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们快点松手。”
林国余吼道。
两只手同时的松开,刚刚站起的林国余扑通一声,又被丢回到了地上。幸好这次屁股着了地,而后背去靠着那个发光的绿石头,总算是保持了一个坐的姿势。
胡里和胡涂为了害怕对方偷吃鱼,因此把鱼放在了一离林国余不远的一处石板之上,此时见林国余坐稳,连忙给林国余把鱼拿了过来,眼巴巴的看着他如何给平均分配。
那鱼已经被翦熟,冒着诱人香味。林国易此时已经是饥肠辘辘,禁不住的直流口水,脑中不住的想如何才能从这个怪人身上把鱼给抢下来。
“你们不是说这洞里没有火的,那这鱼又是如何熟的?”
林国余问道。
胡里胡涂相互对视一眼,抢着道:“我们这洞里除了这块发光的石头外,在深处还有一块火石,无论什么东西,放上去之后,不过片刻就会焦熟。”
林国余这才明白,但是这鱼要怎么分还是个大问题。林国余用力将鱼扯开,分做头和尾两段,将鱼头递给胡里,鱼尾交给胡涂:“给你们,就这样分了。”
胡涂拿到了肉较多的鱼尾,自是高兴,而胡里去只拿到了肉比较少的鱼头,一脸的不满意:“这样分不行,我不同意。”
胡涂却高兴的说道:“有什么不同意的,我看这样就很好。”
胡里拿着鱼头:“那我们俩换一换。”
胡涂却拿着鱼尾不肯和胡里换。胡里抡起自己这边的左臂就在胡涂的光头上拍了一掌。胡涂见胡里打自己,也抡起自己的那段右臂照着胡里的小脑袋上打去。
“停停停。”
林国余皱着眉毛,“既然你们对这次分配结果有意见,那么我就再重新分,你们把鱼都给我。”
胡里从胡涂手中抢过鱼,两片合起来,递给了林国余。林国余左右比较了一下,口中念道:“刚才分的的确是不公平,明显的胡里的鱼头要小嘛。”
胡里一脸的得意之色,转过头来瞥了胡涂一眼,暗道:“怎么样,还是我说的对吧?”
林国余拿起鱼头,吭哧就是一口,把胡涂那段鱼尾上面,腹部鱼肉咬下来一大口,又将鱼头鱼尾分别递给胡里胡涂二人。
胡里看到自己的鱼头已经比胡里的鱼尾大了不少,满脸的欢喜,正要把鱼头往嘴里送,那胡涂去不干了,一把抢过了胡里手中的鱼头:“你这分的还是不公平。分明他的鱼头比我的鱼尾大。”
林国余又接过了鱼,仔细的看了看:“对,这次是胡涂说对了,明明是鱼头大了。”
说罢,又拿起鱼头来,在鱼腹肉上咬了一大口。又交还给了二人。
这次当然又是拿到鱼头的胡里不同意了,说胡涂的鱼尾又比他的鱼头大,于是又交给林国余来分,如是再三,等到两个人都没有异议了,林国余已经把鱼中断的肉吃个差不多,只剩下了真正的鱼头鱼尾给胡里胡涂二人。
二人喜滋滋的接过鱼肉,直叹林国余分的公平合理。
“你们俩个怎么会住在这里的?”
林国余看着这个长着两个脑袋的怪人也吃的差不多了,问道。
胡里和胡涂现在倒是蛮统一的,两个人每人拿出自己的一只胳膊抚着自己的胃,两个头“咯咯”的打着饱隔。
“我们懂事就在这里啦,怎么会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胡涂答道。
“那你们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
林国余纳闷道。不过心下也有些明白,可能是他们的父母一见生下了他们这个怪胎,就把他们给遗弃了,鬼知道这个怪东西有什么机缘巧和会活下来了。
“猴子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胡涂,那你刚才说错了,那外面的那些山魈也不能算是会动的植物,它们根本就是石头。”
胡里说道。
“你胡说。”
胡涂的脸有些泛红了,“石头里生出来的山魈怎么可能还是石头?它们就是会动的植物。”
“可是两个大石头生下来的山魈,当然得叫石头,不能叫山魈。”
胡里道。
“那我们要是生下儿子来,难道还能叫胡里胡涂么?自然得叫别的名字。”
胡涂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暗道自己聪明。
胡里想了想,还是没有想明白。
忽然胡里胡涂突然跳到了林国余的面前,把林国余吓了一跳,他们盯着林国余,上上下下的仔细的打量:“喂,你是从我们这洞里哪块石头里蹦出来的?”
