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麟道:“我当然不会让你回去,那些人总欺负你,都该死!”
南宫煌道:“姑娘不必客气,但你当真不再回胜州?”
何妙云感慨地说道:“数月之中,恍如隔世,如今只有纳林河源才是我家,你若见到我爹娘,也不必提起今日之事,唉,只怕越说越乱……”
冰麟道:“对啊,你们不要再打扰我和妙云了!那些人待她不好,她为什么要回去?”
南宫煌也无话可说,雷元戈则说:“孤魂野鬼。”
何妙云道:“这位大哥,你说我是孤魂野鬼吗?可我觉得做鬼比以前做人要开心,至少不会受人耻笑。”
冰麟道:“是啊,我会对妙云好的,一辈子对她好!”说完,冰麟就施法,带着何妙云一同消失了。
雷元戈说:“妖鬼殊途,实难长久。”说完,回身就走。
南宫煌这时忽然道:“啊!想起来了!到最后也不知那个冰麟长得有多英俊潇洒,他又不肯现出化身,是力量还没完全恢复吗?搞不好根本就是在骗我……”然后也赶上雷元戈,一起回城去了。
回到城中,南宫煌向人打听了何氏夫妇的居处,就来到了他们的家里。何氏夫妇一见南宫煌到来,马上迎住他,老妇人方兰贞道:“小哥,你回来啦!有没有、有没有找到妙云的尸骨?”
南宫煌支吾道:“我……”
老者何春堂道:“唉,不可强求呐!无论如何,多谢这位小哥。”
方兰贞哀道:“妙云!你这样尸骨无存,只有个衣冠冢,娘死也不能瞑目……”
何春堂也悲切地说:“我苦命的女儿啊……”
南宫煌看着二老如此悲哀,心中不忍:“对不住了,妙云姑娘!我实在不忍看他们这样……若是我不在了,爹不知会有多难过……”想到这里,他就对二老道:“两位老人家,其实……其实妙云姑娘并未投河。”
二老一听,立刻眼前一亮,方兰贞追问:“你说什么?妙云她没死?真的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实在太高兴了——”
南宫煌道:“她并非投河,而是成了亲,可她相公不是寻常人,有很多原因,总之不能回家……”
何春堂马上疑惑道:“你就算想我们好过一些,也不用编这样的谎话吧。”
南宫煌道:“我没有骗人,是真的!一开始担心说不清楚,才没吐露实情——”
何春堂抢道:“小哥,别说笑了,这种话谁会信——”
方兰贞却说:“我信!”
南宫煌怔道:“老人家,你——”
方兰贞道:“只要妙云过得好,不管她人在哪里、做什么,我也都安心了,天底下做爹娘的哪个不是如此……就算我这样是自己骗自己……”
南宫煌道:“晚辈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老人家尽可放心。”
方兰贞道:“谢谢……我现在只想静一静,就不送小哥了……”
南宫煌只好抱拳道:“那晚辈告辞。”他心想:“我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愿这对老夫妇能够稍微释怀一些才好……”就回身走出屋去,前往中央广场会合温慧等人。
回到中央广场,室韦族萨满和温慧等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河源回复正常,大家都十分高兴,都视南宫煌等人为恩公。萨满亲自倒了一碗酒,送到南宫煌面前道:“南宫大仙,法力不平凡,敬你一碗,我代表全族。”
南宫煌道:“不敢当!大仙你的法力也不弱啊!”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萨满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原因到底是什么?河水干枯的。”
南宫煌道:“这纳林河源乃是圣地净土,近来却经常有人擅入,触怒了水神,因此水神降罪,河水干枯。还请大仙约束族人,不要擅入河源。”
萨满道:“果然是这样,之前我就猜测,是这样,可惜没有勇士,能够深入河源,幸亏有南宫大仙。”
南宫煌笑道:“哈哈!在下行侠仗义,闻名于江湖,大仙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在下绝不推辞!”
萨满道:“只有一件事,现在,那就是,喝个痛快,大仙不能推辞,千万不能。”又递上一碗酒给南宫煌。
南宫煌看着那个酒碗道:“这个。”心想:“这么大碗?喝下去还不要我的命,要是臭酒鬼在就好了……”
这时,温慧跑了过来,拿着一坛酒道:“假面老头,咱们两个……干!真是好酒啊!”
