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的不死,你就别想回去!”晓梅说:“我不去见他,我只想见见秀儿。”老歪说:“你不见他,这我相信,可他硬要去见你,你怎么办呀?”
  晓梅再不能回去了,她只能通过电话跟秀儿说说话。她一接电话就哭,哭得说不成话,泪水把话筒都打湿了。她想,秀儿小时我没管,现在有了小外孙,我要是还不管,这像什么姥姥呀?等小外孙长大还会认我这个姥姥吗?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儿。她背着老歪,偷偷给外孙做了几件衣服,有小棉裤,小棉袄,还有虎头鞋,虎头帽。她悄悄给秀儿寄了去。她猜想,秀儿收到这些东西,一定会理解她的心意,给她来个电话。
  晓梅等呀等呀,最后等来的却是法庭寄来的一张传票。也是晓梅一时粗心,她把外孙的衣服寄给秀儿,地址写的却是满囤家,那包裹单正好被满囤收到。这下子晓梅的住址便无法保密了。村里有人给满囤出主意说:“儿女大了,一个个都离开你了,以后你老了,谁来照顾你呀?你还是想法把晓梅弄回来吧!”于是满囤跑到乡法庭,把晓梅告了。法庭发来传票,要晓梅在规定时间出庭。这可不是开玩笑,老歪只好陪同晓梅出庭受审了。
  开庭那天,原告和被告双方陈述了各自的理由,年轻的法官一时作了难。虽然晓梅和满囤没办结婚手续,但二人毕竟在一起生活多年,而且有了儿女,应属于事实婚姻。不过,那时晓梅还小,不够结婚年龄,且系受骗上当,显然这婚姻是不合法的。晓梅和老歪是自愿结合,十几年来,恩爱有加,也应属于事实婚姻。可晓梅却没办离婚手续,是偷跑出去的,算不算是犯重婚罪呢?年轻的法官也不知如何判决才好。最后经法庭合议,只好来个私下调解。
  在这关键时刻,是留根和秀儿兄妹俩站出来给晓梅辩护:“婚姻必需以情感作基础,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应受到法律保护的,这才是社会的进步。”他们表示,完全尊重妈妈的选择,决不责怪妈妈;但同时又提出,为了维系两家的亲情,两位长辈既要允许妈妈探望儿女,也要允许儿女探望妈妈。老歪对这对兄妹的通情达理深为感动,连声应诺:“你们真是懂事的孩子,我完全答应你们的要求,你妈啥时想去看望你们都行!”
  且说那满囤,只想把逃跑的妻子再找回家。留根和秀儿劝说他:“爹,你老了,怕什么?俺两家负责照顾你,你想住哪家就住哪家。”村民们原先不了解晓梅的情况,才鼓动满囤打官司,现在旁听了晓梅的遭遇,顿生同情之心。他们也劝说满囤:“你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不是很好吗?要是晓梅来了,多了一口人,你不是要多一份负担吗?”满囤穷怕了,最怕的是多一份口粮,多一份负担。他终于在调解书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儿,不再坚持要把晓梅弄回来成家。
  事情得到圆满解决,晓梅跟老歪高高兴兴地回了家。她盼望留根和秀儿能常给她打来电话,向她报告喜事儿,说说知心话。她每天都守候在电话机旁,盼望那电话铃声响起,盼望那上面显示出儿女的电话号码……
  (责编:龙友 图:刘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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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地道里发现花蛇
  
  “深挖洞、广积粮”的年份,颍河公社在大院里挖了一个大地道,离地两丈有余,高六尺,宽八尺。干这种活计的多是揪出的当权派和“牛鬼蛇神”。开始十多个人,后来只剩下三个:一个党委副书记,一个党委秘书,一个文教助理。
  
