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华雄怒吼不停,徐荣吓了一跳,忙抱住他捂住了他的嘴巴。
薰铁、成蠡二人虽说不上是董卓的人,可脸上也显得很不高兴。胡更说道:“主公,文开说的有道理。我等拼死拼活,却换来如此结果,朝廷不公,朝廷不公。”
“你们都给我住嘴!”
薰卓走到中军大帐门口。向外看了一眼。
门口负责警戒的却是董俷的巨魔士。吁了一口气,董卓说:“五十步内,不得有人靠近。”
说完他放下了帐帘。
巨魔士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主要是因为董铁二人的关系。
虽然说董卓并非他们地主公,可好歹也是董俷的老子,自然也依令而行。
薰卓狠狠的瞪了华雄和胡轸一眼,“尔等怎能胡说八道?幸好这里是自己的地方,如果被那些人知道你们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语,定然又有理由来找我董卓的麻烦。”
一屁股坐下来,松了松腰带。
“我何尝不生气?可又有什么办法。卢子干是主帅。朝廷让我在他麾下听令,难不成我还要和他翻脸不成?阿丑当年说过一句话,很有道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提起董俷,薰卓脸上的怒气随之消失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忧虑之色。
华雄等人也知道,俷公子至今音信全无。薰卓为了这件事,当真是愁的茶饭不思。
沉吟了片刻,董卓突然发现李儒在一旁不说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文正,你怎么不说话?”
李儒抬起头,笑了笑说:“主公,儒正在想,卢子干为何要这么对您。”
“哦?”
“卢子干乃是宽厚长者,否则伯先生也不会和他交好。他门下弟子有各种各样地出身。可以看出此人并非是个对门第很看重的人。可如此对您,只怕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李儒泛黄的眼珠子一转,突然冷笑起来。
“也许有人想借卢子干的手来打压您,然后再威胁大将军吧。”
薰卓先是没反应过来。可毕竟混迹官场多年。很快的就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键。
李儒说:“儒派人打听过,袁家子袁本初自去年成了大将军的长吏之后,不少党人都围聚在大将军地身边。如今党锢开禁,只怕那些人又要跳出来惹是生非了……哼哼,他们是想要用您来警告大将军,没有他们党人,大将军休想在朝堂上吃的开。”
薰卓连连点头,“文正此言,正合我意。”
然后歪着头对李儒说:“文正,那你可有什么好主意。为我出一口心中的闷气?”
李儒嘴巴一撇,眼珠子一转,冷笑道:“主公。这有何难?”
“计将安出?”
“主公只需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李儒附在董卓耳边嘀咕了一阵,说的董卓哈哈大笑。可大帐中一干武人却觉得毛骨悚然。每次李儒如此这般的弄一下,就说明那肚子里的坏水儿开始要往外冒了。
休整一日,凌晨二更天,董卓升帐点卯。
大军整备完毕,至三更天拔营起寨,准备出发。
三更刚过,一队人马冲进了正在收拾的大营。为首的正是宗员,一进辕门就喝问道:“董卓,你这是何意?”
“何人在大营内纵马驰骋,何人在大营内喧哗?左右,给我拿下!”
薰卓站在大帐门口,顶盔贯甲,杀气腾腾的一声厉喝。
两队铁骑从两边杀出来,赫然正是成蠡率领地二十名巨魔士。只听成一声大喝:“只留下第一个人,其他的全部杀死!”
巨魔士两两一队,呼啸着就冲向了宗员等人。
那宗员吓得脸色发白,厉声喝道:“董仲颍,你想造反不成?”
