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看到小猴子脑袋上已经被箭洞穿,脑浆混着鲜血从箭尖上滴落而下,母猴顿时双目尽赤。它放下小猴子的尸体,疯了似的向林国余藏身的树后冲过来。
这时林国余的第二支箭已经在弦上,本来就要大小猴子一起射杀的,只是没想到这母猴的反应速度如此之快。林国余不及细想,第二支箭瞄准母猴的脸上射去。
那母猴虽然在奔跑中,可是反应去是快速无比,眼看箭已经到了它的面前,它蹭的跳起来三尺多高,林国余的第二支箭从它脚底射了过去,正中对面的一棵大树上,箭尾兀自突突乱颤。
又是两窜,那母猴已经来到了林国余的面前。它伸出利爪,向林国余脸上猛抓了过来。林国余的第三支箭刚刚搭在弦上,眼看母猴冲到面前,连忙用借力面前的树向后窜了出去,借着在空中的机会,第三支箭射出。
但是由于林国余在空中,这只箭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力度,那母猴好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它反倒不去躲闪,直接用爪子在空中一挥,那箭就落入了它的手中,随后它随意往天空一抛,继续扑向林国余。
林国余大骇。这哪里是猴子,这种身手称之为武林高手易不为过。眼看母猴又窜到面前,林国余丢掉手中的弓,从腰上把匕首拿了下来。
母猴两步窜到了林国余的旁边,又是一爪。林国余也不躲闪,匕首就在自己的面前横向一扫,假如母猴能够抓破自己的脸的话,它的爪子也必定会被割下来。那母猴似是对林国余的这招两败俱伤的招颇为忌惮,爪子停在半空便不在前行,反面俯下身去,去咬林国余的小腿。林国余这下可不得不躲,转身闪在了树后。
林国余也发现,这母猴倒并没有什么招术,只是用爪抓和用牙咬,但是因为它的速度极快,这平常的一击倒显的威力无比,让人防不胜防。假若不是因为在密林中,母猴的进攻也受到了一定的阻碍,恐怕自己现在已经被撕咬的血肉模糊了。
只是母猴长期在树林生活,它的体力应该是远胜自己,长期下去,自己总会有被母猴抓住的那一刻的,想想被母猴活活的撕成碎肉,林国余有些不寒而栗,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招惹这可怕的猴子了,这哪是猴子啊,这分明就是鬼魅。
那猴连续的几次进攻都被林国余给闪了过去,它再怎么历害,终是畜类,难免心烦气燥。心中更是惦记小猴子的安危,在不停的攻击林国余的同时,又总是不忘记回头看两眼小猴子的方向,希望那个小猴子还可以站起来。
母猴开始逐渐的分心,林国余的压力大减。不住的挥动着手中的匕首,左劈右刺,使得母猴一时间还不得进前而来,另一方向暗自想办法每么样将这母猴一举击毙。
在动物界中,最是丧子之痛可以令动物疯狂,即便自己不是林国余,而只是一只猛虎,恐怕这母猴都会分出个死活不可,林国余现在可不报有这母猴会突然停止进攻的念头。冷眼看四周,都是密林,若想在母猴手中逃走,怕着实不易。林国余暗下思忖——唯今之际,除了将这母猴除去之外,怕是再有没有别的办法了。舞动手中匕首,牢牢护住全身要害,只待那母猴再一分心之迹,林国余就马上发动攻击。
母猴又一次看向小猴子的方向,间不容发。林国余可不敢让这机会再次从眼前消失,探长双臂,双腿用力蹬出,扑向母猴,手中匕首直指母猴的太阳穴,同时另一只手化拳为爪,抓向母猴的脖子。