  有一天,挖土的三个“专政对象”直到天黑也没上来。造反派头头派人下去一看,原来地道里发生塌方,党委副书记和文教助理被砸死在里面,那个党委秘书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经过抢救,党委秘书活了过来。
  从此,地道废了。
  死在地道内的党委副书记姓冉,叫冉光,当时三十四岁,儿子冉涛刚记事。冉涛母亲央求下地道看一眼冉光丧身之处,造反派们却不允许。随着年岁的增长,冉涛越发感到父亲死得蹊跷。后来他参军提了干,转业后,分配到县公安局,当了刑警大队队长,便决心重新调查这一事件。
  当年的党委秘书叫叶大进,文革结束后,担任过颍河乡副乡长,十年前退休离职,家就在乡政府隔壁。据说他当年是崔家大院的长工,参加革命后聪明好学,能写一手好材料。当冉涛找叶大进调查当年的情况时,叶大进已老态龙钟。他听说冉涛是冉光的儿子,很是吃惊,拉住冉涛的手,眼里充满了泪水。他对冉涛说,当时只顾挖土装土,只听“轰隆”一声,三个人都失去了知觉。醒来时,才知冉书记和朱助理已经死亡。那时候,他正躺在卫生院里。
  冉涛从叶家出来,就一心想下地道看现场,可地道口早已封住,而且盖上了房子。有经验的人对他说,要想掘开地道,必须选准方位另择新口。
  
  乡政府大院里的人一听说冉涛要挖开地道,都劝他不要自找麻烦。可派出所里的几位小伙子都愿意鼎力相助。冉涛很感动,征得乡政府的同意,领着这几位小伙子干了一个上午,终于找到了地道。有人借来鼓风机,对着地道吹了一阵,冉涛就下了地道。地道里漆黑一团,他的手电只能显出一小片红光。洞里又潮又闷,散发出一股股霉味儿。当他找到出事地点时,颇感惊奇:当年塌方的地方很干净,像是有人清理过现场,那儿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土坑。到底是谁清理了现场?为什么又挖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土坑?一团团疑云涌上冉涛心头。他朝坑内照
  去,一下子惊呆了:坑底有好几条红花蛇缠在一起,向他瞪直了饥饿的眼睛……
  
  二、开墓验尸出疑点
  
  这时,洞口有人喊叫,冉涛急忙顺原路回去。派出所所长告诉他,县局呼叫,要他火速回局里。原来,冉涛进地道后,手机没了信号,县局只好通过派出所通知他。冉涛回首望了望洞口,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急急回了县城。
  半个月后,当冉涛再次来颍河乡时,地道口竟被人封住了。乡党委书记一再解释,说是省里来个计划生育检查团,怕影响外观,就派人填了。冉涛哭笑不得,正欲找人再开一回,不料那乡党委书记竟婉言阻止了他。
  冉涛不好得罪乡党委书记,决定先调查当事人。可等他摸准了情况,便傻了眼。因为当年的造反派早已作鸟兽散,那个负责挖地道的头头也于二十多年前当兵去了新疆,转业后就在那儿落了户。冉涛用特快专递给那人寄了封信,并汇去500元钱,求他讲出当时的真实情况。那人接信后很快回了电话,说当年没有清理现场,也没挖坑;当年阻止你们母子下地道,从良心上说是好意,人已死了,再看有什么用?
  冉涛得到了重大线索,更加印证了自己的感觉:父亲是他杀,而不是塌方致死。
  为得到乡党委书记协助,冉涛给书记的侄子“争取”了一个指标,书记觉得冉涛够朋友,忙派人重新打开地道口。
  冉涛再下地道,几条红花蛇不见了踪影。他还发现,方坑上方有当年塌方的痕迹,而且发现了铁锨印儿。他断定那是人为的“塌方”。
  冉涛上了地面,就去乡里询问知情人。一位老人对他说,这里原是大地主崔八少的大宅院,有三进深,大院套小院,生人进来往往迷路出不来。崔家祖上当过镇京总兵,眼下也有不少人在海外,唯有崔八少的小儿子在家务农。崔家小儿子叫崔为,眼下年近古稀,在乡政府里扫厕所的那个老头儿就是。
  冉涛正要去找崔为,不想突然传来叶大进病危的消息。当冉涛急急赶到乡卫生院时,叶大进已闭上了眼睛。叶大进的儿子叶昆说,父亲患的是脑溢血,他年轻时血压就高。叶昆比冉涛大几岁,在乡办企业里当推销员。
  断了一条重要线索,冉涛懊悔不迭。叶大进之死,可能带走许多不解之谜。他望着叶大进的尸首,非常悲痛地叫了一声叔叔。叶昆走过去劝他说:“老弟,比起冉叔和朱伯伯,我爸已够有福气了。他毕竟又多活了几十年。”
  冉涛双目里流出了泪水。他回忆着埋葬父亲时的惨状:天下着大雨,村里人把父亲从公社里抬回来,由于盖在尸体上的塑料布被风吹起了一个角,父亲的赤脚淋在雨水里。父亲的那只脚又紫又青,像一条晒得半干的老丝瓜……
  想着父亲那只脚,冉涛突然眼睛一亮,狠狠地拍了一下脑瓜,急忙告别叶昆,匆匆赶到老家,打开了父亲的墓穴。父亲的尸骨扭曲着,头骨上的两个黑洞幽深幽深,直望天空,像是有着天大的冤枉!冉涛抹了一把泪水,小心地拣起一块骨头包了起来,然后驱车直达县局。化验结果,父亲果真是中毒而死!为了掌握全部证据,冉涛又急忙赶到当年死去的文教助理朱成家。尽管冉涛一再解释,可朱成的老伴执意不让扒墓。原因是朱成的三个孙子都考上了名牌大学,有一个正在美国攻读博士学位。一个风水先生说,埋朱成的地方为四水归堂之穴,贵不可言。
  冉涛告别了那个可怜的老太婆,闷闷不乐地回到了县城。正在他无计可施时,那个在新疆的造反派头头寄来了一封特快专递,说再次收到冉涛的信,看了信里说的情况,让他突然想起一个重要情节:当天中午开饭时,是那个姓朱的文教助理上地面打的午饭。饭打好之后,他请假要去家一趟,说是叶大进血压升高需要“脑力清”,当时是他值班,没有拦朱助理……
  冉涛看完书信,认为投毒者很可能是朱成。可他又是谁害死的呢?是叶大进吗?真是迷雾重重!
  