话音未落,一支
异的出现,其准无比的射中了宗员胯下战马。那战普通摔倒在地上。一匹匹战马从宗员地身上跃过去,只吓得宗员哇哇大叫。
华雄等人在董卓身后爽快的笑了起来。
他们还好一些,像雅丹、黄道等人,肆无忌惮的狂笑,把个宗员的脸面落了个精光。
这时候,成家的巨魔士已经逼近了宗员的随从。
一人举刀,另一人顺势冲过去,大刀横推。这些人的配合,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知道同伴是什么意思。而那些随从如何能与他们相比。只一两个冲锋,宗员带来的三四十个随从全都倒在血泊中,一个都没活下来。
骁勇的杀法,奇诡地配合,让华雄等人目瞪口呆。
“这是俷公子训练出来的人马?”
薰铁收起短弩,躬身道:“这些人都是主人的扈从。”
薰卓眼中闪烁精光,连声叫好。突然间有神色黯然,轻声道:“若阿丑在我身边,怎容得到手地功劳被别人分去一大半?如今各地皆有反贼作乱,真不知阿丑他……”
—
“岳父。别为小弟担心。阿丑天生命格不俗,绝非早夭之人。您放心,阿丑机灵的很呢。说不定这时候正在那里杀敌……您也知道,他天生就是为了大场面而生。”
薰卓点点头,神色一正,厉声道:“把俘虏压上来!”
华雄大步流星的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宗员的衣服领子。拖死狗一样的拽到董卓面前。
“董仲颍,你敢如此对我?我乃太傅大人的随员,更是卢中郎亲自派来的副将,你敢杀我?”
薰卓冷笑道:“今日二更点卯,你三更过了才到,视军令若无物,该当何罪?在大营中纵马疾驰,更大呼小叫,已经犯了营中地军纪。又目无上官,口出不恭之言……三罪并罚,嘿嘿,军司马何在?”
华雄应声站出来。“末将在!”
“依照军纪,该如何处置?”
宗员这时候才有点明白过来了,合着人家是等着他送上门呢。
“董太守!”
称呼随之生出变化,“末将并未得到通知,说二更天点卯……”
“哈,那你是说我冤枉你了吗?这大营中的将官都得到了通知,偏偏就你不知道?宗副将,哪怕你今天生了如簧巧舌,总也难逃军纪处置。军司马华雄,如何处置?”
华雄笑了。宗员心中一亮。
忽而脸色一变,华雄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杀!”
“董大人饶命,董大人饶命!”
宗员心知。人家这是摆明了要收拾他。有心硬气一点,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讨饶。
两个刀斧手拖着宗员就走,在辕门外大之下手起刀落,斩下了宗员的脑袋。
“出发!”
胸中的一口闷气随着那一声惨叫而得到了舒缓,董卓大手一挥,翻身上马。
与此同时,卢植也得到了消息。
刘备也在中军大帐,正和卢植诉说离别后的经历,有探马来报,宗员被薰卓砍了。
卢植一怔,而后哈哈哈大笑。
“玄德,我可有说错?”
“老师高明,学生实难及一二。”
卢植舒展了一下身体,站起来,“不过董卓也的确够蛮横。我原以为他会在高邑再动手,没想到……嘿嘿,玄德,你有没有看出来,董卓这举动,是在向我示威。”
刘备一皱眉,“老师,学生还是觉得,应该和董大人说明一下。否则闹将下去,可不好。”
卢植冷笑道:“玄德,我何需向他解释?卢子干什么时候怕过别人?他想要找我麻烦,可以啊……卢子干地人头就在这里,他有本事拿走。我倒想知道,他有没有这个胆子。”
说完,卢植颓然坐下,“不过此人倒是个血性的汉子。袁隗如此逼迫一个大汉的忠臣,实乃国贼,国贼啊……董卓现在是爽快了,只怕他的麻烦,才刚开始罢了。”
这也是一个武人在这个时代无法避免的悲哀。
远的,李膺、种嵩等人且不去说。近的,那鼎鼎大名的凉州三明,皇甫规、段颍、张焕,哪一个不是威名显赫,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勋。可如果皇甫规、张焕不去依附士大夫,如果段颍不去依附宦官,又何来日后的荣耀可言。悲哀,真地悲哀啊!
