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车儿力量超乎常人,凭借着这股怪力,其武艺足以与文聘这样级别的武将匹敌。
   此人原为张绣部将,属于董卓的西凉军一系,而西凉军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强大的骑兵,胡车儿的骑兵作战能力,虽算不上一流,但放眼颜良麾下诸将,除了文丑之外,只怕也无人能及。
   神行骑那样的轻骑,需要长途奔袭,或是迂回侧击这种高超的战法,对于主将临阵反应能力要求自是极高。
   铁浮屠则不同,无需过多的花巧,只要听到号令,一根筋的往前冲就是。
   这样看来,胡车儿这般勇力过人的蛮将,铁浮屠这种重骑兵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
   颜良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所以才打算重用眼前这“怪胎”。
   看着胡车儿那野兽般的吃法,贾诩脸色稍有些尴尬,自嘲道:“我们西凉民风粗犷,凡事不太顾及什么礼仪,让将军见笑了。”
   颜良笑了笑,也不以怪,他反而觉得胡车儿这种粗鲁的性格,颇有几分质朴的可爱。
   牢中正胡啃的胡车儿,听到牢外有声音,猛然抬头,却瞧见一帮子正在围观着他。
   胡车儿愣了一愣,眼珠子转了几转,蓦的将颜良认出。
   紧接着,当他看到贾诩正跟颜良谈笑风生时,不禁大为惊奇。
   “文和先生,你咋和那厮说说笑笑,这到底是咋了?”胡车儿冲到牢窗,大叫道。
   贾诩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你这蛮汉,焉敢出言不逊,还不快拜见颜将军。”
   胡车儿这下就糊涂了,眼珠子瞪得斗大,迷茫了半晌,方才想明白了贾诩的话是什么意思。
   贾诩已经归顺颜良,这位毒士这是来劝降自己呢。
   “文和先生,你不是说带我去江东投奔孙氏么,怎的却又归顺了他呢?”
   胡车儿也是直肠子,想也不想的就把贾诩原先的盘算,当着众人的面给抖了出来。
   贾诩顿露尴尬,双眼急是一瞪胡车儿,吹着胡子喝道:“什么投奔孙氏,你哪里来的这多废话,颜将军乃明主,让你归顺他是你的福份,还不快拜见。”
   前番张绣归顺曹操时,曹操恨胡车儿盗取典韦双戟,间接害死了心腹爱将,本想暗施些手段惩治。
   贾诩窥知曹操心意后,便暗施巧计,保护了胡车儿,自那之后,胡车儿便对贾诩感恩戴德,惟命是从,故是此番官渡大败,胡车儿才会护着贾诩南逃。
   胡车儿给贾诩这么一教训,他心中虽还有困惑,却只闷闷不乐的嘀咕了几句,纳头便向颜良拜去。
   “末将胡车儿拜见颜将军,末将愿为将军卖命,还望将军收留。”
   胡车儿那一句“卖命”,露骨而直白,直把颜良听得忍不住也笑了。
   他便叫将牢门打开,伸手将胡车儿扶起,拍着他的肩道:“好个直爽的汉子,本将就是喜欢你这样的蛮汉,本将要用你做我的亲军统领,你可愿意?”
   此言一出,胡车儿不由一惊,万没想到颜良竟会这般重用他这个降将。
   惊喜之下,胡儿不禁面露感激,慨然拱手道:“多谢将军抬举,车儿没什么本事,就有一身的蛮力,将军若用我做亲军,我就是死也要保得将军周全。”
   胡车儿性情直爽,任何心事都写在脸上。
   他说这番话时,颜良一直观察着他的眼神,从那诚恳的眼神中,颜良确信他所说是肺腑之词。
   颜良自是听着欣喜,当即令将胡车儿从牢中放出。
   为了显示对胡车儿的荣宠,颜良将自己穿过的一套衣甲相赠,并命虎卫营和铁浮屠齐集于校场,以这种隆重的方式,向众将军宣布胡车儿的归附。
   来到校场时,数千亲军将士集结已毕。
   “胡车儿,本将今日就封你为军司马,担任铁浮屠的统领,作为亲军营的次将,你今后要好好的配合周仓,知道吗。”
   胡车儿听到颜良竟让他担当亲军营次将时,不禁大喜,正待谢时,却忽又听到,原来自己竟然要做周仓的武将。
   胡车儿原本欣喜的脸色便沉了下来,指着周仓道:“将军让我做什么都行,可我就是不愿做这厮的副将。”
   一旁的周仓眉头顿时一皱。
   颜良也颇感意外,奇道:“你为什么不愿做他的副将?”
