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易仁问道。
“嗯。我姑姑原来就是嫁到七里集。只是她先年去世,又无子嗣。七里集的坟地就应该在七里集的村后。”
赵正绍回答。
“嗯,那你带我去。”
“可是这要经过七里集村的。”
赵正绍说道。
“那有没有别的路可以到达的?”
林易仁也不想去冒这个险,无畏自然是勇敢,可是无知而鲁莽却只会带来最坏的结果。
赵正绍想了想:“有倒是有,从这里上山,在七里集的村后有一道梁子,我小时来姑姑家玩曾经爬过的。只是极其的难走。”
“哦,那你带我去。”
林易仁没有理会这条路有多难走。
从这里上了山,两人沿着山梁一直走,的确是极难走的路。林易仁和赵正绍一路之上衣服都已经不成样子,而身上也被灌木给划了许多的口子,每划破一个口子,林易仁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毛巾,给自己和赵正绍塞入衣服里,怕的就是这山上还会有感染了瘟疫的蚊蝇把细菌给传染到伤口之上。
下那道山梁倒容易了许多。
到达了七里集的坟地。
坟地里也很不象个样子,明显可以看的出,刚刚培上土的新坟有大小小的几十个,在开始土色显的尚早的一些坟,还可以看出坟的样子,坟头堆的很高,可是越靠里,那坟头越矮,到最近的,几乎就已经不成一个坟的样子了。基本上就是在地上挖了一个洞,把尸体再进去,再松散的埋上一些土就完事。
林易仁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全身,确认没有一寸露在外面的股肤之后,他走到了新坟的最后面,那里就是七里集最早死的几个人了。那些坟头上都有一个洞,比人的头部大一点,刚好可以容的下一个人钻进去。林易仁绕着那些坟头转了两圈。
那几个坟头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靠进那条小河。
林易仁从那坟和小河之间取了一小撮土,把围在鼻子上的毛巾揭开一条小缝,放在鼻子边闻了闻,又从怀里拿出一张的符纸,把土包在纸里,运用火符咒,将那符纸点燃,托在手心里,待到那符纸燃尽,仅余下一小撮乌黑的土。
赵正绍大叹神奇。
林易仁缓缓的把手中的黑色的土撒回了地上,对赵正绍说道:“不知赵家村中可有黑狗?”
赵正绍连忙答道:“有,有,大约有十几只吧。”
林易仁点了点头:“你现在就回赵家村去,把全村所有的黑狗都牵到这里来。赵族长要问,就说我已经有了破解七里集瘟疫的办法了。”
赵正绍大感奇怪,怎么破解瘟疫还和黑狗有关了?只是现在他也对林易仁敬若神明,言听计从,林易仁说要黑狗,他自然没有二话,转身就往回走。林易仁又叫住了他:“记住,这些黑狗务必在今夜子时之前给我还到这里来。”
赵正绍点了点头。
“唉,”
林易仁叹了口气。“自己这么做,虽然可以解了这场瘟疫,只是却大伤天理,少不得要折十年的阳寿啊。”
摇了摇头,可是如今除了这么做,却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可行。
到了酉时,赵正绍带了几十个赵家村民风尘仆仆的从山上走来,手里牵了竟然有三十来只黑狗。那些村民尚不敢靠近坟地,由赵正绍把黑狗带了正来。
“林先生,您看这些狗还够用啊?”
林易仁一条一条仔细的看那黑狗,从里面又挑出来了十余条身上带了其它毛色的狗,其余的十几条确定从头到脚都是绝黑色,没有任何的杂毛,林易仁点了点头。“你先领了这些狗,和村民退下,等到晨时再过来。记的,要躲得远远的。切莫不可看到这里的的情况。”
赵正绍急道:“先生,那你一人可能应付?不需要帮手么?”