林国余暗自纳闷,这两个怪东西怎么忽然把注意力都一下子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我是人,怎么可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胡涂还不相信,仔细的盯着林国余看了半天:“他好象真的和那些山魈不太一样诶,他屁股后面没有尾巴,和我们,还有那个死老头是一样的。难道真的是人?”
胡里也盯着看了半天,说道:“它明明和我们十几年前喂的那只山魈一样唉。”
说着,胡里突的伸出手,按住了林国余的头顶百会穴,稍稍一用力,林国余只感觉泰山压顶般的难受,他怒火上烧,这怪人说着说着就动手杀人,着急比那些山魈更可恶。
胡里手上用力,体内一股内力从掌上发出,顺着林国余的百会一直往下,过紫宫、玉堂、膻中、中庭,沿任脉一直而下,直攻林国余的丹田。林国余混身酥麻难耐,却强自忍着,任由那胡里摆布,不肯叫出声来。
只是那胡里掌心内力刚刚到达气海穴,忽然从林国余的体内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又硬生生的将胡里的内力逼了回来,胡里收手不及,那内力反到攻到了他手撅阴心包经,经中冲、劳宫一直向上,一旁胡涂慌忙出手,猛的点向胡里的手上几处穴道。这才止住了反弹的内力。
“唉哟”胡里胡涂同时呻吟起来,原来那二人虽然生就了两颗头颅但是体内的神经却是共用的,故此无论哪半边身体受伤,二人都是一般的疼痛。
“你们这个怪物,倒底想怎样?”
林国余刚才听到胡里胡涂说他们原来喂过一只山魈,以为就是外面的那只山魈王,自己伤了山魈王的儿子,看来这个怪物也要拿自己出气了。林国余年纪虽小,但是绝不畏死。
胡涂看着林国余:“的确是和我们原来救的山魈一样的。只是我们喂的那只山魈已经死了啊,难道他真是的鬼?”
胡里一听林国余可能是鬼,吓的扑通一声,单膝跪在了林国余的面前:“山魈呀,害死你的不是我胡里呀,是外面的那个抢了你王位的大山魈,你要报仇去找它呀。”
胡里的小头用力的向地上磕去,耐何胡涂还在盯着林国余看,因此胡里的头无论如何都无法挨到地面。
胡涂伸出自己的手,揪着胡里的小耳朵,把他的脑袋给揪了起来“我只是说他可能是鬼,我又没说他一定是鬼。你乱磕什么头。”
胡里被胡涂揪的真翻白眼,疼的咧嘴。
林国余心下更加的吃惊,这胡里和胡涂说话颠三倒四,只是言中又说到那山魈早就已经死,而且是被外面的抢了王位的山魈害死的,可知那他们是并非向自己寻仇的,更何况自己也感觉现在身体颇有些异常,自从被那母山魈用匕首险些刺破头盖骨之后,就隐约感觉自己丹田之处有一股莫名之火,时常若隐若现若现,而刚才胡里用掌力试自己的时候,这股热气又突然从丹田冒了出来。林国余在家时也受父亲教导,不只单单是赶尸术、法术,连功夫也练过,也习过道家内功之法,只是这股热力分明和内力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那是一种很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们说那只山魈死了,是怎么一回事?”
明知可能从这个怪物嘴中无法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可是林国余还是禁不住一问。
“你先说,你是不是鬼。”
胡里仍然问题。
“废话,我能公平的给你们分鱼,我怎么可能是鬼?”
