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情有可原,不过治安毕竟是谢县令的份内之事,所以这件事他也脱不了干系,结果被李恪训斥了一顿,接着就让谢县令全力推行李愔搞来的改革方案。而谢县令也存了戴罪立功的打算,所以从一开始就十分的配合。
改革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在城中搞出动静来,而这个动静就是发动人手查清了上海城各处的泼皮无赖,然后出去王府卫队,将这些人一网打尽,无论这些泼皮无赖的身后有什么样的背景,哪怕是和吴王府有关也不行,所以才出现了今天早上的情形。
对于李恪的这一举动,城中百姓是无比支持,几乎所有人都在高呼吴王英明,为城中解决了一大祸害。如此一来,李恪在城中的威望立刻如火箭般上升,对此李愔却有些不满,明明这件事他也有份,可惜除了孙氏夫妇等少数人外,其他人并不知道,结果好处全都让李恪得了。
而在借助短时间暴涨起来的巨大声望,李愔立刻打着李恪的名义,正式推出这次的改革方案,先是将城中所有的衙役全都朝廷整编考核,考核方面包括能力、品德、体力等各方面,凡是考核不合格者,全都予以辞退,甚至以前若有作奸犯科者,还会依法制罪。如此一来,城中的衙役虽然少了许多,但是风气却大为改善。
接下来再次由吴王府出面,招募了上千名良善之民为衙役,这些衙役与原来的衙役合并在一起,经过简单的培训之后,立刻开始在城中各地巡逻,而与此同时,李恪和李愔还将城中所有商户召集在一起,经过数天的谈判,终于敲定了收取‘治安费’的方案。
说起唐代的税收,这可是个大问题,初唐时主要还是租庸调,以一夫一妻为单位,每丁每年向国家输粟2石,为租;输绢2丈、绵3两(或布2丈4尺、麻3斤),为调;服役20日,称正役,不役者每日纳绢3尺(或布3.6尺),为庸。
租庸调这种税收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问题来,因为这种税根本不管你每年的收入多少,职业如何,全都按这个标准来说,而这对于朝廷来说,除非国家人口大量增加,否则每年的收入都不会有太大的起伏。
当然了,这种税收制也有好的一面,比如在初唐这种人少地多的情况下,租庸调无疑是一种轻税,使得民众的负担很轻,也增加了百姓开垦荒地的热情。本来若是没有李愔这个变数的话,这种收制度还能用上一百多年,直到中唐时期人口增加,很多百姓分不到土地,这才导致租庸调的崩溃,而两税制开始兴起。
不过随着李愔的到来,大唐的商业极其繁荣,民间的财富增长极快,若是只按照租庸调的方式收税的话,那么政府的财政根本没有增长。不过正所谓因势而变,许多地方都出现了许多变种的商税,比如货物过路时通过关卡,就要缴纳一定的费用,商户想要自己的店铺免除麻烦,也会给当地的官吏一定的钱财,这些钱财除了被这些官吏私分掉之外,也会上缴一部分到国库,这也是一种变相的收税,甚至在全国各地都已经成为一种潜规则。只可惜这种变相的收税十分不正规,商户上缴的多少全看当地官吏的心思。
而李恪和李愔在上海搞的这个治安费,其实就是将以前那种不正规的商税变得正规起来,只要是上海的商户,每月需要将自己收入的百分之三上缴,这就是治安费,而交过治费的商户们则不必再向任何人缴纳任何费用,每日都会有县衙的衙役在街上巡逻,无论什么样的事都可以向他们求助,若是这些衙役敢不管,那么商户们可以直接向王府增设的投诉司投诉,只要一经查实,那么当事的衙役可就惨了,轻则挨板子,重则可能还会坐牢。
对于这个新增的治安费,上海的商户们一开始也都有些疑虑,倒不是说嫌收的钱多,百分之三的收入相对以前每月被勒索的钱财,根本就不算多,甚至连一半都不到,所以这个治安费倒不多,只不过商户们却有些担心,怕衙门把钱收走了,却不办实事,接下来他们该怎么交钱还得怎么交。