   “因为末将不服这厮。”胡车儿嘴一扁,冷哼道。
   此言一出,周仓不禁勃然大怒,怒道:“你个蛮汉,焉敢小视老子!”
93|第九十三章 我也有虎痴和恶来
  (今天四更,清晨第一更到,求票求收藏) 周仓怒了。
   你胡车儿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曹贼的旧将而已,老子我周仓可是最早跟着颜将军起兵的老资格,颜将军他爱才,让你当你的副将已经是看得起你,你竟然还敢小瞧老子。
   周仓的心中,原本就是对胡车儿有些看不顺眼,胸中压抑的情绪,立时给胡车儿的轻视点燃。
   至于胡车儿,当初他正是被周仓五花大绑,跟扛沙包似的丢进牢中,他虽然是个粗人,但这个仇却还记得。
   现如今颜良要胡车儿给那个把他当沙包的人当副将,胡车儿当然也不愿意。
   一听得周仓大吼,胡车儿当即把袖子一挽,反骂道:“老子我就是不服你,怎样啊,有种咱们打过。”
   这两个性情粗犷的铁汉,一旦怒起,当着颜良的面就对骂起来。
   颜良剑眉一沉,厉喝道:“你们可有将本将放在眼里!”
   暴雷般的怒声,盖过了他二人的吵闹,诺大的校场上,几千人都被震到,众将士无不面露畏色。
   周仓一震,忙是闭了嘴。
   胡车儿也为颜良的威怒气慑,不敢再吱半声。
   颜良只一语间,便将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夫,轻易的镇住。
   只是,他二人虽不再明着吵闹,但却彼此瞪来瞪去,似乎还在用眼神交锋。
   看着这两个互不服气的莽夫,颜良忽然间心生了一个念头。
   曹操麾下有许褚和典韦两员贴身亲军统领,此二人武艺超群,演义中二人初见时也曾互不服气,大战数百回合不分胜负,最后却均成了曹操最忠心的卫士。
   眼前这二人,除了武艺不及许、典二人外,性格经历什么的倒是颇为相似。
   “曹操几番死里逃生,多凭了许褚和典韦的誓死保护,我虽然武艺远胜曹操,身边却也需要许典那样的人物,眼前这两个莽将也不乏潜质,倒是可以好好培养一下。”
   颜良心中一琢磨,嘴角悄然掠过一丝笑意。
   “你二人既然都不服对方,那本将就容你们较量一番,本将也正好看看你们谁的武艺更胜一筹。”
   此言一出,周仓和胡车儿立时兴奋起来,摩拳擦掌巴不得比个高下。
   旁边的贾诩却眉头微皱,急向颜良暗使眼色。
   颜良却佯作视而不见,摆手令那二将下将台去准备,他却叫煮酒一壶,兴致勃勃的欲要观战。
   “将军,正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此二将无论谁有个闪失,对将军来说都是损失呀。”
   贾诩面带忧色劝道。
   颜良却微微一笑,一派淡然,“先生莫要担心,本将自有主张。”
   说话间,场上那二将已胯骑战马,手持大刀,杀气腾腾的上场。
   校场上的将士们生怕被伤及池鱼,赶紧自觉的让开一大片的空地来,皆也兴奋的打算观战。
   这时,颜良却高声道:“今日这场马战,以百回合为限,一百合内没能分出胜负,就此作罢,你们都听明白了吗。”
   颜良之命,那二将焉敢不从,当即齐声称诺。
   贾诩这才松了口气,却又道:“将军何以有把握这二人能打上一百回全,万一不到一百合就有谁出了差池,却当如何?”
   “怎么,先生莫非不相信本将的判断吗?”
