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个世界,到哪儿去寻找!刘姗着急上火,吃不香,睡不着。虽说这孩子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生下来的,可他毕竟是自己和丈夫的亲骨血啊!虽说没亲自抱过一下,可天天从屏幕上看,看他笑看他哭看他闹,看他那和丈夫何刚形似神似的眉眼,早就看出了深深的感情。现在突然不见了,吉凶未卜,怎能不让人揪心!
司揪心是揪心,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和丈夫公婆一起无奈地等待中介公司那边的消息。天天问,天天都答正全力寻找,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刘姗的耐心也一天天地在失去。15天后,她再也等不下去了,她的精神快要崩溃了!就在这时,她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是丁燕发来的。上面写道:“大哥大姐,对不起,让你们心焦了半个月。我要告诉你们的是,首先,孩子非常安全非常健康,正在快乐地成长。其次,你们不要报警,报警也没有用,因为我并没有劫持孩子,这个孩子是我自己生下来的,他是我的!第三,你们不要费心找我,你们找不到我的,我现在还没有最后决定是否要留下并抚养这个孩子,如果过一段时间我想好了决定不要这个孩子,我一定会通知你们并保证把他交给你们。”
看了这封信,刘姗才稍稍放下心,孩子毕竟安全健康。直到这时,她才想到代孕这件事情的性质到底合不合法?这孩子到底该算谁的?是孕母的还是精子卵子提供者的?她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何刚,何刚也觉得问题有点严重。两人赶忙上网查阅有关资料,上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两人又转弯抹角找律师咨询,律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这是一个新鲜事物,目前法律还没有完全跟上,里面有许多空档。
刘姗稍稍安下心来,何刚却耐不住了;“不行,我必须要去找!我们不能就这样毫无目标地等下去!”刘姗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但两个人工作都忙,哪有时间大海捞针般地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有心躲起来的人呢?两人商量了好半天,最后想到一个办法,叫何刚手下一个最能干、最信得过的助理郑军去找,给他提供资料及活动经费,就算是出差,专门办这件事。
郑军一接到这个差事,立即根据相关资料通过各种渠道调查丁燕的各种关系,分析她可能去的地方。这郑军还真是能干,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还真查到了丁燕的确切住址,立马给老板何刚打来电话。何刚和刘姗一听,喜出望外。刘姗公司事太忙,实在走不开,两人便决定由何刚前往四川山区一个名叫石板坡的小镇,亲自去见丁燕,_定想方设法要回孩子,即使再给她几万也没有关系。
送走何刚后,刘姗和公婆便开始了焦急的等待。当天何刚便飞到了成都.第二天到县城见到了郑军,第三天来电话说他和郑军两人见到了丁燕,第四天说正在与丁燕谈判,第五天说还在谈。接下来三天没有消息,刘姗多次打何刚和郑军的手机,都无法接通。刘姗正焦急万分之时,郑军回来了。
“你们是怎么了?几天都联系不上。何刚呢?孩子带回来了吗?”刘姗一见郑军忙问道。郑军答道:“何老板让我先回来,他说事情有些麻烦,丁燕一时还不肯还孩子,他要再跟她谈谈。我们第一天见到丁燕时是在镇上,但孩子不在她身边,在她一个亲戚处。第三天她才带我们去她那亲威处,见到了孩子,孩子很健康很可爱,那个地方太偏僻,没有手机信号,所以你联系不上我们。何老板叫我先回来料理公司的事情,他一定要说服丁燕,要回孩子,要我转告你和伯父伯母,叫你们放心。”
刘姗听郑军这么一说,这才稍稍放下吊了几天的心。又开始耐心等待何刚的消息。可左等右等,白天等晚上等,就是等不到一丝儿消息。刘姗的心也在等待中一点一点儿又悬吊起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不会的,何刚走南闯北,什么世面没见过?一个小姑娘敢把他怎么样?可这么长时间没一点儿消息,这家伙也真是的,山上没有信号你不知道到镇上给家里来个电话?你难道不知道家里人在牵挂?
