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如此,以他目前所掌握的力量来说,当今武林,除了有限的一些人外,恐怕没有人打败他。
他真有些不敢相信,如果那全部的力量是父亲当年留下的力量的话,那么,父亲当年的武功岂不是称得上是天下第一?难怪母亲沉睡后,父亲想自杀都自杀不了,最后只能靠服下一瓶的“一睡三百年”令自己入睡,才能如愿以偿。
他本来是在运功调息的,谁知一想到“一睡三百年”,不由想到了一个人来,这人就是药仙。
圣母虽然没有亲口说“一睡三百年”是药仙炼制的,但从她的口气中,无疑表明“一睡三百年”就是药仙炼制,因为当今天下,除了药仙,谁有这么大的能耐?以那日在华山上的情形来看,药仙和圣母是认识的,而且有过不少交往。
他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父母和药仙是否也认识呢?
这一切对他来说,都是一个秘。如果早知道的话,那日在华山上,他就要向药仙问个明白。他不是没有想过再去一趟华山,但是药仙带着风铃,行踪不定,此时说不定离开了华山,不知何往,去了恐怕也找不到他们。
想着想着,心头突然一跳,气机有一丝错乱,知道犯了运功时的大忌,急忙屏出杂念,一心一意的运功。好在他天生是一个怪才,身负奇学,又及时屏出了杂念,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换成别人,在运功的时候,胡思乱想,一旦气机错乱,重则走火入魔,武功全废,轻则身体也要受到一定的伤害,需要几日来恢复。
……
天色大亮之后,方剑明正在屋中梳洗,只听院中传来白依怡的声音道:“喂,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样子,想偷东西吗?”
一个男子的声音急道:“姑娘请不要误会,我是来找方少侠的。”
方剑明听了这个男子的声音,打开大门,走了出去,道:“于大人,请进来说话。”院中站着两人,一个是白依怡,一个却是于问荆。
白依怡道:“原来你们认识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进了自己的客房。
两人进了屋,于问荆显得很高兴,笑道:“方少侠,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真是好极了!”
方剑明听他话里有话,道:“于大人,你……”
于问荆叹道:“唉,现在的我不是什么于大人了,方少侠直呼我的姓名便是,我这人一向心直口快,今天来拜访你,其实是为了一个人。”
方剑明一怔,道:“为谁?”
于问荆道:“丁世杰!”
方剑明心中微微一惊,口中却是平静的问道:“于兄与丁大哥的关系很好吗?”
于问荆道:“我没有罢官之前,同他打过一架,之后便彼此相惜。我视他为我的一大好友,只因身在朝廷,始终不能同他一般笑傲江湖。现在好了,我是无官一身轻,可以去找他了。”
方剑明眼珠一转,道:“于兄怎知我和于大哥的关系?”
于问荆道:“去年年末,他经过京城的时候,带着唐门的唐肥唐大姐来找过我一次,并在我家中住过一晚,他将和你交好的事,都告诉了我。”
方剑明脸色一变,道:“于大哥和唐姐姐好大的胆子,朝廷的人不是在抓他们吗?想不到丁大哥回乡之前,竟然还跑去见你一面。”
于问荆道:“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丁大哥要不是如此大胆,又怎么会被称作‘黑盗’呢?唐大姐要不是有这般胆色,又怎么配得上丁大哥?丁大哥在我家留宿的那一晚,曾对我说过一句话,那句话的意思是,倘若有一天我不是官家的人,就可以去找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快!”
方剑明道:“于兄不知丁大哥的住址?”
于问荆道:“那时我还是朝廷的人,为了彼此着想,不让他说。但是,他曾经说过,我要是想找他的话,可以来问你,因为你是他的好朋友!”
方剑明道:“你知道丁大哥的真正身份?”
于问荆听了,正色道:“我交朋友只认人,不认身份。”
方剑明道:“好!我确实知道丁大哥的住址。但是,你和你叔叔,还有孔统领路过这里,似乎要到什么地方去,难道你不怕他们不让你去吗?”