幸好之前王府护卫四处抓捕泼皮无赖,让李愔在上海拥有了巨大的声望,所以这些商户们虽然疑虑,但对这位吴王殿下还是有些信心的,再加上李愔也已经出面凭着他在商界的巨大的声望,总算是打消了不少人的疑虑,使得收取治安费的方案总算通过了。
而经过了对泼皮无赖的大肆抓捕,再加上新招收的衙役四处巡逻,每片区域都有固定的衙役在负责,使得上海城的治安风气为之一清,少数漏网的泼皮们也不敢再勒索商户,毕竟县衙已经出了规定,只要发现敢于勒索商户钱财者,一律抓起来做苦力,最短也要做满一年,刑满后若是发现再犯,那可就不是做苦力了,而是直接流放到台湾的种植园里,先和那些奴隶做三年的苦工再说,而且做完后还不能回来,一辈子都得呆在台湾。
治安费应该算是坐税的一种,主要是对固定的商户收取的税收,至于另外一种过税,李愔和李恪也做出了一些改革,上海是一座港口城市,过税主要是港口上的税收,其实这种税收已经十分完善了,对各种不同的船只都有固定的税收,所以两人的改动不大。
另外随着上海的发展,陆上周边各处的货物都向上海汇聚,所以陆上的过税也变得越来越重要,李愔两人主要就是对这种过税进行改革。其实也很简单,主要就是根据货物的品种不同,收取不同的税率,比如丝绸和粮食的税率就完全不同,这种收税的方式虽然在李愔看来十分简单,但是在中国古代却无疑是项巨大的改革,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中的过税甚至是按货物的体积来收税的。
在将上海的这一系列改革推行下去后,李恪终于敢把萧皇后、杨妃她们也接到了上海,毕竟在这座城市里,他已经倾注了太多的心血,作为一个晚辈,做出点成绩自然想向长辈们炫耀一番。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上海缺少一样东西
上海城孙氏夫妇的万和楼,这座酒楼临海而建,虽然说不上多么的高雅,不过在城中也算是不错的酒楼,再加上坐在楼上可以直接看到港口外的大海,地理位置极佳,所以不少人都喜欢在这酒楼里吃饭。
不过今天的万和楼却没有什么客人,因为吴王府早在昨天就把整座酒楼给包下了,现在一楼里全都是王府的护卫,寻常之人连根本不敢接近酒楼。在二楼临海的一座大雅间内,萧皇后和萧瑀坐在上首,南阳公主和杨妃在两侧陪坐,接下来才是李恪、李愔等一帮晚辈。
萧皇后他们前两天就到了上海,休息了一下之后,李恪和李愔立刻要万和楼订下酒宴,之所以选在这里,一来和孙氏夫妇都是老熟人,这地方他们也信的过,二来这里的码头是上海最热闹繁华的地段,站在楼上又能看到港口外万船竞发的场面,可谓是上海城的一景。
萧皇后和杨妃他们来到酒楼后,倒不急着吃饭,而是一个个走到窗口,看着下面的人群和远处的船队,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九妹,恪儿果然不愧是人人称颂的贤王,听说这上海原来只是一处荒滩,没想到仅仅一年,就已经成为如此繁华的所在,而且下面的行人大都面色红润,显然是平时饮食不愁,正所谓造福一方,不过如此!”一身道袍的南阳公主首先对杨妃笑道。而旁边的李恪听到姨母的夸赞,立刻挺直了腰板。
杨妃听到姐姐夸赞儿子,自然是满心欢喜,眼睛都快笑成两轮月牙似的谦虚道:“姐姐不要太夸赞他,恪儿既然身为一州刺史,自然身负造福百姓的重任,所以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
这时被她们扶着的萧皇后也开口笑道:“九娘不要谦虚了,恪儿的确做得不错,我观这上海气象万千,将来若是真正建成,绝对不比长安和洛阳差!”