正当刘姗着急埋怨的时候,何刚突然进了家门,还满面春风地抱着一个双眼滴溜溜四处张望的胖小子。刘姗和公婆喜出望外地围上去,两个老人像接宝贝似的接过孩子:“就是这小子?这就是我的孙子?”何老爷子惊喜地问何刚。何刚笑道:“就是他,就是这小子,他就是你孙子!”刘姗也惊喜地从婆婆手里接过孩子,在那胖嘟嘟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你也真是,十多天了也不给家里个消息。”“这不回来了吗?”何刚伸伸懒腰说道,“孩子交给你们了,我累了。我要好好睡上一觉。”
刘姗抱着孩子,兴奋地转了两圈,高兴地说:“这下好了,我们也有孩子了,我儿子一来就已经5个月大了,哦——”她把孩子举过头顶,激动地叫着。
此时刘姗哪里知道,她的麻烦这时才真正开始。
三、风转云乱
一切归于平静,所不同的是家里添了个可爱的宝宝,如锦上添花,一家人的生活也增添了无穷的乐趣。刘姗每天一到下班时间就风风火火地往家里赶,人还没到家心早就飞回了家,一进屋就直奔孩子。何刚也是如此。时间在孩子带来的欢乐中一天天流逝,可刘姗在欢乐之余总觉得好像丢失了一些什么。她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丢失了什么呢?丢失了何刚原来对她的那股亲热劲儿。这家伙已好久没有跟她亲热了,真是把一门心思都放在孩子那儿了?有了孩子就不要我了?她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儿。自从找回这孩子已经两个月了,他和我亲热只有两次,并且两次都是我主动的。原来可不是这样,他身体一向很健康,不可能一下就不行了吧?原来是天天晚上都回家,现在一周有两三天不归宿。嗯——不对,不对!很可能这家伙在外面有人了。当刘姗做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把自己吓了一跳。不会吧?我们感情一直很好的呀,他原来对我可是百依百顺的。可——最近这些现象又怎么解释呢?
刘姗的疑心在何刚对她越来越少的言语中、越来越淡的目光中渐渐加重。她越来越肯定“这家伙在外面有人”这个结论了。为了证实这个结论是否正确,她决定悄悄打探跟踪何刚。她时不时地找借口打他的手机,问他在哪儿;打电话到他的公司,谎称找他有事;见面时有意套他的话,综合各种信息进行分析。
一个月下来,刘姗确信丈夫“在外面有人”这个结论是正确的。这可把她气坏了!你这家伙竟敢背叛我,我跟你没完!刘姗决定捉奸捉双,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婊子抢走了自己的丈夫。她开始秘密跟踪何刚的行踪。
终于有一天晚上,她看到何刚在一家超市门口接了一个女人,她赶忙叫了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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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第4期 代孕风波作者:吴治江字体: 【大 中 小】 出租车,紧跟上何刚的车。只见何刚的车七弯八拐到了一家宾馆,下车后两人勾腰搂臂径直往里走,看来他们常来这里。刘姗恨得眼里直冒火,咬住牙关悄悄地跟上去。目送二人的身影进入一房间后,她又等了一阵,估计差不多了,她才上前去摁住门铃不松手。
过了几分钟门才打开,何刚见是妻子,一下愣在门边。刘姗一把推开他直冲里屋,进去一看床上那还没穿好衣服的女人,刘姗一下子如被施了定身法,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原来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丁燕。
“你——你——你们——”她看看难堪地站在旁边的何刚,又看看床上镇定自若的丁燕,过了好一阵,她才一把抓住何刚的衣领问:“你们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说清楚,你说——”她发疯似的揪住他的衣领摇晃着。
“我来说。”这时丁燕已穿好衣服,微笑地看着刘姗。刘姗放开何刚,仔细地打量这丁燕,看上去还真不错,俊俏的脸蛋白里透红,匀称的身材配上时髦的服装更显得婀娜妖娆,浑身散发出一种青春朝气和一股野性之美。再加上那对会说话的眼睛,能抵挡得住她的诱惑的男人肯定不会多。难怪何刚—一刘姗想到这里马上打住,她面对着丁燕,正气凛然地说:“你说,我看你能说出多正当的勾引别人男人的理由!”
