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有田一时答不出来,怔怔地望着村长,脸上的肌肉微微地颤动一下,他想不到村长会问这样的问题。他说:“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村长特意重复一遍,紧盯着祁有田说:“那就奇怪了,狄老师怎么把你的名字排在最后一个”
“什么…名……字”祁有田不解地问。
村长知道祁有田反应迟钝。就解释说:“就是族长候选人名单啊!”
“哦,狄老师把我排在最后一个那还有其他人他不是答应让我当族长吗”祁有田惊讶地问村长。
村长微笑地向族长点了点头,意思说一盘问就出来了。这时,村长继续说:“祁有田,你亏了,人家祁海送一块劳力士牌手表给狄老师,还不能保证能当族长啊!你能送什么给他”
“狄老师那辆摩托车就是我送给他的啊!这礼物也算贵重啊!”祁有田脱口而出了这句话,额头上竟冒出了冷汗。
村长紧追一句:“就是现在狄老师在骑的那一辆摩托车还挺不错的呀!”
祁有田点点头说:“我摩托车都花了,现在你村长和族长也都知道了,我是一说一,你们会让我当族长吗”祁有田诚惶的样子,可怜兮兮地说着。
村长说:“我们还要考虑,不过我们的谈话还算顺利,这叫做合作快,有一点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地点,你都要讲实话,知道吗,对长所说的这些话,意思是必要时让祁有田出来作证。
祁有田不断地点头,他心里想自己当族长的事可能要泡汤了。他也不傻,懂得自己刚才那些话的后果。
送礼就是走后门。而且礼只送狄老师,族长和村长都没有送。这做后门走得不够。现在村长和族长都知道了。祁有田一想豁出去了,他说:“村长和族长,你们答应我当族长,我也给你们各送一辆摩托车,怎么样”
躺在床上的族长一听说狄老师确实在收人家的东西,心里已经在一阵阵地痉挛,难受,痛苦和失望,直涨得头脑昏暗。再听来有田这么一说,心中就更加恼火了。不禁喝道:“祁有田,你太不争气了,你以为送礼就可以当族长了你现在送给狄老师摩托车,那你去找狄老师要族长当吧!”
祁有田一听,直喊完了。心想那就这样白忙了一阵子,陪了夫人又折兵金龟又没叔也没祁有田一下子像泄气的皮球沮丧地软了下来,不知如何是好。
村长说:“祁有田,你可以回去了。你不要把这事放在身上。裤裆村的族长是要选的,选谁还没完,那就是说也许你还有希望。知道吗”村长这是对祁有田的安慰。然而这种安慰又使祁有田觉得心里好受些。于是他带着期待的思绪离开了族长的家。
村长和族长相视无言有顷,他们都保持着沉默。他们心中都已经相信狄老师在搐一件很不光彩的事,而这些丑事使得这位德高望重的老族长祁天明很难堪。因为让狄老师当任临时选举委员会会长是族长自己定的。族长应负很大的责任啊。他一下子感到无比的痛苦,后悔莫及。
村长似乎已经明白族长的心思。他安慰着族长说:“族长,你别担心,事出在狄老师那里,你一直躺在床上,不要为这事介意。”
族长的脸上始终挂着愤气。他疲惫地说:“还有两位,是祁水安和祁之放吧!叫他们也来谈谈,看看他们是送什么给狄老师的。”
村长点点头说:“好的。索性问个水落石出。我马上叫他们来。”村长一说完就走出族长的家。他一路上琢磨着:狄老师在裤裆村到底做多少坏事。玩弄女孩子,收人家的钱财,还有什么年纪轻轻的,胆子可大了。村长边想边走着。他先去通知祁水安,然后再去通知祁之放。村长来祁水安家时,现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使村长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村长埋头一脚跨进祁水安的院坝,刚到门口,见门掩着,正想着祁水安去哪里时,却从屋里传出了一个姑娘急重的声音。