萧皇后在扬州住了段时间,再加上有杨妃和南阳公主陪着,心情已经好转了许多,虽然偶尔想到丈夫和儿子还会有些伤心,不过比之前已经好了许多,现在也有心情欣赏一下上海的风景了。
正在这时,李愔拉着采儿的手走上二楼,楼对面的靠边有卖烤章鱼的,李愔看采儿好像很想吃,所以就带她出去买了几串,现在采儿左手拉着李愔,右手上抓着几串烤章鱼,边走还边吃,小脸上全都是油腻。
“六郎,你带采儿买的是什么东西,怎么看着这么恶心?”杨妃看到采儿手中怪模怪样的章鱼,特别是那些长长的触角时,本能的有些反感。
“姨母,这东西叫八爪鱼,以前我在台湾时经常吃的,可惜到了长安却很难吃到新鲜的了。”还没等李愔开口,采儿已经笑嘻嘻地答道。采儿虽然有些早熟,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比之萧皇后恢复的更快,现在只要不刻意提起杨暕,她就和以前差不多。
“母妃,这东西很好吃的,要不您也尝尝?”这时李愔也笑嘻嘻地说道。上次他在长安举办海洋生物展览,里面也有章鱼,只不过个头却比人还大,也而采儿手中拿着的却都是小章鱼,难怪她认不出。
采儿一听表哥让姑母尝尝,立刻小跑过去,把章鱼举到杨妃面前请她品尝。可是杨妃看着这些长着长长触角的章鱼,实在下不了口,可却又不好拒绝采儿的好意,气得狠狠地瞪了李愔一眼。
幸好这时萧皇后看出了杨妃的窘迫,当下笑呵呵的拉过采儿道:“采儿,让祖母尝尝好不好?”
采儿一听祖母想吃,自然兴奋的将烤单独送到萧皇后嘴边,萧皇后笑呵呵的尝了一口,发觉这东西的模样虽然怪了些,但味道还算不错,当下摸着采儿的脑袋笑道:“这八爪鱼的味道不错,难怪采儿喜欢吃!”
采儿一看祖母如此说,小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开心的说道:“这八爪鱼不但采儿喜欢吃,连父亲也喜欢……”
采儿说到这里,整个人忽然僵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而萧皇后也是脸色一黯,祖孙两人又都想起了杨暕。旁边的萧瑀看到这种情形,立刻岔开话题道:“三郎,老夫可是有些饿了,还是快点让人把酒菜上来吧。”
李恪一听立刻会意,急忙命人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酒宴送上,孙氏夫妇也知道今天是吴王和齐王在这里设下家宴,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所以将城内几家酒楼的名厨全都高价借调过来,酒宴的水平虽然比不是长安,但却胜在菜式新奇,好多菜都是关中地区所没有的。
难得家中晚辈全都齐聚一堂,萧皇后也很快恢复过来,一家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倒也冲散了之前的悲伤。李愔还特意让采儿坐到自己和文心中间,两人一边给她布菜,一边说些小笑话,很快就让采儿恢复了活泼开朗的性子。
众的话题免不了又转到上海城的建设,说起来这座城市是李恪和李愔共同建造的,其中李恪出力出人,李愔出钱出物,两兄弟合作无间这才有了现在的上海城。而杨妃和萧皇后她们也都很高兴,毕竟无论以后如何,李愔两人的名字肯定会随着这座上海城流传后世。甚至连最为刻板的萧瑀也是抚须微笑,作为一个政坛老手,他可是十分清楚地知道,这座上海城所代表的政治意义和经济意义,可以等这座城建造完成后,李恪和李愔的政治和经济实力在国内无疑会再上一个台阶,这才是他最看中的。
“祖母,大表哥的这座城热闹是热闹,可是却少了一样东西。”正在众人都在夸赞上海时,忽然采儿又开口说道。
“哦?缺少了什么?”萧皇后看到采儿终于又恢复了活泼,脸上也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其他人也纷纷看向采儿。
只见采儿笑嘻嘻地道:“我见二表哥的登州城里有火车,那个东西不用牛马就能跑,而且一下子能拉上百人,可好玩了,可是大表哥这里就没有。”
一听采儿提起火车,所有人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当初他们路过登州时,虽然因为杨暕的去世而十分悲痛,不过对于那种冒着黑烟的车子却都印象深刻。
“采儿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这上海是座新城,若是将那火车也放到城中的话,的确是个极方便的物件!”萧皇后一听也是笑道。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却见识不凡,早就看出火车的重大作用,而上海不比长安洛阳那样的老城,正在建设中的上海完全可以建造一些车道,将全城都用火车连接起来,这样可使得上海更加的便捷。
李愔和李恪一听也全都是一愣,李恪没想倒也情有可原,可是李愔这个后世人没想到这一点就有点不过原谅了。不过这也倒不完全怪李愔,一来火车才刚刚投入使用,不加各种各样的缺点,二来李愔近段时间的确是太忙了,新罗和百济那边的事还没处理完就跑到扬州,他哪里顾得上思考这些?
