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疆场上的对手,远没有背后地自己人可怕。”
薰俷面颊微微一抽搐,没想到老爹倒也不是糊涂蛋嘛。
薰卓说:“我也不想去依附别人,可如果不这样,我早就死地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但是我也不敢去很明白的告诉别人,我去依附什么人。早年凉州三明将军地下场,我至今仍记忆犹新。段颍能猖狂一时,却死无全尸;皇甫规、张奂屡遭打击,潦倒了一辈子。我不想穷困潦倒,更不希望死无全尸。我只希望一辈子能风风光光……阿丑,爹这么多年来也在寻找,寻找一条适合于咱们武人的道路啊。”
“那爹找到了没有?”
薰卓轻声说:“没有……所以爹只好在夹缝中求存,两边都不得罪。”
“父亲,两边都不得罪,只怕两边都要得罪。您一直这么左右摇摆,只怕下场更凄惨。要么谁也不帮,要么就依附一边。咱们回凉州,天高皇帝远的,那些人想要算计咱们,那就比比谁地拳头大。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数千里西域,何处不能存身?再不成,咱们再往西方。打匈奴,不也能实现老爹你少年时的梦想?”
“这个……”
“爹,当断不断,必受其害!”
薰卓不由得心动了。
薰俷的这番话,挑起了他少年时的那一腔的热血。
“我儿之言,甚有道理。”
薰俷拱手说:“爹,你别担心荣华富贵。咱们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若爹回凉州,孩儿愿意帅本部人马为爹冲锋陷阵。到时候咱父子联手,就不信西域有谁能是咱们的对手……。手握重兵。坐拥西北。就算那些小人想算计咱们,也要掂量一下。至于功名嘛……爹,功名不是用书本子读出来的,是咱们一刀一枪的砍杀出来。”
“我儿此言大善!”
薰卓闻听连连点头,“谁想算计咱们,就先问问咱们地拳头。”
“爹,孩儿欲先行一步,前往河东拜访母亲之后,带她们回凉州去。一来这边战事结束,少不得会有人跑来生事。孩儿不耐烦和人应酬;二来,您也知道的。我不在,那些人就找不到证据。也可以省了很多麻烦;三来,孩儿确实有点想家了。”
薰卓那张黑脸,露出了罕见的慈祥笑容。
“也罢,既然我儿已经有了主张,那就回去吧。”
“那孩儿明日就走,多留在这里一天,只怕爹就可能会多一分麻烦。”
******
父子二人商量了一会儿。薰俷这才告辞离去。
走出府衙大门。横里突然窜出一人,一把抓住了董俷的胳膊。“俷公子,怎么走的这么急?”
“啊,是黄大哥!”
薰俷先吓了一跳。看清楚来人之后,不禁吁了一口气。
来人正是黄忠,他用复杂的目光看了看董俷,“今天我听马中行说,公子明日要走?”
薰俷点点头,“正是!”
他犹豫了一下,实不清楚是否应该招揽黄忠。
事实上,黄忠如今跟着秦硕,前途远比他跟着自己或者追随董卓要来的光明许多。
秦硕是南阳太守,和董卓的官职一样。
最重要的,秦硕出身世族,未做官的时候,也是当地地名士,声望可远比董卓好。
此次平叛,虽然说董卓立下了军功,可董俷还真不敢说,秦硕将来的成就会比董卓低。在评书当中,黄忠后来是在长沙效力,属于刘表地手下。薰俷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波折。但从现在看来,只要黄忠跟着秦硕,以秦硕对他的信任,日后前程非同小可。
薰俷想到这里,不由得虎躯一震(向黄易大大致敬)。
“俷公子,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身体不适,怎么突然哆嗦起来了?”
“啊,这个嘛……”
“你也当真是不小心,还让马中行去为小儿诊治,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生了病。”
薰俷苦笑一声:“黄大哥,俷并非是生病……对了,中行去为小侄检查身体,情况如何?”
黄忠面露感激之色,“我此次前来,就是向兄弟你来说这件事。此前兄弟你曾提醒与我,可是后来战事一忙,我就忘记了。下午中行来为小儿诊治,却是发现他地情况有点不太好。说是什么内寒之类的病症,反正我说不明白,的确是有些问题。”
薰俷吃了一惊,连忙问道:“那中行是否诊治妥当了?”
