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一时半会儿不能回来,你就带着你的师弟们回龙虎山,等我回去。”
    徐淼道:“师父你要多加小心。”
    张习镇点了点头,说道:“他还不是我的对手。”
    跳出茶棚,随后紧追张寻。
    张寻没有了座骑,抱着其其格走的自然不快,这次再不敢直沿着公路走,而是钻入了树林。这也难不住张习镇,只沿着林中的鸦叫,一路直追。他在张寻运出石灰水球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张寻前带着的天师法佩,当时吃惊不小。
    天师法佩是历代天师随身佩带之物,除了天师的身份象征之外,更是一件无价的法宝,有了这件法宝,任何人的功力都会凭空高出三成以上,张习镇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张寻跑了不过四五里地,已经被张习镇追上,张习镇喊道:“前面的道友请留步,老道有几句话讲。”
    张寻见自己已经被张习镇赶上,知道自己的法力低于张习镇,心中思忖着若是与张习镇动手,恐怕根本打不过他,也只好停了下来,说道:“道友好,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穷追不舍?难道你和那些官军都是一路的吗?”
    张习镇背手笑道:“哈哈哈,我如果和他是一路,你这时还能逃到这里吗?只不过见道友出手狠辣,咱们修道之人应该减少身上的戾气,才能发扬大道,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张寻道:“生死之间,如果我手下留情,恐怕刚才我和我的家人都已经死在当场了。”
    张习镇捋须点头道:“道友这话也说的不错,不过出手就弄瞎他们的双眼,的确是狠毒了一些。”
    见张寻极不满自己说的话,张习镇又转而说道:“刚才我看道友的招术身法,颇有几分天师教的模样,不知你师承哪里?”
    张习镇自己摆出一幅仙风道骨的样子,殊不料,他这一哈哈大笑,一直没有哭的张璞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张习镇嘴一时收不回来,可是声音却已经止住了,十分的尴尬。
    其其格道:“张寻,璞儿要吃奶了。”
    说着,解开了衣襟,露出了饱满的房,头塞进了张璞的嘴里。
    张习镇目光在其其格的身上一扫,可是又知道于礼不合,连忙又把眼神给移开。
    张寻道:“你现在累了,坐下休息一会儿吧。”
    张璞吸住了**,就止住了哭。
    张习镇道:“这位道友,实不相瞒,老道便是龙虎山的掌教张习镇,法术界的朋友们给我面子,都称呼我一声‘张天师’,实际我这点微末道行,当不起天师二字。不过刚才见道友的法术似乎和我是同枝同源,可否明言道友的师承?”
    张寻自知自己现在不是报名来历的时候,虽然早晚要让这个张习镇知道自己是谁,但是绝对不是现在。张寻编道:“我叫林璞,从小长在昆明郊区,有一次失足落水,结果被异人所救,传授了我一套功夫,可是是否和你们什么天师教有关,我就不知道了。”
    张习镇摇了摇头:“不对。你如果是昆明郊区人,怎么口音不对?你非但没有昆明的口音,反而有些龙虎山地区的口音呢?再者说,你所学的功夫都是龙虎山历代天师不传之术,不瞒你说,就连我的五行大弟子,也都不过是学了一些皮毛而矣。远没有你的道行深。更何况刚才我见道友施法之时,曾经手拿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正是当年张道陵天师亲传之物,具有无上法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道友应该姓张对不对?”
    张寻惊讶道:“你都知道了?”
    这句话一出,给张习镇的感觉好象一枚重磅落在头顶暴炸,果然是他们!
    不过明面上张习镇仍然装做不动声色,说道:“哦,我想咱们必定是同出张道陵祖天师一脉,我乃是张道陵第六十二世孙,张习镇,不知道你呢?”
    张寻答道:“我乃是张道陵第一百零八世孙,叫做张寻。”
    张习镇倒吸了一口凉气,说道:“第一百零八世孙?张道陵祖天师如果活到今天不过是一千九百零九岁,你如果是张道陵第一百零八代孙,岂不是从祖天师之下每代人都在二十岁以下生子?这怎么可能?我再问你,明朱洪武时代天师张正常是你什么人?”