   颜良反问了一句,话中充满了自信。
   以颜良的武艺,凡交手之将,只需一合就能准确的判断出对方的武艺强弱,这种判断力,只有绝顶的高手才会俱备,贾诩虽然智谋过人,但这一点上却远不及颜良。
   先前颜良跟周仓和胡车儿都交过手,对他二人的武艺自然是了如指掌,所以他才有绝对的自信,这二人一百回合内断分不出胜负。
   “这子义将军的自信心,竟丝毫不逊于曹公,莫非我贾诩这回并非上了贼船,而是误打误撞,上了一艘乘风破浪的巨舰不成……”
   这位毒士的心中,不禁为颜良强烈的自信心所奇叹。
   感慨之余,贾诩却又道:“就算他二人能活着撑过一百合,但胜负不分,他二人间的成见只会越来越深,老朽还是有些担心。”
   贾诩刚刚归顺颜良不久,而胡车儿又与他是同乡,他自也不想看到胡车儿与颜良的老部下结仇。
   颜良却淡淡一笑,“本将说了自有主张,先生就不必再担心,来,咱们温酒一杯,好好观看一场精彩的比武。”
   说着,颜良便自斟一杯,津津有味的闲品起来,俨然没有一丝的担心。
   贾诩无奈,只好心怀不安的静观其变。
   擂鼓声起,校场肃杀之意弥漫。
   周仓暴喝一声,拍马舞刀当先杀出。
   赤膀的胡车儿,喉间滚出一声低啸,亦纵马舞刀迎上。
   两个虎熊之士,转眼间便已战成一团。
   层层叠叠的刀影如流光般四射,金属交鸣之声嗡嗡入耳。
   转眼间二十招走过,那二人名虽比武,心却恨不得要对方的命,一上手就摆出拼命的架势,招招皆是必杀之势,只将围观的将士看得胆战心惊。
   周仓是亲眼见识过颜良如何收拾了胡车儿的那场战斗,他深知胡车儿怪力强悍,故交手之时有意避实就虚,妄图以刀法上的优势取胜。
   然而,四十招一过,周仓却惊诧的发现,自己竟是渐落了下风。
   将台上观战的颜良,脸上掠过一丝笑,周仓落了下风,正是他意料之中。
   要知马战厮杀,比的不仅是刀法的精湛,马术的优劣对胜负也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
   胡车儿乃西凉汉子,从小在马背上长大,马术之精,自然是远胜于周仓。
   他舞刀激战之际,更可以从容灵活的驭马腾挪,不断的变换着身法,仗着这马术的优势,再加上强悍的力量,自然是很快占了上风。
   周仓想仿效颜良的战法,但他却忘了颜良乃是骑将出身,骑术之精远胜于他。
   那胡车儿一占上风,信心大作,一刀接一刀疯狂的攻来。
   周仓心中暗暗叫苦,方知自己是小看了这西凉蛮子,不想这厮竟然如此了得。
   此时的周仓,对取胜已不抱希望,只能苦苦的支撑,希望能够熬过一百合。
   猎猎刀风中,二人交手已过八十合。
   胡车儿虽占上风,但他的实力到底跟周仓是在同一水准,就算有优势,想要取胜周仓只怕也得几百回之后才有希望。
   转眼之间,二十合走过,监战官赶紧鸣锣,声音比试结束。
   周仓如蒙大赦,急是拨马跳出战团,而胡车儿虽有不甘,却又不敢违抗颜良之命,只得收刀驻马,不敢再战。
   “这西凉蛮子确有几分本事,若再战下去,只怕我还会输给他。”
   “这姓周的能挺这么久,倒也不算是草包。”
   二人气喘吁吁的瞪着对方,目光虽然仇视,但比先前已缓和不少,反而添了几分暗赞。
   将台上的贾诩暗松了一口气,不禁为颜良的判断力所折服。
   只是,看着那二将虎视对方的样子,这位毒士的脸上心中却又暗忖:“我倒要看看我们这位子义将军,如何化解这二将之间的敌视……”
   颜良却不急不忙的饮下一杯酒,然后才慢吞吞的起身走上将台边。
   他各扫那二将一眼,朗声问:“这比也比过了,你二人可服了对方?”