“祁水安,是不是你骗我狄老师把金戒指还给我了。这是他的臭书,你转交给他吧,他根本不爱我,不和我好。你说什么他要和我约会;是你蒙我是不是你这个短命鬼。”这些话是祁园说的,村长认得出这声音。
祁水安说:“这下完了,我也一定当不成族长了。你和狄老师怎么谈的人家是有学问的人,文雅得很,不像我们庄稼人,更不像我祁水安这样,一见你就像猫见了荤,急不可待地扑过去。人家狄老师要谈恋爱,要用高雅的情趣去培养,你知道吗祁水安知道这位傻乎乎的祁园一定扔出了自己的肉弹射向狄小毛。那怎么可能真是异想天开。
“男女在一起谈恋爱不做这个做什么假正经。你们男人都不是东西,有的像木头,有的像色狼。水安,你欠我的,我要找你算帐。”祁园忿忿地说着推开门冲出去。
村长不禁后退几步,大声喝问祁水安:“水安,什么回事光天化日的,你和祁园关在屋里干什么”
祁水安惊破胆似地说:“村长,没什么,没什么。”
村长见状,不想再这里瞎谈。就说;“你马上去找老族长祁天明。”
祁水安一阵高兴,以为族长要通知他去当族长。不由神气活现地向村长鞠躬了一下说:“村长,我马上就去。”然后一路上还念着狄小毛的名字。”
当村长到达族长家时,祁水安和祁之放都已站在族长的面前。这时水安和之放的脸上都显得很难看。村长估计族长可能已和他们说些什么了。于是,村长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地问:“你们明白了找你们什么事吗”
祁水安和祁之放同时点头。祁水安说:“我送给狄老师的金戒指是从祁园那里骗来的,我想把祁园介绍给狄老师,可是,村长刚才不是也看到了,祁园找我大吵大闹是为了讲这事。”
族长大吼道:“可耻,卑鄙。”
村长问祁之放说:“你呢你用的是什么花招”
祁之放显得吞吞吐吐:“我,我没有送东西给狄老师。”
“你胡说。”村长喝斥道。
“是的,我没有送东西。我是和女儿祁尤平一起去找狄老师,请他喝酒。那一夜我先走了,女儿尤平在那里过夜……”祁之放仍吞吞吐吐地说着。
“混帐,混帐。”村长气得破口大骂。
族长萎顿地摊倒在床上,他简直无法接受这些事实,心里经不起他们这件事的刺激,再次昏迷过去。
这是有着阳光雨露的季节,万物复苏,大地湿润,稻田葱绿,麦园浪滚,山峦青苍,春风和煦,在阳光下,春风里走着一位飘逸黑的女子,她上身穿着一件蓝底红花的衬衫,被阳光雕刻得如此美丽。她低着头,迈着小步走着。胸脯前已经不像少女的乳,带着变型地松动着,小腹上已给巅巅地凸了起来,使她的衣服过于紧身而影响了走路。臀部丰腴而下坠,给人随时都要生产的感觉。她原来是个孕归。她不是别人,而是村长的女儿祁美竹。
女子真是很会变,从丑小鸭的小姑娘可以变成天真的小公主。从天真的小公主可以变成婀娜多姿的少女,也可以从婀娜多姿的少女变成体态臃肿的产妇。女大十八变一点不假。昨日天真活泼,泼辣大胆,无忧无虑的祁美竹,如今变得寡言少语,心事重重的产妇。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生活过早地在她脸上刻下苍桑的痕迹。“看小说,就上·小说阅读网(http://www.
http://www.
www.)”