    张正常有两子,一子为张寻远祖张宇初,一子为张习镇远祖张宇清张寻算过之后说道:“张正常也是我家远祖,张道陵第四十一世孙。之后张宇初坠入滇池,所余下我们一脉,这话说来就很长了,因为某些原因,从张宇初到我现在是六十八代。”
    张习镇道:“这就难怪了。我正是张宇初之弟张宇清天师的嫡孙,这么算来,你我果然是一家人。”
    张寻却苦笑一声,倒头叩倒。他在梁王梁内受的还是古代的教育,与张习镇不相认还可以不行礼,现在都相认了,就必须要给人家叩头了。可是嘴里却不知道说什么。两个同是张道陵后人,整整的差了四十余代。四十余代管人家叫什么?恐怕要叫祖宗才合适。可是这词张寻实在是说不出口。
    
326|第326章天师2
  其其格见张寻跪倒,连忙也翻身跪倒。
    张习镇却把他们两个扶了起来,两行老泪从眼角挤落,说道:“据天师经典记载,当年张宇初天师率天师教弟子追击梁王,可是此后下落不明,想不到居然有一血脉留在人世。啊,张寻,你快说说你们这一族是如何生存下来的,都居住在什么地方,还有多少人?”
    张寻说道:“我们一族人还有几百人,都是张宇初天师的后人。不过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我只记的那一天,我外出打鱼,结果被一条大鱼一尾打落在水中,然后我就昏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滇池湖畔。可是具体我是怎么出来的,却怎么样都不知道了。”
    张习镇自然是不相信张寻说的话,但是知道他有所隐瞒是最正常不过的,说道:“这都是祖天师在天保佑,张宇初天师福德非浅,居然能有数百人存在世上。我一定派人找寻你的族人,既然是祖天师的血脉,当然不可能久居湖底,这几乎等同于牢狱之苦。等把你们族人都从湖里请出来,我必定应该把天师之位归还张宇初天师一脉。”
    张习镇说完,摇摇的向着东方施了一礼。
    张寻自湖底出来,并没有感觉出张习镇说的“湖底”有什么特殊的用意,根本就没有想到张习镇是在试探他,也跟着张习镇遥遥的施了一礼。
    张习镇真正的用意却在试探,张寻这礼施出,就已经是承认了自己乃是从滇池湖底逃出的。龙虎山在滇池岛挖了几百年,为的就是找出进入梁王陵的通道,此时放着一个明知道梁王陵通道的人在,张习镇自然要好好的思索要如何才能利用他,进入到梁王陵。
    张璞吃了奶,打了两个饱嗝,吐出一口奶来。其其格连忙把张璞立着抱了起来,拍着他的后背,嘴里轻哼着,张璞眨巴眨巴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转头看向了张寻,又看了看张习镇。
    张习镇笑道:“哈哈,这小家伙真可爱,看这双眼精光四,以后必定不是凡人,想必张宇初天师血脉的发扬光大全应在此子身上了。”
    张寻和其其格见张习镇称赞自己的孩子,都由衷的笑了,尤其是张璞,居然也好象听懂了张习镇的话,咯咯的笑个不停。
    张习镇伸手想来抱张璞,可是张璞一头钻进了其其格的怀里。
    张寻说道:“您见笑了。他还小,恐怕不能离开我妻子,连我都一向少抱呢。”
    张习镇不无遗憾的说道:“那就算了吧。不知道你们接下来打算到哪里去?日本人已经点领了整个缅甸,云南的一场大战也在所难免,你们此行往西,是非常的危险的。”
    张寻道:“我妻子她现在身患重病,我们听说到香格里拉那里的雪山上有名医、异兽,可以根治我妻子的病,所以想去看一看。”
    张习镇见抱张璞无望,又道:“我倒是精通一些医术,不知道可否给你夫人探一探脉像?”
