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人还不识抬举地话……主公,且莫心慈手软。天下能人多了去,可不要为一人而丢了性命。” 
    薰俷没有出声,点点头表示明白。 
    唐周这才和龙骑十二起身离开。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礼,正午时分,在龙骑十二带领着十二名幸存的五溪蛮人护卫下,启程动身,走出了深山老林,向阳进发。 
    唐周走了之后,董俷倒也没有急于收回兵权,依旧把丹阳兵交给陈到训练。 
    而陈到呢,也一直没有表示。或者是教徐庶练剑,或者就是训练一下丹阳卒。但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山谷里,和母亲、妻子在一起。 
     
    皇甫嵩的死,的确是一件影响很大的事情。 
    颍川郡的官军在听说皇甫嵩被杀之后,士气几乎跌到了冰点,根本无心在驻守颍川。 
    相反,黄巾军的气焰越来越嚣张。 
    在张燕离开,前往南阳之后不久,张角的另一个弟弟,人公将军张梁抵达兖州。 
    和颍川的情况不一样,巨鹿的战事非常吃紧。 
    特别是在失去了谋士满宠,大帅张牛角以后,张角气急攻心,病情也随之更加严重。手中有十五万人马,更兼有八千黄巾力士,却被卢植的四五万人打得接连败退。无奈之下,只好命张宝和张梁在外围做文章,加紧时间占领颍川和东郡,试图对阳施加压力,以减轻巨鹿方面的危机。而张梁、张宝二人,在很大程度上也做到了这一点。 
    于是,山里的难民变得越来越多。 
    从汝南、陈国、颍川各地进山躲难的百姓数量日益增加。 
    小小的山谷,在短短一个月地时间就增加了数百人。山 
    显无法再容纳百姓居住,而且粮食也日益地短缺。意打到了董俷的战马身上。但又害怕薰俷的模样。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 
    “叔至兄,这样下去地话,非要出大乱子不可。” 
    陈到也为此感到非常的头疼。“俷公子,可这也没办法啊。总不能把这些人赶走啊。” 
    薰俷目光一冷,“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已经没有粮食了!反贼的队伍越发壮大起来,官军至今还没有消息。以前我们可以靠着打劫那些小股的流寇勉强活下去,可现在。流寇都变成的大盗,我们手里地兵已经不能再像前些日子一样轻举妄动。” 
    这也的确是个大问题! 
    地方让人住了,也没什么。 
    可偏偏这些难民良莠不齐,有不少是二流子,还有一些是官军的逃兵。 
    这些人来到这里之后,什么也不干不说,坐吃山空,还喜欢惹是生非。前几天甚至出现了一宗**未遂的事情。如果不是陈到碰巧路过。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被糟蹋了。 
    虽然陈到把那家伙杀了,可镇的了一时,镇不了一世啊。 
    等那些逃兵、二流子们学会拉帮结派的时候,问题可就要变得很复杂了。 
    偏偏董俷和陈到。都是行军打仗可以,对于治理民生却不擅长。面对这样的局面。着实愁坏了薰俷二人。 
    两个人正在这里发愁,徐庶急匆匆的跑来了! 
    “叔至大哥,俷公子,出事了,出事了……” 
    薰俷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问道:“徐兄弟,出什么事情了?” 
    “那些人又闹起来了……还聚集在一起,准备找你们地麻烦。” 
    薰俷二话不说,长身而起。跨上象龙马,飞一般的向山谷跑去。而陈到也不犹豫,立刻召集了丹阳兵。其实,最近丹阳兵的军心也不太稳,总是躲在山里,缺吃少穿的,心里隐隐有些不满。如果不是考虑到将来地前程,再加上董俷的凶名和陈到地治军严谨,这些丹阳兵早就造反了。想想也是,出去当反贼过的也会很痛快啊。 
    人马点齐后,陈到率领丹阳兵急匆匆的跑到了山谷。 
    可是还没有到谷口,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跑过去一看,只见谷口横七竖八的倒着十几具尸体。死状很惨,都是被砸的面目全非,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出自董俷的手笔。 
    山谷中,一边是面无人色,瑟瑟发抖的百姓。 
    另一边是一二百个青壮汉子。有的手里拿着兵器,有的却是赤手空拳。 
    双方正中间有一块很空旷的地带。董俷凶神恶煞一般的立马持锤,眼睛已经眯成了缝。 
    “是谁刚才喊着要造反?” 