   话音方落,胡车儿便大叫道:“我不服,将军,末将请求再战,这回不要设上限,末将定能胜他。”
   “再战便再战,我还怕你不成。”
   周仓也跟着大叫,不过底气却显得没有胡车儿那么足。
   颜良微微点了点,“既然你二人这么想打,那本将就容你们再战一场。”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变色。
   “还要再战?颜将军,你到底什么意思?”贾诩同样一脸惊疑,实在摸不清颜良心中所想。
   校场下的胡车儿却是大为兴奋,得意的瞅了周仓一眼,心想再打一场,老子定能胜了你。
   周仓虽然一脸硬气,心里边却暗暗叫苦。
   正当众人惊喜不一时,颜良却又高声道:“再看一场马战太过乏味,这一次,本将要看你们步战。”
94|第九十四章 贾诩称奇
  (二更到,还差六百多票,总票就能上一万,不知这周能否实现,都尉拜求大家支持啊) 作为一名将军,领军作战不仅只有纵骑冲杀,还有登城陷阵,马战与步战同样重要。
   周仓所出身的黄巾军本乏马,周仓常年步战,其步战之能远胜于马战。
   一听颜良说要看步战比试,周仓立时信心大增,当即大叫着要战。
   胡车儿自恃怪力过人,想也没想也嚣然应战。
   他二人抖擞精神,浓浓杀气再起,各自又是一副要拼死拼活的样子。
   “你二人要战也可以,这一次依旧以百合为限,若到时不能决出胜负,你二人就要结为兄弟,从今往后齐心协力,共同辅佐本将,尔等还敢战否?”
   颜良忽然间道出了这么一番话,令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胡车儿和周仓只犹豫了一瞬,却都自恃武艺,均是拍着胸脯应下。
   身后的贾诩惊奇了片刻,却才恍然大悟。
   方才那一场马战,贾诩已看出周仓不及胡车儿,颜良让他们再进行一场步战,那么他定是断定胡车儿的步战不及周仓。
   这两场比较下去,这两个莽士便知道彼此的武艺不分上下,再不会存有轻视对方之心。
   如此一来,二人间的敌视也随之减弱,而颜良再令他们结拜为兄弟,便是趁势化解了二人的芥蒂。
   “这颜将军看似一武夫,却没想到驭人之术如此高明,他的城府,当真是深不可测……”
   恍悟的贾诩,心中暗暗称奇,那道风仙骨的脸上,不禁流露出几分赞叹之色。
   颜良转身之际,看到贾诩奇叹的表情,便知这位毒士已猜出了自己的用意。
   “酒还未冷,先生就与本将再看一场好戏吧。”
   颜良对贾诩的奇色视而不见,只欣然坐下,闲淡的品起美酒。
   颜良的平静如水,云淡风轻,愈发令贾诩暗中佩服。
   慨叹半晌,贾诩忍不住举杯道:“将军英武雄略,老朽佩服,此一杯老朽敬将军。”
   贾诩虽未明言,但言外之意却已不言而喻。
   颜良知他什么意思,能得毒士的敬佩,心中自有几分得意。
   不过他却并未有所显露,只哈哈一笑,举杯与贾诩欣然对饮一杯。
   隆隆的鼓声再起,校场那两员莽将已重新战至一团。
   当日许都之战时,胡车儿被颜良拍下马后,曾以一己之力,赤手空拳力敌几十人的围攻,着实是威风了一回。
   表面上看起来,胡车儿的步战能力同样可怕。
   不过,当时那几十名士卒,皆是武艺平平之辈,尽管人数众多,但围攻起来却毫无章法,自然不是胡车儿这怪胎的不同。
   眼下面对周仓时,形势却已大不相同。
   但见周仓刀光重重,步履如风,诺大的躯体却跤捷如猴子一般。
   自黄巾之乱被平之后,周仓落草为寇,常年流窜于大山之中,虽处崎岖之地仍能如履平地,身法机敏便不足为奇。
   反观胡车儿,虽是蛮力过人,每一刀下去都呼啸生风,但脚步身法却笨拙如牛。
   数十招后,胡车儿便被周仓晃得左挡右闪,应接不暇。
   此时的胡车儿,方才意识到自己的托大,却不想这姓周的步战竟如此了得,耍自己跟耍猴似的轻松。
   形势逆转,这一次轮到了胡车儿穷于应付,苦苦支撑。
   转眼五十招走过,周仓虚攻一招,晃过胡车儿的大刀,转身之际,粗重的刀柄狠狠抡在了胡车儿的背上。
   周仓力量虽不及胡车儿,但同样是远胜于常人,这一棍子敲下去,运起了生平之力,那“啪”的一声重响,竟令整个校场都清晰可闻。
   围观的将士们无不为之一震,心中皆想如此重击下去,若是换了自己的话,只怕当场就骨头碎裂,重伤不过。
   周仓嘴角掠过得意,以为这一击下去,胜负已分。
   只是,他的得意只持续了一瞬间,随即便演变成了惊诧。
   挨了一记重击的胡车儿,仅仅是向前跌了一步,旋即便回过身来,咆哮着向周仓挥刀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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