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以外景之法御器,相当于将画中世界化成了自己的元神外景。也就是说假如有一万个人用这种方式进入了这幅画,就会有一万个不同的画中世界,这个世界只属于他们自己。有了这个猜测,成天乐又问“耗子”道:“你进去的时间不长,为什么会累成这样?”

“耗子”答道:“虽然我们观画打开了很多场景,但也没去过苏州所有的地方、逛过所有的园林。我刚才去了一个离这里不远、但从未逛过的地方,结果发现是一片混沌,需要运转法力才能打开,就像以前观画时一样,只不过这次变成了亲身进入画中。”

成天乐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以前我们观画时,我打开的场景与你无关,你我需要各自展开画卷。现在进入画中,情况也是差不多。当初我们将画卷中的场景已展开到极限,如今修为更深,应该能打开更多的场景。”

“耗子”与成天乐在那儿研究了半天,越琢磨越觉得神奇。“耗子”突然说道:“假如我们不进去,仍然像以前一样观画,这画迹还会改变吗?假如会变的话,是按你的方式还按我的方式改变?别忘了,你我的画中世界是不同的!”(未完待续)

264、神入境,新身重溯旧风情

成天乐愣了愣,觉得“耗子”说的是个问题,于是展开画卷并没有进入其中,而是像以前那样于元神内景定境中去观画。可是画境一展开,内景自然就变成了外景,他又进去了!这幅画对于他而言玄妙已变,御器之时自生感应,直接就展开了一个世界包融了他的元神。

成天乐吃了一惊,退出定境道:“这样不行,以元神定境观法御器,如今自然就会进入画中世界。”

“耗子”也试了一下,发现情况果然如此,纳闷的说道:“如此说来,这画迹是不可改变了?”

成天乐:“画迹不可改变,但我们进入画中,各自看见的世界却在演变。”

“耗子”:“梅兰德曾经将这幅画借过去看了三天,我们拿回来之后没有发现任何变化,仍然可用观画之法去改变画迹,这又怎么解释呢?难道他当时没有进入画中,或者进入画中之后,他便无法再改变这画上的墨迹?”

成天乐皱眉道:“我也没想清楚!既然我们可以进入画中世界,而且这也是一种修炼元神元气的方法,那就尽量搞清楚画中世界的奥秘吧,也许到那时就会有答案。”

既然是弄不明白的事情,空想也没用,还是进入画中去寻找答案,至少先要搞明白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既然外景、内息融入定境,入画也是练功,那么成天乐接下来这段时间便没有外出,而是每日进入画中世界游历。

说起来也有趣。修为到了这种境界,所需的就是游历,无论是外景、内息还是辟谷,都讲究感悟身外之天地。成天乐缺乏这一方面的条件,却进入了画中另一片天地。

他这个人心眼实在,想的问题也实在,比如他初进画中世界不久。曾特意到一家商场刷卡买了套衣服。然后退出定境,收起画出门直奔银行,一查余额根本没变。画中确实是另一个世界。无论他在那个世界中做什么,对现实世界都毫无影响。

成天乐不禁感慨,这幅画仿佛包含着各层修为境界的印证。他所修的法诀,也能在这幅画的妙用中得到体现。画中的世界与现实的世界原本是重合的,但是从成天乐进入画卷开始,就变成了两条互不干扰的平行线,看似那只是一个梦。

现实对画中世界、画境对现实世界,唯一有影响的就是成天乐本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相当于从画外走进画中的人,也相当于从画中走出来的人。

无论是谁,遭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都会有一个想法——那现实世界中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在这画卷世界里会不会发生?以前观画时已经印证过这一点,但此刻却多了一个变数,就是成天乐本人在画中的所作所为。

成天乐每天进入画卷,仍然住在水阁路旁的公寓里,画里画外是两个世界。所以也没什么时间推进的参照,一切只看他在定境中运转法力的深浅。他首先在画卷里印证的是——能否打开新场景?