萨满则对南宫煌道:“南宫大仙,请,先干掉这碗。”
南宫煌也觉不好推辞,就接过来道:“好吧!我就舍命陪君子!”又一饮而尽。
萨满叫好道:“好!果然是大英雄!这本《炎宿》,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宝书,送给大仙,不要,不可以!”
南宫煌没想到会有如此好的事,居然又得了一本仙术奇书,连忙接过来道:“既然却之不恭,那我就受之有愧啦。多谢!”
萨满斟满一碗道:“来,再干一碗。”
南宫煌惊道:“啊?还要啊?”
萨满道:“大仙这是什么话,室韦族的好酒,不可以只饮一碗,没有这样的道理!”
南宫煌只好硬着头皮道:“好……好吧。”就和萨满一碗接一碗地喝下去,在萨满不断地劝酒之下,南宫煌喝了好多碗,最终喝得头晕脑胀,醉倒在地。
等第二天天色一亮,南宫煌才醒转过来,发现自己仍是躺在广场上,而室韦族的人却都不见了,南宫煌爬起来道:“人都不见了……这些室韦族人也太没义气,就这么把我丢在这里……”当他回头向背后望去的时候,看见温慧也躺在那里,而且还有一名中年大汉站在她身边,似乎有不轨企图,南宫煌立即喝道:“喂!你干什么?住手!”
那大汉听见有人吆喝,马上回头一看,见南宫煌冲到面前,他也立即拉开架势道:“是你把大小姐弄成这样的?”
南宫煌道:“嘿!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恶人先告状了,你刚才动手动脚的干什么?幸亏我发现的早,不然就让你得手了。”
那大汉道:“你才是恶人,你把大小姐灌醉,到底是什么居心?幸亏被我撞见了,不然……不然大小姐清白不保。”
南宫煌道:“你、你说什么?我会怎样怎样她?你想太多了吧……”
就在这时,温慧爬了起来,向南宫煌喝道:“南宫煌!你说什么?”
南宫煌连忙走到她身边道:“他对你动手动脚,幸亏被我发现了,不然你清白不保。”
那大汉却立即向温慧施礼道:“大小姐!”
温慧一见此人,也脸现喜色道:“罗叔叔!你怎么还在这里?能见到你太好了!”
那大汉道:“我现在家住这里啊。”
温慧道:“你成家了?是和那个被称为‘室韦族鲜花’的——”
那大汉道:“对呀!就是她,当年多亏大小姐帮忙,不然我早就被军法从事了,温大人可好?”
温慧一听他问候自己的父亲,马上脸色微变,然后说道:“咱们不提他,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南宫煌这才知道错怪好人,忙向那大汉道:“嘿嘿!误会,一场误会,我不知道你们认识。”接着又向温慧问道:“他刚刚说温大人,你爹是大将军吗?还是大元帅?”
那大汉道:“那当然,不仅仅是将军,还是王爷呢!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大小姐,这人可靠吗?你年纪轻,心地又善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温慧道:“放心,他就是嘴巴臭,人品还算过得去。再说,我怕过谁呀!谁敢把我怎么样?”
南宫煌心中偷笑:“嘿嘿,我不敢把你怎样?我只是不和你计较而已,好男不和女斗!”
那大汉道:“大小姐,你怎么到这来了?和大人闹别扭了?”
温慧道:“我嘛,他是蜀山派的,现在蜀山派有大事情发生,一定要本姑娘出马帮忙,所以……哎呀!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
南宫煌道:“哼哼,跟我这么久,好的没学会,吹牛倒学了七八成……”
温慧道:“哼!吹牛谁不会,我用得着跟你学吗?”
那大汉看见二人斗嘴,也觉得好笑,他对温慧说:“对了,大小姐,我这次入关贩皮货,得了样好东西,正想着托人到京城带给你呢,可巧就遇见你了。”
温慧一听,马上问道:“是什么啊?快给我看看!”
那大汉拿出一个玩意儿交给温慧道:“这个!仙蝶蜕!”