林国余原来曾经听说书人讲过人和老虎搏斗的故事,论力、论速度,人都是敌不过老虎的,若更在没有兵器可赖的情况下,似乎只有一死,别无它途。但是,若是斗虎者拼出自己一条胳膊送入老虎口中,把老虎的上下颌给撑起来,再用另一只拳头打老虎的话,或者还有一丝生机。现在林国余做的便是这种打算,这一匕首,能够把母猴给刺倒在地的话,自然是好,若是不然,自己的这另一只手能把母给掐住,也有一定的胜算,如果这两下都落空了,那么干脆直接把送到母猴脖子旁边的这只手送入老猴的口中,揪住它的舌头,则自己的匕首也可以轻松的除去母猴的性命。
然而那母猴的灵敏却又远在林国余的打算之外,这一匕首眼看直没母猴的脑门,林国余大感得意,不成想,那母猴眼看着小猴子的方向,双耳去能听风辨位。母猴“吱”的一声,头低了下来,林国余的匕首和抓向母猴的一爪双双走空,然而身体向前飞的姿势仍然保持。那母猴躲过了林国余的攻击,也无暇回头,索性前爪着地,起了两条后爪,蹬向空中的林国余。居然是一招“兔子蹬鹰”在空中的林国余根本无法躲开母猴的这闪电一击,被那母猴蹬落在了地上。
林国余着衣并不多,幸而那母猴的后爪不及前爪之利,不然以母猴如此的力道,只怕是肠子都会被抓出来。纵便如此,林国余的腹部也被抓了几道血印子,火辣辣地痛。
林国余暗道不好。自己被母猴踢倒,母猴只要再上来一口,自己的小命就完了。现在就是想站起来都怕是来不及了,连忙就地一滚,希望那母猴的动作不会有自己想的那般的迅速。
母猴刚才虽然见到小猴头部中箭,可是却未能确认小猴子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这连续的和林国余打斗,把母猴刚开始见到小猴受伤时的愤怒之情全都化去了,这时脑中所盛的只是对小猴的牵挂,因此见林国余倒地,居然没有再追林国余,所而转身朝小猴的尸体冲了过去,抱起小猴子的尸体,连连吱吱不停,希望它可以爬起来。
林国余可不敢大意,刚刚这一滚,正好又滚到了刚刚丢在地上的弓的地方。正好母猴跑开,给了林国余足够的时候,林国余拿起了弓,扶着树站了起来。抽住最后一支箭,搭弓射向那母猴。
“砰”的一声,那支箭正中母猴的肩头。因为林国余刚刚和母猴打斗,时间虽不长,可是力量消耗极大,因此这支箭准头有些偏差,而力道亦有些不足,全力而为的一箭,又是在母猴全部精神都集中在小猴身上的时候,这一箭竟然没有取了母猴的性命。
母猴痛的吱吱狂叫,转回头来,疵牙面向林国余,嘴里的那两根獠牙足有一寸多长,脸上的各色毛发全都支了起来,样子极为恐怖。林国余此时手中再无箭支,刚刚母猴丢了一支箭距离自己虽然不算甚远,可是此时的林国余却不敢将那支箭拾起,就怕那母猴会突然对自己发动袭击,只好手握匕首,等待着母猴的进攻。
母猴冲着林国余疵了疵牙,却没有进攻,反而从地上抱起小猴的尸体,飞身上了树。肩膀上还带着那支箭,消失在了树林当中。
看到危险解除了,林国余这才长出了了一口气,全身紧绷的肌肉一旦松驰,林国余瘫坐在地了,居然感觉没有力量站起。
3|第3章赶尸家族1
休息了不多时,林国余担心那母猴会把猴群找来,一只尚且如此,若是猴群来了,自己就绝计没有命逃出来。
从地上和树上拿下了那两支箭,还有一只穿在老鼠的身上,是林国余用来烤老鼠肉用的。此时鼠肉依然冒着浓浓的香味,可林国余拿到鼻子处嗅了嗅,只把箭从老鼠体内拔了出来,把老鼠肉丢在了一边。
一面走着,林国余脑子中一面想着怎么对父亲圆谎。和猴子发生打斗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说的,以父亲的脾气,没准倒要教训自己一顿。可是自己刚刚和母猴的打斗中,衣服却已经被撕扯烂了。就说自己去找水源的时候,看到树上有几个果子,想摘回去给父亲吃,只是那树高叶密,衣服就这样被划破了,至于果子嘛,路上受不住诱惑,吃掉了便是。
