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生活的地区大多数都是地形复杂的山地,而这些山地之中往往便有许许多多的山洞。在苗族的传说中,每一个山洞里都会有一位洞神的存在。而这种神却是最喜欢年轻漂亮的**。他们经常会掠走这些女子。
    有些女子是直接落入山洞,被洞神掠去了身体,也有的则是被洞神掠走了灵魂,从此变的近乎于不食人间烟火,她会不停的打扫,把自己的家和自己的身体都清洗的一尘不染,然后便是每日的微笑着坐着,直等着她心中心爱的洞神来接她走。而且她的心永远不会再爱上一个凡间的男子。
    但凡出了落洞女的家庭,家人便只能再找法力高强的法师从中解救,但是这种可能性仍然是微乎其微。
    包多的是,这些女子的家人不得不把女子的衣服日用品带到洞旁焚化,算是女子已经嫁给了洞神。
    苗人的这种风俗,在湘西体现最多,但是在其它一些苗人的地区,也同样有所体现。
    而今天这件事情的起因,就缘自于一个年轻的漂亮女孩精神出现了问题,成为了落洞女。
    这位鬼婆婆是寨子里的一个女巫,女孩子的家人当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真的嫁给洞神,所以就求这位鬼婆婆帮助。
    表婆婆正在做法的时候,一口酒喷在了蜡烛上面,本来会因些点着火,这是很多法事仪式中都有的情节。可是结果却并非这样,鬼婆婆一口酒吐了出去,那火非但没有向外燃烧,仿佛是冥冥中有什么特殊的力量存在,这一把火竟然直奔鬼婆婆的嘴里,没在了鬼婆婆的喉咙。鬼婆婆当时晕了过去。
    洞神的力量果然强大,落洞女没有治好,鬼婆婆倒被它给伤了。
    这所寨子里的人于是忙又去找法力更为高强的法师,那时林国余就坐在他们的寨子口,然后便是领着法师回来,中间又给林国余治了腿伤。
    这位法师把林国余放在床上之后,便去看鬼婆婆。
    当时感觉到鬼婆婆身上的怨念强大,法师也不敢硬来,于是便等到晚上行动。和昔日在阿剖寨子上的仪式差不多,可是把鬼婆婆抬出来之后,鬼婆婆突然跳了起来,嘴巴一张就是一团大火喷向了法师,法师抵挡不住,被鬼婆婆所吐的火给烧伤,而鬼婆婆又疯狂的冲向了别人。
    众人都见事不妙,这才抬起法师的身体,一直向往跑去。鬼婆婆就在他们的身后穷追不舍,一直到了这里遇到了林国余,被林国余两拐杖把她的穴道点住。
    林国余又拄着双拐走到了那位老法师的面前,看着他的面目上都烧焦了一层表皮,似乎并不是很深,又拿住了他的脉,仔细探查起来。
    那个苗族青年问道:“汉人法师,你也懂医术?”
    苗人自古医巫不分家,即把林国余当做了巫师,而林国余又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他们自然也会把林国余给当做是一个汉人巫师。
    林国余又探了两把,说道:“我略懂一二。法师身体不会有事,只是这烧伤,怕是要毁容了。”
    心中暗想着朱雀仙子不在,她们朱雀门从来修习火系功夫,对付烧伤也有一套本事,她如果在的话,对这位法师的伤肯定有办法,可惜自己医术并不是很惊通,而手里更是没有药,所以也没有办法。
    苗人青年说道:“只要法师不会有生命危险,我们也就安心了。这位小法师,捉鬼驱邪的法术,你会吗?”
    林国余眼看着自己周围围了一大圈的人,一个一个的都盯着自己,很希望从自己的嘴里说出确定的几个字,林国余也不忍让他们失望,就点头说道:“我也会一些!”
    众人虽然还是有不少将信将疑的,但是毕竟林国余的话给他们带来了一丝希望,这些人都说:“那太好了。希望法师帮我们治好鬼婆婆,我们苗寨必定倾全寨之力报答你。”
    林国余摆手道:“我会尽力的,报答之类的,就不用了。这位法师不是还曾经给我治伤吗?”
