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富把他的家产找了个洞埋了起来,而这个洞距离着晓云的坟也并不远,再以二人的脚力,很快就到了。
    中途刘基甚至有些在考教林国余现在的功夫如何,一路运起全部功夫直奔,林国余功力本来就不及刘基,而且他偏偏又不和刘基比试,也不运起全力,这把刘基的胡子几乎给气掉了——没有办法,还要靠林国余指路呢。
    所以林国余便在刘基的身后,刘基虽然跑的快,可是还是要时不时的等林国余一会儿,时间不长,二人都到了山上。
    那片杂草已经枯死,林国余走到近前,见上面盖着的那块太监的阴契还在,林国余伸手将那块石板翻了起来,指着下面那个黑乎乎地洞,对刘基说道:“道长,那些钱财就在下面,你可以下去拿了。”
    刘基却并没有下去拿,他反而是左右看一会儿周围的地形,打量半天,才说道:“这地方似乎也没有什么门道,看来倒不是什么同道中人在此处做的法阵。”
    这话更把林国余说愣了,这刘老道不是来拿钱吗,怎么又变成来看风水了呢?
    见林国余疑惑,刘基嘿嘿一笑:“你小子啊。我告诉你吧,我本来以为你们所说的这个‘宝藏’是有人舍弃一家之产而布下的一个阵呢,我老道还在想是谁这么想不开,居然要散尽家产布这么一个阵,所以才要你小子带我来看看,不过现在看来,这里真的应该是有人为了怕日本人打来而隐藏的家产了,并不是什么阵。”
    林国余苦笑一下,这个刘老道,当真是想的太多了。
    林国余问道:“那钱你还拿不拿,不拿的话我就给人家封起来好了。”
    “拿,当然要拿,见到了钱还不拿,是我老道傻,还是你小子傻?”
    刘基白了林国余一眼,纵身跳了下去,随手提起了一坛子银元又跳了上来。
    “算啦,我老道也不贪得无厌,就再给他留一些吧。”
    林国余差点气笑了。
    那一坛子银元啊,一户中等人家一生的积蓄也没有这么多,刘基拿了,居然还说不贪得无厌,那要贪得无厌又当如何?把人家这里的东西给清空了?
    不过林国余倒也真的没有说出来。
    这个叫做许庭贵的人的财产,林国余本来就已经拿了不少,这些天的路费基本上就都是从这里得来的。所以当然不会说刘基些什么。
    刘基抱着银元出来之后,林国余再搬那块地契盖住洞口。
    那块地契上面本来就都有字,林国余以前也没有仔细看过,只是匆匆一眼的带过,不过这次再搬的时候,又一眼落在了这块石头板上,上面有几个字居然把他给吸引住了。
    “噫?”
    林国余一怔,停了下来,把这块石板又摆到了一边,细细地读了起来。
    
736|第736章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16
  刘基见林国余发了呆,也凑过来问道:“怎么了林小子,这块石头难道还是哪一朝的宝贝吗?是不是你小子也想贼不走空,也想把他搬走?”
    林国余一摆手:“道长,你过来看看这上面的字。”
    刘基也凑了过来。
    仔细的看了一眼,马上发现了其中的关键:“林小子,这上面的签字……”
    林国余点头说道:“不错,正是这签字。”
    原来,这阴契上的字绝大多数都是汉字,写明这太监的坟地位置在哪里,占地多少,有什么标志,这些都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是唯独是这上面的签字那一栏,居然是很奇怪的字,是连刘基都并不认识的字。
    单单是这些倒还罢了,可是偏偏,这些字是林国余曾经见过的——就在山神庙里遇到的那位老者拿的书上,也就是说——这些字根本就是所谓的古夜郎字。
    这倒奇怪了,为什么这一张地契上会出现夜郎字?
    林国余道:“难道这里也是从前夜郎国的地盘吗?”
