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厚照笑呵呵地道:“师父,我也要和你一起做生意。”
“嗯?你也要参股?”柳乘风来了点精神,这笔生意投入不小,风险还是有的,若是有人与自己承担风险,倒是不错的主意。况且他这弟子锦衣玉食、仆从如云,想必身家不小,把他拉入伙来,倒是可以承担风险。
柳乘风决定激一激他,露出一副对朱厚照不屑于顾的样子,道:“就你?你可知道,为师是做大事业的人,要投进去的银子跟流水似的,就算要参股,没有一千两银子也是不成的。”
朱厚照果然激动了,他要做的就是大事业,听了柳乘风的话,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攥着拳头道:“一千两银子而已,我出两千两,师父,我们一起做大事业。”
柳乘风对朱厚照不禁刮目相看,两千两白银对大多数豪门来说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得出,柳乘风之所以敢孤注一掷,那也是在能挪用百户所库银的前提之下,可是朱厚照却是想都不想便许诺出两千两银子,这徒弟的身家该有多少?
“好,做大事业……”柳乘风故意将大事业三个字说得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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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天子出宫
“夏汛就要到了,上一年大水淹了岳州、袁州几个府县,问题就是出在堤坝上,工部主事文章书奉钦命治水,不知现在有什么消息?往后有他的奏书,要立即呈报。” “凤翔、汉中的蝗灾也不能轻视,朝廷该给的抚恤要给,灾粮调拨时不要延误,要严旨去申饬一下,告诫陕西巡抚,让他好好督办一下,若是出现有人贪渎,灾粮不能送至灾民手里,朕唯他是问。”
“镇守太监朱建是怎么回事,惹出这么大的民怨?到底是谁的过错要查清楚一些,让牟斌选调个人去查明吧。”
“咳咳……”弘治皇帝朱佑樘拼命咳嗽了几声,在宣政殿里随手翻阅着紧急送来的奏书,一面说话,身边站着几个提笔记录的太监,一丝不苟地将弘治皇帝的话记录下来。
朱佑樘剧烈咳嗽之后,身体显得更佝偻了几分,脸上因为剧烈咳嗽而胀得晕红,他放下一本奏书,皱起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同军中哗变?还是为了上次闹饷的事?内阁那边是怎么说的?”
一旦涉及到了哗变,就足以引起所有人的紧张了,也难怪这一份奏书用的是红本,朱佑樘垂眉看着奏书,握着奏本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荒唐,养兵千日用兵一日,这样的兵,为了些许蝇头小利就可以哗变,真到用的时候,还怎么御外囊内?”朱佑樘深吸了口气,虽只是三旬,可是双鬓之间已经隐隐看到斑斑白发了。他阖着目,躺在檀木椅上,全神贯注地用指节敲打着身前的御案,思索着什么。
骤然间,朱佑樘双目一张,一道厉色掠过,随即道:“下条子给内阁,这件事这么办,先让大同那边弹压住兵变,该安抚的要安抚,可是也不能一味姑息,大同总兵要申饬,参与哗变的武官全部革职拿问,带头的让锦衣卫和会同镇守太监一起查办,抄斩吧……”
朱佑樘说话的时候,宣政殿里鸦雀无声,只有蘸墨和书写的沙沙声。
此时已经接近午时了,朱佑樘总算将最后一份奏书处置完毕,已是疲倦到了极点,他吁了口气,躺在椅上,随即有太监小心翼翼地递来参茶,捧着茶,朱佑樘恢复了几分精神,慢悠悠地道:“太子近来如何?”