    张寻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其格,让前辈试一试吧。”
    其其格把张璞交到单手,伸出一只手递到了张习镇的面前,张习镇握住了其其格的手腕,眯着眼睛,手捋着胡须,像模像样的给其其格号脉。张璞在其其格的怀里看着好玩,居然伸出手去,在张习镇的下巴上抓住了两根胡子,手一用力,竟然给抓了下来,痛的张习镇哎哟叫了几声。睁看眼睛,正看到张璞拿着他的胡子往嘴里送,张寻一把把张璞手里的胡子抢了下来,拿在手里,也不知道是否要交还给张习镇,尴尬道:“前辈,小儿顽皮,让你见笑了。”
    张习镇一摆手,说道:“令夫人的脉象很奇怪。我看她的脉像明明刚不过生产三天,而且产后失血,阳失调,后来有人用桑蠹虫内服外敷,然后又以点法封住几处脉络,是不是?”
    张寻道:“前辈明见,的确是如些。”
    张习镇道:“这就奇怪了,我看着你家的孩子好象已经不止一个月大了,怎么会才有三天?难道这和你刚才所说的你是祖天师第一百零八世孙也有关系?你们身处异境,想必是体质早已经发生变化,和正常人不同了吗?”
    张寻并不知道外面的孩子一出生是什么样子,三天之后又是什么样子,他只以为所有的孩子都和张璞差不多,可是这时候听了张寻镇说的话,止不住手抖了一下,叫道:“难道真的是这样?难道我们的生命真的比别人要短的多吗?”
    回算一下从张宇清张宇初兄弟到现在,以地面的记年法,不过是六百余年,而他们在这六百余年里居然繁衍了六十八代人,可以算出,在刚开始入梁王陵的时候,人们的体质和地面上的人是没有区别的,应该也是二十年一代,可是随着一代一代的发展下去,梁王陵里的人受环境影响越来越大,最终已经变成了仅仅为地面人口寿命的四分之一,而发肓自然也快了许多。
    这如同一面重锤一样击打在了张寻的头上。自己居然比起别人来少活了那么长的时间,还怎么有可能和张习镇等人一较长短呢?张习镇此时虽然老,可是他未必不能再活二十年,可是自己呢?莫说自己,就算是张璞,有可能比起张习镇命更长吗?再过二十年,张习镇不过七十多岁,而张璞再按现在的发展下去,二十年后恐怕就已经是普通人八十岁的模样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难道祖天师真的已经把梁王陵内的一脉给遗弃了吗?
    张习镇却趁着张寻发愣的功夫,偷偷的把一股自己的内力运入了张璞的体内,张璞年纪小,自然不会表达,自己把这股内力送入他的体内,丝毫不会引起张寻夫妇的怀疑,以后自己就可以时时的跟踪张寻夫妇。只要在三百里以内,他们是无处隐藏的,张习镇正可以这样抢到张寻的天师法佩。
    当然张习镇也可以在这里抢到天师法佩,可是他是堂堂的龙虎山掌教,一代天师,怎么可以在离着昆明城如此近的地方抢了自己小辈的天师法佩?更何况张寻法力虽然低微,可是他如果在抛弃其其格和张璞,自己一个人逃命的话,还是很有可能的,如果让他把这消息传出去,自己的面子往哪里放?
    其其格和张寻丝毫没有感觉到张习镇在张璞身上做的小动作。张寻从张璞手里拿过了胡子,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干脆双手把胡子递给了张习镇,张习镇松开了张璞,哈哈一笑,接了过来,张手,把这几根胡须化成了灰烬,张璞看着张习镇摆弄的好玩,居然从张寻怀里又伸出算去拔张习镇的胡子,被张寻一把打开他的手,张璞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其其格于是又把张璞接回了怀里。
    张习镇仍然做着努力,说道:“我看往西很不太平,而且你们也未必就一定能够找到你们想要找的医生,不如你们陪我回龙虎山,咱们天师教总还算是法术界的第一大宗派,门下弟子数万,我只要发下令去,天师教也会有许多精通医术的俗家弟子上山,来解了其其格的伤病,这样也省得她舟马劳顿,你意下如何?”
