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国余惊道:“啊,赵族长,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知道我阿爸的下落?”
赵族长又咳了两声,林国余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赵族长推开林国余的手,继续说道:“贤侄啊,呃,这称呼叫起来真是有些别扭,不如我叫你也做伢子如何?”
林国余笑道:“你老人家老我阿爸还要大几十岁,您叫我伢子当然没有问题。”
赵族长也是笑道:“好好,人老了,也变的啰嗦起来了。让你见笑了。其实我赵家是做什么的,你清楚吗?”
林国余道:“您不是说您赵家世代居住在赵家村已经有数百年了吗,就是以耕种打猎为生的吧。”
赵族长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也不错,我赵家的确自从清初就一直居住在这赵家村。但是事实上,自从八十年前开始,我们却又有了一个特殊的任务,就是守护一件宝贝。这个秘密向来是只会是由赵家的上一任族长告诉下一任族长的,所以,按理说现在的赵家村中,也只有我这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林国余惊道:“啊,既然如此,您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呢?还有您所说的那件宝贝,又是什么东西呢?”
赵族长打量了林国余几眼,看的林国余颇有些不自在,他又叹了口气:“唉,伢子,其实这件宝贝我想,你也已经见过了。就在前面的那个山洞里,有一块绿色的石头,你想想是不是?”
林国余道:“啊,赵族长,我先前并没有说过那个山洞的事情啊,您是怎么知道了?”
赵族长道:“那个洞中果然有这一块绿石头吗?”
林国余道:“是的,那块绿石头被我摔掉了一个角,现在还留在那个山洞里。”
赵族长道:“唉,你果然进到过那个山洞,那个山洞中也果然有一块绿石头,看来祖辈传下来的嘱托竟然都是真的。”
林国余问道:“您说你们赵家世代守护着那块绿石头,难道你们都没有见过吗?”
赵族长道:“是啊,我们世代守护那块绿石头已经数十年,可是事实上我的确没有见到过,先前也一直以为那只是个传说而矣,或者是我的父亲在临终时的胡言乱语。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很长了。其实在几十年前,洪秀全建立了太平天国,打起了人人都有衣穿,有地种,有饭吃的旗号,当时先祖也听信了这个鼓动人心的口号,率领赵家十几个子弟,参加了太平天国。
那时先祖就在翼王石达开手下做事,几番出生入死,屡建大**,被提升到了副将。谁也不曾想到,洪秀全当了天王,定都天京以后,竟然不思进取,昏庸无道,后宫妃子达到百人,连身边的随从仆人,甚至他喂的鹦鹉都可以被封为王位;而且他不但昏庸,更是残暴,手下略有做错事者,轻者斩手斩脚,重者凌迟处死;每每攻下一个城池,更是以屠城为乐,手下的将官士兵也是贪财好色,奸杀掳掠无所不为,简直和今天的日本鬼子一模一样。”
林国余两手紧紧握拳,恨恨的说道:“要是真是这样的话,洪秀全真是罪该万死了!”
