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怎么说”狄小毛紧张地问。
“他们问我,那该怎么办我告诉他们,不管是谁找他们,问起送礼想当族长的事一概否定,而且要语气坚决,干脆死不承认。”祁娆说。
好厉害的祁娆。狄小毛在心里赞扬祁娆一句,然后又同:“他们怎么说”
祁娆对狄小毛笑笑,好像是一个女阴谋家,她说:“他们一听,都感到这里唯一的办法,答应一口咬定没有送东西给狄老师。”
狄小毛激动地走近祁娆,伸出有点颤抖的手,紧紧地握住祁娆的双手说:“祁娆,感谢你。”
祁娆的双手被狄小毛紧紧地握住了,顿时,一股暖流沿着她的双手贯穿她的全身。她长刭二十多岁,是第一次被异性的双手紧握着。“看小说,就上·小说阅读网(http://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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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功能不全
48.男人功能不全
祁娆喜欢狄小毛,因自己一直不敢表达,始终停留在朋友上,始终称他为狄老师。她承认没有像祁美竹,祁翘翘那样敢于表达爱情,敢于献身给爱情。这时,她的双手被他紧紧地握着。她知道狄小毛只出于感激,她不知道在这举动中是否包含着爱。她趁机要试试他。于是她柔声叫着:“狄小毛……”
狄小毛此时想起了一句话:“人交好友求之益,士有贤妻备王伦。”
他认为像祁娆这样的姑娘作为贤妻可以备有王伦了。她在自己困难之际,助于一臂之力。这是难能可贵的。于是他将这种感激之情。加以酿造,一种急于倾述心事的冲动升起。他一把拦住祁娆的身躯。嘴里轻轻说着:“娆娆,谢谢你。”
祁娆仿佛沉醉于幸福之中,男子汉的体味,体温,男人的粗犷,力量如同一块大磁铁将她紧紧吸引住。她有些飘浮地怀抱住狄小毛,叫着:“狄老师,狄老师……”
裤裆村族长祁天明上吊自尽了。
这一不幸的噩耗如同一阵旋风漫卷在裤裆村每个角落。男女老少无不悲痛和惊疑。”
祁天明为何自杀是病魔缠身痛苦无比还是思亲甚切,儿女在他乡裤裆村人三五成群地黯然议论着。
裤裆村四大婆之一的凶恶婆手提一面大锣,顺着一幢幢房子的市道,一下一下地敲着锣,嘴里还叫着:“族长祁天明归天了,族长祁天明弃世了。”按裤裆村的习俗,不管遇到什么不幸的事,都有人敲着锣,大喊大叫,提醒人们注意,劝导人们小心。
那么,族长祁天明为何上吊自杀呢这当然与裤裆村选举新族长有很大的关系。族长祁天明在裤裆村当族长近二十年。他德高望重,由于近年高体迈。因这次一病不起,他感到身体无法支撑了,已无法再当族长了。于是他提出选举新族长,来接替他的位置。选举新族长的消息一旦在裤裆村传开,就引起了一场混乱,人人想当族长,个个认为自己有资格当族长,只要年满五十岁,谁敢说他行而你不行,谁又敢说自己行而别人不行。
于是要求当族长的人纷全沓来,光临于族长的家,就连堂堂的村长祁永刚也架不住。正在这时,小学教师狄小毛先生出现了,他为祁海写的那份担任族长求职报告震憾了族长和村长。村长自叹无能,以村长无权干涉民间之事为由,退避三舍。使病中的族长就感到更加为难了。狄小毛的出现就像上帝走门给族长派的一名助手。
族长眉开眼笑,听取狄小毛的意见,成立临时选举族长委员会,这一新的提法得到族长的认可。并在族长深思熟虑之后,委托狄小毛任临时选举委员会会长,吩咐狄老师对裤裆村五十岁以上的人进行筛选,择优录选族长,及早地选出裤裆村的新族长,自己也可以冥目九泉之下。谁知这个狄老师,却包藏祸心,做出如此卑鄙的事。真是人心难测呀!