林易仁摇了摇头,又嘱咐道:“切记不可偷看。这对你们极为的不利。”
赵正绍点了点头,带着村民,牵了狗,走过小河沟,往前面转过小山包,躲在了后面。
此时山中万籁具寂,连个蚊虫走兽的叫声都听不到。那些黑狗全都绑在了一起,一个个的竖起耳朵,双目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坟地,连张开嘴巴喘气的都没有。
转眼间子时以到,侧耳聆听,那坟地里响起了细细碎碎的声音,林易仁心道:要出现了,连忙取出符纸,紧握在手心中。
此时月亮已经转到了中天,地面的东西全部都清晰可见。林易仁死死的盯着那些坟地上的口,不多时,两只手缓缓的从坟地里伸了出来,然后不久便是头,身体,双脚,那尸体刚一离开坟地,突的跳了起来。
林易仁看时候已到,手中符纸飞出,带着风声直奔那僵尸的面门。那僵尸刚形成不久,哪里来的法力?此时连思维都还没有建立,符纸轻松的贴在了僵尸的脸上,把僵尸钉在那里,不再动了。
林易仁手中的这些狗见到僵尸,极为的暴躁不安,又似是跃跃欲试,前爪死死的按住地面,抬着头,看着那僵尸。
又不多时,第二具僵尸又伸出手来。林易仁按照刚才的办法,又把它给钉住,直到子时已过,不再有动静,林易仁数了数被钉起的僵尸——有十四具。按这些坟来看,应该只是这个数了。
林易仁从怀里拿出香来,找来两块石头,把香给夹住,面向这十四具尸,双膝跪倒在地:“今日要破此瘟疫,林某实在无耐不得以借诸位肉身一用。在事成之后,自会起法事,让各位早日投胎。”
言罢,叩了三记响头。随即站起身来,等到这香燃尽,林易仁走到那些黑狗面前,起食指在每个黑狗的灵台上猛点一指,凡中此指的黑狗因为疼痛均长嘶一声,山谷回音。林易仁为了解除这声瘟疫,却不敢有丝毫的妇人之仁,自己的十年阳寿都豁出去了。
其实狗本就通灵之物,自然开就天眼,可视鬼灵精祟,而黑狗尤其是僵尸和鬼的克星,所以当日这十几个僵尸伤害七里集村民的时候,单单只会进那些没有喂狗的人家,只吸食人血和鸡鸭等动物血,而狗是没有任何一只伤亡。所以林易仁才会找这些黑狗来。
那些狗被林易仁一指点到灵台,两只眼睛变的血红,凶狠的瞪着眼前的十几具僵尸。林易仁见时机成熟,这才撒手。
那些黑狗冲到僵尸面前就开始嘶咬,扯来肉来几乎不经咀嚼就咽到了肚子里去。
林易仁背转身去,老泪横流。他出道这三十多年来,却是从来没有做出过这种事情,以法术令犬食人,这实在是大伤天理。可是,假若不这么做,林易仁又实在是想不出另一个办法。他虽然放的下自己的十年阳寿,却放不下自己同样做为人类而对自己产生的憎恨之情。
良久,擦擦老泪,耳畔已经听不到那些黑狗的撕扯尸体的声音。盘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转过身来看那些黑狗,都已经食的肚子圆滚滚的,躺在地上闭着眼睛。
而那十几具僵尸,此时却已经被咬的残缺不全,肠肚落了一地,残不妒睹。林易仁将取出火符,将他们一一化去,手捧着骨灰送入坟地之中,又将那几个洞给盖好。
转身又走到那些黑狗面前,这些黑狗食用了带有瘟疫的僵尸的尸体,自身的排斥功能应该会发生变化,林易仁此时只具望着上天可以帮助自己。希望这群狗中会有那么一只两只的,能够活下来,不会发生异常,那么,七里集的村民便有救了。
林易仁就守着那些狗。到了寅时三刻,一只狗突然轻声的呻吟起来了,紧紧的匍匐在地上,用爪子不住的刨地上石头,似乎痛苦异常。林易仁来到它的身边,举掌拍向狗的头颅,打在天灵盖上,头骨打碎。那狗便趴在地上,一声不吭了。林易仁连忙又将狗尸化掉,怕的是狗身上的瘟疫控散出来。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第二只狗又出现了异常,不安的狂吠。等林易仁走到它的面前时,它不象第一只狗般的趴在地上,反而向林易仁扑了过来。林易仁侧身,伸手扼住了它的喉咙,又将它结果。
到了晨时三刻,赵正绍等人赶来的时候,诺大的一片坟地,竟然只余下了林易仁和一条黑狗。
“先生,那些黑狗呢?”