卢植在心里暗自感叹了一番,起身看看天色,“好了,我们也差不多要出发了!”
127|第九十九章 杀牛角(二)
卓还真有点后怕。
毕竟宗员不是普通人,那北海宗家虽然已经没落,可毕竟是百年的大族,不可不防。
好吧,就算宗家没什么了不得,但在其背后,却有那个四世三公的袁家。
薰卓可以不怕宗家,但如果说不怕老袁家,那绝对是自欺欺人。他一个地方豪强,在四世三公的老袁家眼里,恐怕和蝼蚁差不多。这么削了老袁家的面子,啧啧……
不过,董卓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了不起鱼死网破,老子斗不过你老袁家,你想找我麻烦,就算是死,我也要咬你一口。
有道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董卓如今的心态就是如此。
他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高邑的方面。
三天想要攻下高邑,还是有些困难。之前已经尝试过了,张牛角绝非无能之辈。
怎么办?如果打不下高邑,和卢植又撕破了脸,怎么办?
薰卓在马上很头疼的拍着脑袋,思忖着对付张牛角的办法。其实不仅仅是董卓在思考,李儒同样也在思考。这个张牛角啊,还真不是普通的麻烦,不比寻常反贼。
“文正,高邑该如何打?”
李儒皱着眉沉思半晌,“这些年来对太平道的关注,小婿对张牛角此人也有些了解。这个人颇有智谋,是太平道少有的将才……不过要对付他,儒有一计可谋之。”
薰卓眼睛一亮!
对这个女婿,他是越来越满意。
足智多谋不说,而且很善于揣摩别人的心思。也幸好他出身寒门,如果世族出身,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女婿?每每董卓遇到麻烦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李儒。
“贤婿,计将安出?”
李儒一笑,“只是岳父要小有损失了!”
泛黄地眼珠子溜溜的转动,在大军中一一扫过去,脸上露出了森冷的笑意。
一路急行,在距离高邑尚有百里的时候,董卓突然兵分两路。
以徐荣为主将,雅丹为副将,黄道作为先锋官,直扑高邑。
驻守高邑的张牛角一听就乐了。“董贼找死,看样子上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狠!”
二话不说,带领部将冲出高邑城。双方摆开了阵势,黄道二话不说打马冲出本阵。
自从归顺董卓以来,黄道至今寸功未立。
眼看着董铁、成蠡随着董俷出去转了一圈之后,深得董卓的信任。
薰卓离开临洮的时候,他觉得跟着董卓前途光明。
但没想到。裴元绍、薰召,还有那个归顺最为的董弃,如今都能各领一军。虽然不算多,可却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日子过的滋润地要命。那裴元绍还娶了一个千娇百媚的羌人老婆,董俷不在牧场,那家伙俨然成了董家人之外的第一人。
这又让黄道如何不恼。
拍马舞刀,在阵前大喝道:“河东都尉黄道在此。反贼还不下马受死?”
一句话,却惹恼了黄巾军中的一员将领,二话不说冲出本阵,“某乃管。狗官看招!”
此人刀疾马快,如同一阵风似的就冲杀过来。
两人在一起战了四五个回合之后,管亥在二马错身的时候突然一招犀牛望月,大刀凶狠的斩下来,把黄道砍下马来。张牛角哈哈大笑,举枪在空中一摆。大军立刻掩杀过去,河东军只仓皇抵挡了一会儿,就四散奔逃而去。
张牛角带人掩杀了一阵,敲得胜鼓回城。
第二天,强端率领人马冲杀过来。点名管亥出战,要为黄道报仇。
也难怪强端恼怒。他当初和黄道一起投奔董家,后来又和黄道一起。弃了薰俷,跟随薰卓。可谁知道,却落了个和黄道同病相怜地下场,可称得上同是天涯沦落人。
两人平时关系非常好,闻听黄道被杀,强端勃然大怒。
不顾徐荣和雅丹的阻拦,带着本部人马就冲了过来。那管亥也当真是骁勇,二话不说提刀上马,带领大军冲出高邑。两人战了五六个回合之后,管亥在马上大喝一声,手起刀落把强端斩于马下。张牛角再次乘胜追击,杀死数百官军收兵回营。
连战连捷,却是让张牛角非常得意。
却没想到日落时分,又有河东将领雅丹在城下骂阵。
张牛角恼了!