族长祁天明获知狄小毛的所作所为时,心里的痛楚和难受一下子塞满了每一根神经,加上病苦的折磨,使他昏迷了。但他醒来后,又思绪波折,他埋怨,他悔恨,他忏悔,他无法排遣心中的烦恼,气愤。他担心自己的威望,名誉一落千丈。
他更觉得自己犯了无可饶恕的错误,无颜面对裤裆村的乡亲父老。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闭上双目,到另一个世界去接受惩罚,去弥补自己的过错,死呀,对于老族长来说,成了光明之路。
老族长对自己的选择并不难过,他已活过了七十几个年头,见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并且,将自己的一身都献给了裤裆村人。感到遗憾的是,一双儿女都没在身边为自己送终。他多么想儿女们能回来见最后一面,但他又放不下裤裆村选族长的事。他是多么想裤裆村能选出新族长,但是他不能,他已经无法等待那一天了。他急不可待地寻找到达死亡的捷径。他知道惟一的办法是上吊。于是他决定选择这一死亡方式。
老族长呆望着床顶,这张眠床是古型的,虽然油漆大都已经脱落了,床架是较细的,但还能承受住族长已经瘦骨如柴的身躯,他想把绳子挂在床架上,可是,他遇到了一个困难,没有绳子。他琢磨着,终于想出一个最佳方案,脱掉裤子,撕成布条,然后挂在床架上面。他无法站起来,他吃力地双手扶着眠床靠背,用全身的余力,抓住挂在上面的布条,将自己的脖子慢慢地接近,慢慢地将脖子套进去。可是,第一次他失败了。他觉得在床上上吊太矮了。于是他把床板翻了两块起来,以便第二次上吊时,可以将过长的脚伸进被翻起的床板隙缝里去。
族长万万没有想到,死对于他是这样的困难。他觉得一个人活的时候,只盼求生活幸福,心情快乐。而当一个人要死的时候,只盼求死得舒服,干脆利索。他常常听妇女骂人时说:“没好死。”其实这是很毒的话,一个人到了死,还不让他好死。世界怎么了有人说人活的时候如果做了太多的坏事,到了死的时候也会没好死。
族长心想:难道我祁天明生前做了太多罪孽到了病入膏肓时还要去上吊他二十年来,勤勤恳恳地为裤裆村人忙碌,耗尽精力,不求个人得失,才得到裤裆村父老乡亲的爱戴,赞扬,成为比村长他们威望还大的人物。他的话能牵动裤裆村的男女老少。他讲你犯了乡规,你就犯了乡规;他说你犯了民约,你就犯了民约。可是,族长祁天明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将死的时候。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这个错误可以泯灭他二十年来苦苦建立起来的权威。
族长祁天明再次用力地抓住挂在床架上的布条,慢慢地拖着身躯,将头伸向布条。布条在摇摆,他的双手在摇摆,他的双脚在摇摆,他如同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个可以游向彼岸的救生物,死死地抓住布条,然后将头伸了进去,将双脚伸进被翻起来的床板隙缝里。一会儿,族长眼皮翻自,舌头拉长,脸色乌黑,一时,呼吸,心脏同时停止了。
担任二十年裤裆村族长的祁天明就以这种令人感伤的形式选择了死亡,离开了人间。
族长祁天明的尸体被放在厅堂上。
族长的儿子祁小军在族长上吊自杀后第二天回到了裤裆村。本来他要等五一节才能回来。不知怎么地他这几天总是感到不舒服,左眼皮不断地跳动,耳朵不断地烧。这是凶兆。于是他匆匆地赶回家。
祁小军今年三十八岁,尚未婚娶,不是他人长得丑,也不是他娶不起媳妇,请不起媒婆。在祁小军十八岁那年。就有人为他说亲,而祁小军总是对此不屑一顾。初中毕业后当了几年农民和渔民。在三十岁那年承包了裤裆村惟一的一个瓦窑厂。瓦窑厂是设在裤裆村西南侧,窑炉如同雕堡一样盘踞在半山坡上,两边有几十个瓦房,主要烧瓦,烧砖。