    又想起了曾经看到老者描制的那张地图,果然是如此,这里在汉代及以前,也是古夜郎国的地盘。
    可是林国余还是不太放心,想了一想,干脆又从别的地方另外抱来了一块石头,封在了洞口,而自己扛起了这块地契。
    刘基还要抱着那一坛份量毫不比林国余手里的石头要轻多少的银钱,二人都是“空手而来,满载而归”此一行时间不长,便又回到了晓云的坟前,朱雀仙子已经止住了流泪,而胡里胡涂和“林国余”又混在一起嬉闹。
    见林国余和刘基都抱了东西来,旱魃嗔怪道:“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名堂,怎么要抱这些东西来?”
    林国余和刘基都把两样东西放在地上,刘基拿的坛子里是满满的银元,不过却并没有多少人在意,反倒是林国余抱来的这块大石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旱魃说道:“林小子,你抱这东西来做什么?难道这东西还是哪一朝的古董,你和那老东西一样,财迷心壳,也给搬来了?”
    林国余笑着说道:“这东西倒的确是古董,呃,算起来也许会有两千年了。”
    “两千年,两千年又是什么好东西?”
    旱魃活了都已经不止一千年了,自然不会把区区两千年前的一块石头当成什么宝贝,而胡里胡涂对这东西最感兴趣,胡里胡涂凑了过去,俯身在地上,轻轻的敲打着石板,好半天,才向林国余问道:“祖父,这里面又装着一个大石头吗?”
    此时在胡里胡涂的心里,有了两个祖父,又有了两个祖母,那和旱魃当初一样,再从石头里出来一个旱魃也完全有可能。
    林国余说道:“不会的,这里面没有另外一个大石头。”
    这让胡里胡涂大失所望,二人也不再看着这块石头,反而是又跑回一边和“林国余”去玩。
    紫菀也说道:“余哥,你把这东西带来做什么,哪怕真的是一块两千年前的石头,也不值什么钱,还没有刘道长拿的那一坛银元值钱呢。”
    林国余说道:“菀儿,我把这东西拿来,正是让你看的。”
    林国余说着,把石板又放到了紫菀的面前:“菀儿,你仔细看一看。”
    朱雀仙子本来就已经看过这块地契,凑过来又看了一眼,说道:“林弟弟,这不是那块阴契吗?”
    林国余点头说道:“就是啊,可是上次我们并没有把它认全,这一次由菀儿来认一认。”
    紫菀也是从头看到尾,这块石碑的前面用汉字写的那些倒还没有什么,可是看到了后面那些天书一般的文字上,紫菀突然噫了一声:“夜郎字?”
    林国余说道:“正是,我记的你和那个老者认过一些夜郎字,不知道这些字你认不认得。”
    紫菀道:“我仔细看看。”
    紫菀把从那位老者那里认得的夜郎字又仔细的想了一想,发现这几个字果然在那本书上是都有的,遂开口念到:“大夜郎国内廷总管勃突。”
    林国余说道:“只有这么多吗?”
    紫菀指着这块石板对林国余说道:“你看嘛,这块石板上只写了这些字,再说只是一个签名,写这些已经算是不少的了。”
    林国余的心里有些失落,本来还以为能从中发现点什么,可是紫菀念出来,原来真的仅仅是一个人的签名,虽然以签名来说,这已经写的够长了,可是却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嘛。
    林国余站起身了,默默地转到一旁。
    刘基也走了过来凑趣说道:“我就说嘛,你小子非得要把这块石头搬过来让紫菀丫头看看,能有啥用,还不如和我老道一起搬些银钱过来,这才实惠。”
    林国余的额头几乎冒出青筋来。
    这话在刚才你可没有说,我说搬过石头来让菀儿看一看你好像也是一直在支持的。
    林国余心里这么想,嘴里仍然什么都没有说。
    紫菀安尉林国余道:“余哥,你拿这块石头来也并非是一无用处啊,至少已经证明了先前杜子虚他们除的那个太监的坟是一个古代夜郎国太监的坟墓。”
    林国余自语道:“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纵然是知道是夜郎国太监的坟,可是这坟也早已经被杜子虚和晓云给除掉了,如今全都用水泥封了起来,想看都看不到了。”
    刘基说道:“这倒也未必。你小子想想,这里藏龙卧虎之局如果是早在太监入葬之前就被发现,那古夜郎国的这个皇帝怎么会允许这个太监葬入坟墓呢?”