对这太子,朱佑樘既是宠溺,又有些无奈,再加上他日理万机,哪里有机会管束?这朱佑樘现在最担心的,自然是这独子了,每隔三五日朱佑樘总是要过问一下的。
这宫里伺候的太监,哪个不畏惧皇后娘娘和太子的威势?自然是谁也不敢说太子的坏话,朱佑樘问起的时候,都是笑吟吟地道:“太子昨日清早还给皇后娘娘去问安了,又比从前懂事了许多。”
听了这些话,朱佑樘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慢悠悠地道:“好,好得很,孝为百善先,这是大节。”
“不过……”一个小太监微微一笑,缩在人群之中,眼中掠过一丝狡诈,道:“听说太子殿下又拜了一个师父。”
“师父……”朱佑樘皱起眉,为了太子的教育,朱佑樘点选了不知多少大儒去詹事府,现在朱厚照那小子又去拜师,八成又是向人学武艺去了。
为人君者应重教化、省法事、任贤去谄、居安思危、善纳谏、严责已、专赏罚,学武艺有个什么用?太祖、成祖皇帝以马上得天下,可是在马上还能大治天下?真是荒唐,荒唐!
朱佑樘心中怫然不悦,不过这种事,他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住,太子的性子,他是知道的,你越是严禁,他就更是非做不可,再加上皇后宠溺,连朱佑樘都无计可施。
沉吟片刻,朱佑樘道:“什么师父?又是什么人?这个人要打探一下,让刘成去办吧。”
“已经打探清楚了,刘公公这几日正等着陛下召问呢。”
原先说话的太监小心翼翼地回答。
“哦?”朱佑樘不假思索地道:“那就把刘成召进来回话。”
过不多时,刘成碎步进来,一见到朱佑樘,便立即跪下,谄媚地道:“奴才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朱佑樘不耐烦地摇摇手,道:“起来,太子近来又拜师了?”
“是,太子殿下非但拜了师,这拜师之人,陛下想必还记得,是锦衣卫所的柳乘风。”
“柳乘风……”若不是刘成这时候提醒,朱佑樘险些就忘了这个人,这个人在朱佑樘心目中倒还有几分不错的印象,朱佑樘的脸色不由缓和了一些,心里说:这个人毕竟读过书,应当知道一些轻重。
“陛下,现在太子殿下每日与柳乘风呆在一起,热络极了,柳乘风还招募了一群帮闲,说是要把太子也安插进去呢。现在这个时候,想必柳乘风又开始教太子习武了,陛下何不如出宫去看看,权且当作散散心,又可以探望太子殿下,一举两得。”
刘成心里已经掐算好了时间,昨日他还听到番子回报,说太子鼻青脸肿地回到了东宫,这个时候,想必又是柳乘风‘调教’太子的时间了。
“嗯……”朱佑樘沉默了一下,随即颌首点头道:“出去看看也好,叫人摆驾,朕先去换个便装再说。”
刘成心中已是心花怒放,虽然早已知道一涉及到太子,皇上现在又闲来无事,肯定会出宫的,可是想不到事情如此顺利,还是让他带着几分惊喜。
“柳乘风,今**死定了,敢动东厂,今日就让你知道东厂翻云覆雨的手段。”
“奴才遵旨。”刘成正儿八经地磕了个头,告退出去做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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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每日清早的时候就准时出现在百户所,不过今日清早,他却是当真叫人带了两千两银子来,两千两银子足足装了一个大箱,由马车运来的时候,份量实在不小。
“师父,银子我带来了,咱们骗读书人钱的事什么时候开始?”朱厚照拍着手,一直等柳乘风处置了百户所里的公务,才笑嘻嘻地过去说话。
柳乘风先去验了银子,不禁惊呆了,一夜之间就能拿出两千两现银来,这是什么样的手笔?只怕京城里能有这手笔的人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毕竟家财巨万是一回事,可是这么多现银又是另外一回事。
“好徒弟啊好徒弟……”柳乘风看向朱厚照的眼神慈爱了许多,恨不得将朱厚照抱住,甜声腻气地说一句:奶妈……啊不,师父疼你了。
“很好。”有了这笔银子,柳乘风要做的事就轻易多了,柳乘风鼓励朱厚照道:“有了厚照入股,为师的大事就成了一半。厚照,不要闲着,快读书写字去,待会儿我要吩咐几个校尉去招募一些工匠,还要选一个印刷刊物的场地。今日开始你不用学论语,开始抄录礼记,不要耽误知道吗?”
朱厚照的笑容僵住了,期期艾艾地道:“师父……”
“嗯……你想说什么?”