成天乐以往观画,可以到达苏州很多地方,但更多的地方无论是在画卷中还是现实生活里他都没有去过。一个人就算在一个城市里生活一辈子,也不可能走遍每一条大街小巷、更不可能进入每一栋建筑的每一个房间。哪怕就是隔壁的邻居,成天乐若是在画卷世界里从未去过。敲门拜访也等于打开了一幅场景,需要消耗神气。

这毕竟是画中的世界,他所能打开的场景范围也是有限度的,取决于元神法力有多强大。比如成天乐走到了一条从未去过的巷子,放眼望去也是一片混沌,需要走过去把场景打开,这种经历也提醒他这并不是现实的世界、或者在向他展示这画卷的玄奇之处。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成天乐便不再随处乱走了,假如将有限的元神法力去打开画卷中无谓的场景,到达他的功力极限之后,其他更重要的场景反而打不开了。画卷中的时间很快过了正月十五,成天乐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吴贾铭打来的。

吴贾铭告诉成天乐,他在宁波岸达公司的工地里果然发现了一只黄鼬妖,却不小心让那黄鼬妖威力惊人的一屁沾染了元神,目前正躲在宾馆里调养呢,看样子是搞不定了,有负成总所托。

成天乐接到这个的电话有些惊疑不定,看来这画卷中的世界仍然按照原先的规律在向前运转着,而他本人才是唯一的变数。现实中的确发生过这件事,他接电话的地方是在家乡,而在画卷的世界里因为他的介入,接电话的地点却成了苏州。

成天乐面临一种抉择,在这个画卷世界里,去不去收服金线鼠盛龙?假如他不去的话,则意味着这个世界从此不一样了,周围的人和事都会产生很大的改变。成天乐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一趟。

这么做并不令人意外,完全符合成天乐的性格,如果他不去才会觉得纠结,画中的世界也是世界,感受与真实无异,能帮助那金线鼠的事情为何不做呢?然而做出了这个决定,紧接着又面临另外一个问题,这画卷世界中的场景并不是他想打开就能打开的,岸达公司的项目工地可是在宁波,他在画中能去得了吗?

能不能总要试一试,成天乐也想借此机会印证一下某些事情。

在画卷世界中,他给易斌打了个电话,要这位易老大派专车送自己去宁波,易斌喜出望外,当然赶紧照办。当成天乐坐车离开苏州时,望向窗外是一片朦胧,什么都看不清,这时他终于意识到身入画卷和在卷外观画有什么不同。

在画卷世界里,他不是旁观者而是参与者,可以触动与改变各种事物,比如可以坐车离开苏州。这一点并不难,所需要打开的场景不过是这辆车里面的空间,但他看不见车窗外走过的世界。成天乐于是运转法力望向窗外,那道路两旁的田野立即清晰的显现,紧接着他感到了法力飞快的流逝,然后心神一震退出定境,仍在现实世界里手持画卷定坐。

他坐在车上离开苏州,想看清楚车外的场景,等于以飞快的速度打开画卷中尚未呈现的世界,这一瞬间就神气耗尽、无法继续御器了。明白了这一点,当成天乐恢复神气再进入画卷中的世界,仍然是坐在那辆飞驰的车上,他闭上眼睛不再看任何东西。

他以一种奇异的方式走过了画卷中的这条路,所打开的场景只有所坐的这辆车,到了宁波之后才睁开了眼睛,又打开了新的场景。岸达公司老板李立前来迎接,当天下午,宋召南教授也赶到了宁波,与成天乐一起在岸达公司举行的接风晚宴上吃饭。

画卷世界中所发生的事情,与现实世界已发生的事情有一点小小的出入,在现实世界里成天乐与宋召南是在机场见面、同机抵达的,而在画卷里他们是在宁波第一次见面。此时的成天乐穿着中装、扎着马尾辫,神情自信气度雍容,已经很有“大师”的派了。