祁小军成为瓦窑厂厂长。工人也有二十多人。祁小军当了近八年的瓦窑厂厂长,有人说他赚了好几十万元钱,有人说他没有剩什么钱。因为祁小军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人。他见哪家有经济困难,他就会倾囊相助;他见哪家劳动力有剩余,他就会把他们招收到瓦窑厂里去做工。
尽管他做了不少好事,他自己还是单身一人。有人说他如此为裤裆村人做好事,纯粹是为了当族长的父亲。的确,祁天明当族长期间,祁小军的善举也给他增色不少。族长家成了裤裆村特殊的家庭。故在前两年裤裆村要成立一个保健站,培养一名赤脚医生。裤裆村人一举推荐族长的女儿祁小玫当任赤脚医生。为此,祁小军掏出两千元人民币增设了日用的医药器皿。
族长一家付出了对裤裆村的热爱和关心。才建立起声誉。有些人也许只看中族长威风,有脸面,办事方便,甚至是有利可图,名利双收。所以在选新族长时,人们是如此地挖空心思想当族长。他们只知其表面,不了解其实质。因此,祁小军在裤裆村人的心目中,是一个神秘的人物,一个年近四十岁的男人不结婚,又潇洒地当着瓦窑厂的厂长,又好心地向人们伸出助援之手。好事之人揣测:他想当和尚,修善一生还是性功能不全,怕女人抑或是看破红尘,甚至仿效庄周……“看小说,就上·小说阅读网(http://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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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身答谢
49.献身答谢
然而,在瓦窑厂里,关于祁小军的种种传说更是想非探密,捧腹而笑。瓦窑厂里有许多女工,她们有的是姑娘,有的是少女,大部分都是裤裆村的贫苦人家。她们是按劳取酬的。一些姑娘见祁小军是厂长。为人和善,待人热情,富有同情心。所以有什么事就去找厂长祁小军解决,祁小军有一个生活准则;能代人举手之劳的,决不推辞;能解人燃眉之急的,也要想方设法。
他这样为人办事,竞有人怀疑这是族长祁天明在培养下一任族长。裤裆村人又暗自议论:祁小军至今未婚,怎么可能当族长因为要想当族长,最重要的一条是要成家立业的。然而,谁也不敢保证祁小军到了五十岁那年是否结婚成家。
在去年一个夏天的傍晚,天色已暗。瓦窑厂的工人已经6续收工。瓦窑内过两天才能装瓦砖土坯进窑烧窑。这样,除了白天紧张的赶做瓦砖土坯外,晚上是较清闲的。祁小军是一个人住在瓦窑厂的。他的业余爱好吹笛子。每到夜阑人静时,他在瓦窑厂内吹笛解闷。自娱自乐。也别有一番情趣。
此时,他见天上已经繁星棋布,却还能听到瓦房内还有摔土的声音。他于是踱步到瓦房,见一弱小女子还在埋头苦干。祁小军心想,今晚没有通知加班啊,并且工人都已回家,剩下她一人。祁小军走近一看,是东村的祁娇莺。祁小军关切地问:“娇莺,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厂长,我想加一会几的班,多赚一点钱。”祁娇莺轻声地说。她喘着气,额前冒着汗。摔土做砖瓦土坯要很用力气的。
祁小军说:“多赚钱也不能搞垮身体,身体是劳动之本,劳动是以男人为主,女子只能做些手工业,副业等事。你不应拼死拼活,劳逸要相结合。知道吗”祁小军像大哥哥教诲小妹妹似地说着。
祁娇莺点点头:“是的,我再做一会儿就回家。”
祁小军也点点头,又问:“怎么,最近你家经济不好”
祁娇莺说:“不是,你厂长不是不知道,我没有哥哥弟弟,只有三个姐妹,父亲又双目失明。家里的重担当然要落在我的肩上。”
祁小军同情地点点头。他知道祁娇莺是一个穷苦家的女孩子。她今年方二十五岁,已经订婚好几年了,订婚的礼金全部用在双目失明的父亲病上。她的父亲名叫祁更闰,十年前就双目失明,两年前又得了精神分裂症,成年累月躺在床上,口里念念有词。每天早上六点就大声喧哗,大喊:裤裆村人民,现在更闰广播电台向你们报时,现在是六时正。今天是晴天,国泰民安,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祁娇营一天三餐要喂他吃饭。祁娇营的母亲是靠织麻布为生的。她是出生于六闺阁的小姐,脚是裹得三寸金莲,头梳得整整齐齐,还插了一个玉簪。