朱厚照道:“师父难道就不看在厚照带来这么多银子的份上,再让我见识见识师父的王八拳?”
柳乘风无语,看来是昨天没有把他打痛快,今天又来哭着求着让自己松松骨头了。其实柳乘风今天很开心,真的不愿意揍人的,不过人家既然要求,柳乘风为难地想:“那么只好成全他了。”
“师父……师父……”朱厚照见柳乘风没有答应,一脸期盼地看着柳乘风,昨天被柳乘风揍了一顿,朱厚照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结束了,柳乘风的招式,他一个都没有记住,回到东宫的时候,朱厚照懊恼到了极点,辗转难眠了一夜,今日就巴望着柳乘风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在打斗之中再观摩一下柳乘风的拳风。
“既然如此……”柳乘风负着手,一脸淡漠的样子,慢悠悠地道:“为师只好勉为其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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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皇帝晕了
天子出宫其实也是常有的事,宫中太闷,皇帝私服出巡自然也时有发生,只不过这种事大多时候都是避人耳目,不见史书经传罢了。 朱佑樘穿着一件寻常的圆领员外衫,他的脸色显得过于苍白,再加上身体孱弱,所以坐着一顶不起眼的暖轿,通过西华门,一路出来。陪在他身边的的侍卫都是劲装打扮,分布在四周随时警戒,明哨暗哨不计其数。
在前头领路的,自然是刘成,刘成在前带路,直往烟花胡同过去。这一路上,他心里很是痛快,心中想:“厂公果然非同凡响,只要陛下看到了柳乘风和太子,到时龙颜大怒之下,不但柳乘风要治罪,这锦衣卫所只怕也要受牵连,嘿嘿……今日请陛下出宫,可谓是一箭双雕,趁着收拾柳乘风,一并给锦衣卫一个下马威。”
想到这里,刘成变得怡然自得起来,只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快赶到烟花胡同百户所。
坐在轿中的朱佑樘在摇摇晃晃之中,也生出兴趣来,虽说出宫时觉得有些疲倦,从卯时醒来到现在,他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过,不过出了宫来,掀开轿帘看到外头的景象,让他不禁觉得有些稀罕,一路走马观花过去,心里却又开始琢磨着政务了。
“朕继位以来操心劳力,如今这天下总算有了几分生气,大明的国乍只看这熙熙攘攘的百姓就可再延续下去了。只是可惜,朕的身子骨是越来越不成了,不知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朕还有许多事都没有,一旦撒手,这天下的重担就要交在太子身上。”
想到朱厚照,朱佑樘的脸上闪露出了慈色,这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血脉的延续,也是帝位的传承者。朱佑樘之所以如此勤政,以至于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为的正是自己的子孙能够做太平天子,朱厚照被朱佑樘寄予了极大的希望。
“只是可惜……”朱佑樘坐在轿中不禁摇摇头,虽然他对朱厚照万般的宠溺,可是这时候难免还有一些失望:“朕的这个太子太过顽劣,被他的母后宠坏了,性子又急,不好读书,朕给他请了多少大儒,结果到现在,只怕连一篇论语,一手行书都写不出。等朕驾鹤西去的那一日,他真的能继承大统,守卫我大明的江山吗?”
朱佑樘坐在轿中变得脸色凝重起来,这个疑问一直憋在他的心里很久很久,可以算是他生平最大的遗憾,一个国家能否安稳,不但要看君王是否勤政,要看朝廷之中是否有贤明的臣子,更要看这个国家的储君,若是储君有才能,国家才可以延续,社稷才能够继续传递下去。
朱佑樘最大的问题是他没有选择,他的儿子只有一个,朱厚照是太子也是未来的大明皇帝,这一点没有任何疑问,所以他所担心的这个问题将一直纠缠着他,永远都没有解决的办法。
“看来是朕太宠溺他了,不能再让他放任自流下去。这一次又拜了个锦衣卫做师父,朕一定要好好训斥他。”
朱佑樘打定了主意,阖起眼来,靠在小轿的软垫上小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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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出宫的消息就算可以瞒过内阁却瞒不住北镇府司。指挥使牟斌坐在大堂里满是疑色的看了奏报,眼中掠过一丝惊异。
皇上的作息一直都是雷打不动,什么时间在做什么根本不必去问,只要一猜就能猜到,现在快到正午,应该是召唤几个阁臣午议的时候,怎么在这个时间点上突然出去?
