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青色机甲明显减速,这两百米,也不过是两秒多钟的距离。斯德普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两百米意味着什么,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答案----那是高速突击中,用能量炮集中突破对方集群最好的距离。 
    数十辆拥堵在街区废墟中地红色阵风在转身。还有几辆。正在努力地启动,切换战斗模式。更多地。则拼命试图向两侧散开............那是一副机甲百态图,惊惶,恐惧,不知所措和鲁莽....... 
    很快,这幅图画,就被一道白光撕碎了。 
    那是由五十道260毫米口径能量炮和一百道80毫米能量机关炮组成的狂暴之光。 
    斯德普和另外六个北盟战士,只能呆呆地看着,看着那道白光席卷一切,看着一个个红色的身影。在白光侵袭中灰飞湮灭。即便是已经开足了能量罩的十几辆阵风。也没挺过这一波攻击,它们的能量罩。如同风中的火烛,接连四次颜色变幻之后,迅速在狂暴的能量洪流中崩溃,随即,机甲的外挂装甲被熔化,撕裂,紧接着是机甲地外壳,然后,是暴露的骨架和部件....... 
    当白光一闪即逝,当红色机甲集群被忽如其来地攻击扯得七零八落时,五十辆青色机甲,如同穿心地乱箭,几乎同时扎入了红色机甲群中。 
    时机,速度和角度的把握,精确到让人毛骨悚然! 
    红色机甲集群中,迅速出现了一道道血雨腥风的切割线!那是青色机甲,在突进。 
    斯德普知道,已经没有人能阻止这一场杀戮了。 
    鬼使神差中,斯德普猛然将远视仪对准了位于中心花园喷水池旁的猴子小队长。 
    拉近的远视仪画面,清晰地将那辆有一道金色双横线涂装的阵风,送到了斯德普的眼前。那是一辆因为慌张而摆出别扭姿势的机甲,它的操控者,就在不久之前,还叫嚣着要给别人一个好看。 
    可惜,现在是别人给他好看。 
    镜头中,一辆标号01地青色机甲,在击毁了教附近地一辆红色阵风之后,借力一蹬,如同弹射的子弹,向猴子小队长射去。 
    手速已经突破了每秒四十动地猴子小队长,刚刚狼狈地避开了匪军的能量炮攻击,惊魂未定。眼见青色机甲向他扑来,匆忙招架。看机甲的动作,斯德普甚至能想象出此刻那张精瘦的脸,因为拼命提升手速,而变得如何丑陋狰狞。 
    青色机甲一脚踢在了猴子队长下压的机甲手臂上,随即一个空翻,机甲在空中变幻出眼花缭乱的姿势,一屁股坐在了红色机甲的头上。在很不舒服地扭了扭屁股之后,旋即向另一辆血影机甲扑去。::首-发: 
    斯德普傻傻地看着猴子小队长的机甲脑袋,从那辆肥胖的青色机甲屁股下面露出来........... 
    其后的几十年余生中,他一直在反复地想着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猴子队长的机甲脑袋,不是按照惯常的逻辑被压扁的,而是出现了类似于被人**惯耳般两侧用力的效果........这根本违反了物理定律,这不合理!无数次模拟推导之后,斯德普终于揭开了真相女神面纱。用屁股夹的!!天空中,一个威严的声音在回荡。 
    多年以后,斯德普的妻子,总会在午夜梦回时,看见斯德普站在窗边,那孤独而萧瑟的背影。她总是会下了床,走到斯德普身后,轻轻将他抱住。她不知道。在那场战争中,斯德普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她只知道,斯德普神经衰弱的毛病,又犯了。 
    这诡异的一击,已经注定了猴子队长在这生死战场上地命运----另一辆青色机甲过路时,一脚将机甲踩成了废铁。 
    匪军机甲小队强大的战斗力,被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这些机甲战神和机甲统领。天生就是为这样的攻击而存在的。在混乱的敌方机甲集群中。他们如鱼得水。这种战斗,不但让他们更深刻的领会机甲武学,而且,将他们之间的配合,演练得愈加纯熟。 
    “撒旦万岁!”肥胖地青色机甲,如同一颗砸进水中地炮弹,落入红色机甲群中。 
    胖子开始扮演神棍了。他上串下跳。 
    趁你病,要你命。痛打落水狗。这是胖子一向以来身体力行的最高准则。上梁不正下梁歪。胖子决定带个好头。 
    用磁力仪下绊子撂倒了三辆机甲,胖子贴着地面猛然蹿出。一脚蹬在一辆阵风的胯下。随即反身一记手刀,切掉了另一辆阵风的头部。在招架了身后敌人的攻击之后,他有顺势扑进了正面一辆机甲的怀中,分开的时候,胯下一只维修机械臂,拎着对方的一块零件摇来晃去....... 