    “那你说为了什么?”
    林国余感觉似乎是抓到了一线曙光。
    “我老道怎么知道,我要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我就不是刘基了,我就是玉皇大帝了!”
    刘基一甩手,离开了林国余。
    把林国余给气的实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刘基的这句话说了和没说又有什么分别呢?
    紫菀又安尉林国余两句,林国余虽然算不上是心胸豁达,但却绝非小肚鸡肠之辈,再加之此一行本来仅是为了找到阴符经,并找回自己的身身体,于什么夜郎国什么的,似乎也丝毫扯不上什么关系,一味的纠缠于此,倒是有些自寻烦恼了,所以想通之后,便也无事了。
    朱雀仙子以石头当做贡品,经土为炉,以树枝为香,为晓云又上了几炷香。除了胡里胡涂之外,几人便又都没有了言语。
    此时太阳又已经西沉,眼见又是一天过去,经刘基提意,几人又捉了些野味吃了。
    冬季寒冷,野物们为了过冬,身体里储存有大量的脂肪,吃起来又肥又腻。
    等到了天黑,众人生起篝火,又开始入睡。
    那个“林国余”只认其娜,丝毫不认的旁人,只在其娜的身边,腻着其娜。
    紫菀虽然有些气愤,可是却也无可耐何。
    林国余坐到半夜,阳符经和寒冰诀在体内已经各自运行了一个周天,把一天的疲乏都给去除掉了,林国余睁看眼睛,看到旁边的紫菀正在熟睡,此时微微有些寒意,林国余想要拿一件衣服给紫菀披上,正在这时突然看到一个身影腾空而起,直向山顶飘去。
    林国余颇吃了一惊,仔细看场内,见朱雀仙子、旱魅、胡里胡涂、“林国余”、其娜都尚在,唯独不见了老道刘基。
    这牛鼻子老道深更半夜的不睡觉,跑出去做什么?
    林国余摄足潜踪的立了起来,尽量不吵醒任何人。
    可是还是把旱魃给惊到了,旱魃睁看眼睛,看到了林国余,林国余对她微微一笑,也没有说话,旱魃也只是一点头,随后又继续睡觉。
    林国余先把自己的一件衣服脱下给紫菀披好,然后又走出人群,一直向山顶的刘基追去。
    这时已经是四更天已经过,正是最寒冷的时候,月亮已经到了西天的半天,已经快要落下山去,林国余寻着刘基的踪迹,一直追到了山。
    “你小子没事做了是不是?怎么又来找我老道?”
    刘基此时正坐在一块大石上,手里拿了一道筒酒,还有半只烤兔,正在大吃大嚼。
    林国余不解:“道长,你大半夜的跑到山上,就是为了吃肉喝酒?”
    刘基说道:“这你小子就不懂了吧。人生四大喜事你知道吧?”
    林国余说道:“这我当然知道。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错错,你这话是大错而特错。你说的那四件事儿哪里算是什么喜事?依我老道说,这人生四大喜事莫过于‘酒色财气’是也。”
    林国余又被气笑了:“道长,酒色财气从来都被人们说成不是良的习好,是祸事的根苗,怎么到了你这里反倒成了喜事了?”
    刘基哈哈一笑:“这就是世人的目光短浅了,自己犯了什么事,要怪到酒色财气的头上。你有没有听到过一首酒色财气歌?‘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静人稀。无财不成世界,无气反被人欺’,而我老道呢,无酒懒的起,无色懒的看,无财懒的行,无气,这个,无气嘛,人都无气了,那都是死人了,还有什么好的?”
