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个男人,就算是想搓麻将都三缺一吴凉干脆就让尚泡了一壶碧螺春跟陈二狗长谈,只不过这一次不聊煤矿,只谈人生,聊经济政事。的确,吴凉说他自己是个懂政策识大势的人并非自夸,这位高分考入西安交大顶上海复旦经济学博士帽子的男人不是个书呆子博学却不掉书袋偶然说起专业领域,也能够把深奥晦涩的经济学原理阐述得通俗易懂这份功力,填塞式接触经济学领域地陈二狗自叹不如,多问题都虚心求教,他早早被吴凉先入为主定义为北方公子哥,他的低姿态在吴凉眼中愈发成为家教修养的彰显。
“做煤老板,是门大学问,我之前也不喜欢搞那么多旁门左道,但不由着你鹤立鸡群,所有人都不干净,你一个人搞举世混浊我独清那一套,行不通,死路一条。所以这次大改革,山西煤老板们背地里再义愤填膺,再拍桌子骂娘,一见到政府方面的人还是直不起腰杆,事先了在大会上同仇敌,结果领导一出现部大气不敢喘一口。”吴凉最后无限感嘅道,“包括我在内,没几个人经得住政府一查再查,真一查到底,重组评估那点钱还不够追缴罚款所以我们拧不成一股绳,因为没那个底气。”
陈二狗把吴凉送出房间的时候拍拍他肩膀道:“做生意无非做正做奇两个法子,现在奇差不多做到头了,以后我们换个思路。”
吴凉若有所思,带着期待和希望回到自己套房,掏出电话给老婆打了一个电话保平安,听着那一头听了20多年再熟悉不过的温柔嗓音,吴凉百感交集地轻声道:“老婆,我没有垮掉,你放心,我不会放弃。不管走到哪一步,我都不离开你和孩子。”
那个世界上最明白他有多苦的女人如释重负地哽咽。
吴凉不说话,却也不挂电话在窗口拿着那只用了起码五六年的诺基亚手机,静静听着妻子哭声。
这个花花世界,有钱地男人不一定就是花心大萝卜,没有钱地男人也不一定没有一肚子花花肠子,总有些幸运的女人能够撞见正确的男人,生活也许坎,但幸福。
“这次山西煤矿整顿肯定有一小撮幸存者极有可能就是从他们中间诞生出一批财富呈几何级数增长
的超级富豪,吴凉这个人初步看来不错,属于我媳妇嘴中那种实际的理想主义者,如果他给我的煤矿资料显示出他值得投资,我一定不遗余力帮他不济也是一桩善事,不出意外我也是快有孩子的人,打打杀杀是难免,可也想做一两件积阴德地好事,求个心安,你说是吧,解放?”陈二狗坐在沙发上掐灭一根烟。
除去勾弓良家妇女其余方面都不善言辞地王解放只是轻轻点头。
“你和虎剩熟不熟山西方面的黑道?”陈二狗毫无征兆抬头问道。
“河南河北和山西都还算凑合爷认识不少道上地家伙,朋友称不上,但只要给钱,都肯卖命。小爷在道上的名声是靠那么多年一点一点打拼出来是块金字招牌。”一说到王虎剩,做表弟的王解放总会一脸狂热,这个这么多年以来一如既往动辄被小爷毒打人身攻击的男人还是改不掉对王虎剩的盲目崇拜。
“那就好。你回去后让你哥别把这条线断了,我以后有用,他要钱给钱要女人给女人。”
陈二狗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松了口气,起码手里又多了一条路嘴上还说要吴凉做“正”其实没坚固根基没深厚靠山地陈二狗不搞点歪门邪道,目前来说还难做成大事,就算曹肯等他拼搏个十年八年,陈二狗自己的**也坐不住。
“没问题。”王解放发自肺腑愉悦笑道,他就喜欢跟着表哥王虎剩干这种不招人待见地阴损勾当。
陈二狗站起身走到窗边猛然一把拉开窗帘,望向远方,环胸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我不能让我地子女给富人们打地洞。解放,你看看这群有钱人到底也就是那么一颗脑袋一点手腕,不比我们强多少。”
陈二狗手机短信铃声响起,王解放帮他递过手机,打开一看竟然是魁元那个叫王思嘉的女孩内容一般谈不上香艳暧昧,只是简单询问什么时候再去魁元,陈二狗本来不想回复,把手机塞进裤兜里走到阳台上后还是掏出来慢腾腾回了一条:有空就去。
女孩回复快,显然不像陈二狗这种明摆着敲键盘不多的落伍群众,她发了一个笑脸没有多余的言语。
陈二狗看了看手表差不多到12点,发了一条:这么晚还在魁元上班?