“首先,我要请你搞清楚,不是我勾引你的男人,而是你自己把你的男人推到了我的怀里。因为你太现代了,太时髦了。你瞧,AA制,丁克家庭,白领,汽车洋房,多现代呀!多时髦呀!你为了你在公司的职位,为了你的身材。连女人最起码的职责——生孩子,都不愿意承担,你只管自己的小资情调,沉浸在名牌、美容、酒吧、聚会里。你什么都有了,除了传统,你忘记了有些传统已深人了绝大部分人的血液。比如何刚,他家已两代单传,延续香火这个观念已在他父母和他的内心深处扎根,而你却不愿意为他传宗接代,好不容易同意要个孩子,却想出花钱租别人的肚子为你生孩子的主意。这样生下来的孩子算你的吗?我告诉你,刘姗女士,这事没有完,那孩子虽然现在在你家,但他是我的,我要要回他,我们法庭上见!”丁燕说完,扭身摔门而去。
“你——你——”等刘姗反应过来,开门一看,早已不见了丁燕的影子。她气急败坏地转身抓住何刚,大声责问:“她是什么东西!抢了我的丈夫,还要抢我的孩子,还要跟我法庭上见,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你,你跟我说清楚,你们到底打算怎样?说不清楚,你也跟我法庭上见!”她说完也摔门而去,留下呆若木鸡的何刚。
打这以后,刘姗和何刚进入了冷战状态,谁也不理谁。刘姗在等待何刚的表态,要是在以前碰到这种情况,她立马就跟他分道扬镳,既没有财产问题,又没有孩子问题。可现在不同了,有了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虽说不是自己经过辛苦怀胎亲自生下来的,可毕竟他体内有自己的基因啊,他就是我的亲生儿子,谁敢说不是我跟谁急!丁燕那肚子只是个工具,孩子不能是她的!不能,决不能!
就这样,日子在夫妻二人的相持状态中艰难地挨过。几周后的一天,何刚闷不作声地递给刘姗一张纸,刘姗一看,是法院的传票。“这小妖精还动真格的了?我奉陪到底!”刘姗接过传票,狠狠地挖了何刚一眼。
由于这是首例由代孕引起的关于孩子归属问题的官司,所以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极大关注,很多媒体都前往旁听报道。在法庭上,原告丁燕和律师与被告何刚夫妇的律师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辩论,其焦点就是这孩子到底属于哪方。被告方律师说,从遗传角度讲,孩子是由受精卵发育而成的,孕母的子宫只提供了胚胎发育的营养,而没有提供遗传物质,所以孩子理应属于精子和卵子的提供者。而原告方律师认为,从生命的角度来讲,受精卵还不能叫做生命,根据胚胎发育规律,胚胎只有在6到8周后才具有生命,而这个生命形成的过程,是在孕母的子宫里完成的,所以孩子理应属于孕母。
双方律师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好像都有理,又好像都没理,听众众说纷纭,法官也无所适从,只得宣布休庭。一时间,街头巷尾,大报小报,到处都是人们对这个官司的讨论。一派说孩子该是这方的,一派说孩子该是那方的,还有一派说双方都错了,一开始就不该采取代孕这个馊主意,代孕中介该挨板子。
一个月后重新开庭,这次原告方丁燕没有到场,只来了代理律师。和上次一样双方律师各讲了一通道理后,庭审似乎又要陷入僵局之时,原告方律师突然说:“请问对方律师,根据刚才的陈述,你认为孩子属于精子和卵子的提供者,我认为孩子属于怀孕分娩者,那么请问,如果某人既是精子或卵子的提供者,又是怀孕分娩者,那这孩子无疑肯定该属于这个人了对吗?”刘姗的律师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对方为何提出这样的问题,一时无言以对,刘姗也大吃一惊。“请问是这样吗?”对方律师再次问道。“是的。”刘姗的律师只得回答。
“很好。我的当事人丁燕女士是这孩子的怀孕和分娩者,这已是毫无疑问的事实,现在我这里还有一份DNA报告,它证明我的当事人丁燕女士同时也是卵子的提供者。请法官过目。”说罢,递上一份材料给工作人员呈交法官。全场顿时哗然。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这报告一定是假的!”刘姗大叫道。“对方如果不相信,法庭可要求再做一次严格的鉴定。”丁燕的律师大声说。“不,那是假的!假的!”刘姗哭叫道。法庭出现混乱,法官再次宣布休庭。