温慧一看到这个玩意儿,就欢喜得不得了,说道:“啊?太好了,这个就是传说中打造‘广袖流仙裙’的材料啊!我要想办法找到图谱,把它打造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说着,就珍而重之地把这个“仙蝶蜕”收入行囊里。
那大汉道:“大小姐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喜欢这些罕见稀有的铠甲兵刃。”
南宫煌问道:“这东西……很稀罕吗?”
那大汉道:“那当然!这种东西只有在特别的怪兽身上才有,而且要用特殊的方法打死它们才能得到,别看它不起眼,可是非常难得的。大小姐最喜欢这些,你要讨好她,这个最有效了。”
温慧立刻道:“呸!谁用他讨好……”
南宫煌也不甘示弱道:“我才不想讨好谁呢!”
那大汉笑着说:“呵呵,有意思。”然后对温慧道:“我这趟出去小半年了,我可要先回家看看,大小姐,失陪了!”
温慧道:“好!快回去吧!代我向婶婶问好!”
那大汉道:“好嘞!我家就在下面靠河岸的地方,有空过去坐坐!”
温慧说了声:“好!”那大汉就拜别了二人,匆匆回家而去。
等那大汉走了以后,王蓬絮也醒了,她走过来说:“嘻嘻,好多好吃的哦,吃太饱了,我不行了。”
南宫煌道:“好!大家都在,我们不要耽搁了,赶紧回蜀山吧。”
这时,只见雷元戈向他们走来,三人马上回身相迎,温慧道:“你……你来送我们的吗?”
雷元戈道:“我无处可去。”
温慧就向南宫煌道:“让他跟我们一起回蜀山吧?好不好?”
雷元戈立即答道:“好。”
南宫煌无奈地说:“那好吧……”心里纳闷道:“人家明明是问我的意见,你倒不把自己当外人,弄得我也不好说不让……阴险。”
于是,他们就御剑出发。
途中经过绿萝山的时候,他们感到劳累不堪,于是就降落在山上歇息一会儿再赶路。南宫煌说去找些果子给大家充饥,王蓬絮要陪他去,于是两人一起往树林里走去。
走到树林深处,南宫煌忽然听见有孩子的哭声,他马上循声寻去。到了一株树下,只见前面有一名女子瘫倒在树下,一个小女孩伏在她身边,哭喊不停,南宫煌和王蓬絮马上隐藏起来,只听那女孩哭道:“姑姑,您不要死,您死了青儿会很难过很难过!”
那女子道:“青儿这么大了,应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姑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人的寿命有限,而女娲族则注定要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消失,日子久了总会习惯……”
“不会的,姑姑不会死的……我也不要做女娲族后人了……”
“真是孩子气……凡人都想长生不老,你们女娲族有神的血统,所以能够永生不灭,怎么反倒要自己放弃呢?……你记住,以后万万不可像你娘一样对人动情,一旦怀胎生子,你的寿命也就走到尽头了。这伤怕是不会好了……孩子,若是今后身体有什么异状,就去大理附近的火麒麟洞找麒麟老人帮忙,他是你娘的朋友,一定肯出手相助……还有上一代圣姑对你的救命之恩,毋忘回报……”
孩子越哭越厉害,忽然,那女子“嘘”地一声道:“隔墙有耳!”然后厉声吆喝:“何人鬼鬼祟祟,躲在一旁偷听?莫非是来寻仇的不成?现身吧!”
南宫煌和王蓬絮只好从树后走出,南宫煌道:“在下蜀山派弟子南宫煌,途经此地,并非有意偷听。这位姑娘看来身受重伤,疗伤的仙术在下也很拿手,不如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那女孩立即欢喜地说:“真的吗?大哥哥,你快救救我姑姑吧!”
那女却子道:“青儿!萍水相逢,怎可随便受人恩惠!”