    当这几辆机甲冒着电花倒在地上地时候,胖子驾驶的游侠已经突入了另外几辆阵风之间。拳,肘,肩。膝。腿,这些部位不用说。就连比较脆弱地头部,也被他利用了起来。最匪夷所思地,就是机甲的屁股,肚子,还有藏于胯下那条万恶的机械维修臂.....被他舞的风车斗转。四周的红色机甲一旦被碰上,非死即伤。 
    身后的匪军精英们心悦诚服........这种全身都是武器,撒泼打滚都能所向无敌的格斗方式,简直就是一种艺术。他们知道在机甲的屁股两侧,安装有一台强力咬合器,他们也知道在机甲的胯下藏有一条维修机械臂。 
    他们不知道地是,这样地东西,在战斗中,能如此**而强悍。堪称神器。 
    最具艺术气息的,是胖子那飘忽而阴险地走位。 
    无论周围有多少个敌人,无论敌人处于什么位置,是什么姿态,他总能出现在最没有防备的机甲身后。一记闷棍。 
    转身,滑步,又是一击闷棍。 
    看这妖孽敲闷棍,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他对这种技能的衔接,甚至比最顶尖的斯洛克选手对白球的走位还精确。一记接一记的闷棍,如同行云流水,连绵不绝。 
    而在行动之间,游侠0号脚下的绊子,也已经到了炉火纯青层出不穷的地步。谁靠近他他绊谁。无形的磁力,有形的机械腿..........那些手速不过每秒二三十动的普通机甲战士,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憋屈的想哭。 
    一直跟在胖子身旁的卫见山,只看得眼角直跳。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当初胖子豪爽的让自己随便摸,是多么够意思。 
    如果那时候他想在自己身上试验一下机甲的阴险攻击手段.........卫见山拒绝去想象。 
    和这样一个专业的阴险型机甲战士对阵,是所有机士的悲哀。你完全不能理解,一个五大三粗的武林高手欺负一个幼儿园的孩子还兴奋地使猴子偷桃这一类的阴招,是多么地下作。 
    可让人无奈的是,胖子,显然对任何有关于道德或骑士精神方面的东西,是极端茫然的。而且,据卫见山的观察,这种茫然,具有很强的传染性,只要看看其他机甲战士那越来越阴险的动作,就能知道,一旦这种茫然蔓延开来,将是多么恐怖。 
    胖子继续茫然着,继续兴高采烈地嚎叫着“撒旦老爷万岁”,用最下作的招数招呼敌人。在他的身后,四十九名匪军战士的模仿秀,也越来越娴熟。 
    血影机甲连一次又一次徒劳地组织着防御,又一次又一次地被穿插的青色机甲分割开来,扯散,歼灭。当一些拥堵在一起的红色机甲开始违抗命令,向四周逃散时,整个队伍,彻底的崩溃了。 
    士气,换一种说法,就是群胆。 
    在生死存亡的战争中,这个抓不住摸不着的东西,能够影响整个战局。 
    有士气,能够以弱胜强,甚至能够一路高歌猛进,赢得每一场战役,直到战争胜利。 
    而一旦丧胆,结果,自然截然相反。 
    在历史上的许多战役中,经常出现一个班的士兵就俘虏了一个营甚至一个团的奇迹。还有一个人跟着一群人追的景象。 
    出现这样的状况,只不过是因为许多人觉得大势已去,集体丧胆,不敢也不想再做无谓的抵抗。 
    而当两个血影机甲连开始溃退时,这一幕,再度出现了。 
    早已经被来回调动拖得精疲力竭的血影机甲战士,士气已经低迷到了极点。整支队伍,充斥着怀疑、恼怒、抱怨和疲倦。带有这些负面情绪的,绝对不会是一个英勇的战士。这正是胖子想要的结果。 
    而一旦这些人,遭遇超出他们承受能力的打击之后,负面的情绪,会变得更加负面。他们会对军官的每一个指令产生怀疑,他们会对敌人凶猛的进攻感觉畏惧,他们会觉得白白把命丢在这里不值得!他们会给自己找到无数脱离战斗的接口。 
    兵败如山倒,这是战争中最不容置疑的真理。哪怕,这个时候,他们的军官做出了正确的反应,也无法阻止这种铺天盖地的颓势。 