  三、在地道里又发现地道
  
  冉涛三下地道,仔细勘查现场。他发现有一处土质相当松软,便开始抠土,不一会儿,竟出现一个不大的地道口轮廓。他寻来铁锨,很快挖开了屯土,发现一条小地道,一直朝乡政府外通去。他顺着地道朝前爬,爬到二十多米时,前面的道口被堵死,他无路可走,只得倒退回来,辨了方向,上到地面一看,发现那正是叶大进的家。
  叶大进为什么挖地道通往塌方地带,难道只是为了破坏现场吗?冉涛沉思着,最后找到叶昆,直言说出地道之事。叶昆面色泛白,许久后,才说那地道是父亲所挖,挖出的土倒在院子里,为掩人耳目,他们每天都要从地里拉回几架子车土,扬言要建房屋。
  “最后挖出东西了吗?”冉涛急切地问。
  “屁,啥也没见到。”叶昆颓丧地说,“那些天父亲的面色很不好,只是命令我们封死道口。”
  冉涛暗暗地想:是不是他们挖地道时发现了什么?比如崔家的财宝什么的,叶大进为独吞财宝,害死了父亲和朱成?
  为掌握更多的线索,冉涛又拜见了叶昆的母亲,问起了朱成那一天拿药时的情景。老太太想了想,说:“那天老朱来取药,是我给他拿的。他当时很害怕,连屋都不敢进,说是怕有人盯梢儿。”
  冉涛一听,惊诧不已。如此说来,那朱成并没有投毒,叶大进也一直没上地面,那是谁投的毒呢?是专给父亲一人投了毒,还是三个人都投了?为什么叶大进没中毒呢?
  冉涛一夜没睡,黎明时分,他突然想是不是另有知情人利用同叶大进一样的办法取宝呢?
  天一亮,冉涛就急忙四下地道。这一次,他比上回更加仔细地察看洞壁,果然又发现一处土质松软之处,用手一抠,又一个地道口轮廓呈现出来。冉涛急忙取来铁锨,开始挖掘。他做梦也未想到,那条地道竟直通崔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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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果真有财宝,但早已不知去向
  