南宫煌道:“无妨、无妨,蜀山弟子行侠仗义,不会见死不救,可见这小妹妹一眼就看出了我满身浩然正气。”说完,他双手捻诀,口中念道:“病、魔、退、散。”随即法术施展起来,华光罩在那女子身上,不用多久就使那女子伤势消退,精神回复过来。
那女子觉得全身气力恢复,就从地上站起来,舒展一下手脚,果然好了许多。
王蓬絮这时道:“这位姐姐,你重伤初愈,还需静养。让我和煌哥哥送你们去附近城中歇息吧——”
那女子却道:“不必了,我们就在这儿休养生息,等我的伤势一好,我们就回苗疆去。”
王蓬絮道:“是这样啊,那也不必勉强了。我们没见过什么苗人。这绿萝嶂中地形复杂,又有虚幻的怪物,寻常人进不来的,你们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那女子点了点头,以示谢意。这时,那小女孩道:“姑姑,青儿好饿……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青儿饿得走不动了……”
南宫煌见小女孩这样说,便道:“唔,帮人帮到底,本大仙岂能有负蜀山弟子之名。小妹妹,看,我这里有些茶叶蛋、杮饼什么的,虽然不能完全填饱肚子,可好歹也能救一时之急,你尽管拿去吃,别小小年纪就饿出病来。”
王蓬絮看见南宫煌拿出一大包吃的来,登时馋起嘴来道:“咦?煌哥哥,你什么时候藏了这么多零食,都不告诉絮儿。”
南宫煌笑道:“哈哈,絮儿也想吃?不急,到城里我再给你买二十串糖葫芦,包准串串酸甜。”
王蓬絮道:“讨厌啦,什么二十串,把人家说得像只小猪。不过,嘻嘻,一言为定,煌哥哥,你可别说话不算话。”
青儿想拿又不敢,就望着姑姑道:“姑姑……”
那女子就说:“青儿,那你就收下吧!”
青儿连忙接过那包零食,并且拿出一个杮饼递给姑姑道:“姑姑,给……”
那女子道:“我不要了!”
青儿道:“您也两天都没有吃什么了。”
那女子道:“不要紧,姑姑饿不坏的。”
青儿实在太饿了,就拿着杮饼,大口地吃了起来。那女子对南宫煌二人道:“谢谢两位,不知你们认识的汉人中可有能解蛊毒的高手?”
南宫煌道:“不要说什么高手了,长这么大,连蛊毒我都没亲眼见过,只听说苗疆那边的人都是用蛊行家。”
那女子有些失望,随即对青儿道:“青儿,走吧。”于是二人便转身向树林的另一边去了。
南宫煌和王蓬絮把果子带回去,让大家吃了之后,就再次御剑启程。
到了蜀山脚下的唐家堡,南宫煌说要在这里买些东西再回山上,于是大家一起进入了唐家堡内,并各自自由行动。
南宫煌走到市集前面的公告牌下,见有许多人围在那里看公告,便说:“哦?有热闹可以看?该不会又是妖怪作祟吧?待本大仙瞧瞧。”他正想走过去凑热闹时,却看见一个小孩在人群中穿梭,行为怪异,南宫煌细看之下,马上有所发现,心道:“等等、看那架势、那手法……分明是在偷东西嘛!想起来了!上回和臭道士赌钱的时候,这小鬼也在旁边,一定是他偷了我的钱!”
想到这里,南宫煌不由喜道:“哈哈,无知小儿,算你倒霉!敢在本大仙的空空妙手前班门弄斧,实在可笑。顾老板还说唐家堡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我就抓了这小毛贼带到他面前显摆,顺便为上回的两吊钱报仇雪恨——”正准备上前捉人,却有人从他背后一拍道:“喂!”南宫煌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温慧,马上恼道:“你!干嘛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温慧道:“哼,明明就是自己走神了!怎样?有什么好玩的?我看看——”
南宫煌道:“就知道玩……告诉你吧,本大仙正准备上演‘少年郎糊涂盗钱财,煌真人仗义擒贼寇’,精彩得很呢!你可不要随便捣乱,坏我大事。”
温慧立即也向那人群中张望道:“什么?有贼?哪个、是哪个人?那个穿花衣的对不对?看起来一副心虚的样子!”
南宫煌道:“呼,你不知道就别乱猜行吗?是那个灰衣服的小鬼啦,他手上几招把式哪能逃过本大仙的法眼。”
温慧注视着那个小孩,就摩拳擦掌道:“是他?年纪小小就不学好,看本姑娘给你点厉害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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