赵族长道:“每个人都只有一条生命,谁都不可能万死的。就连最后洪秀全也免不了服毒自杀,被湘军挖出尸体,剁个粉碎了——这些都是后话,那时先祖一腔热血,只想帮助一位明君建立一个朗朗乾坤,可是他却没想到,他所拥护的天王,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物,他为之浴血奋斗的而得到,是比一个王朝更加黑暗的王朝。至此先祖已然对洪秀全失去了信心,他决意离开太平天国,辞职回乡。可是那洪秀全硬是连这个条件都不能答应,你加入太平天国军容易,想要离开却是不行。一切反对他的人,甚至是稍有和他政见不同者,他都斥为‘邪教、异端’,连僧道儒三教他都不能容在眼中,见庙拆庙,逢佛灭佛。先祖那时本想拼着命不要,也要离开太平军,岂料这时天国内
部却发生了一场大动荡,太平天国的第二把手,东王杨秀清被洪秀全授意除死,全家无一幸免。当然后来洪秀全又将杀害东王的那两位王爷给杀了,算是替东王千岁报了仇,可是任谁都知道他只不过是利用别人清除异已,来建立自己的权威而矣。至此翼王也颇受排挤,先祖是翼王的旧部,也不忍在此时离开翼王,因此就没有离开。后来翼王引军西进,在**川东后有一个道观里,那些老道知道太平军的所作所为,因此大多早在太平军到来之前就已经逃离了,仅有一个年老的道士在看守道观。那位老道见翼王来倒,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迎着翼王走了出来,见到翼王后说道:‘你倒真是一块天生顽石,只可惜洪水滔滔,石沉大海。’翼王见老道说的颇有深意,当即让先祖和其它人在道观外守护,和那老道携手**了道观。两人谈了大半天,翼王才从道观中出来,怅然若失,先祖也不敢问明根由。当天晚上,道观突然起火,翼王找人灭火,可是火势终是太大,最终道观还是大部份被烧毁,只留下了一间柴房。
“翼王心中想着白天的那个老道,找人寻遍道观,却连老道的尸骨都找不到。或许老道早在大火起前就已经逃走了。翼王感觉这么大的火,那个柴房居然会平安无事,连忙叫人查看究竟,人们**那屋内,就感觉寒气逼气,真透心肺。挖开地面一看,里面原来有一方绿石,那道道寒气居然就是它发出来的。翼王见到这块绿石非常的欢喜,他当下派人从绿石上凿下一块,送回到天京,交给天王。”
林国余点点头:“原来如此,这就是那块绿石头的来历了。也不知道那位老道是什么人,居然可以算出石达开会命丧大渡河。”
赵族长接着道:“其实当时先祖也未曾想到过那老道说的‘洪水滔滔,石沉大海’是指的翼王兵败大渡河,心中只以为其中暗**洪秀全的姓氏,指翼王最终会被洪秀全杀害。所以当时翼王的很多老部下都劝翼王另立门户,可是翼王却是决意不肯。后来翼王的军队退守到了滇北,到了赵家村这一代,翼王下令让先祖带人挖掘了一个山顶密洞,将绿石藏在密洞中,并在事成之后将所有人全部处死。先祖虽然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轻易透露出去,可是却不忍心处死那批兵将,所以将毒药暗中换做了**,心中想的是把他
们迷倒后,再暗中找机会把众人放出来。翼王率队继续西征,却让先祖留下来看守这块绿石。他对先祖说:‘这块绿石是天王一直想找之物,务必不可让清军抢走。我知道你已经对天王失去信心,不愿意再为他厮杀,那么你就一直看着这块石头,等那天我西征成**,回京之时,再来取出。’先祖于是也就领了命,又留在了赵家村。后来再去密洞找寻那些挖洞的兵将,结果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先祖也就不再去找他们,专心在赵家村等着翼王带队回来,哪知翼王是再也回不来了。后来先祖去世的时候,将这件事又告诉了我的祖父,祖父又告诉我的父亲,父亲又传给了我。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知道这山上有这一件秘洞,却再没有人知道那秘洞再哪里了。当然洞中的那块绿石头,更是谁也没有见过。”
林国余道:“族长,我在那个山洞里发现了一些死尸,穿着太平军的衣服,那看起来是那些挖洞的兵将们**过去之后,醒了过来,又开始四处挖秘道找出口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逃了出去。而且,那个山洞中还有洪天佑的尸体,你们都没有到过山洞中,他又怎么会知道那里有个山洞呢?”
98|第98章僵尸买卖
林国余心中的疑惑并不只这些,他还知道天王的阴陵居然隔了几百里的水道直通那个秘洞,虽然那几百里水道看似是天然形成,可是这也过分的巧合了,更何况,石达开找到了极阴石,本来那石头虽然沉重,可是用车载马驭运到南京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偏偏要节外生枝,取下一小块送给了洪秀全,自己留了一大块,还让赵家看管,除非是石达开并非象他外表表现的那么忠于洪秀全,而是早有反心,只是看时机尚不成熟,所以一面向洪秀全示忠心,一面又拿极阴石来要挟他,让他不敢轻易向自己下手。
只是这些,林国余还不便向赵族长说,必竟关系到洪秀全地陵的事,还是少说为妙。可是赵族长一听到洪天佑的尸体在秘洞中就已经吃惊不小了:“啊,洪天佑不是早在天京沦陷时就已经失踪了,他居然到了秘洞中?他到底是怎么找过来的,那时候先祖应该还在世,怎么他会不知道呢?”