王思嘉:下班了在家上刚下载了《灰太狼和喜洋洋》,已经欲罢不能,犹豫是不是通宵。
陈二狗:我们有代沟。
王思嘉:你比我大多吗?
陈二狗:不知道。
王思嘉:你没有岁吧?
陈二狗:快奔三了。
王思嘉:你是做什么真地是卖军火吗?(一个笑脸)
陈二狗犹豫片刻:投机。
王思嘉诚实地回复:不太懂。
陈二狗:早点睡,熬夜对身体不钱可以透支,但健康这东西不能透支,尤其是女人。
王思嘉:嗯。(无需回复。)
陈二狗把所有聊天记录删除后将手机放回裤兜,开始思考自己和所率领团队的走向,每一步每一个环节。
现在女人对他来说实在是连调剂品都算不上的存在,他比谁都坚信一点,男人有了权势和地位,各色女人自然源源不断如同过江之,陈二狗不想现在就陷入温柔,哪怕她是曹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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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陈二狗把许久不曾见面的陈圆殊约出来,地点是她选择,一家玄武区不知名茶馆。之所以见面,是陈二狗有东西要交给她。
王虎剩有惊无险地从上海那位女人手里带回一份核心资料,触目惊心,简单归纳,无非两个字,洗钱。浦东国际投资有限公司,在夏河手中从创建到成熟到他死前的巅峰,它一直不是一家业绩过于出彩的明星公司,甚至可以用平庸来形容宅,它名下的戚乾私募号称是中国第二家投资中欧市场的成长基金,业绩一般,但其中错综复杂地脉络让陈二狗一个外行目结舌,那简直就是一架精密地洗钱机器,让陈二狗大开眼界,甚至感慨光是这一系列操作手法内幕一项就值千把曹虽然博学,但毕竟比不上术业专攻的陈圆殊,也提议让陈圆殊给他梳理盘根交错的资金因为陈二狗一直犹豫是否让这位干姐姐插足进来,一直耽搁下来,昨天才终于下定主意拉她上船。
陈圆殊还是职业装,虽然陈二狗认不出那是手工定制还是啥顶尖牌子,她总归依然明艳动人,将女性成熟而诱惑的气质发挥到极致,当那辆镶嵌有海神三叉戟标志的ma莎拉帝带着轰
鸣声在茶馆外,就已经引起不少人侧目,一个能开跑车皇后跑车皇亮女人,足够让寻常钻石王老五都知难而退,她坐下后接过资料夹,边喝边看,一杯喝完陈二狗就立即帮她倒上,三杯茶差不多个半钟头,陈圆殊将资料一个字不差完毕,脸色平静,看不出门道,不愧是江苏商界头脑首屈一指的职场女性,并不给别人从神情验证内心真实想法地机会。
陈圆殊示意陈二狗不需要继续倒茶放下资料轻声道:“戚乾是一支不太一样地Pe,是中国首家通过德国金融市场管理局认证的中德私募股权基金是一种兼做桥梁地投资方式不常见。如果稍加联系一下和在中国市场发展大环境,就知道它进入地时机并不妥当,加上夏河的声名在外,我就猜定它十有**在洗钱,现在看来是洗钱没错,我还是小看了夏河和他手下那支团队的整合能,你完全可以把他们的流程视作一个教科书式案例,钻研透彻的话,对中国私募也就了如指掌。除此之外,我要额外提醒你两点,第一,浦东国际投资牵扯出来地那几条大鱼别去动,别说你我也控制不住局面所以你的尴尬之处在于戚乾的资源你笼络不到手里,否则等于你在扯开嗓子朝他们喊,是我杀了夏河,还拿了他这份保命符,你们的把柄都在我手里。第二,是个好消息,以蔡大泼为核心专攻戚乾的运作团队战斗力强你要是能不动声色挖过来就等于拥有一支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跑赢大盘的私募基金。当然,前提是这份资料里份量很重的蔡大泼肯买你的帐不过我相信以他的脑子和人脉,选择你地概率小了点。”
陈二狗自顾自喝了口茶,苦笑道:“也不见得是好消息。”
陈圆殊抿嘴微笑,略带着点幸灾乐祸,妩媚得惊心动魄,托着腮帮凝视陈二狗,柔声道:“原来是这么只烫手地山,亏得我已久,现在我彻底死心了。”