牟斌伺候皇帝十几年,对皇上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当今皇上是绝不可能出宫游玩的,出宫的可能只有一个,有事!
“是什么事呢?”
牟斌仔细想了想,随即叫来一个司吏:“查一查,陛下是跟着谁出宫的。”
“是刘成。”
是他……
牟斌的眼眸中掠过一丝不详的预感,这个刘成在搞阴谋,他带皇上去哪里?莫非……
牟斌想到了一个可能,据说这几日东宫时常去烟花胡同,这件事锦衣卫早已送来了消息,只不过这种事牟斌管不了,也不敢管,太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谁敢插手他的事,非要碰一鼻子灰不可。
难道……
牟斌一下子紧张起来,要坏事了,太子、刘成、皇上、烟花胡同,还有柳乘风,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他大叫一声:“来人,备车,去烟花胡同。”
不管那刘成要做什么,牟斌都不能袖手旁观,厂卫之间的争斗已经白热化,争斗的焦点就在烟花胡同,就是柳乘风,一旦那里出了事,就会有人借烟花胡同牵涉到北镇府司,借柳乘风牵涉到他牟斌。这就好像行军打仗一样,前线崩溃,后方的主帅大营必然不保,牟斌当了这么多年的差,岂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不用备车,备马!”牟斌想了想,已是心急火燎了,带着几个校尉,飞快从北镇府司出来,翻身上马,驾驭着坐下的骏马飞快向烟花胡同驰骋过去。
只两柱香功夫,等牟斌抵达烟花胡同百户所的时候,他的心已是一下子提了起来。
在百户所外头,已是拥簇了无数的大汉将军和太监,有人发出尖叫:“快!太医,陛下气晕了过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还不快将这大逆不道的锦衣卫百户拿下,是他殴打太子,是他气晕了陛下。”
牟斌听到那刺耳的声音,整个人不禁打了个冷战,完了……还是晚了一步,这一切都是东厂的阴谋,柳乘风完了,而陛下晕倒在这锦衣卫百户所,必然引起轩然大波,迟早这场风雨会落到自己头上……
他连忙翻身下马,飞快朝那人群狂奔过去,人还未到便被几个大汉将军拦住,那大汉将军呵斥道:“谁这样大胆,快快滚开。”
另一个却认得他,急促的道:“原来是指挥使大人,大人,陛下晕过去了。”
牟斌看到那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一眼,又看到太子朱厚照在人群中打一个太监,还看到有人七手八脚的去捉拿柳乘风,这时候他的反而定下神来,虽是发生了天大的事,可是越是到这个时候,他越是要镇定,问那大汉将军道:“出了什么事?陛下怎么晕过去的?”
那大汉将军道:“大人,陛下微服出宫,由刘公公陪着要来探视太子殿下,谁知到了这里,却看到太子殿下被那柳乘风殴打,陛下怒急攻心,龙体便有恙了。”
牟斌打了个冷战,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继续问:“太医呢,太医叫了没有?”
“已经叫了。”
牟斌颌首点头,便钻入人群,看到有人要拿柳乘风,呵斥一声道:“事情还未查明,先救了陛下再说。”
说罢靠近柳乘风,对柳乘风道:“柳乘风,你做的好事。”
柳乘风这时候也有点儿发懵,自个儿在这儿和徒儿‘切磋’,却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了个皇帝,又一下子围来了这么多人,他好不容易回过神,总算明白了,厚照就是太子,自个儿拍太子,被太子他爹看到,皇帝一时气急,才发生了这一场悲剧。
等柳乘风看到了刘成,这一切就更明白了,厚照是太子的事只怕刘成早就知道,这皇帝也是他拉来的,目的不言自明。
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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