第三次庭审时,法官宣读了报告单:“这个名叫何逸飞的孩子的遗传物质,来自送验的名叫何刚的男性和名叫丁燕的女性,何逸飞与送验的名叫刘姗的女性无任何遗传关系。”法官接着宣判道,“何逸飞这个孩子属于何刚和丁燕。”
已有思想准备的刘姗当庭质问旁边的丈夫何刚:“这事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们俩早就有了关系对不对?你——”刘姗甩头撇下满脸难堪、无言以对的何刚,大步离去。
当天晚上,刘姗把何刚和他的父母叫到一起,对何刚说:“你当着两位老人的面把事情说清楚,说完了我刘姗立马走人,我又不是养不起自己的人。”何刚只得一五一十地道出了事情的原委:“我并不是早就认识丁燕,真的。一开始我也和你一样,只知道她的那些资料和在网络视频上见过她,后来寻找她和孩子时,在四川那个名叫石板坡的小镇上我才第一次见到她本人。在她那亲戚家跟她谈判时她告诉我,孩子是我和她的。我说绝不可能,她说是的,在医院做人工受精之前,她串通一个在那里当护士的好朋友,把你的卵子换成了她的,吃饭时她又灌我酒,把我灌醉了,我们就——”何刚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深深地低下头。“唉——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赵老师用手指头狠狠地戳儿子的额头,“你现在怎么跟你媳妇交待?你这样做对得起人家吗?我看你怎样收场哟!”
“好收场得很,我走就是,我让他们。好在我们一直是AA制,简单,现在孩子也不是问题了。我现在就走,明天我们就去办手续。”刘姗说着站起身,提起已收拾好的衣服就要走。孩子一看她要走,在爷爷怀里一下子哭了起来,双手直向她伸过去要她抱。刘姗一下子泪流满面,双手下意识地伸向孩子,刚伸出一半突然停住,猛然意识到自己和这孩子没有任何关系,又慢慢地缩回了手。孩子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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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第4期 代孕风波作者:吴治江字体: 【大 中 小】 奶奶也流下了眼泪,何刚也背过身去。刘姗心一狠,一下提起行李箱大步出了门,下楼开着车急驶而去,很快汇入都市喧嚣的车流中。
她漫无目的地驾驶一阵后,把车开到城郊一空旷处,使劲摁响喇叭,“啊——”伴着喇叭声,她放声狂叫,尖利的叫声仿佛要把城市上空那灰沉沉的夜幕撕开一道口子。
四、风吹雨打
三天后,刘姗和何刚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临分手时,在刘姗的车旁,何刚对刘姗说了句“对不起!”同时递给刘姗一张纸。刘姗一看,是一张5万元的支票。“我只能用这种形式来表示我的歉意。”何刚说。刘姗接过支票,微笑着摇摇头说:“其实应该是我向你表示歉意,结婚8年没有给你生个孩子。”她说着又把支票递给何刚,“我就用它来表示我的歉意吧。”她说完一下钻进车里,发动车子急驶而去。
刘姗暂时和单身女友张玉玲同住。张玉玲说:“这事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中介公司,去找他们索赔。”刘姗不想去,张玉玲非拉她去不可。于是二人找到中介公司,公司只同意退回中介费的一半,也就是5000元。二人又与公司争执了半天,公司干脆把二人赶了出来。张玉玲情急之下叫刘姗和中介公司打官司,二人去咨询律师,律师说这事难办,说根据卫生部2001年8月1日颁布的《人类辅助生殖技术管理办法》,代孕和买卖精子、卵子以及受精卵都应算作违法行为,所以刘姗和中介公司签定的合同是不合法的,可视为无效,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刘姗和女友只得无奈地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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