    刘基说的听起来头头是道,可是其实却是歪理邪说,林国余也实在不想和他拌嘴,自己在刘基的身边坐了下来。
    刘基又喝了一大口酒,哈哈一笑,把道筒递到了林国余的面前:“林小子,你也喝一点儿。”
    初见刘基的话,这位“金其子”要给林国余酒的话,林国余肯定是不会接的,就凭金其子的这一身邋遢,可是如今相处的久了,尤其是刘基和旱魃在一起之后,受到旱魃的约束,也不再像当初一样了,林国余当真拿过了酒。
    这酒很烫,是刘基用阳符经给烤热的。
    林国余喝了一口,入腹十分的温暖,刘基又扯了一条兔子腿,塞到了林国余的手里,林国余也爽快的接过,大咬了一口。
    刘基再喝一口说道:“已经快要五更天了,连北斗七星都已经转了方向,嘿嘿,天快亮了。林小子,你是不是等的着急了,急等着把你那身体给找回去?”
    林国余又把道筒交还到了刘基的手里,苦笑着说道:“道长,我如果说我不急,你会相信吗?”
    “我?哈哈,我当然不会相信。不过你既然着急,那心里就一定在抱怨我老道为什么总是拖拖拉拉的,不肯去追那唐门的人吧?”
    林国余虽然一直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个念头在心里已经以憋了好久,刘基来问,林国余也终于说道:“我只是想不明白,到了四川之后,尤其是到了赵家村这里之后,你分明就是在一味的拖延时间,你又等的是什么呢?”
    刘基突然说道:“哇,流星!”
    手往北一指。
    林国余顺着他的手指,果然是看到一颗流星划破了夜空。
    只是一瞬之间,林国余又醒过来,这老道又在关键的时候给转移话题?
    刘基老道又吧嗒吧嗒嘴巴:“林小子,刚才你说哪儿了?”
    林国余有气愤地说道:“没有什么!”
    刘基再次哈哈一笑:“林小子,我告诉你,我老道之所以不找这唐门的众人,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离这里太远,你以为我老道大半夜的跑这里来,难道仅仅是为了喝酒吃肉赏月?你认识我老道也算久了,我老道虽然曾经也是一代儒生,身上可沾了这些穷酸气?”
    林国余说道:“没有,单从道长的外表来看,道长倒绝对不像一个读书人,更不像传说中六百年前那位叱咤风云的智者。”
    林国余这句话颇带了些明褒暗贬的意味,刘基怎么会听不出?
    
737|第737章旧仇携手,纷争为阴符17
  不过还是哈哈一笑:“你小子说的不错,我老道的确已经不像个读书人了,所以我更不会干出这种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赏风月的蠢事。林小子,先前你也说过了,那唐门的祖根应该就在这一代,因为唐家还用什么血蝴蝶来认,是不是?”
    林国余点头。
    刘基又说道:“我一直在注意这里的风水,根据这里的风水显示,这倒有可能是真的,那所谓的祖根,应该以这座山为中心,不超过方圆二十里。那个杜子虚真是可恶,只懂得道法风水的一点皮毛,就跑到这里来装神弄鬼的给人家除什么妖,铲什么怪。可是焉不知,他的这一闹,却是活生生的把这里的生门给关死了,关掉了生门,要入这个祖根恐怕也不容易。现在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就是等着唐门的人先进去,不过唐门的人怕是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要他们先进也不容易,其次便是我老道自己想出一个办法进去。呵呵,唐门的人也很有头脑,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应该就在这个山里,那个枪神频繁的动作,肯定要把我们引入这里的死门,这里的这个大阵如此之庞大,恐怕就算我们这些人被困阵中,也不一定能够平安的出来。”
    林国余心里不解,不过如果别人说的这样的话,林国余可能还会表示怀疑,但是这话是刘基说的,却由不得林国余不信。
    刘基说道:“这群小子也怪能搞的,能想出这样的一个主意,也真是不简单。而且我告诉你,这里的这个阵法之大,肯定不是千年前的唐门能搞出来的。唐门的发展还是在唐代之后,在唐代之时,虽然也算有两个出类的人,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大的能力,不可能会造出这么庞大的阵法了,他们的这个所谓的祖根,必定也是因势而建的,而所谓的势,如果我老道猜的还不太错的话,我想正是那个所为的夜郎王。正和紫菀丫头说的一样,在这边缘有一个太监的坟墓,不过这个坟墓并非是单独存在的,而是这个大阵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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