初来时林国余心中只想着把大猴子抓住吃肉,倒也没注意路林子里有没有水,这次回去他却意外的发现在一棵苍天的古树,这棵树树干约有两人合抱粗,树高参天。最使林国余高兴的是那树身下面有一个天然行成的大树洞,因为下雨存积,竟然也存了不少的水。这让林国余有些喜出望外,用手捧了两把水闻了一闻,居然那水一点腥臭气都没有,极为的清淡,用舌尖舔了两舔,居然有些甜味。
林国余三把两把把身上的衣服除去,直接跳进了那树洞里,洗起澡来。
这树洞做为一个天然的澡盆倒也真合适,唯一不足的地方便是这树洞的水似乎极深,林国余跳入水中,双脚居然着不到下面的地面。然道这是一口天然的井口?想想又似乎不太可能,这里可是位于半山,若是这里都会有天然的井水的话,那么恐怕这半条山谷都要被淹没了。林国余自少生活在湘西,没少和水打交道,一个猛子扎下去,顺着树干下到三四米深的地方,那树洞仍然是深不见底。林国余不得不上来换了口气,便也不在想这水的事情。
起来之后,林国余又看了看自己的上衣,已经被母猴撕扯的破烂不成样子,看来补都没有办法可补了,林国余索性把上衣给丢在地上。拿着裤子,只穿了内衣,回到了死尸客栈。林易仁还在睡觉。林国余换好衣服后把这几件脏衣服丢到了一边,拿起了个硬馒头,把肚子给哄饱。
一觉醒来,林国余早就已经把那猴子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林易仁也早就起来:“细伢子,快吃点东西,一会太阳下山之后,我们就马上上路。下了这山就是赵三爷的家了,这其间再也没有死尸客栈可住,必须在明早之间赶到才行。”
林国余跳起来,拿了馒头就啃。口中说道:“阿爸,就是说明天我们再休息一天,后天就可以回家了。”
林国余这是第一次和父亲出来赶尸,离家已经有些时日,难免想家。只盼着早一点的回去。
林易仁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干嚼着馒头,一阵爱怜之意升起:“细伢子,包里还有些咸菜,你吃了吧。”
林国余嗯了两声,拿起咸菜疙瘩就往嘴里放。
吃了两口,林国余道:“阿爸,你有没有见到过一种猴子,长的非常的奇怪的。个子有一米多大,混身长着橄榄色长毛,马脸凸鼻,血盆大口,鼻子当中有一条红色的毛,两边成白色,下巴上全都是的毛的?”
林易仁大惊,蹲在林国余的旁边:“细伢子,你见过这种猴子了?”
林国余自然不敢同父亲说起他今天还杀死了一只这样的小猴子,又把母猴给射伤的事情,只是含糊道:“没有,我只是今天看到这个猴子忽然想起来在家的时候听说书的先生说到过这种猴子,说它很厉害的。”
林易仁长出了一口气。“你刚才所说的这种猴子名叫‘山魈’,半猴半鬼,行动快速无比,又天生力大无穷,假若见到这种猴子,千万不要招惹它。”
林国余有些楞了,他只知道这猴子非常的历害,可是还没有想到这猴子会是一种“半猴半鬼”的怪物。“阿爸,你是见过这种猴子了?”
林易仁只是摇摇头。两只眼睛看向外面。“想来也是,细伢子你怎么可能见到过这种猴子?这种猴子只听说在南荒地区有所出现,这里虽是云南,倒还没有听说过有山魈的。”
林易仁感觉自己刚才有点多心了。
林国余也不在问,几口把馒头吃完。
山里的天黑的快,太阳刚刚落了下去,马就是黑了。山上涌了一层淡淡的白气,更显静谧。只有草虫还有轻声和吟唱,似乎也不愿意打破了这宁静的气氛。
林易仁又用麻绳把尸体穿好,依然是赵三爷做为头尸,给尸体贴好行尸符后,林国余敲了一楞铜锣:“起程喽!”