于问荆道:“不瞒你说,我和叔叔被罢官之后,孔伯伯便辞了统领之职,打算一起归隐。但是,我一个年轻人,跟在两老身边,他们也不愿意让我常伴青山一生,曾多次劝我。我本想将两老安顿好之后,便出来找你,谁料我们会在这里相见,也省得我以后再花时间去找你。”
方剑明和他虽然不熟,但知道他为人方正,也曾目睹他与丁世杰交往的经过,他要是对丁世杰有歹意,那日也不会将丁世杰放走了。
当下,方剑明把丁世杰的详细住址告诉了于问荆,本想邀他到前厅用餐,于问荆说他早就用过了,现在要赶去见叔叔。
原来他们一大早就起来了,而且还要赶路,于问荆让两老先行,他随后就来,现在两老恐怕也在十里开外了。
送走于问荆后,方剑明收拾了一下,带着两女到前厅用了一些早餐,便即上路。那些锦衣卫昨晚早就走了,此行虽然杀了八个蒙面女子,却损失了近三十个锦衣卫卫士,可谓损失惨重。
三人脚程奇快,虽天寒地冻,路也难走,但是到下午的时候,已经远离了秦岭的范围,来到了一个颇为繁盛的大镇,正遇上赶集,方剑明到马市买了三匹骏马。
有了坐骑,不知方便了多少,速度也快了不少,沿着官道走了数十里,天气居然开始暖和起来,极目望去,雪也越来越少。
三人让骏马飞奔了一会,然后让马不快不慢的行走,方剑明想着一些事,白依怡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似的,叽叽喳喳说过不停,白依人偶尔说上几句,大多的时候在听她说。
眼看夕阳西沉,已近黄昏,前后不见人烟,连个投宿的地方都没有,三人加紧前行了二十多里,还是不见人家。
正飞奔间,前方隐隐传来打斗之声,幻剑书盟三人心中暗自奇怪。
片刻之后,三人转过一个山角,抬头望去,只见官道上正有一批人打得正欢,将整个官道都拦住了。
走到二十丈外时,三人才发现是一个壮硕的老头在和一群人相斗。
那老头身材高大,须发都白了,长得就像是一头狮子似的,动起手来,更加像一只发怒的猛狮,随随便便发一拳或踢一腿,就能将数把砍来的大刀震出三尺外,谁也进不了他身前五尺。
看场中的情形,好像是老头在戏耍他们一般。
在这群人左首的空地上,放着几个不小的红木抬架,上面放着大堆裹着着红步的东西,看光景是彩礼。
八个头戴小帽的汉子浑身颤抖,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三人来到五丈开外时,突听那老头“哈哈”大笑一声,道:“老夫想杀你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回去告诉情人山庄的老老爷,‘七彩玲珑珠’被老夫‘借’去了,他想要回来的话,七日之内,就来五台山找老夫。期限一过,老夫就要把‘七彩玲珑珠’送人啦!”
话声一了,施展绝世轻功,在人群中来往奔突,宛如起了一阵狂风。
一片哀嚎声中,众人都飞了出去,大多人都是一屁股落地,只有四个中年人落地后,退了几大步,才拿住脚跟,却已是吓得呆了。
那老头朝马上三人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双手一背,像个赶着要回家的老大爷,大摇大摆的走了,谁也不敢去追。
正文 第四百一十章 长白雄狮
那老头去得好快,暮色下,尽管是走,但见他身行如风,点尘不惊,很快消失了踪影。三人看了这场打斗,倍感有趣。
方剑明飞身下马,问一个中年人道:“你们是情人山庄的人?”
那中年人打量了三人一眼,心中吃惊,口中道:“你们又是什么人?”
方剑明笑道:“我们只是路过的武林中人而已。”
那中年人定了定神,道:“不错,我们正是情人山庄的人。刚才你也看到了,那老头欺人太甚,我们情人山庄绝不会绕了他。”
白依怡对那老头生出不少兴趣,问道:“他是什么人?武功这么好,他干吗要抢你们的东西?”
那中年人有些生气的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我们正走着,就被他拦住了去路。看他的行为不是打劫,他好像跟我们山庄的老庄主有什么过节,故意抢走聘礼,逼老庄主到五台山去会他。”
方剑明心中惊奇,问道:“贵庄有喜事吗?不知是哪一位?要和哪一家联姻?”
那中年人刚要说话,另外一个中年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这件喜事,很多武林中人都知道,难道你没有听说?”
方剑明道:“我们确实不知。”
中年人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我们山庄的少庄主,与夏侯世家的女儿情同意和,本来是下个月成婚,而且发出了不少请帖。这次聘礼突然被劫,婚期看来要推迟一段时间了。总之,三位既然是武林同道,今日之事,请不要外传。”
方剑明心中冷笑,面上却若无其事,道:“你放心,贵庄的喜酒在下是喝定了,我们不会随便乱说的。”
说完,飞身上马,带着两女扬长而去。
情人山庄的聘礼中丢了最珍贵的“七彩玲珑珠”,自然是送不出去了,一群人往回走,自不必说。
三人快马加鞭,本想在前面找个落脚的地方,谁知飞驰了三十多里,依然荒无人烟。
此时,一轮明月升上天空,清辉洒落,如水银匝地,将三骑的影子投射在地上,时而拉长,时而变短,十分诡异。
不久,前面不远的道路旁出现了一座庙宇。
三人心中一喜,纵马来到庙宇前,听到庙里有轻微的响动之声,还道庙中有庙祝。
不料,下马之后,走到大门前,却有些失望和奇怪。
大门破败不堪,是虚掩着的,围墙残旧多年,可见此庙许久不曾有人住过。既然没有人住过,里面的动响又是什么?
方剑明暗中戒备,轻轻的推开大门。三人放眼望去,不禁呆了一呆。
原来庙中的大堂内,生着一堆大火,火光汹汹,一个老头坐在大火边,手里拿着一根削尖的木棒,那木棒上插着一直肥大的山鸡。
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刚才抢了情人山庄聘礼的老头。
方剑明见是他,心中惊道:“这老头的速度好快,我们是快马加鞭,他靠两只脚,不仅赶在了我们的前头,还弄了一只山鸡,这份能耐着实不小。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老头虽然看到了三人,但就当他们不存在一般,兀自烤着山鸡。庙中弥漫着一股肉香味,十分馋人。
三人走进庙宇,白依人朝老头一抱拳,道:“前辈,打扰了!”
