉。
他继续道:“赤炼·离别没有修成,门妖是神器材料,但是需要辅以大量的鲜血……对不起,我不能让天朝消亡。”
身体越来越轻,赤炼·离别的光芒则愈来愈盛,我不能反抗也不想反抗。
“宁小清,你恨我么?”他对着我笑,专注地,悲伤地笑。我想说话,却已经没有力气。我不恨,因为我和他心中都没有爱,或许一定要说有爱,那爱就是伤痛!
身体渐渐轻了,飘荡起来,一对洁白的肢膀长了出来,我振翅而飞,正是这种感觉,找寻了这么多年的感觉,像鸟儿一样自由的感觉。
天空,蓝得如洗。抬眼望下去,花巫山在万丈光芒之下,夷为平地,赤炼·离别修成了。
后记:
“宁小清!”天使长手持花名册。
“到!”我站了出来。
“好了,炽天使之乱失踪的最后一名小天使终于回来了。咦,你的身体呢?怎么回来的是魂魄?”天使长有点吃惊。
我吱吱唔唔,“一直找不到回来的方法,万念俱灰之下,我选择了自杀,结果,死了就回来了。”
天使长眼线黑了,“罢了罢了,再给你重塑一下小天使实体,要什么长相和身形跟形像部去说。”
“报告天使长,我已经会群疗术了!”
“那就直接塑大天使的形象。”
众人一阵羡慕,“我什么时候才能变成大天使啊!好向往啊!”
只有我的眼角望向远方,那是寂寞的地方,爱得如同伤痛的地方,眼泪似乎就要流下来。楚一殇,我现在很好,你好吗?
33.魔术师
文/土十八
一
我决定把这件事记述下来,录入到《X笔记》中,是因为这件事同笔记中的所有故事一样,完全超出了人们对事物的认知程度,而科学尚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解释。有个朋友看了我的笔记后问我,为什么那么多离奇的事都让你一个人遇到了,不会是你异想天开瞎编的吧?我笑笑,告诉他,其实在我们的身边每天都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人和事,还有一些现象,只是我们不曾去留意,有些则是看到了却不愿意去相信,对于未知的东西人们总是既好奇又畏惧,往往采取逃避的态度,而更可悲的是,人们现在所掌握的科学知识很有限,有限到不能够去解释一些司空见惯的现象,故此,我们就对一些事情“视而不见”,比如梦是什么?为什么有些梦境可以在不久的将来会发生在现实中。这类梦现象太多了,因为和所要记述的这件事无关,就不列举了。这篇笔记中,要记述的是魔术师,即是一个人,也是一类人。
在拟定题目时,我曾犹豫了一会儿,是用《魔术师》为题好还是用《魔法师》更恰当呢?两者尽管很相似,但却有着本质的区别,在人们普遍的观念中,魔术是假的,而魔法则不同,是货真价实的“法术”,但魔法只存在于文艺作品中。最后我仍决定用魔术师为题,因为我要记述的这个人自称是魔术师,我还是尊重本人的说法吧!而在记述中,我隐去其人的真实姓名,而以“魔术师”称呼。
在正式记述这件事之前,我还要讲一件我小的时候发生的事,因为和后面的事有着一定的关系,若不是我童年经历过这件事,那么我也不会对“魔术师”这个人感兴趣。
我从小在东北长大,东北的冬天非常冷,用-20℃这样抽象数字很难说明冷的程度,因此我向南方的朋友形容家乡有多冷时会告诉他们,一到冬天大地会冻出一指多宽的裂缝,而人是不敢用手去触摸裸露在户外的金属的,因为会瞬间将你的手与金属冻在一起,像被粘上一样,这时候绝不能用蛮力拉开,那样会将皮肉扯下来,正确的做法是多“粘”一会儿,慢慢的等着手与金属化开。因为许多南方长大的朋友没有过这种经历,所以都会先张大嘴巴惊诧一下,然后又指责我太夸张,完全不相信我的话。我不怪他们,这就是人们对于未知事物的惯常态度,“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的思维方式已深入人心。还好,我的话并不难证实,只要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冬天到东北走一趟就知道了,你会看到冰冻的大地是怎样把身体紧缩得像钢铁一样硬,却仍然被冻出一道道怵目惊心的裂缝。这时候人们很少出门,猫在家里,把屋子烘得暖暖的,东北管这叫“猫冬”。出门的人都要将身体捂得严严实实,只露一双眼睛看路,呼出的气立刻凝成雾气,所以大街上人人都会“喷云吐雾”,如果谁不穿鞋光着脚出门,那简直就是找死,是疯子。我家乡就有这样一个冬天不穿鞋的“疯子”。
疯子叫王守天,而我一直叫他“王脚天”,可能是他那双脚给我的印象太深的缘故吧。王守天一年四季都打赤脚,即便是在滴水成冰的三九严寒他依然一双光脚,不仅如此,他还光脚在冰上行走。现在想一想其实他并不疯癫,只是行为怪异。有人说王守天是赤脚大仙转世,这当然更是荒诞无稽的玩笑,谁也不会当真。这个人现在已经过世了,我见他时他就已经很老了,个子不高,佝偻着身体,光着一双漆黑的脚,经常到处走。我看过他的脚,很厚的老茧,又干又裂,像老树皮一样粗糙。
王守天这种人是不会被人们接受的,大人们都对他敬而远之,可小孩子们并不排斥他,小孩子们可以跟在他身后嘲笑他,甚至用石头掷他,他都不会生气,相反他有兴致时还会变戏法儿逗孩子们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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