林国余道:“或许他知道洪天佑进了秘洞,只是不方便向你的祖父说起吧。赵族长,你不是说这件事可能关系到我父亲的下落吗?”
赵族长道:“是啊。这个传说传到了我这一代,本来我是想将族长的位子传给
小三儿的。小三的祖父和我父亲是亲兄弟,只是他的祖父死的早,而他的父亲又是早早的去世了。上几年我的身体一时不太好,想着总不能把这个秘密带到土里去,那就无脸面见先人了。所以提前将这件事告诉了小三儿。哪知道小三儿就对这件事认起真来,经常到这座山上四下里寻找秘洞。翼王让先祖藏宝石的地方,哪里是那么容易找的?他一来二去,却找到了豆沙关上。”
林国余叫道:“啊,豆沙关,难道他也动过那些僵尸?”
赵族长道:“岂只是动过。他找不到藏了绿宝石的秘洞,却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门路,居然把几具僵尸的毛发衣服弄下来,做生意买卖。当时被我发现之后,狠狠的责骂了他一顿,我赵家都是堂堂正正的做人,怎么可以借着死人来发财?”
林国余心中暗想:“你这话说的真有些问题了,明明我们林家赶尸,世世代代都是吃死人饭的。当然,我们也是绝对不会动悬棺的主意的。”
口中说着:“赵三爷能够近距离的接近僵尸,反而不会僵尸所害,难道他也会法术?”
赵三爷道:“唉,先前是不会的,后来,唉。说起来真是惭愧,后来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学了些三脚猫的降头术。不过他取僵尸的衣服毛发都是中午时分,阳光厉害,所以估计也就因为这样,他才没有被僵尸伤害。后来我问他,把僵尸的衣服毛发卖到哪里去了,要他给追回来,再完完整整的放会棺内,他说道只知道那人是个日本人,说是专门收集僵尸的。那时北京平卢沟桥事件尚未暴发,可是我东三省也已经沦陷,我更加严厉的斥责他,要他马上把僵尸衣服毛发要回,我们赵家不允许出现汉奸。他说道那些日本人买了僵尸的衣服毛发后,就运往其它国家,所以是要不回来的。我听他这样说,也没有办法。又问他是怎么和日本人谈买卖的,小三说道是经过别人介绍认识的,那些日本人一向在滇缅边境一代活动,言谈举指,都象是些会法术的人。平时你要找他们并不容易,他们轻易不会现身,若是手中有了僵尸的物品,就到滇缅边境,点上一段特制的香料,那些日本人就会出现。”
林国余道:“想不到赵三爷还有这样一段历史。那后来他不做这一行了吧?”
赵族长道:“嗯,后来他的确安份了许多,至少我从来没有发现他再做过这种生意。所以前些日子,林先生失踪了,你们又遇到了袭击,我心中想着那此人怕就是日本人,林先生怕就是破解了瘟疫,引起了日本人的恨意,才把他绑走了。在你们走后,我就想到了小三儿说过的,用那种特制的香料才可以和日本人联系上,所以就在他家搜索,结果一无所
获,后来我就猜想怕是他一直随身带着吧,于是就挖开了他的坟,在他的尸体上搜找。果然在他的腰带中发现了一段特治的香料,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回来之后就突然发病,居然几乎丢了性命。”
赵族长翻过身子,在自己的背后一件衣服里拿出了一块略现出一点粉色的香料,交到林国余手中,林国余提鼻子嗅了一嗅,感觉一种很淡雅的清香味,十分的好闻,林国余又说道:“您是不是在我们走后没有几天,月圆之夜打开了赵三爷的棺材,使月光照到了他的尸体。”
赵族长道:“是啊,那天月色很明亮,不然我这老眼昏花的,哪里看的清。再者,我总不能说为这块香料就让别人去挖小三儿的坟吧,当然要自己去挖了。”
林国余道:“那就难道赵三爷会突然发生尸变,而您老人家染上尸毒了,那天正好是极阴之夜,尸体照到月光都会变成僵尸的,还好我阿爸先前给赵三爷的尸体施过符咒,才使他的尸变进度很缓慢——赵族长,你是说这个香料要到滇缅边境那里点着才有效?”