陈二狗哭丧着脸道:“姐,你忒不仗义。”
陈圆殊落井下石道:“商场上仗义的家伙十有**破产跳楼或者回家卖红了,姐不仗义才能坐在这里陪你喝茶还能一分钟赚个半百来块钱。”
陈二狗板板手指头算了算,啧啧道:“就算一50块,一个钟头就0,按照八小时制算工资一天也有两万四,一年就是千万上下。姐,你干脆包养我好了。”
“说话没个轻重。”陈圆殊笑骂道,作势要打,刚伸出手,却发现那家伙两眼放光地使劲盯住她的手,就跟葛朗台看到黄金一般。
陈圆殊赶紧缩回手,双手交叉藏在茶杯后面,从小到大,陈圆殊因为那双精致到没有瑕的纤手已经听腻了赞美,也饱尝了被别人用渴眼神侵犯的困扰,南京圈子里有个隐晦法不知道出自哪位牛人嘴巴是陈家大小姐一双手就能娘美其她美女整具身体,抛开期间不言而喻的猥亵成分,剩下无疑都是对陈圆殊漂亮双手最大地由衷赞美。
陈圆殊地手,还有大美人周惊蛰的**,那都是南京男人梦寐以求把玩一番地终极情趣。
“姐,我给你看看手相吧?”陈二狗咽了一口口水装模作样道。
陈圆殊犹豫不决,扫视陈二狗脸庞,试图找出一点蛛丝马迹。
最终陈二狗凭借二十多年一骗再骗那些已经被他骗过无数次张家寨村民的深厚表演技巧,成功瞒过陈圆殊的审查,那无辜眼神简直就可以通杀南京广大妇女同志,这头牲口在男女竞技场是越来越如鱼得水。
陈圆殊将右手递出去,修长,白嫩,像一尊羊脂白玉观音的纤手,陈二狗小心翼翼握在手心,生怕他那只长蛮老茧的手稍一用力就会捏坏这件艺术品,不知道是不是陈二狗错觉,两只手接触的时候,陈圆殊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陈二狗悄悄斜眼,只是她还是古井不波的淡泊姿态,瞧不出端倪,论城府和气量,陈二狗自然要逊色一筹。
陈二狗握着那只太容易让男人生出邪念的手仔细端详,聚精会神。
陈圆殊托着腮帮,安静等待他会有什么见解,她对手相这类事情是信也不信,看心情而定。
陈二狗摸一下,揉一下,还时不时凑近了就差没闻一下,可就是一语不发,让陈圆殊大为不解,等半杯茶的功夫过后,她终于按耐不住,疑惑道:“看出什么没有?”
陈二狗酝酿半分钟,缓缓吐出两个无比理直气壮的字,“没有。”(
155|第34章 潘九段
陈圆殊没有计较陈二狗带有姜太公钓鱼性质的揩油,一句肥水不流外人田更是让她哭笑不得,陈二狗率先离开茶馆,陈圆殊说要再坐一会就没有陪他一起出门,另外点了一壶大红袍,茶馆小,装修陈旧,茶叶也马虎,但陈圆殊就是喜欢时常来这里坐上一个下午,挥霍光阴,以前那个不知老百姓疾苦的陈家千金是,如今这个每分钟就能赚半百的商界精英也还是,习惯之所以称作习惯,就是一种连续性的状态,偶尔陈圆殊也会想起当年那个年轻男人的模糊脸孔,岁月就像一块儿童时代的橡皮擦,擦啊擦,就把原本以为刻骨铭心一辈子的人给擦拭得一塌糊涂,她只记得他有张英俊的脸庞,但没有锋芒,不容易让女人心生戒备,笑起来很阳光,特别人畜无害的那种,但一个赌字,就让这个经过她家族重重考验的有为青年彻底狰狞,陈圆殊轻轻浅浅喝了一口大红袍,不知怎么就想到绰号二狗的年轻男人,仿佛一下子成长,由一个需要时刻从旁提点的愣头青蜕变成独当一面的有妇之夫,陈圆殊低头凝视没有异样的漂亮左手,微笑着自言自语道:“可别让我失望,再失望,姐就真对男人彻底没信心了。”
整理一下情绪,陈圆殊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可以动身去南京熊猫集团讲课,买单后优雅钻入那辆玛莎拉蒂,她喜欢一辆超级跑车对公路的驾驭感,因为不喜欢兰博基尼的过硬线条和法拉利的张牙舞爪,陈圆殊最终选择这款玛莎拉蒂总裁。