    薰俷的语调轻柔,语速也是慢条斯理,听上去却觉得很冷。 
    “怎么都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还有人喊的很起劲儿,说是要去投靠反贼,还要和我谈一谈吗?” 
    那些青壮,鸦雀无声。 
    薰俷现在的样子很吓人。由于多日奔波,也顾不得什么风范。头发也不在束髻,披散着有点像野人。锤头上,站着鲜血,还有白乎乎的脑浆。象龙不停的喷着响鼻,呼哧呼哧,前蹄不停的刨着地面,偶尔的还会露出雪白的牙齿,向人示威。 
    这一人一马,都很凶啊! 
    原本以为十几个人能阻拦一下,可没成想片刻就死了个精光。 
    一个青壮站出来,大声说:“丑鬼,刚才是我在说话。爷们儿是官军,在军中任都伯。召集了一些好汉,准备出山去打反贼。找你们要些粮食,又有什么不对?” 
    薰俷乐了…… 
    “当然没什么不对!” 
    脚后跟轻轻一磕马肚子,象龙立刻一声长嘶,闪电般冲了出去。 
    一声惨叫声响起,那青壮被董俷砸的脑浆迸裂,面目全非。与此同时,陈到带人也冲进了山谷,把对方围在中央。 
    一边是乌合之众,另一边却是训练有素的丹阳卒。 
    一边是群龙无首,另一边却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凶神恶煞。 
    优胜劣败一眼就分了个清楚,青壮连忙哗啦啦扔下了手中的兵器,“我们投降!” 
    “没有人要和我谈条件了吗?” 
    这一次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哪有这么谈条件的?根本就是在玩儿人啊。 
    薰俷黑脸一冷,“叔至!” 
    “喏!” 
    “把这些人拿下……我不想再看见这些人,怎么处理,我相信你心里很清楚。” 
    “末将明白!” 
    不知不觉中,陈到已经把自己从一个朋友的位子,放到了一个部下的位子。 
    从头到尾,他没有说过要投靠的话。可有时候,一些话是不需要说的,大家心里明白就好。 
    杀死官军的事情,只有董俷、陈到和唐周三人心里清楚。 
    至于龙骑十二也是隐约觉察到了什么,但说不清楚。其他人,并不知道这里面的状况。 
    丹阳卒压着青壮走出了山谷。 
    至于如何处置那些人,董俷能够猜到。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让丹阳卒的心里有一个宣泄口。否则总把那不满压在心中,会出大事。 
    眼前的事情虽然暂时解决了,可董俷和陈到都清楚,麻烦远还没有结束。 
133|第一0五章 父子相逢(恳请月票)
  “主公,这样子下去可不行啊……我们能压的住一次,次压制成功。如今是那些家伙闹事,我们手中有兵。可如果是我们手里的兵闹事,又该怎么办?”
  人口越来越多,粮食越来越少。靠狩猎和劫掠,显然是无法满足目前的状况。
  陈到不禁忧心忡忡。
  对于这种情况,董俷也是束手无策。但他也清楚,如果不解决的话,会越来越严重。
  这时候,他开始想念黄劭了。
  “我们杀出去吧!”
  薰俷在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叔至,我们总是缩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呆在山里,外面的情况一点也不清楚。倒不如杀出去,总好过在这里熬着。”
  “主公,那些百姓怎么办?”
  陈到苦笑着摇头说:“难道我们丢下他们不管吗?我们出去,是能够自保。但那些百姓可是手无寸铁,怎么可能抵挡如狼似虎的反贼?出去的话,岂不是让他们送死?”
  薰俷咬着一根青草,沉吟片刻后说:“给他们兵器!”
  “啊?”
  “外面的那些人也不过是一群泥腿子,拿起武器就变成了杀人放火的反贼。反贼可以这样,那些人为什么不可以?叔至兄,我们保得他们一时,却保不得他们一世。”
  陈到点点头,“主公这话说的不错,如今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否则一旦我们的兵也跟着闹起来,可就真地无法收拾了。”
  “这样吧,你去问问大家。愿意跟我们走地。明天一早出发。咱们不要求他们杀敌。但至少也能拿起兵器自保一下。不愿意和我们走的,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喏!”