其实林国余本来的意思是说,鬼是不能吃东西的,刚才我都吃过鱼了,你们也见到了,我自然不是鬼了。只是他知道不对让胡里和胡涂明白刚才分鱼是怎么一回事的。
“好了,好了,他不是鬼。”
胡里拍着掌,不同的是,因为他和胡涂共用一个身体,所以没有胡涂的合做,只能用手掌拍着自己的肚皮。
“那你是不是和我们一样,有一个响亮的名字?”
大脑袋的胡涂问道。
林国余吃下了鱼,以在地上躺了这半天,身上有了力气,他站了起来:“当然有了。我姓祖,叫父。”
林国余年轻气胜,刚才受了这两个怪物的气,想在口角中沾一些便宜。只是他却没有好好的想一想,若是他以后的孙子生就这幅嘴脸,不知道他是不是乐意。
“祖父,祖父。好名字。”
小脑袋的胡里摇头晃脑的说道。
“祖父,你有名字,那就不算是会动的植物了。”
胡涂说道。“那你怎么到我们这里来的?”
“嗯,是几只山魈追我,我又打它们不过,就跳进了一个大水坑,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了。”
林国余看了看那缓缓的水流,琢磨着可能这条水流或者通向了那个奇怪的树下水坑也不一定。
9|第9章赶尸家族7
饼不了多时,林国余和胡里胡涂已经混熟,这两人长相虽丑,却是久未同人打交道,天性烂漫,和林国余倒是颇有些投缘,林国余说道是从外面来的,两人就缠着林国余讲故事,林国余就把自己赶尸的经历和着《西游记》说了一遍,自己当然就是那个神通广大的孙行者了,九九八十一难才赶尸到达赵家村,然后又遇到了赵玉儿的尸气,最后和山魈狂斗,自己如何力敌五百山魈,杀个七进七出,最终被迫进入了那个水洞。
听的胡里胡涂直流口水。两人自记事之初即在这山洞之中,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如何?被林国余的一翻话起了出外闯荡之心,又被林国余年纪轻轻混身的武勇胆识感叹万千。
林国余也从胡里胡涂了解了一下这个洞的情况。原来在以前这个洞里除了胡里胡涂之外,尚有一个老人,想来被遗弃的胡里胡涂正是被他收养,只是在一年以前,那老人便已经去世了,独留下了胡里胡涂,而胡里胡涂所说的他们收留的山魈,的确是上一任的山魈王,听胡里胡涂说那山魈是被那老人收留的,只是三年前被放出,那山魈却不知道又从哪里找来了一群山魈,在此订居下来,成为了山魈王,在不久之前在王位争夺的时候,被新任的山魈王斗败,又逃回了这个山洞,不久也死掉了。
林国余又在这山洞里转了一遍。这山洞九曲八弯,十分的复杂,而且差路极多,大大小小的山洞竟然有几十个,大的有七八尺见方,十分的开阔,小的只经头部略大,要想进去的话,还要靠钻,林国余可不敢冒这个险,鬼知道那边会是什么样的情况,没准进去容易,出来可就难了。
林国余在洞中这几日,双目已经渐渐的适应了这山洞的黑暗,再从那发光的大石头上取下两片碎石,完全可以看清山洞的格局,虽然还不能象胡里胡涂一般可以目视几十尺之外,但是就近的十尺之内是完全没的问题了。
初时还想找路返回赵家村,去找自己的父亲,可是这山洞里似乎没有可以返回山上的地方,但是有一处山洞,可以见到头顶上的天,听胡里胡涂说,那山魈王便是从这里进出的,可是这洞却极高,直径不足二尺,且是极为光滑,望着头顶那一点比苍蝇大不了多少的光亮,林国余试了几次,爬了不过一两丈,便又摔了下来,若是再高,恐怕命就送在这里了。水路林国余也想过,既然是从水路来的,自然可以从水路回去,可是林国余顺着水路游过很多次,却也找不到出路,真不知道自己昏迷当中是怎么样来的。
最令林国余难以忍受的是,山洞之中食物极为的匮乏,连蛇虫老鼠都找不到,偶而的确有水蛭一类的东西,可是林国余看着那恶心的水蛭,实在是吃不下去,只好给胡里胡涂,而对于这些水蛭,胡里倒是也不吃,胡涂去毫不客气,一口吞下。似乎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妥。
“你别处都可去,这个山洞可进不得。”
胡里尖声的说道。
“这山洞怎么了?难道有什么古怪?”