黄忠摇摇头,“马中行说这种病倒不会很严重,可想要一下子断根,却不太可能。需要长时间的疗养,还必须要有人专门看护……你明天一走,可就有点问题了。”
薰俷看出来了,黄忠这是想要挖角啊!
心里不禁暗自苦笑:我本想把你挖过来,可没成想你却先来挖我的墙角了。
黄忠说:“我是想来找公子商量,能不能让马中行带着小儿,还有我的家眷一起随公子走呢?”
“这个……啊,你说让我带着小侄走?”
黄忠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是这样,我家主公准备这两日往荆州走一趟。主公与我有知遇之恩,我自当要随行保护。可我这一走,家中拙妻和小儿就无人照应。反贼虽已平息,但却有流寇四处作乱。以宛县目前地状况,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薰俷诧异地看着黄忠,心里在想着黄忠这些话的意思。
“嫂夫人和小侄之事,俷定将竭尽所能……只是大哥为什么不能向秦大人请辞,随我一同回凉州呢?我家在临洮也有牧场,兄长若是喜欢,住在那里也没有关系。”
黄忠目光湛然,微微一笑说:“公子,你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之心意,忠并非不明白。说起来,你我先祖都是为一人效力,如今能再并肩战斗,忠亦非常向往。只是秦大人与我有知遇之恩,蒯良也曾帮助过我。我需还此人情,方能找你。”
薰俷无语了!
这话说地很合情合理,黄汉升果然是个忠义之人。
薰俷也不再劝说,心知似黄忠这种人是一口唾沫一个钉,说出来的话就不会改变。
至于时间长短,无需再去询问。
想必黄忠觉得能偿还了那个人情之后,自然就会过来。
薰俷当下说:“大哥不必多说,俷心里明白。那俷就在凉州恭候兄长大驾,他日能与兄长并肩作战,定然是人生一大快事。”
“那我明早让中行带人去找你。此后还请中行多费心思了!”
黄忠说完,告辞离去。
走了几步之后,他突然又停下来说:“还有一件事,徐公明乃当世良将,秦大人已经准备向何太公要人了。此人颇有大将之才,胜忠十倍,公子且不可轻易放弃。”
薰俷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秦硕,果然是目光如炬……我这边在挖黄忠,却忘记了徐晃这件事。他若是向何太公提起,那老太公绝不会推辞。不行,一定要赶在秦硕之前,把徐晃给挖过来。
想到这里,他转身跑进府衙里,一进房门就喊道:“父亲,孩儿尚有一事相求。”
不知不觉,在不到二十天的时间里,俺已经更了二十多万字了。
146|第一一八章 回河东(三)恳请月票
中平元年六月的一天,在西北大地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交战的双方是烧当羌人和破羌人。积石山下,人喊马嘶,并且碰撞的声音在天际回荡。
北宫伯玉咬牙切齿,拍马舞刀和烧当老王站在一起。
只见大刀上下翻飞,铁枪如出海蛟龙。叮叮当当的兵器撞击声,显得格外热闹。
“老贼,休走!”
“北宫伯玉,看箭……”
老羌王一招犀牛望月,回身一箭射向了北宫伯玉。也幸亏是北宫伯玉眼疾手快,抬手一刀挡下了那支利矢。老羌王的偷袭,却让北宫伯玉大怒,叫喊着杀了过去。
而老羌王也不恋战,拨马就走。
双方总共出动了上千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离开了战场。
烧当老王一马当先,绕过山口之后,突然勒住了战马。身后北宫伯玉也追了上来。
两人面对面的看着,气氛似乎很凝重。
突然,北宫伯玉怒道:“老羌王,你刚才的一箭差点杀了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北宫伯玉,你还有脸说出来。我只不过用了五成力,就让你狼狈不堪。真不知道,你这一年来在干什么?莫不是把力气都用在了女人的肚皮上吗?真是没用。”
北宫伯玉哼了一声,“就算老子把力气用在女人身上,让你一只手还是没问题。”
“好了,我们还是有事说事。***,每次这样子做戏,也忒累了。我部落里的儿郎们已经不满意了。说是天天喊打喊杀。灰头土脸的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老羌王说完,翻身下马,把大枪插在了地上。
北宫伯玉叹了口气,也跳下马来,把刀挂在得胜钩上,走到小溪旁顿时来洗了把脸。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地儿郎们在叫苦,我的儿郎们还不是一样。可韩遂那王八羔子盯的紧,不这样做怎能瞒过他的耳目。老羌王,我上次和你说的,想好了没有?”