  听说在土改的时候,崔为一家被赶出宅院住进了自己的马棚。土改过后,那马棚便划给他当了宅基地。崔家马棚在大院东边,与乡政府也仅一墙之隔。
  冉涛走进崔为的家,崔为很是惊慌。因为他天天去乡政府扫厕所,早已知道冉涛开挖地道的原因。他惶惶地望着冉涛,说自己挖地道是为了财宝,并说那财宝是他爷爷埋下的,有金条有银锭有珠宝。他爷爷埋财宝是为了防土匪。开初的时候,地道刚挖了一半,“四清”运动来临,他不敢挖了。“文化大革命”中听说公家在老宅上挖地道,方位又正对藏宝之处,便想抢在前面把宝取出。谁知挖到之后,已听到公家挖地道的声音,就急忙填了地道口,再也没敢想过。后来又听说地道里砸死了人,深怕把火引到自己头上,更是死了这条心。崔为胆怯地望了冉涛一眼,又说:“前些年,我摘了帽子,便又想开挖,不料重新打开旧道,发现财宝不见了!”
  崔为怔了一下,许久后才说:“我戴了三十年的地主帽子,无论形势如何,心里的阴影永远不会散去。就凭这一点儿,请你相信我的话。”
  冉涛望了望满头白发,眉目间仍残留着卑怯之气的崔为,叹了一口气,缓和一下腔调问:“能帮我提供线索吗?”
  
  崔为怕事地躲开冉涛的目光,说:“实话讲,自从发现财宝不见之后,为寻找它的下落,我也费了多年的心血,可惜,至今没一点儿线索。”
  冉涛推测,盗取宝物的人一定是个知情的本地人,如果排除叶大进,那又是谁呢?冉涛想着,下意识地画了地道图形:一条主地道上,又加了两条小地道,一条通往叶大进家,一条通往崔为家。突然,冉涛眼睛一亮,又下意识地画出第三条小地道,是不是有人挖了第三条地道呢?他一下来了精神,急忙拿出手电和铁锨,五下地道。
  可惜,冉涛几乎把洞壁刮了一遍儿,除去叶家和崔家的地道口外,再也没有发现异常。
  冉涛颓丧之极,只得筋疲力尽地爬上了地面。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无力地打开手机,就听局长对他说:“冉涛呀,能否给我说一说案情进展情况?”
  冉涛难为情地咽了口唾沫,说:“局长,我这是私自破案……”
  局长大笑,说:“冉涛呀,刑侦工作历来没有公私之分,目的都是抓坏人嘛。这几天局里很忙,但我一直没让人打扰你……”
  冉涛的双眼里流出了泪水。
  第二天,冉涛开始理直气壮地向派出所所长布置任务,分组对乡政府周围的住户调查摸底。几组人马一直忙到天黑,才调查出一位姓康的人曾在公社食堂里当过几年炊事员,后来因病不干了。经核实,那一年,他还在公社食堂工作。
  
  
  五、找到第三个地道口
  
  姓康的人叫康祥,家住乡政府南边,距乡政府很近。据崔为说康家和叶家一样,都是崔家的世袭长工。康祥已年过古稀,现在他儿子康炎办的皮革厂里看大门。康家皮革厂资金雄厚,每年都有百万元的利润。康炎是县、市有名的农民企业家。可是,当冉涛摸清康家皮革厂的发家史时,又泄气了。因为人家是以20万元贷款起家,奋斗了十多年,才有了今日的辉煌。
  冉涛夜里睡不着,踏着月光向乡政府南边走去。康家小院不大,眼下住人很少,因为一家都在忙着办厂做生意。月光中,冉涛仔细丈量了康家距出事地点的距离,觉得康祥如果用挖地道之法盗得宝物,一定要比叶家和崔家困难大,因为这座小院与乡政府之间隔了一道国防大堤。冉涛站在国防堤上呆了一会儿,又信步朝颍河边走去。这时他才发现,康家就在河边上。他望了望水色泛银的河面,远处有渔火闪烁。突然,他听到康家大门响了一下,有人出来倒垃圾。垃圾“哗啦啦”一直滚到河水里,冒出了几个泡儿,随即就被淹没了。望着恢复了平静的水面,冉涛想起了叶昆父子为掩饰挖地道的土,而从外朝家运土的艰难,心中一动:如果康祥把挖出来的土倒进河水里,可省去“掩土”之工,算起来比另两家更省力。
  这时候,河岸上突然出现一个身影。他机警地站起身,急促地上了河岸,径直朝那黑影走去。那黑影并不避他,而且迎了上来。
  是崔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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