    说着,便又拄着拐杖到了这位鬼婆婆的跟前,翻开她的眼皮,看到眼球里黄中带有一丝红色,又拿过了她的手,发现脉搏跳动的十分的斋乱,似乎倒真有些鬼魂附身的迹象。可惜这时也没有那个玄冥石在,不然也是很容易解决。
    林国余想了一想,说道:“你们这里有没有比较平整一点的场地,比如你们这里跳香时候的场地?”
    那个青年说道:“有。”
    林国余说:“你们把这位鬼婆婆抬到了那块跳香的场地上,仍然准备平时做法事用的那些器具,原来用什么,这次仍用什么就好。”
    青年一点头,正要答应,却过来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叫道:“不能让他去。他是一个汉人,我们那里是神圣的地方,一个肮脏的汉人,有什么资格去?大神会怪罪的!”
    说的这几个青年也有些迟疑,林国余听不懂他的话,又问这青年:“这位刚才说了什么?”
    苗族青年给解释了一遍,不过却把骂汉人的字眼去掉。
    林国余苦笑一声,他们仍然是仇恨自己是一个汉人啊。看来用自己原来的那些办法未必有用了,但是马上又想到了前几年曾经帮这位老法师过刀山火海,最终将六福等人的魂魄送走,在这之前也曾经见过乍得老司等人跳香时候的场景,林国余突然脑筋一转,说道:“我虽然是一个汉人,可是曾经有一位苗族老司收我当徒弟,传给了我法术。我这次完全是按照你们的规矩来,并不会影响你们寨子的风水的。”
    林国余这话一出,众人还是将信将疑,林国余又指着鬼婆婆不断的抽搐着的脸说道:“你们看看鬼婆婆的样子,如果不请大神来把附在她体内的鬼魂给驱走,恐怕她就会出什么意外。你们真的忍看她出意外吗?”
    这位鬼婆婆并不是一个蛊婆,而是一个事实上的巫婆,也便是和老司、法师等同地位的人物。平常这个寨子里抓鬼驱鬼、请神的法事都由她来做,可以说她是这个寨子的精神支柱,众人当然不能让她出事,所以便也同意了,但是还有些老的苗人提了意见,如果林国余做法术的样子不象苗族巫术,那就把他赶走。
    这些青年也都答应了下来。把林国余带到了一块平整的广场上,将鬼婆婆,法师都放了下来,然后苗人们便下去准备。
    在这位苗族法师到来之后,苗人们便已经把这些东西全都准备好了,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还没有派上用场,法师就已经被鬼婆婆给喷伤,现在林国余说了要用,自然准备起来很快
    香案,元宝,蜡烛,芦笙,鬼面,刀山火海等等都给准备齐全。
    以林国余为中心,一围的苗族青年打起火把,或提着牛角号。
    在正中在空地上搭了一架梯子,梯子上面全都是锋利的刀,刀锋冲上,这是刀山;在刀山之后是一连串的烧红的铁瓦,摆成道路一般的模样,这是火海。
    林国余把法司准备的道具也都取来用上,他的头上绑着一条白布,脸上带着狰狞的鬼面具,身披着一身的青草,把自己的身形整个的遮了起来。
    由于他的身体太小,那鬼面戴在脸上,有些狰狞,也有些可笑。
    俨然像是一个大头鬼的样子。
    暴桌摆放在林国余的身后,桌上摆着和道家相差无几的蜡烛、元宝、纸钱等法术用品。
    林国余两手仍然紧紧的抓住闭杖。
    看着都准备停当之后,林国余说道:“为了表示对大神的尊敬,我要先去洗手洗脸洗脚,要最干净的水,也准备好了吗?”