“多谢外祖母和采儿提醒,这倒是个极好的提议,酒宴过后我就让人将城中的道路做些改动,至于火车方面,六郎你那边没有问题吧?”李恪一脸兴奋地说道。上海城可是他的心血,自然想做到十全十美,若是真的能让城中百姓出行都坐上火车,这不但可以让城中生活更加快捷,而且也能成为上海的一个特色,就冲这一点,就能吸引不少人来城中居住。
“火车自然没有问题,不过三哥你却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李愔本来也挺兴奋,不过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不由得满脸苦笑地说道。
“怎么,六郎有什么难处?”看着李愔的样子,萧皇后不解地问道,事情是她提出来的,自然十分的关心。
“启禀外祖母,难处倒是没有,不过火车有个缺点,那就是需要烧石炭,而且冒出的黑烟漂在空气中,会使空气有些污浊,不过却也不是没办法,那就是需要多种些草木,这些草木可以将空气中的污浊清除,所以三哥想要在上海用火车的话,却要事先将城市做好规划,多种一些树木!”李愔开口回答道。
李恪听完这才放下心来,指着李愔笑骂道:“六郎你吓我一跳,还以为什么准备,不就是些树木吗,这些好办,到时我让我留出一些地方就行了。”
杨妃等人都对火车十分好奇,接下来你一言我一语的向李愔问起关于火车的事,而李愔也是知无不言,甚至将蒸汽机的原理也讲了一遍,听的所有人都是啧啧称奇,没想到小小的蒸汽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
而说到最后之时,李愔十分豪气的站起来说道:“其实火车只是蒸汽机的一个运用方式,不过这个运用方式就足以改变世界,三哥既然准备将上海建造成一座火车连通的城市,那我也不能落后,台湾岛那边也正在建设之中,我准备将整个岛上全都用火车连接起来,坐着火车就能游遍全岛。”
听到表哥对台湾的规划,采儿立刻拍手跳起来叫好,那是她出生的地方,采儿自然十分希望台湾越来越好。而萧皇后则是心中一动,台湾那里是儿子杨暕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自己何不趁着现在有空,去岛上走一走?
第三百四十四章 参观台湾
波涛起伏的海浪之中,不时有尖嘴灰背的海豚在浪花中嬉戏,空灵的鸣叫声在海平面上回荡,让人听起来感觉心旷神怡,似乎整个人的心胸都为之开阔起来。
高大坚固的齐王号上,李愔和文心陪着杨妃、萧皇后等人坐在甲板上,一边欣赏海上风光一边聊着天。在齐王号的后面,则是一支庞大无比的船队,里面不但有李愔和船,还有不少从上海出发的商队和他们结伴而行。
李愔的船队前两天离开上海,不过却没有回登州,而是再次南下准备去台湾。这主要是萧皇后提出来想去台湾看看,毕竟当初杨暕在台湾住了数十年,她这个做母亲的,想亲眼看一看儿子生活过的地方。
对于萧皇后这个提议,采儿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她离开台湾近一年了,自然十分思念故乡。而杨妃好不容易出宫一次,也不想这么早早的回去,再加上杨暕去世,让她的心情也有些郁结,所以也想趁着这个机会散散心。
萧瑀是这次送葬队伍的总负责人,本来他担心海上遇到什么风险,再加上杨妃的身份,所以开始有些反对,不过却架不住萧皇后等人劝说,再加上又有李愔拍着胸脯保证,所以最后也只得同意。
齐王号是李愔的座船,也是整支船队里最大的船,船上除了李愔和文心夫妇两人外,萧皇后、杨妃、南阳公主等重要人物也都在船上,来上海时大家心情悲痛,根本没心思欣赏海上的风景,现在杨暕已经下葬,大家的心情也渐渐恢复,现在乘船行于海上,一边欣赏这难得的海上风光,一边听李愔讲解这大海上的趣事,倒也不觉得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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