老羌王一听韩遂二字。脸色阴沉的好像要下雨一样。
“莫在我面前提那个混蛋。当初要不是我们给他脸子,他如何能有今日的风光?一年前害得我们损兵折将不说。还丢尽了脸。我那儿子也被杀死,至今他也没给我一个交代……如今他当了官。自然对你我这些人不再放在心上,想起来就恼火。”
“当然了,金城太守,西部都尉……”
北宫伯玉冷哼一声,“他如今得意的很,忘记了当初和他一起拼杀的兄弟们了。”
老羌王眼睛一眯,“北宫。你莫要不知足。好歹你也当上了破羌的王。总算是有收获。可我呢?丢了儿子不说,每次找他说报仇地事情。就推三阻四。这几个月更过分,连见他一面都困难的很。这样子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我们也就完了。”
北宫伯玉眼皮子一耷拉。“老王,这么说你和我地想法一致喽?”
“只要能让我替我儿子报仇,怎么说都好。”
“那我们造反吧!”
烧当老王没想到北宫伯玉说的这么直接,吓了一跳,连忙本能地向四周看了一眼。
“就你这胆子!”
北宫伯玉冷哼一声,“放心吧,我们戏份做的这么做,而且撕杀了几十天了。那韩文约就算是有防备我们,估计也疲了。再说,我们打的越厉害,他就越开心。不过这王八羔子一向是算计我们,恐怕想不到你我居然会联手,一起来算计他吧。”
烧当老王连连点头,“好吧,那你说说计划……造反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放心吧!”北宫伯玉说:“我听人说中原的那些汉人如今也在造反,那里能顾得上我们?再说,凉州刺史耿鄙自从上任以来,对我等羌人常有压迫,更施以重赋。各部羌人,皆有怨言,只要我们能振臂一呼,从凉州至司隶地区的羌人都会响应起来。”
烧当老王眼睛一亮,瞪着北宫伯玉说:“我只想知道,如果我听你的,你让不让我打临洮。”
北宫伯玉面无表情,“你打临洮关我什么事情?”
“这是你说的……好,那你具体有什么计划?”
北宫伯玉冷笑两声,而后说:“我们要号召各部羌人来起事,单凭你我还有些不足。我已经和归化地边章联系过了,他愿意拉拢当地地名士李文侯和我们一起干。我想了很久,既然边章能拉过来李文侯,我们为什么不能把韩文约也给捎带上?”
“劝韩文约造反?”
烧当老王连连摇头,“这恐怕不太容易吧。那家伙如今做金城太守正做的来劲儿呢。”
北宫伯玉说:“他不想来就可以不来吗?老王,想想当初他是怎么拉拢我们地?”
烧当老王张大了嘴巴,“我明白了,你是想……”
“他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当初我们曾有誓言,要同甘共苦嘛。哼哼,他加入更好,不加入我们就迫他加入。这事情也不能都他说了算,也该我们来做主了。”
烧当老王连连点头,表示赞成北宫伯玉的这种说法。
不过,思忖了一下他又说道:“北宫啊,韩文约如今身边有四部都尉,手中握有五千精兵。据说他准备把女儿许给那个阎行呢……你知道,那家伙可是一头老虎。”
北宫伯玉很鄙视的看了烧当老王一眼。
“老王啊,你年纪越大,胆子越小。阎行地确是老虎,可他再凶狠,能恨得过杀你儿子的那人?想当初咱们还不是追的那家伙到处乱跑?一个阎行,怕他个鸟。”
说完了,还加了一句,“你要是不想给你儿子报仇,那就算了。”
烧当老王立刻怒了!