宋召南不认识成天乐,但成天乐却了解这位宋教授,在酒席上表现得十分谦逊,并要求在第二天陪宋召南去史志办查资料。曾经发生的故事,在画卷中又以另一种方式开始了,接下来的事情不必复述,几乎与曾经的经历是一模一样的,成天乐也没有刻意去改变什么。

仍然是布阵收服金线鼠,按黄裳之计偷龙转凤,将盛龙送回苏州;按宋召南教授提供的方案,岸达公司重修了英烈海神庙;周峰和宇文霆先后登门,成天乐得到了三枚黄芽丹和一块他也不认识的石头;离开宁波回苏州的时候,卡里多了五十万人民币。

当然事情的细节还是有微妙的出入,其中最有意思的一个小花絮,便是吴贾铭、黄裳等妖修见到成天乐时都惊讶的问道:“成总?您的头发怎么长这么快!这刚刚过了一个春节,您就扎起辫子了?……嗯,这发型真潇洒!”

成天乐则笑着解释道:“我最近在修炼一门秘传功夫,生机运转旺盛,所以头发长得很快。”

还是以同样的方式,在车上闭着眼睛回到了苏州,接下来梅兰德派的那个小伙如约而至,办好了将宅院借给成天乐的各种手续,成天乐便又一次在画卷世界里住进了那座宅院。奇异的是,这个世界里始终没有出现“耗子”,成天乐也想不通是什么原因让“耗子”不见了?

可能是因为成天乐进入画卷世界时,并没有带着“耗子”一起,因此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某种存在;也可能是“耗子”也以自己的方式进入了画卷世界,所以成天乐的画卷世界中看不见他;或者是因为更奇特的原因,比如当初“耗子”曾经误打误撞进入过画卷世界,却被山塘街上的石狸像给收了进去,又被成天乐及时给摄了出来,于是它就从画卷世界里消失了。

具体是什么原因,成天乐也没法确定,总之他的参与行为导致了画中世界发生了某种微妙的改变,“耗子”的消失是其中之一。</p>

重要通告

昔者妖人,托玛雅大巫古历,编言惑众,云明日末日将至。闻者或惶惶不安、或纷纷为笑。成总于乐、乐天知命,展卷开惊门世界,入此门可消愁苦心忧——嗯嗯,成天乐呵呵!

呵呵,月票换门票啦!入此惊门,祝您成天乐!投《惊门》月票,入画卷山河,安然畅游千秋大好人间!

**(未完待续)

265、轮回心,人生若可复初幸

搬进宅院之后,接下来成天乐该怎么办呢?按照现实世界中的经历,他是要闭关练功去印证外景、内息、辟谷之道。他的存在与画卷中的世界第一次产生了矛盾冲突,使得成天乐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经历,因为他在画卷世界里不可能去闭关练功。

进入画卷世界,便是在元神定境中。成天乐在画卷中的活动看似与平时完全无异,实际上都是他在御器施法,断绝外缘干扰进入一种极深的定境,化画卷世界为元神外景,才能出现这样奇异的事情。所以他在画卷世界里的经历,本就等于在现实世界中练功,以他的修为境界,还无法做到那定中之定,所以根本不可能再谈什么闭关修炼,况且画卷中的他已经掌握了外景、内息、辟谷之妙。

所以成天乐的画卷世界演变到这一步,他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行为,同时也导致画卷中的世界产生未知的变化。

成天乐虽是这个画卷世界中的变数,但他并不是无所不能的上帝、可以随心所欲的去改变一切。画卷里的他与现实中的他并没有什么区别,仍然需要以自己的能力去做事。他不会飞天遁地,也不能点石成金,无非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意外闯入这个世界后,转变成了参与者,取代了画中世界的自己,做出了不同的事情。

除了他本人所能改变的事物之外,画中的世界仍在以固有方式向前推进,就似旧梦重温,在反省曾经的生命经历。画中的世界虽然不是真实的世界,但也不能称之为虚幻,仍然按照人世间的规律在运转,尽管有细节的改变,但是该发生什么还是会发生什么,比如他去商场买东西,售货员仍然会向他要钱。