    斯德普和其他几个一直没有参与作战的机士,离开了。他们早已经有打算脱离这个组织,现在,正是一个机会。他们各自分散离开,没有告别,谁也没说自己想到哪里去。 
    临走的时候,斯德普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三十分,在艾弗格林街区低矮的废墟中,血影机甲团二营一连二连,被抹去了番号。他见证了这个时刻。 
    那五十辆青色机甲,完成了它们的又一次狩猎。北盟的防线,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 
420|第七卷 第二十一章 费尔勒的反击
  “纳尔逊街区第三步兵师三团一营驻地被袭击。”
   “东三区二号后勤站被袭击。”
   “内河B13——B07防线遭受敌人袭击,负责防御的第七装甲师一团四营被敌人击溃,目前正沿内河西岸溃逃。”
   “报告,刚刚收到消息,内河航运大桥被敌人炸毁。”
   北盟的指挥部里,除了负责报告战报的参谋那一声声没有任何音调起伏的报告以外,整个房间,都被一种极端压抑的气氛笼罩着,一片死寂。
   能不说话的,都尽量用手势表示,必须说话,作战参谋们也将声量压到了最低,几近耳语。而那些穿梭往来的参谋和勤务兵,也同样将脚步声放得比猫都轻。每一个人都紧紧抿着的嘴唇,深锁着眉头,一脸严肃。在寂静的指挥部大厅中,这些先前还斗志昂扬精力充沛的北盟军官,现在看起来像是一群无声无息地疲惫幽灵。
   而笼罩指挥部的这种压抑气氛的来源以及中心,正是坐在指挥部左侧椭圆形作战会议桌顶端的费尔勒。
   原本就不苟言笑的冷面人,现在的脸色更是冷得发青。那低低的眉毛下深蓝色的眼睛里,一双眸子,就如同一把闪着寒光地刀子。别说对上一眼,就算是远远瞅着,都让人忍不住打寒战。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号称计算能力超群的总参谋长,此刻,已经出奇地愤怒了。就在刚才,他被敌人在他最擅长的领域,狠狠给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而且,坏到骨子里的对手似乎还没有过瘾,他正借着负责汇报战报的参谋那机械麻木的声音,一记接一记地抽着费尔勒的脸。偏偏,这样的战报,费尔勒还只能听着!
   在场的参谋。有许多都是在各**事学院接受过系统学习地。对于这种指挥官之间的较量,他们如何不明白?
   虽然不能见面,可摆布下的每一个棋子。都是比近身肉搏更激烈地厮杀。那是智力上地血淋淋的较量。正兵,奇兵,算计,陷阱。阴谋,阳谋,普通人别说想,就连试着去理解其中的奥秘,也会呕血三升。而对每一个指挥官来说。这就是他们终身追求的地东西。他们宁肯在战场上死去。也不愿意被人在地图上击败!
   占据了整个指挥部一半墙壁的半圆形中央控制台上,那巨大虚拟屏幕显示的中心城实况立体地图,如同悬浮于头顶的海市蜃楼。
   地图上的中心城防区,已经是烽火处处。
   那支疯狂地匪军机甲小队,在歼灭了血影机甲团第二装甲营地两个连之后,完全改变了之前东放一枪西打**的战术,转而大摇大摆地沿城市主要干道一路向南,一路上袭击他们作战半径内任何一个目标,将整个北盟防线。扯了个七零八落。
   费尔勒之前调动部队。精确计算后部署的围堵方案,遭受了彻底的失败。
   尽管被调动的每一支部队都严格执行了他的命令。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了规定的地点,参与围剿。可是,那支匪军机甲小队,还是轻易的跳出了包围圈,并回过头来,杀了个三进三出。
   越是了解费尔勒地战绩,越是对他地计算能力崇拜,越是理解这个围堵方案的周密细致,参谋们就越感觉到那支匪军机甲小队地可怕。
   他们就像是一群无形的幽灵,在天罗地网中自由自在。甚至,他们还利用了北盟军队的调动,将围堵部队变成了送上门的美食。在他们的蚕食之下,北盟在中心城区的防御力,已经下降了两个等级!