将金丝眼镜摘下,换上一副远比一只今年新款LVV拉杆箱要昂贵的墨镜,一路上总是有各色人物投来稀奇古怪的眼光,陈圆殊对这一类注视漠不关心,径直驶向熊猫集团,她今天要在这里给集团中高层领导上两节课,第一个钟是讲解金融危机下被全世界经济学家重新捧起德《资本论》,第二个钟则专门分析电信改革对熊猫集团产下移动通信的影响,在苏南商圈,陈圆殊是众多企业一致追捧的商界导师,因为本身毕业于名校,投身商海后成绩斐然,是长三角出了名的打工皇后,理论和实践都很出类拔萃,加上她地特殊背景,大型企业的趋之若也就情理之中。
陈圆殊分秒不差地踩点进入会议室,已经重新换上很符合她气质的半框眼镜,没有丝毫客套寒暄,直奔主题,讲解《资本论》,穿插中外企业发展轨迹中的案例,深入浅出,三言两语就能将重点突出,绝非一般纯理论派所能媲美,她也不理会下面那群起码都是金领的男人是否将注意力放在听课上还是她身上,钟后,她宣布休息5钟,这才发现会议室角落坐着一个她如何都预料不到的听众,三十四五地岁数,正值男性精神状态最饱满的壮年,身材匀称,有一个容易让女人产生安全感的宽阔肩膀,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头发略微凌乱,肯定不是一个愿意把大量时间花在打理形象上的人物,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干净和清爽。
男人哪怕不说话,见到陈圆殊望向他后简单露出一个笑脸,也让周围几个没少偷窥他的们心中一颤,陈圆殊轻轻点头,并没有与他过多的视线纠缠。
男人的穿着打扮在这件会议室肯定最多只能算作中等水准,绝非那种打着所谓低调的内敛招牌地私人定制服装,几个眼尖的集团骨干发现这个不太像集团内部人员的男人不仅和公司副总裁相谈甚欢,最诡异的是这位仗着父辈关系在集团内部横行霸道的副总裁大人,竟然对那家伙还有点刻意谄媚讨好地味道。
有玄机。
陈圆殊貌似对此见怪不怪,5钟短暂休息时间结束后立即开始第二堂课,言简意却妙语连珠,因为远远比《资本论》更加与熊猫集团戚戚相关,大多数雄性生物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听课上,几个集团年轻中坚还不忘踊跃提问,估计一小半是为集团着想,一大半就是希望能给可望不可即的陈家大小姐留下哪怕丁点儿印象,陈圆殊一
,这位大家闺秀的独特魅力在互动的时候才真正凸集团里那些个黄金单身汉给迷得野心迅速膨胀,好几个家里有些路子的都下决心要做南京首富,即使做不成南京首富,好歹也搞个集团总裁当当,陈圆殊对这些充其量只能算作初生牛犊的孩子没丝毫兴趣,讲完课后就走出会议室,在大楼外的玛莎拉蒂旁边停下,不到半分钟与她关系匪浅地男人便快步走出来。
一米八的个子,因为长期坚持游泳和登山的缘故,没有大腹便便的迹象,相貌端正,没有奶油味和脂粉气,属于那种适合扮演正派角色的典型脸孔,穿着随意,也不会给人不修边幅的印象。
熊猫集团副总裁一直把他送到门口才转身离开,不忘眼神暧昧地观察陈圆殊,试图找出点八卦谈资,可惜徒劳无功。
“不是听说你要在淡水河谷总部深造,怎么这么快就从巴西回国,才一年不到时间吧?”陈圆殊轻笑道。
“权力角斗失败了,自然灰溜溜跑回来疗伤,准备下次东山再起。”男人轻描淡写道,听起来就跟丢了一笔可有可无的小买卖而已。
“可怜的孩子,这么快就打道回府,也不嫌丢人。我原先还以为你好歹也弄个首席执行官混混,那我也好跟别人吹吹牛,说有个在做超级的朋友。”陈圆殊打趣道。
“谁让力拓案来得那么巧,那就不是经济层面的竞赛了,我那几个竞争对手只要打出政治牌,我就疲于应付,耗了几个月,我实在懒得跟他们废话,就跑回来散散心,还是祖国好啊,就是上个厕所都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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