    苗人点头。
    这也是惯例,一般来说,在举办大的法事之前,尤其是这种刀山火海,法师是一定要洗手洗脚的,那个对林国余表现的很友好的青年看着林国余不方便,还想帮助他,却被林国余给拒绝了。
    林国余的拒绝是很有理由的。
    曾经的那次刀山火海,苗族法师曾经告诉了他诀窍,但是他还是受了很严重的烧伤,多亏了朱雀仙子的灵药;这次已经不同往日,他已经有玄冰诀在身,是肯定不会再允许自己受伤的。
    他独自走到水边,洗了手脚,同时也用玄冰诀将水暗藏在身体的很多位置,这些在他过刀山火海时,都会起到很大的作用,一切准备停当,林国余走了出来,手一扬。
    苗人们都认得这个手势,刹那间,牛角号志,芦笙声音响起。林国余抖着身上披的草,来到了供桌的后面,将鬼面正了一正。
    直等着牛角号和芦笙又响罢几通,林国余拿起桌上的一个水碗,手指伸进了水里,在里面点点划划,好像是在做符。
    林国余画好之后,将水碗举了起来,送到了嘴边,一口饮下半碗,突然张口,水喷在了蜡烛上,一道火线从林国余的嘴里扑了出来,长度长达两米有余。
    林国余喷着火,自己转了三圈,每转一圈,那些苗人青年都“哈”的大叫一声,一连叫过三声之后,林国余又拿过水碗,把嘴里残余的水又吐回了碗里,碗里的火全部熄灭。
    林国余拿起胸前的青草擦了一擦嘴巴。四周角声、芦笙声音又起。
    林国余的这一套可谓是天衣无缝,连许多本来对林国余将信将疑的老年苗人都彻底打消了顾虑,能做到这一点的,肯定是真正的学过苗族的巫术。
    然而他们不知道,林国余做的这些却是似是而非。
    种种的动作,林国余都是跟着这位仍然烧伤中昏迷的法师学的,而至于喷火,吐火等等,却是取巧,林国余有阳符和玄冰在身,凡是和水火有关的事情,纵然是再匪夷所思,林国余也未必做不出来。
    林国余也十分满意自己的这一套动作,竟然没有任何一个苗人能看出来其实他会的并不是苗族巫术,一切都只是做做样子而矣。
    林国余跳了片刻,把手一举,号声、芦笙声嘎然而止,肩膀一抖,把背上的青草都甩了下来。然后缓缓的向着刀山而去。
    到了刀山的前面,林国余将手中的拐杖也甩到了一边,两手扒住了刀子,缓缓的向上爬去。
    此时苗族的众人都看不到,其实在他的手掌和脚上,都凝着一层冰块来保证他的安全,而且他的身体本来就弱小,自然对应于刀锋上的压力便比起平常的那些法师小了不少,所以众人本来还担心林国余的双腿不行,可是林国余却已经如走平地一般的走了上去。
    
682|第682章落洞现紫菀,唐门起惊变4
  刀山高达六米有余,每隔半米左右有一把刀,一点一点的林国余攀到了最高处,腿片过了刀山的两面,一脚在左,一脚在右,仍然由两手吃力,嘴里装模作样地念动了咒语,一直念了有将近的一分钟,又沿着刀山走了下来,双脚着了地。
    林国余暗松一口气,一个大关已经过了。
    周围仍然极其的安静,一丝声响都没有。
    林国余又伸手从地上拾起了他的拐杖,这能说的过去。因为林国余的双腿断了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上刀山拐杖肯定不能用的,现在过火海则可以一用。
    林国余毫不停顿,又走到了火海的旁边,光着两只脚丫,踩着烧的通红的瓦片,缓缓的走了过去。仍然主要靠两只拐杖吃力,两脚底下沾着冰块,与瓦片一点即过,尽量不让发出噗噗的声音,当然众人也不会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声音,可能还会以为是林国余的脚被烤熟了呢。
    林国余一步一停的又走完了火海,跳到地上,仍然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林国余又掉头向回走,又走过了火海,爬上了刀山,沿着刀山缓缓而下,最后到了供桌的旁边。
    仍然是静寂无声。
    林国余拿起了桌上的一把纸钱,对准了蜡烛点了过去。这次并未用任何花样,纸钱被蜡烛点燃后,又翩翩落在地上。
    众多的苗人才又吹响了号角。
    林国余拿起桌上的朱砂,在一张黄纸上画了一道辰州符,这只是寻常追鬼的符纸,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作用,但是所谓的“符”画起来是比较凌乱的,在一个外行的人眼里,根本就不知道画的是什么,所以民间才有管人写字难看叫“鬼画符”一说,苗人不知道林国余画的符和苗人法师画的可能略有区别,所以仍然卖力的吹着号角。
    林国余拿起符纸,指尖点了几次朱砂,到了鬼婆婆的面前,隔了几尺,手一抬,一张符纸从手中飞了出去,直奔向了鬼婆婆的脸。
    便在这时,仿佛是一道阴风从鬼婆婆的印堂射了出来,直向林国余画的这张符纸,硬是将符纸吹的后退了半尺,林国余手指一点,喝了声:“诧!”