  目送陈到离去,董俷在清泉边上。洗了洗脸,感觉脑袋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不远处,徐庶正在月光下练剑。
  要说这家伙也确实是个练剑的好手,短短一个月地时间里,居然把陈到的剑法学会。
  再加上每日以虎戏打熬身子,看上去比以前粗壮了不少。
  剑光闪闪。颇有些功底。徐庶一套剑法使完,面不改色心不跳,缓缓的收势站稳。
  “徐兄弟!”
  薰俷喊了一声。论年纪,薰俷比徐庶大三个月,也是兄长。徐庶听到薰俷的叫声,拎着宝剑跑过来,笑嘻嘻的说:“哥哥,你教给我的那套拳法。还真地是不错。”
  “那不是拳法,只是用来打熬力气而已。”
  “可是我觉得可以用来对战啊。”
  薰俷无语。徐庶的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没有那个本事把一套单纯的养气功夫变成拳法。也许,当年创造五禽戏的华佗确实也创出了杀敌的拳法。但经过一千八百年。杀敌的拳法早已经失传,至少薰俷学到的。只有这套养气健身的功夫。
  “俷哥哥,刚才我听到你和叔至大哥地谈话了!”
  “哦?你怎么看?”
  徐庶想了想,“为什么你们不去颖阴呢?俷哥哥你是官宦子弟,官军应该不会为难吧。”
  薰俷苦笑一声,心道:你怎么知道这里面的玄机啊!
  可如果不回答的话,又不免会让徐庶生疑。董俷到现在也没有闹清楚,此徐庶是不是演义中的那个徐庶。如果是同一个地话,别看他还没有成才,却绝不可小觑。
  “徐兄弟,不是我不想去……前些日子你也听进山避难的人说过,总督颍川军事地左中郎将皇甫嵩将军战死。颖阴虽然有官军,可天晓得现在那里是什么情况?如果我们冒然去颖阴,而那里又被反贼所攻陷……兄弟,到时候我们可就有危险了。”
  徐庶想了想,“哥哥,我们可以不去颖阴!”
  “不去颖阴?那去哪里?”
  “颖阴郊外有一处庄园,虽说是庄园,却不比城镇的防卫差。那是荀氏家族的田庄……哥哥,你应该知道荀氏吧。那里不但有护卫,而且囤积了不少的粮食。荀氏在颍川是大族,平素里很有威望。我们可以去找他们寻求庇护,不行的话也可以借一些粮食啊。”
  荀氏……
  薰俷心里冷笑:老子何止是知道,还差点杀了他们家的一个人呢。
  “如果按照你说的,反贼会放过他们?”
  徐庶眨巴着灵动的双眸,嘿嘿的笑了,“哥哥,如果我是反贼头子,绝不会打荀氏田庄。”
  “为什么?”
  “第一,荀氏田庄守卫森严,更兼荀氏百年来人才辈出,颇懂得防患未然的道理。他们田庄的院墙,高且厚,比颖阴的城墙差不到哪儿去。反贼如果攻击田庄,肯定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田庄里除了一点粮食外,没有任何价值,可说是得不偿失。”
  薰俷开始正视眼前这个少年了!
  “哦,还有没有别的原因?”
  “第二点呢,荀氏在颍川颇有贤名,而且是百年的大族。打他们,就等
  方大族彻底翻脸。哥哥,你应该知道,这些世族的如今世族尚在观望,打了荀氏,等于向北方世族宣战……嘿嘿,我不认为反贼已经有了这种能力。”
  薰俷突然问道:“徐兄弟,这些你是听谁说的?”
  徐庶脸一红,挠着头轻声道:“我自己琢磨出来的。前些日子你和叔至大哥讨论,我在旁边都记下来。闲来无事的时候,就自己瞎琢磨……如果说的不好,你别笑我。”
  薰俷笑了起来,“徐兄弟,且末妄自菲薄,你刚才说的很不错。但是,如果荀氏不接受我们怎么办?”