人在这种环境下首先会想到什么呢?几乎是无一例外的都会想弥补现实中的遗憾。但在这样的画卷世界中,仍然需要通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去实现曾经的愿望、挽回过去所失去。成天乐这个人没什么心眼,或者说没什么坏心眼,但并不代表他在这种处境中不会有想法。

过去的日子对他而言并无太多遗憾。但也不是完美无缺,他走在熟悉的姑苏城中,莫名在一家商场里看见了她。

……

苏福是春节前从董洛的公司里辞职的,也许是因为租的房子还没到期、东西还没收拾好、新工作还没找到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春节后又回到了苏州。她已经在苏州生活了两年多,不是说走立刻就能走的,就算想离开苏州去外地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也没那么容易。

租的房子还有几个月才到期。苏福最近在留意各种招聘信息,向各处投递着简历。与此同时,苏福还在托同学朋友以及相熟的社会关系去打听介绍,希望能找到一份满意的新工作,最好仍然在苏州。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呆习惯了,并不想就这么离开,况且苏州确实是个好地方。

苏州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同样生活在这座城市中的两个人可能永远也没有见面的机会。苏福自然不想再和董洛打什么交道。那样会非常尴尬,但在苏州城中,只要不刻意联系。也没必要再见面,所以她的求职首选还是苏州。

……

画卷中所发生的事情仍是真实世界自然的演变,成天乐的这个变数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到太多的人或事发生的轨迹。画卷世界与现实世界一样,小苏于春节后回到了苏州,四月初的一天,她去商场里买一些东西。

而在这一天,成天乐则在一家彩票点买了一张彩票。他在线实现世界里上网查询过四月初福利彩票的中奖号码,在画卷世界里买的就是中大奖的号。当初在观画时他曾和“耗子”讨论过这个问题,讨论的结果把他们都给绕晕了。而如今进入了画中世界。能够在这里改变过去既定的轨迹时,成天乐还是忍不住这样做了。

怀揣着即将中大奖的彩票,他想去商场买几件贵得吓人的名牌服装。现代商场的布置似乎都有约定俗成的规律,化妆品和珠宝总是在一层,而男装的楼层往往在女装的楼层之上。成天乐乘自动扶梯上楼的时候,不经意间一抬头。看见了苏福正站在一处专柜看衣服。

在太湖明月湾山庄,成天乐和董洛半夜遇袭,小苏开车来接董洛回苏州,那是她与成天乐的最后一次见面。如今已物是人非,在画卷世界里偶然重逢,其时小苏已经辞职。她看上去有几分憔悴,气息也似与以往不同,发丝稍显凌乱,神情有些局促不安,没有往日那种自信的神采。

但她依然很美,有些可怜的样子甚至更显动人,更能激发起男人的某种欲望,这是很复杂甚至说不清的,保护欲、占有欲、挽救欲、成功感、满足感、优越感?成天乐一时之间并没有想太多,他想到小苏就会莫名觉得遗憾,甚至觉得挺对不起她的,现在看见了她,有一种很奇异的情愫油然而生。

成天乐已经明白这画卷世界的奇特,在现实世界里小苏一定曾经来过这家商场看衣服,当时成天乐并不知道,而在这画卷中重溯的时候,他却见到了她,这擦肩而过的轨迹是否可以改变呢?

在成天乐的内心中,并没有责怪过小苏什么,想当初是成天乐自己出了事,苏福做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姑娘看似正常的选择,那时他们交往才刚刚开始而已,谈不上有什么责任与承诺。而她在与成天乐的交往过程中,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哪怕是与成天乐分手,承受压力的仍然是她。董洛偶尔获悉了此事,苏福便不得不辞职,就算董洛没有主动开除她,她自己在那家公司也呆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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