林易仁晃动招魂铃引领着头尸,手中往包里不住的取出的纸钱,丢向空中。
这是一条人字形的山路,死尸客栈正好是这个人字形的顶点,所以林家父子而人现在就又成了往山下走,真奔赵三爷的老家赵家村。
林易仁走在路上,一面打着招魂铃,可是总是感觉背后似乎有只眼睛在盯着自己,看的背后直发凉,可是回头去看,又只有以杨三爷为首的这一群尸体,不再有他人,心中疑窦重重,当下却也没有办法。两个加紧赶路,终于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到达了杨家村。
赵家村都是杨门一户,此村的历史最早大约可以上溯至明末清军入关,赵家人由湖南避难迁到云南,这三百年下来,繁衍生息,倒也是人丁兴旺,足足有千余口人,唯有死去的赵三爷是五代单传,倒了他这一代,竟然又无所出。他常年从云贵之地贩些药材到中原去卖,而林易仁因为近来赶尸业是每况俞下,所以平时在家中也偶而做些悬壶行医之举,因此和赵三爷倒有些交情。
赵家村宗堂上,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正襟危坐,林易仁和林国余坐在了下手。
那位老者正是赵家村的现任族长,论起辈份来,死去的赵三爷得尊称一声叔父。
“多承两位将小三儿尸体送回,我赵家村全体上下不盛感激。”
那族长说道。
“我与三爷多年旧谊,这都是份内之事。”
林易仁回答到。
林国余此事正被桌上的水果吸引住,黄澄澄的龙眼,红通通的荔枝,被林国余剥了满桌子的果皮。
“林先生,此次从湘西一路到这里,实在是辛苦了,一定要在鄙庄多住几日,让我赵家村全体略尽地主之谊。”
赵族长品了一口茶,说道。
“我们来时匆匆,倒也不便打扰。只是赵族长,你打算如何处理赵三爷的尸体?”
林易仁谢绝了赵族长的美意。
赵族长一楞,不知道林易仁此语出自何意。“林三膝下无儿,按我们这里的规矩,有子在停五天,无子三天即可,不知道林先生何出此语?”
“赵族长,我认为赵三爷的尸体应该立即安葬。此次护送赵三爷前来,因为路途遥远,道路不便,已经都过了十来天。尸体虽然不会腐烂,但是因为时间久远,而一路之上又难免招耐些东西,赵三爷的魂魄现在被我用法术封印在尸体之内,如果不尽快让赵三爷入土为安的话,恐怕会发生尸变。”
“什么?尸变?”
赵族长一脸骇然。“那现在安葬的话会不会还有这种情况发生?”
“这请族长放心。只要在今日酉时前装赵三爷入土,我再装他封印的魂魄放出来的话,自然没事。”
林易仁回答道。
“那好,那就依林先生的话,今日安葬。”
赵族长拍板道。
赵三爷虽然无后,可是林氏一门中人数却多,论起辈份来,但是大部分都是他的子侄辈,又在赵族长的安排,赵三爷的葬礼倒显的极为的隆重。
林家的祖坟极大,竟然长达半里,就位于一座小山坡之上,四面是沟,北面有一条小河流过。
“不错不错,玄武背驮,长安长乐,倒是一处吉穴。”
林易仁到。
“阿爸,这里怎么叫玄武背驮?”
林国余问道。虽然他并不是很喜欢赶尸这个行业,更是对林易仁平时做的一些抓鬼看风水一类的小把戏很不感兴趣,不过年轻人终是好奇。
林易仁手指脚下:“你仔细看这条山丘,其状不是正若玄武吗?再看丘后的这条小河,从此流过,若遇夏季水长,必须东西南三面的水沟都满了,而这里便承现出一只玄武浮于水中的景象。这便是玄武背驮了。得此处做祖坟,怪不得赵氏一族几百年来繁衍生息,而长久的兵荒马乱,竟然对赵家村没有形成影响。”
赵族长笑道:“这也是当年赵家祖先从湘地远迁至此,偶见此吉穴,才在此安顿的。”
赵三爷一家排照族里的辈份,都选好了穴,人多做事容易,很快就将赵三爷一家十来口人都穴全都挖好,林易仁亲手揭下了赵三爷脸上的镇尸符,起中指,点向尸体的眉心穴,尸体突的张开了嘴巴,林易仁手起诀,镇尸符霎时在林易仁手中冒出火光,不多时,烧个干净,林易仁将残余的灰烬送入赵三爷口中,其余的几具尸体都如此操作,全都完成之后,由赵家的小字辈份的把棺材订好,将赵三爷一家人入土。
“阿爸,你看,那里还有一处单独的坟,那是怎么一回事?”
林国余精力没有全都集中在葬礼上,他四下打量着林易仁所说的这种“玄武背驮”的格局,却发现在这土坡的最下面,靠近小河的地方,孤凌凌的有一处坟,那坟显然修的时间并不太久,坟上的土尚是新的。若是说是赵家族人,就应该入祖坟,怎么可以单独在河边呢?
Back to home |
File page
Subscribe |
Register |
Login
|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