    张寻看了其其格一眼,心中也是有些犹豫,可是还是说道:“多谢前辈盛情,我们向西如果不能够找到名医治病,再回龙虎山叨扰一番。”
    张寻镇道:“那好吧。我还有一些事情,就先行别过了,等你们有空,一定要来龙虎山,再商量救出湖底的其它同宗。”
    张寻点头道一声好,张习镇起身告辞,说是告辞,其实也不过是找了一个地方潜了起来,只等时机抢了张寻的天师法佩,再杀人灭口。
    张天师走后,其其格说道:“朱雀仙子和林国余总说张天师如何如何的坏,可是在我看来他好象也并不是太坏,难道是传闻有误?”
    张寻道:“希望是传言有误吧,俗话说日久见人心,只有以后再多接触才知道他的为人了。”
    说完,又想起自己和其其格,甚至自己的儿子张璞,都异于普通人,居然比普通人要少活五六十年,不胜唏嘘。
    但是无论如何,给其其格看病还是必须的。休息过后,张寻带着其其格沿着公路边的树林走,既不敢靠近公路太近,又不能离的太远。
    当天夜里,居然又有一队警察从公路上穿到树林里,好象就是知道了张寻等人隐藏在树林里一样,这让张寻惊讶不矣,好在他在睡觉之前早已经做了几个水傀儡,一等警察闯山林,水傀儡马上抱警,张寻在警察还没有把他包围之前就已经带着其其格冲了出去,当场把两个追赶很紧的警察击毙,又没入山林。
    说到底,警察这种小角色还真不够张寻杀的。
    这样在山林中走,一直走出了昆明辖界,又穿楚雄,过大理,奔保山,也就没有再遇到警察,反倒是公路上又出现了一队一队的溃兵,张寻也打听到了是在缅甸作战的败退回来。大约正是因为这些事情,使得昆明警察局对于上一任局长的死并不怎么重视了。或许反倒有更多的人高兴,感激张寻呢。
    张寻的胆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又偷了一匹马,带着其其格和孩子向西。
    这天天色已经晚了,张寻和其其格已经到了保山县城外,许久以来都住在森林里,对其其格的伤势不好,所以张寻远择了当夜进到保山城里。不料保山城却是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城门空空,张寻牵着马进到城里,却见到保山城显的一片萧条,几乎如同一座死城一般,此时天色未黑,却是已经家家户户都掩上了门。街上连一个行人都见不到,更是有不少的房屋都已经被夷为平地,处处残垣断壁。
    张寻走了半日,只听到屋内有人痛苦的声,可是一直都不见有人出来。这倒底是因为什么?
    张寻转了几圈,终于找到了一间好象是客栈的地方,扣响了房门。一个七十余岁的老者颤颤巍巍的给打开门,看了一眼张寻,问道:“你们是谁?”
    
327|第327章巧遇1
  张寻连忙施礼道:“老人家,我们是从昆明来的,我的老婆受了伤,来找医生。”
    老者道:“唉,现在保山县都快成了一个鬼城了,我只知道人们都想着出去,哪里还有人想着进来的?你们快些走吧。”
    老者说着就要关门。
    张寻连忙扶住了门板,说道:“老人家,我们走了很远的路,现在已经累的不行了,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让我们住一晚上。”
    张寻正说着,好象也跟着应合一样,张璞也哇的一声哭了,老者看了看这一家三口,把门打开,说道:“你们进来吧。住的地方倒是有的是,不过要吃饭可是困难了。”
    张寻等人随着老者进屋,听老者说没有饭,张寻问道:“为什么?您这儿不就是客栈吗?”
    老者摇了摇头:“唉,在一个多月以前,我这里的确是客栈,那时候生意还不错,恐怕你们来提前三天都订不上客房。”
    张寻道:“您的生意那时那么兴隆,怎么现在我看您这客栈里好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人居住了,而我们这一路走来,整个保山县也没有几个人呢?”
    老者道:“唉。其实从去年日本人在保山投下细菌弹后,来保山的人就很少了,我这客栈也就算不上兴隆了。”
    老者指了指一张椅子,向张寻说道:“你们也累了,坐下吧,我屋里还有我喝剩下的一点茶,不知道你们怕不怕我脏?”
    张寻连忙说道:“不必了。”
    低头看看这桌椅,上面都是一层浮灰,果然是很多天没有打扫过了。张寻随手擦了一擦,把其其格拉的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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