小美妇多情
45.小美妇多情
在都市,像祁美竹这样的姑娘也许正在读大学,也许刚参加工作,也许还没有男朋友,也许还会和父母撒娇;而她却无奈地在没有正常的婚姻庇护下怀着一个私生子。她不但要担负做母亲的责任,还要承担社会付予女人的痛苦。正是这些才使她如此地感到生活的茫然和世界的冷酷。
尽管祁美竹已成了这副模样,倍受无情的命运的折磨。但她还有一颗年轻的心,这颗心曾幻想过无限美好和新奇的未来;这颗心曾祈盼过迷人的初恋和温馨的生活。当这些幻想和追求破灭的时候,她的心一下子变得暗淡无光。如同一颗在阳光下闪闪光的珍珠被深埋在尘土之中。但这颗心并没有死,而且还有青春的生命。她需要阳光和雨露。她要摆脱黑夜和阴霾。
祁美竹是向学校的方向走去。她是去找狄小毛的。她平心静气地迈向学校,心里一声一声地叫着狄小毛的名字。她这一去,不是为了寻回旧梦,拾回初恋,也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去寻找孩子的父亲,更不是去恳求狄小毛接纳母子俩。那么,祁美竹去找狄小毛干什么呢
祁美竹没有对任何人说,她怕有人会说他傻,自作多情;会说他贱,也担心会有人向狄小毛通风报信。
那事夜晚,她的父亲村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就瘫到在床上,嘴里不停地说着:“累死我了,真相大白了。”
祁美竹不解地走近父亲身边问:“什么真相大白了”
“狄老师收人家的东西,不但只收祁海的手表,还有金戒指,摩托车,还有祁之放的女儿祁尤平过了一夜。”村长如同背书一样把今天的事全部倒了出来。
祁美竹惊呆了,情绪激烈地叫了起来:“我的天啊!狄小毛是这样的人道貌而岸然,衣冠而禽兽。狄小毛啊!狄小毛,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你作为一个老师,说话,举止是如此的斯文,形象是那样的滞洒,而你的心难道不是肉长的”祁美竹带点歇斯底里。她无法理解狄小毛的心。
“女儿。你别激动,不久,我们得要撕下狄老师的面纱,显露在裤裆村面前的将是狄小毛那颗肮脏而又丑陋的人格。”村长胸有成竹地说着。
“爸,你准备怎么处罚他”祁美竹紧张地问。
“不是你爸爸处罚他,而是裤裆村人处罚他。他不单单得罪了你,而是得罪了整个裤裆村的人。族长已经悲愤万分了,几次昏迷过去。”村长激动地说着,又翻身爬起来问:“美竹,你爸肚子饿了。你妈呢”
“妈妈不是去外婆家吗”美竹说。
“哦,对,对。明天才能回来,锅里有饭吗”村长越感到肚子饿了。
祁美竹去厨房给父亲弄吃的。她心里想:这下狄老师完了,曾经崇拜的男人将被她亲眼看见成为裤裆村的罪人,这一夜,她失眠了,她为肚子里的孩子悲哀,还没有出世,他的父亲将成为众矢之的。在人们的咒骂下,唾沫里,指责下,甚至鞭打下被赶出裤裆村。
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事实的生。她不能目睹自己曾心爱过的男人狼狈不堪地向裤裆村人低头认罪。她更不能想象狄小毛将会变成一个连狗都不如的模样。祁美竹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人睡。
她透过门窗,数着天上的星星,看着月亮里的嫦娥,直朝东方鱼肚白,残星陨落,太阳升起。尽管眼皮如裹铅一样沉重,尽管一夜没有合上眼,但她的头脑却很清醒。狄小毛有难晒头了。她不能再犹豫了,不知是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也不知她在什么动力的驱使下爬了起来,离开了家,向学校走去。
祁美竹已经站在学校门口,铁门是开着的,祁美竹习惯地理一理头,将一些散全都甩到身后,见学校的操场上没有学生。她想可能在上课。她直跑地往狄小毛的宿舍里走了过去。门关着,但没有上锁,祁美竹知道狄小毛在上课。
她熟悉地推开门,又把门关上。她在屋里踱着,这间宿舍祁美竹是如此的熟悉。她曾在这里谈笑风声。她曾在这里与祁娆,祁翘翘她们一起聆听狄小毛谈诗、谈音乐、谈教育,谈文明,谈进步。她还曾在这里……祁美竹无法再想下去了。她在这里曾作爱情的启蒙,又作爱情的终结。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在这里种下的。