   尤其是作为主力的装甲部队,更是损失了一半的兵力。现在的费尔勒,甚至不得不将机步师的那些战斗力低下的装甲营抽调出来,加强基地周边的防御。这也意味着,中心城的所有防线,基本上都是一群无依无靠的步兵在瞪大了眼睛惶恐不安。一旦遭到装甲力量的攻击,他们挖掘的壕沟,就会很自然地变成他们的墓地。
   参谋看着电子地图发怔。他们不明白,那支机甲小队,怎么就逃脱了北盟数万步兵和上千辆机甲的围堵呢?那可是一个水泄不通的包围圈啊!别说这么一支显眼的机甲小队,就算是一只老鼠,想要穿过城区而不被发现,也不可能。
   在看见前线传回来的战场记录之后,大家在不经意中,总会于心底浮现一个荒谬的念头——难道,那真的是一支撒旦的军队?!
   别说这些参谋,就连费尔勒,也没想明白这个问题。
   在匪军机甲小队歼灭第四装甲营的同时,他就命令第一和第二装甲营联动防御,配合抽调的第三全机械化步兵师和其他部队,将匪军机甲小队的活动空间,不断地压缩。
   最初,计划执行的很顺利,匪军装甲小队的活动空间,一度只有内河沿线的一小块长条形区域。可是,等到几支部队的扩展警戒线都已经连到一起了,他们才发现,那支匪军机甲小队,就这么神秘地消失了!
   随后的战局,迅速脱离了费尔勒的控制。
   作为最高指挥官,他只能在战略层面上作出部署。而具体的战斗和战术,他是绝对不可能去干扰的。那是基层军官根据当时当地的局势做出的反应。即便是军神黑斯廷斯,也不可能遥控一场具体的战役。
   因此,费尔勒再度得到的匪军消息,只能是在某支部队遭受袭击后的战报中。一步落后步步落后,尽管费尔勒已经迅速做出了调整并指挥部队拼命协防,可还是没办法抓住敌人的尾巴。那个该死的勒雷胖子,仿佛永远都比他的调动快上一步!
   而在得知正赶去与第二营一连和二连汇合的部队因为内河公路大桥被炸断而阻挡在近三公里宽的内河岸边时,他就意识到,二营的两个连,有危险了!在兜兜转转之中,匪军,将他们引进了一个陷阱。那座被炸断的桥,将两股互相保护的部队,给切割开了。
   果然。他刚刚下达命令让二营的两个连向内河东岸靠拢,就接到了部队遭遇匪军机甲小队袭击地消息。
   那五十辆机甲,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一口吞下了两个连二百多辆机甲。等到血影第一营和第二营仅剩的第三连赶到交战区域的时候。匪军早已经不见了踪迹。在艾弗格林街区,只留下了遍地燃烧地残骸。
   这支机甲小队地战斗力,已经超越了费尔勒地想象范围。
   从香水街防线遭到袭击开始到现在,北盟损失了近千辆机甲和近五千名士兵!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还有那些被焚毁的后勤中转站。仓库,基地。被击破的防御体系。一支机甲小队,就给北盟带来了一场浩劫!
   费尔勒很难相信这些都是事实而不是一个噩梦。他计划被完美破解,却不知道对手用地是什么方式,他的防线被撕得七零八落。却抓不住对手的影子。他的装甲部队被成建制的歼灭。对手却没有损失哪怕一辆机甲!
   侧面墙壁上,一段充满了血与火地战斗实况正在反复播放。
   那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嚎叫:“撒旦万岁!”一种无力感涌上了费尔勒地心头,他听过无数种冲锋时的呐喊,有叫上帝保佑的,却没有叫撒旦万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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