赵族长道:“小三儿当时是这样说的。我想,或者因为当时日本人的藏身地就在那一带,而这香料的作用距离便只有这么远。只是不知道这都好几年过去了,现在再去还有没有效果。”
林国余把那块香料放入贴身的口袋里,满口的感激却不知道要怎么样同赵族长说。这位老人,竟然会因为想起这段木香可以救林易仁便去自己挖开了侄子的坟墓,更是差点就因为这件事丢了性命,这份恩情已经是言语所难表达的了。
赵族长握了林国余的手,把他的手放了下来:“唉,你不必向我道谢,你们父子俩多次救我们赵家族人,这份大恩大德我都难以报答,现在只不过做了些分内的事罢了。伢子,我知道你**夫很好,可
是常言道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那些日本人手里还有枪。你最好多做些准备,别和那些日本鬼子硬碰硬,就算你再厉害,也终是血肉之躯。我先祖以前曾经练过武,只是到了我父亲那一代练习的开始少了,到我这一代更是干脆把武术都给放弃了,可是也听上代人讲过,所谓的刀枪不入,那都是骗人的话,就算义和拳吃神符,喝圣水,却还是顶不住洋人的一颗小小的枪子。更何况现在日本人天上有飞机,地上有大炮,国民军几百万军队尚且不能敌,而你又只单身一个人。所以你最好暗中行事,不要和日本人正面交手,一旦能找到林先生的消息,能把他救出来自然好,万一救不出来……”
赵族长想劝林国余就算救不出林易仁,也不可单身犯险,可是看着林国余两眼流出泪花来,这句话也就就此打住。
林国余道:“族长你放心,我会小心的,而且我一定要把我阿爸救出来。”
两行泪水默默的流在脸颊。赵族长的这一段话,让林国余又感受到了父亲般的温暖。当初林易仁虽然对林国余说的关爱的话并不多,甚至很多时候对林国余十分的严苛,可是行动中却是处处透着父爱。可是自从他失踪后,便再也听不到这种话了。
赵族长说了这么多,身子又泛起了倦意,倒了下去。林国余给他盖好了被子,赵族长看着林国余说道:“伢子,我这里还有几百块钱,一会让小绍拿给你们。再让小绍给你们找两匹快马,这山路难走,骑了马总要轻快一些。只是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你记的,只要有了林先生的消息,就回赵家村来,告诉我声,好吧?”
林国余重重的点了点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您放心,我保证,再回来的时候,一定带了着我阿爸。我们都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赵族长笑道:“那就好,那就好。等你们回来,我们一定杀几口大猪来招待你们。你们先前把小三儿送回家,我还没有酬劳你们呢。好了,伢子,你别哭了,和寥姑娘走吧。”
林国余站起来:“那您老也多多保重身体。”
赵族长道:“好好。倒时候杀猪我还要亲自掌刀呢,让你们看看我的手艺。”
林国余缓步从赵族长的卧室中退了出来,赵正绍和紫菀两个人正像门神一样分坐在大门口的两个石墩之上。看林国余走出来,才站了起来。也不用林国余向赵正绍转达族长说过的准备马匹钱粮的事情,赵正绍早就已经把自己原来骑回来的那匹大马拉到了门外,马的脖子上放了一个大包,包里装了一些干粮。赵正绍又拿出几百块纸币送给林国余,林国余百般推托,最后只收下了一百元。其实紫菀的身上还有从镇子上的那个老板那里偷来的几百元,只不过林国余却不知道。
林国余本不想兴师动众,可是赵家村人还是知道了消息,上百人出来送行,又有人拿了果子、钞票送给林国余,林国余对此倒是绝对不收,众人缓缓的把林国余和紫菀送出村口,二人才上了马,挥手告别。
紫菀骑在马的前面,林国余双手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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