这个宿舍给她太多的回忆和联想,更会引起她心灵的痛楚。造成这些痛楚,不知该怪自己还是怪狄小毛。她多么清楚地记得,多少次,她与狄小毛相拥在一起,各自阅读着对方的目光,各自摸索着对方的心思。月光多情地窥视着,灯光柔和地营造起气氛。她闭着眼睛将自己那张秀丽的脸送到狄小毛的面前,等待狄小毛前来在她的脸颊上热吻。她记得狄小毛颤抖地抱着自己向那个单人床走去。她知道那即将生的将赋予生命以内涵,将是心灵的颤动溢情的升华。
她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她看着狄小毛从眼睛里喷射出一股股浴火。她感受着狄小毛以他男性的力量在她体内奏起琴弦。气氛是高吭的,音乐是动听的。他们都沉醉在生命的享乐中。然而,他们就是在这一次次的沉醉中,却葬送了祁美竹的幸福。
她一想起这些,她就会咬牙切齿地恨狄小毛,把这位负心郎骂得狗血喷头。可是,当她得知狄小毛即将大难临头时,她又为他担心,为他的处境着急。她不忍心他成为裤裆村众人拳头下的野鬼。她匆匆地来了。有人说女人的心是柔软的,柔软的人是善良的,善良的心是不忍心看到曾经被自己所爱的男人的不好下场。
女人啊!你的心有时柔软如绵,你的情有时脆弱如泥。你有时真傻。是啊!祁美竹虽不是很坚强的姑娘,但她也并不脆弱。那么她又为何为一个负心郎而如此慌张呢祁美竹自己也说不清楚。她这时摸一摸凸起的肚皮,再次想着狄小毛,突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了。祁美竹惊栗一下,心里更加紧张起来,她站在屋中间,双眼望着门口,等待狄小毛推门而进。
狄小毛手里拿着教案,准备跨出教室,突然又停住了。他叫学生坐下。然后在黑板上写下了这诗
黑板是教师的镜子,
反射出品德和学识,
粉笔是教师的象征,
耗尽自己塑造他人,
墨水是教师的心血,
灌住了学生的心田。
狄小毛写完后对学生说:“你们抄完后下课。”然后他才走出教室。狄小毛自己也不明白为何突然心血来潮地在黑板上写下了这他当学生时学会的诗。
狄小毛急着把这诗记在心里十几年的诗写给学生。他是不是已经意料到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离开讲台?确实,狄小毛有些预感。自从祁永刚突然闯进他的宿舍,闹了一场啼笑皆非的闹剧。他就知道自己的丑事可能要暴露。他更知道当他把族长候选人名单送至族长,却迟迟没有公布新族长名单时,他就感到了可能是自己做的不光彩的事被族长看出破绽。
他还会想到祁海、祁水安、祁之放和祁有田他们在迟迟等待当族长的通知,大为恼火地找老族长评理,他还会想到族长会逼祁海他们说出是否有和狄老师生某种关系。这些农民哥是经不起几个招数就会把心中的秘密和盘托出。
这时,狄小毛已经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的丑事将如同一阵飓风一样,在裤裆村刮起,使裤裆村人瞪着眼睛,握紧拳头,狠狠地惩罚这位被他们比作禽兽不如的人。狄小毛知道到那时不但斯文扫地,而且将会狼狈不堪,甚至会遍体鳞伤,一命呜呼。
一想到这些,狄小毛就后悔不已,就埋怨着自己贪婪,好色,就会责怪自己鬼迷心窍,私欲横流。他怪自己,但他恨姜媛,是她夺走了他的童真,是她骗走了他的情感。是她使狄小毛插上希望的翅膀,做着飞往美国的梦想;又是她使狄小毛从高高的天空中掉进深深的山谷里,使他头破血流,而又一无所有。
他不但没有实现去美国的希望,也没有承担起祁美竹爱情的诺言。更使祁翘翘失望至及。也让祁娆心死望断。狄小毛一想起这些,就感到痛苦之极。他在这样的心况下,面对着裤裆村,面对着裤裆村选择新族长,他那颗多变而又不安份的心促使他挺而走险,进行一次权与钱的交易。可是失败了。“看小说,就上·小说阅读网(http://www.
Back to home |
File page
Subscribe |
Register |
Login
|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