赵正绍诧异的问道。
林易仁此时身心俱疲,但是他要的效果算是达到了。只要剩下这一只狗,那七里集的人就全都有救了。
“它们全都和被僵尸给咬死了。”
林易仁回答道。“你带人,将这只黑狗一会儿带到七里集,等那七里集的村民都醒过之后,将这狗杀掉,每家分一小块狗肉,千成不必太多。最后再留下一点,带回赵家庄,以备不时之需。”
林易仁明白,这七里集在感染瘟染后,绝对有许多的村民逃走了,包括在赵庄的那些女人,若没有狗肉做备用,那再发生瘟疫之时,难道还要用这种办法?使用过一次,林易仁绝对不想再用第二次。
12|第12章赶尸家族10
《天国史志》或许可以算是一本比较好的史书,可是这对于林国余来说,远不如一本《西游记》或是《包公案》来的痛快。虽然看了许多天,反复的看了好多次,可是林国余事实上对上面的很多东西还不太清楚。他也懒的却细读了。
胡里胡涂不敢住洪天佑留下的山洞,这对于林国余来说实在是最好的消息,这地方实在是比外面好多了。
“这不行,这次是我发现的,我应该吃多一点。”
胡涂的声音传过来。
自打林国余掉进这山洞之后,这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安生过片刻,林国余倒是也习惯了。林国余信步走出洞,看看这两个家伙又在为什么争。
“不行,上次我捉到了鱼就让那小妖怪给咱们平分的,这次当然也一样。”
胡里尖声的喊道。
从打林国余住进了洪天佑住的山洞之后,胡里和胡涂就把林国余称为小妖怪,而林国余自然不会介意,反倒是胡里和胡涂天生对“妖怪”这两个字过过敏,自打称为林国余为妖怪后,对林国余反倒是极为惧怕。林国余乐得享受这种效果。
胡里手中正拿着一条鱼,托的高高的,生怕胡涂给抢到了,胡涂也伸高了手去拿。林国余看到鱼,舔了舔嘴唇,他知道,自己的口福又来了。
“你们两个别吵了,把鱼拿来,我给你们平分。”
林国余又故计重施。
胡涂得意的转过头瞥了一眼胡里:“祖父说了,让你把鱼给他,他给我们平分。”
在林国余的面前,他们可不敢叫他做小妖怪。
胡里不甘心的把鱼递给了林国余。林国余用石头把鱼给划开,把里面的鱼肠、鱼漂都取了出来——这些东西胡里和胡涂倒是不会浪浪费,但是要让林国余吃它,林国余可是吃不下,把鱼鳞乔干净。转身走进了“厨房”林国余所谓的“厨房”正是胡里胡涂先前说过的,会发热的大石头。不知道这块石头是什么构造,反正不论什么东西放到上面,就好象是烤羊肉串一样,过不子多久就会熟透,极为便捷,不知道这洞内虽然有河水流过,但是却并是非常潮湿和这块石头是不是有关系。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山洞内什么佐料都没有,因此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总也好不到那里去。林国余用一小断长条石头给鱼翻了一下身,防止它给煎糊了。
林国余刚一弯腰,怀里有一件物事啪的掉在了石板上,滋滋的冒了火苗,烧着了。
糟糕,那正是洪天佑辛辛苦苦写了几十年写成的《天国史志》林国余忙不迭的用石条把书给拔了下来,又用脚狠踩了几下,书页着的火总算是灭了,可是却已经有一大半已经被烧掉,剩下的,也已经炭化的利害,显见得是不能再看了。
林国余大为懊恼。虽然他并不知道这本书有什么实际的价值,但是终究这是洪天佑用尽几十年心血所作,他想凭借此书来减轻心中对于自己苛活于世的一点愧疚,以求他日泉下有面目去见洪秀全及洪天贵福,这样的一本东西,还未面世,就被自己给烧掉了。
林国余摩梭着封面,本来那封面尚显不出什么,只是在他手指的触动下,也稀里哗啦的分裂开,成了许多份,而在里面,居然露出来一张丝制的帕子,那帕子虽然也刚刚经过了那火石的烘烤,却仍然坚韧而光滑,触在手中柔软无比,轻若无物。
无够做到在火石上烤而不化,显见得这方帕子经过和特殊的处理。而且,从这做工明显的可以感觉出来,这方帕子绝对不是普通织户可以做出来的,联系到洪天佑的身份,自然明了——这方帕子是出来王宫,由洪天佑从天京逃出来带出来的。而这方帕子上还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林国余把发亮石按到了帕子上:那帕子上乱七八糟的画了一些图画,似是字,又全然不是字,横七竖八的,极为的不规范,在最下面倒有一行苍尽的行书写道:偶得阳符一卷,献之于天王,耐何天王驳之为异端,令焚之。噫,昔日轩辕凭阳符而平蚩尤,定乾坤,今日天王之侧,群妖环顾,虽常有小胜,却实较当日轩辕氏之七十余败颇有不如。余不忍见此古物失传,遂将拓本李代桃僵,留此真迹于世。
林国余的手不禁颤抖起来。
天啊,这些奇型古怪的文字竟然是阳符经?这倒底有没有可能?究竟洪天估在这洞里居住的时间过长,大脑出现了幻觉还是真有这种可能?