那老头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道:“不要说打扰,这座破庙又不是老夫的,谁都可以进来。”
白依怡见有火烤,十分高兴,凑到大火边,将一对玉手靠近大火,笑道:“好大的火。前辈,你不介意我烤你生的火吧?”
那老头听她问得有趣,温和的道:“小姑娘,你想烤就烤,不要在乎我这个老头子。”
白依怡笑吟吟的道:“你老真是一个好人。”
那老头呆了一呆,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好人?”
白依怡天真的道:“你要是再给我一些吃的,你就是一个大好人了!”
那老头听了,哈哈大笑起来,显得十分快活,道:“老夫都活了一百多岁,从来没有见到像你这么有趣的人。好!小姑娘,就冲你这句逗人开心的话,待会烤熟了,这只山鸡的大腿就是你的。”
看了一眼坐下来闭目养神的方剑明,对白依怡道:“他是你什么人?是不是你的相公?”
白依怡的大眼睛眨了一眨,道:“不是,我们同路而已。”
那老头道:“那这位小姑娘呢?”
白依怡道:“她是我的妹妹。”
那老头道:“哦,原来如此。”口气一转,道:“和你同路的这位朋友,面带煞气,他心中一定有什么心事。”
白依怡道:“你老真厉害!”
那老头突然苦笑了一声,道:“我要是真厉害的话,也就不至于坐在这里了。”
白依怡诧道:“你老也有心事吗?”
那老头叹道:“我看天下间除了你之外,想找出没有心事的人,实在很困难。”
方剑明本来打算闭目养神,听了这话,双眼一睁,道:“请恕在下多嘴,前辈好像与情人山庄的老老爷有很大的过节,不然的话,也不会劫去聘礼。”
那老头“嘿嘿”一笑,道:“不是我和他有过节,而是我的徒弟与他有过节。”
方剑明当然不方便问他的徒弟以及与老老爷有什么过节,改口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那老头道:“一个山野匹夫。你们呢?”
白依怡抢在方剑明之前,道:“我名叫白依怡,我妹妹名叫白依人,他的名字叫方剑明,他来头可不小。”
方剑明瞪了她一眼,她若无其事,视而不见。
那老头脸上怔了一怔,道:“哪个方剑明?”
白依人道:“前辈,武林之中名叫方剑明只有一个。”
那老头道:“莫不是夺得‘天河宝录’,在京城武林大会上取得十大高手称号的哪个方剑明?”
白依人点头道:“正是。”
那老头面色一喜,笑哈哈的道:“这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碰见你。”
方剑明听他说得奇怪,问道:“前辈,我与你老素不相识,这话怎么说?”
那老头道:“我虽然和你不相识,但是我的徒弟和你认识。他把你当作朋友,不知道你是否也把他当作朋友?”
方剑明惊疑的道:“前辈的高足究竟是哪一位?”
那老头道:“既然你就是方剑明,我再隐瞒下去就显得小器了。我徒弟就是武林中小有名气的盲侠花自流。”
方剑明听了大喜,起身向他行礼,道:“前辈原来是花大哥的尊师,晚辈真是失礼之至。自从上次石壁上那次相见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花大哥,听说他去找你老人家了,不知他近来可好?”
听了这话,那老头面色黯然,叹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很不好。”
方剑明道:“花大哥怎么了?”
那老头道:“他找到了仇人,可是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却报不了仇,换作是你,心情又怎么会好?”
方剑明的心事被触动,心中一阵绞痛,口中却道:“花大哥的仇人就是情人山庄的老老爷?”
那老头沉声道:“不错,大概是三十年前,西门野用残忍的手段杀害了自流一家。这个血海深仇,他一直想报,但很多年来,他找不到任何线索。去年终于找到了线索,但是西门野武功高强,情人山庄高手众多,所以就算知道了仇人是谁,直到如今还未能报仇。”
方剑明道:“前辈这次抢走情人山庄的聘礼,难道是想为花大哥报仇?”
那老头苦笑了一声,道:“我的武功不如西门野,我找过他两次,都打不过他,好在我逃跑的功夫了得,才没有丢下老命。”
白依怡听了,道:“前辈既然都不是这个西门野的对手,这次抢了他家的聘礼,约他在五台山见面,难道想出了什么好办法可以对付他?”
那老头道:“这也是逼不得已的办法。上次我和他交手,发现他的内力比第一次减弱了不少,本想与他同归于尽,却被司徒狂破坏了。若不乘这个时候报仇,等他内力恢复,想报仇就很困难了。”
方剑明道:“前辈,你放心,司徒狂这个人会有人对付他!”
那老头道:“谁?”
方剑明道:“我的义父刀神。我义父很早就想找他算帐了,只是因为……”说到这,冷笑道:“其实,想找情人山庄算帐的人不少。”
那老头似乎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人,道:“但是我们只想找西门野一人报仇,其他人并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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