这些官军怎么如此不要脸,三番两次的过来送死?
可管亥却觉得有些不正常了。
“大帅,官军这样频繁的叫阵,有点不对劲儿啊!”
张牛角顶盔贯甲,怒道:“有什么不对劲儿?官贼就是找死?今天代我亲自出马。伯安,你随我一同出战。我就不信了,那些家伙还杀不绝吗?”
管亥心中不安,轻声道:“大帅,小将
里面有蹊跷,要不我留下来守城?”
“伯安,你莫非是怕了?”
管亥顿时火了,“大帅,您这是什么话?管亥自从跟随大帅,何时害怕过?”
—
“哼,我看你是在渤海郡,被那红脸汉子杀的没胆气了!”
“大帅,您不用说了,小将随你出战。”
“这才是好汉子。上次我们只是大意,等天公将军病好之后,我们就杀出翼州,讨回当初丢失在渤海郡的颜面。伯安,休怪我刚才那样说你。你和飞燕都是我看重的人,只是有时候你勇武有余,可胆气却稍显不足。如今飞燕不在,我就靠你了!”
一句话,说的管亥热泪盈眶。
“小将愿为大帅粉身碎骨。”
张牛角笑着说:“不是为我,是为天公将军,为了我太平道大业。”
“小将定不负大帅厚望……”
当下,张牛角点齐人马,冲出了高邑。管亥为张牛角压阵,就见雅丹在阵前走马盘旋,厉声喝道:“反贼张牛角,敢杀我兄弟,合该万死。雅丹在此,还不受死?”
张牛角大怒,催马挺枪冲向了雅丹。
雅丹也不搭话,二人打在一处,只见雅丹大枪上下翻飞,张牛角也不是弱势,大枪犹如出海的蛟龙。二人马打盘旋战了三十几个回合,雅丹突然拨转马头败退而去。
张牛角打得正在兴头上,厉声喝道:“贼将休走!”
催马就追……
管亥一皱眉,大声叫喊道:“大帅小心!”
话音未落,就见雅丹突然回身,都是发出一枚投枪。
论技术,雅丹可是董俷地老师。在力量上虽然比不得董俷,可二马只有十步距离,这一枪掷的是神出鬼没,张牛角甚至没有看出雅丹是如何出手。幸好管的那一嗓子,本能的在马上一哈腰,投枪铛地打在了张牛角的兜上,直接打飞出去。
张牛角吓出了一身冷汗,紧跟着却是怒气冲天。
“鼠辈竟敢用此下流手段,若不杀你,张牛角誓不为人!”
追着雅丹就冲了过去。此时,管亥发现情况不妙,连忙喝令人马跟着追击了下去。
雅丹手下的兵丁一看黄巾军人多,齐声呐喊,转身就跑。
有道是兵败如山倒,雅丹这一败,可真够凄惨。张牛角怒火熊熊,追着雅丹就过去了。管在后面苦笑摇头,不停的催促人马跟上。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见雅丹绕过了一个山口。张牛角毫不犹豫的就追了上去。管心中有些不安,可又不能坐视大帅不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大军刚过山口,突然听到山两边一阵梆子声。
飞蝗如雨点一般的落下,黄巾军措不及防,死伤无数。
紧跟着,两支人马从两边杀出,一边是徐荣,另一边却是董卓手下的大将华雄。
“张牛角,爷爷在此等你多时了!”
华雄胯下的战马,是正宗的西凉宝马。想当初他随董卓去临洮,董俷见他地马普通,当下给他找来了一匹纯种的青骢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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