“北宫,你这是什么话?杀子之仇,我怎能算了?”
“我告诉你,那个巨魔儿当初一个人闯金城,杀得阎行吐血而逃。你若连阎行都对付不了,干脆也死了给你儿子报仇的心吧。那巨魔儿的厉害,比阎行高出百倍。”
烧当老王是没有正面和董俷交过手,究竟有多厉害,他都是听别人说的。
别人说的可以不听,可北宫伯玉说的却不能不听。要知道,北宫伯玉对薰俷也是念念不忘。他心里很清楚,薰俷一天不死,他这个破羌之王就一天做的不安稳。每每在梦中看到集镇中熊熊的烈焰,每每回想起当时董俷造成的惨状,他就心有余悸。
薰俷不杀,心难以安!
“好,那你就说说看,怎么迫韩文约。”
北宫伯玉说:“韩文约如今还想要装好人。既然他要装好人,我们就让他来装。这样,你给我弄几百个人来杀一下,然后找韩文约帮忙。我估计韩遂一定会出面调停……然后呢,我们就在这积石山下说合。他若来了,我们到时候精兵四起,嘿嘿!”
烧当老王一皱眉,“为什么是我送几百个人让你杀?你为什么不能让我杀你破羌几百个人?”
“老王,做人当认清楚状况。你以为你那烧当人,能杀得了我几百个破羌人吗?”
烧当老王顿时怒了,“你送过来试试,看我杀不杀得?”
北宫伯玉起身,上了马后,摘下了大刀:“主意是我出的,边章是我联系的,如今也该你烧当人出点力了吧。要不这样,人还是你出,将来你攻打临洮,我派三千人帮你,如何?”
“这个嘛……”
“要不然,咱们两个真刀实枪的打一场,谁输了,谁死人。”
烧当老王闻听立刻赞同,“这主意好,就这么说!”
他翻身刚要上马,就见北宫伯玉催马扬刀,兜头就向他砍了过来。别看烧当老王上年纪了,可这身手还真不算差。吓得一缩脖子,顺手抄起大枪喝道:“北宫,你怎么耍诈?”
“汉人都说过,兵者诡道,看刀!”
北宫伯玉二话不说,追着烧当老王一阵砍杀。那烧当老王甚至来不及上马,绕着***跑起来,左躲右闪了几个回合,突然把大枪一扔,“住手,你这无赖,你赢了!”
“烧当老王,承让了!”
北宫伯玉哈哈大笑,猛然一拨马头,“就这么说定了。把人给我准备好,我甚时候准备杀了,你就送过来。今天暂且打到这里,咱们过两天再较量,让你看看我的箭术。”
烧当老王气得直跺脚,抄起大枪翻身上马,“北宫伯玉,有种的就和我再打一场!”
两匹马一前一后回到了战场。
不一会儿,牛角号声响起,双方各自收兵。
战场上,只留下了几匹被杀死,其实也是快要老死的战马,还有一片被乱马踩过后的残迹。
147|第一一九章 初见孟德
庞德公带着庞统走了……
在清晨,他骑着一匹老马,抱着庞统离开了宛县。
本来董卓再三说要给他配上一些护卫,但庞德公却始终没有同意。本就是个性格淡漠的人,更不喜欢招摇。
虽然说如今路上不安全,可如果让庞德公带着几百个人一起出发,还真不是他的风格。
最后好说歹说,董俷甚至以庞统的安全为由,才迫的庞德公同意带一些护卫。
人多了他不愿意,人少了又没用处。董俷干脆一狠心,让成蠡带着二十个成家的巨魔士随行。一来这些人的战斗力超强,对付一百来个毛贼不成问题;二来也显示出董俷的这番心意。成蠡跟随董俷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很受信任,算是董俷的心腹。
庞德公很无奈,在分别的时候说:“俷公子,你这是要我庞家欠你一辈子的债啊!”
薰俷没有反驳,只是笑眯眯的送庞德公上路。
分别的时候,庞统挥着手大声说:“大阿丑,等着我咯,我学了本领,一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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