她大都没有出门,煮饭,织布,做针线等事。祁娇莺是老大,两个妹妹没有念书,靠拉柴,捡猪屎狗屎变卖给人们做料,换点银钱帮家庭糊口度日。于是主要是靠祁娇营的收入,支撑整个家庭。裤裆村人都知道祁娇莺生活困难。祁小军曾多次在春节时买着粉干,兴化粉等食品到祁娇营家慰问。他说祁娇莺是瓦窑厂工人,他作为厂长要关心工人的生活。为此,人们对祁小军赞不绝口。
这时,祁小军见祁娇莺又趁夜借月光加班做瓦砖,一种同情心不禁又油然而生。他说:“娇莺,你今晚加班,我代表瓦窑厂感谢你,为此,也奖励你一百元钱。”
祁娇营停下手中的活,望着祁小军。她知道,祁小军是同情她,是资助她。在瓦窑厂做工,哪有什么加班奖励的;她知道祁小军是一个善良的男人,又是一个很守信誉的男人,也是一个很有威信的男人。她崇拜他,敬重他,乃至爱他。
在祁娇莺的心目中,能在瓦窑厂做工算是万幸的了,加上祁小军处处照顾她,使她流下了感激的热泪。这种感激她是无法表达的,也是无法偿还。今晚,祁小军又奖励她一百元钱,她又心情激动无比。常言道:无功不受禄。这样无故地受人好处,反而在心里产生不平衡。祁娇莺很感激地说:“祁厂长,瓦窑是你承包的,厂里的钱就是你的钱。平时你对我很照顾,我已经感激不尽了。你再这样对我,我会感到不安的。一百元钱的奖励我不能接受。”
“你这不是见外了我虽然承包了一个瓦窑厂,但如果没有你们工人同心协力,埋头苦干,能生产出砖和瓦吗所以说我奖励给你钱是正常的,这说明你的工作干得很出色。知道吗”祁小军的话很有道理,使祁娇莺无言以对,心里只是无限的感激。
大约到了八点钟,祁娇莺把活干完,手脚洗干净后就找祁小军,祁小军见状,说:“你快回家吧!太累了吧!”
“不,厂长。”祁娇莺摇摇头,又轻声地说:“厂长,你的大恩大德我无法偿还,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把身子送给你,我明年就要出嫁了,我知道一出嫁就不值钱了。”祁娇莺说着去解脱自己那夏日的单薄衣衫。
祁小军惊慌地说着:“娇莺,你疯了,我是趁人之危的人吗”
祁小军说着动手去制止祁娇莺。于是两人揉在一起,一个要脱,一个不让脱,手忙脚乱。正在这时,一个烧窑工闯了进来,目睹了正在手慌脚乱地脱与不脱的祁小军和祁娇莺。烧窑工目睹这一切,赶紧回头说:“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
祁小军说:“混帐,你看见什么就说什么。”
祁娇莺感到惭愧,感到对不起祁小军,给他带来麻烦,损坏了他的名誉。当夜就自尽身亡。从此,祁小军承担起祁娇莺家庭生活的重担。于是,人们猜测:祁小军和祁娇莺是什么关系呢除了祁小军自己知道,对于别人永远是一个谜。
祁小军站在父亲的遗体前,他揭开父亲脸上的那块荷包蛋,族长如同睡去一样安详。在裤裆村老人逝世,要把遗体放在厅堂上,用三块床板翻着,遗体上盖着一床红丝绸被,嘴巴上盖着一块荷包蛋。据说这样尸体不容易臭。
现在是春天潮湿季节,东西容易霉,尸体也容易腐化。但族长的遗体放在厅堂上要等儿女回来。现在祁小军回来了,祁小玫还没有回来,听说她下午会到。
棺材已经做好,等儿女到齐盖棺。几个神婆、道人手拿一只小铃子,嘴上念念有词。在遗体前跑圈,听说这是打地狱,意思就是人活着的时候有没有做过坏事。如果在人间坏事做的太多。到了阴间就会受到许多刑法。一共要经过九十九关刑法。于是,当人死了时候,死者家属都要请来神婆和道人打地狱,一关一关地去请求,送礼,走后门,多烧一点纸钱,收买座踢蝈越,高抬贵手,以减轻一点刑法,少受一点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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