    一点朱砂从林国余的手指尖飞出,正点在了符纸之中,带着符纸又向后面飞去,那股阴风再厉,却厉不过林国余的指法,这张符纸砰的贴在了鬼婆婆的脸上。
    表婆婆许久不会的脸突然又扭曲起来,惨不忍听的啊的大叫一声。众人听了这声音,无不动容。但是林国余却是丝毫不为所动,身子一晃,又到了鬼婆婆的身前,手指连点,在她的身上点了十余下,又一掌拍在了她的后背上。
    就见鬼婆婆的头顶突然冒出了一道绿光,直朝天空飞去,林国余手一抬,便是一道黄裱纸人飞出,纸人比那道绿光速度更快,很快的赶上了绿光,将绿光包在进去,林国余又是一甩,一个做法用的铃铛飞了出去,将这张纸人完完全全的罩在了其中,铃铛在了林国余的手里,那个黄裱纸人还在铃铛里存着。
    表婆婆突然身子一摇,就醒了,看到林国余在,一惊,用苗语问了一句。
    林国余听不懂,此时这个法事基本就结束了,那个苗族青年便和鬼婆婆对了几句话,似乎是在介绍林国余的身份,对话一会儿之后,鬼婆婆也明白过来,用汉语向林国余问道:“你是汉人,怎么会我们苗族的巫术的?”
    林国余又重说旧话,只说自己的师父是个苗人什么的,反正这位鬼婆婆大病初愈,也不能追究。
    丙然这位鬼婆婆并没有深问,她知道自己在被附身之后将那个法师给烧伤了,心里很是过意不去,马上取了伤烧药给法师涂抹。
    她的烧伤药虽然未必一定有朱雀门的烧伤药好,但是他们做法事的时候,刀山火海总是少不了的一项功课,所以效果也绝对不会太差。而且本来这位法师也只是烧伤了表皮,并没有深度烧伤,所以用这些药也足够了。
    处理完之后,鬼婆婆又向林国余说道:“这位汉人法师,多谢你救了我。不过在我被附身的时候,那位神使告诉我,她是洞神的侍女,是因为我想替洞神亲自取中的洞女解除与洞神的烙印,所以洞神才会对我多加惩罚的。所以,这位洞女的事情你就不必管了,她非要嫁给洞神不可。”
    林国余已经将脸上的鬼面揭了下来,听到鬼婆婆说出这种话,不禁更是惊讶。
    此时从人间的后围冲过了一个苗族中年女子,扑通一声跪在鬼婆婆的面前,抱着鬼婆婆的大腿不断的用苗语央求着鬼婆婆。
    林国余不解,有苗人告诉他,这女子便是那位落洞女的生身母亲,她在哀求鬼婆婆救她的女儿,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洞神。
    可是鬼婆婆经过了这次的事情,再不敢答应这个女子。连同她在内,还有那个鼎鼎大名的法师,连洞神的一个小侍女都对付不了,还谈什么从洞神的手中求了那女孩儿呢?就算是这个汉人法师把他们救了,可是看他的年龄,能有多大的道行?
    女子抱着鬼婆婆哀求不止,泪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林国余突然向前一步,说道:“鬼婆婆,那个女孩儿我还没有看到,也许真的有办法救她也不一定呢?”
    表婆婆摇头说道:“这是不可能的。你还这么小,怎么可能斗的过洞神?别以为刚才洞神的侍女被你逼走了,其实我如果猜的不错的话,那应该是洞神认为对我们的惩罚已经差不多了,所以才会命那侍女从我的身体里远走,而不应该是你的巫术,何况我看你行的这个巫术,有些……不到家!”
    表婆婆做为一个巫师,自然能看出来林国余所做的法事本来便有些似是而非,但是林国余总算是救了她,她也并不揭穿,只说林国余是似是而非,而没有说林国余完全是不通苗人巫术,已经是很给林国余面子了。
    可是林国余的固执劲又上来了。
    他虽然有些投机取巧,可是毕竟也是辛辛苦苦的把那附在鬼婆婆身上的鬼给赶跑了,到了现在,鬼婆婆反倒说是那鬼自己跑的,岂不是全部否定了他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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