林国余做为赶尸世家,关于阳符经自然知道一些。而赶尸其身就是发源于苗人,最早可以算做是苗人巫术的一种,他的最早使用,就和这阳符经的出现在同一时期。
相传黄帝与苗人的先祖蚩尤大战,蚩尤生性残暴好战,他有八十一个兄弟,都是能说人话的野兽,一个个铜头铁额,用石头铁块当饭吃。蚩尤原来臣属于黄帝,可是炎帝战败后,蚩尤在庐山脚下发现了铜矿,他们把这些铜制成了剑、矛、戟、盾等兵器,军威大振,便起野心要为炎帝报仇了。蚩尤联合了风伯、雨师和夸父部族的人,气势汹汹地来向黄帝挑战。
黄帝生民,不想战伐,一直想劝蚩尤休战。可是蚩尤不听劝告,屡犯边界。黄帝不得已,叹息道:“我若失去了天下,蚩尤掌管了天下,我的臣民就要受苦了。我若姑息蚩尤,那就是养虎为患了。现在他不行仁义,一味侵犯,我只有惩罚不义!”
于是黄帝亲自带兵出征,与蚩尤对阵。
黄帝先派大将应龙出战。应龙能飞,能从口中喷水,它一上阵,就飞上天空,居高临下地向蚩尤阵中喷水。刹那间,大水汹涌,波涛直向蚩尤冲去。蚩尤忙命风伯雨师上阵。风伯和雨师,一个刮起满天狂风,一个把应龙喷的水收集起来,反过来两人又施出神威,刮风下雨,把狂风暴雨向黄帝阵中打去。应龙只会喷水,不会收水,结果,黄帝大败而归。
不久,黄帝重整军队,重振军威,再次与蚩尤对阵。黄帝一马当先,领兵冲入蚩尤阵中。
这一战,双方都伤亡惨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战斗结束后蚩尤要往后方撤退,士兵们把伤兵都抬走后,阿普(苗语:公公)蚩尤对身边的阿普军师说:“我们不能丢下战死在这里的弟兄不管,你用点法术让这些好弟兄回归故里如何?”
阿普军管说:“好吧。你我改换一下装扮,你拿‘符节’在前面引路,我在后面督催。”
于是阿普军师装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样,站在战死的弟兄们的尸首中间,在一阵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对着那些尸体大声呼喊:“死难之弟兄们,此处非尔安身毙命之所,尔今枉死实堪悲悼。故乡父母依闾企望,娇妻幼子盼尔回乡。尔魄尔魂勿须彷徨。急急如律令,起!”
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敌人的追兵来了,阿普蚩尤和阿普军师连手作法引来“五更大雾”将敌人困在迷魂阵里……因是阿普军师所“司”(实施、操作意)之法术让大家脱的险,大家自此又把他叫“老司”;又由于阿普老司最后所用的御敌之实乃“雾术”而“雾”笔画太多难写,于是改写成一个“巫”字取而代之。其实,这巫字也是个象形文字:上面一横代表天或者雾,下边一横则代表地,而中间的那一竖就表示“符节”了;竖的两边各有一个人字,右边那个代表阿普蚩尤,左边那个代表阿普老司,意思是要两个人联合起来才能作巫术蚩尤这次施展法术,喷烟吐雾,把黄帝和他的军队团团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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