  “向他们借粮……然后可以寻一险要之地,先占山为王。反贼一般不会对贼寇下手,即便是招揽不得。也不会轻易出兵。因为豫州山贼为数不少。很容易就激起其他山贼的同仇敌忾。有了粮食,我们打着山大王的旗号,暂时会很安全。待官军反攻地时候。我们从侧后方突然袭击,定然可以立下大功……哥哥以为如何?”
  也许,这个一心想要当剑客地少年,真的是那个单福先生呢。
  薰俷点头道:“就依兄弟所说……徐兄弟,其实你读书比习武的前途更好。若你有兴趣地话,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老师。襄阳名士庞德公。和我的关系很不错啊。”
  徐庶摇摇头说:“不要,我还是喜欢做剑客!”
  山谷里的百姓,只有一小半愿意随董俷出山。
  大都是最早进入山谷避难的百姓。他们对董俷、陈到颇有信心。再加上陈到曾私下里和一些朋友提起董俷做过的事情,让这些人对董俷很信任。徐庶的母亲也认为,最安全地地方,也许就是在俷公子的身边。至少他是个忠于汉室,敢于舍身的好人。
  加起来,一共有二百多人。
  再算上二百多丹阳兵。零零总总的凑起来一共五百人。
  薰俷和陈到商量了一个晚上,都觉得徐庶说的办法可行性很高。
  次日一早,众人整装待发。薰俷刚要上马,却被陈到一把拉住。示意他到旁边。
  “叔至,有什么事?”
  “主公。此次出山,你不能用锤……甚至不能带锤!”
  薰俷一怔,愕然道:“为什么?”
  “您忘记了?我们曾杀了皇甫嵩!他的亲兵逃走了不少,而你的兵器,实在太显眼了。”
  “这个……”
  薰俷深知,陈到说的很在理。
  可不让他用锤,那又让他用什么兵器?
  陈到接着说:“不但是锤不能带,您地投枪、盔甲,都不能再用。最好找个地方,埋起来。”
  “叔至,那你让我用什么?”
  陈到苦笑说:“主公,我也知道这很为难你,可这不是没办法吗?那天杀皇甫嵩的时候,您带着这个头盔,遮住了大半张脸,他们不一定能认出你来。可您的这身行头,实在是太抢眼了……您想想,这大汉的天空下,又有多少人如您这样地打扮?”
  说完,陈到看远处正在列队的丹阳兵。
  “前些日子我们出山劫掠,末将曾杀了一个反贼头领。那家伙用地是一柄独角铜人槊,重约八十斤。我不知道主公是否会使槊,如果会的话,可以先拿来凑手。”
  “也罢,就依你所说!”
  陈到把董俷带到一个大坑前,“这是昨夜我让人偷偷挖出来的坑,您把兵器和盔甲都埋起来吧。这件事,你知我知,就算有人说是您杀了皇甫嵩,您也不要承认。”
  “这我省的!”
  薰俷脱下了盔甲,把大锤和投枪都扔在了坑里。斩马剑也不敢再用,一并扔进了大坑。坑边有一块巨大的石头,约有八百多斤重的样子。薰俷运足丹田气,猛然大喝一声,将巨石推进了坑中,把盔甲兵器,压盖的是严严实实。
  “这样总可以了吧!”
  薰俷长出了一口气,和陈到回到队伍中。
  有两个丹阳兵抬着一杆独脚铜人槊走过来,董俷一把提起,在手里耍了一个花儿。
  这独脚铜人槊柄长六尺,槊头的形状很古怪,呈人的形状,大约有四尺出头的长度。那铜仁有头有手,只有一只独脚,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小娃娃。柄尾部有一个三棱鐏,可以用来突刺。这铁重约有八十多斤的样子,董俷掂量了一下,有点轻。
  不过槊是十八般武器中的重兵器,专为马战所用。
  有道是矛长丈八谓之槊。想要使一手好槊,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特别是这独脚铜人槊的用法更加复杂,一来是份量重,二来槊头的形状独特,比之普通的槊更难使。
  薰俷早年在临洮也曾学过两天槊,并不算太精通。
  不过总好过两手空空。薰俷在马上举使了一回,差强人意。当下向陈到点点头,表示这兵器还算可以。陈到也就放下心来。当下率领五十名丹阳卒在
  道。
  那些百姓在队伍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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