林国余诧异道。
“那个老妖怪就死在这里,他告诉过我们,这个山洞不可以乱进,谁要进去的话,他就掐住住他的脖子,把他活活的掐死。”
胡涂说这句话的时候,脑袋还发着抖,可见他对于这个已经死去多时的老东西还十分的忌惮。
林易仁紧追着山魈王上了山,可是最终也没有找到山魈的影子。在密林中转了半日,一无所获。
走到一株大树旁边,突然看到了地上有一具老山魈的尸体,其状甚惨,胸腔都已经完全的被划烂,肠子流了一地,惨不忍睹。而在旁边,却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林易仁把它拾了起来。匕首的柄部刻着一个“林”字,林易仁认出了,这正是自己当年送给林国余的,一直做为他防身之用,那这个老山魈是怎么死的?难道是和林国余打斗中被林国余杀死的吗?仔细看看它的伤口,又似乎不象。
林易仁把老山魈的尸体化去,收起了匕首。心却多少的轻松了一些。人就是这样,有些时候明明知道某些事是不可能的,可是只要有了一线希望,就会一直做下去。
“从细伢子的面相上看,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年少而亡吧。”
林易仁口中自言自语,正在说着,忽然听到天空中传来轰鸣声,三架贴着膏药旗的日本军机在低空飞行,林易仁连忙躲到了树后,那三架日本军机轰鸣而去。
“不知道哪里又要遭殃了。”
林易仁说道。进入民国二十七年来,日军的飞机经常空袭长沙、湘谭、岳阳等地,死人无数。有很有死在外面无法返乡的人都是由林易仁给赶回家的。他深知日军这飞机的厉害,随便拉下点便便就会炸死几十个人。
飞机走后,林易仁从树后走了出来,一直下山,回到了赵家村。
所幸在这次山魈袭击赵家村中,并没有造成人员死亡,只是有一部分青年和山魈的打斗中被抓伤,但是伤势也不严重,林易仁亲自给他们配好了药,这些人敷在伤口上便无大碍了。
赵族长对林国余被山魈虏去深表歉意,又因为林易仁救了全村人一命,当天晚上就杀了几只鸡和猪,摆下宴席,请林易仁吃饭。
林易仁不好推脱,只是却心中惦记着林国余的生死,食不知味。
“林先生,此次对我赵家村大恩大德,唉,大恩不言谢,以后但凡有用的着我赵家村的地方,我赵家村上下必当竭尽全力。”
赵族长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林易仁也只好强言欢笑,端起了酒杯,只是却不好说什么。
“林先生,你对我赵族大恩,现在林公子落在了山魈的手中,我们赵家村不会袖手不管的。明天我就会组织全村的精壮,一起上山,却把他给找回来。”
接下来说话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文质彬彬的,林易仁在组织青壮年斗山魈的时候见过他,刚刚已经知道这是赵族长的长孙,名叫赵正绍,据说在昆明上过学的,很有些文化。
林易仁点头致谢:“这就不劳你们费心了,这山魈太过凶恶,实在是——”
赵正绍道:“这一带本来是没有山魈的,只是从上些年突然冒出了这种动物,为害乡里,即使没有令公子一事,我们也会想办法将它们除去的。连玉儿都……”
“嗯,嗯……”
赵族长连声的咳嗽。
赵正绍也是一时失口,想起玉儿之事实在是赵门中的耻辱,遂住口不说。
林易仁因为已经知道赵玉儿之事,也不再问,低头喝酒。
赵族长看着林易仁,想起了他的英勇,忽然想起了些事情,刚想开口,看到林易仁一下闷闷不乐,也便没好意思往下说。
林国余不顾胡里和胡涂的反对,进了那个洞。胡里胡涂自是不敢进,只在洞口守着。
这个洞较以前林国余所住的地方更为宽阔,里面有一些简单的摆设,石桌,石椅俱全。只是在那屋子正中,一个老年人坐在地上,头发看起来似乎已经有了二尺多长,眉毛也垂到了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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