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这么一跪,已然是放下了所有的尊严。
外室暗观的颜良,此时脸上不禁流露出了几分叹惜。
他不是在叹惜刘琮,而是叹惜那蔡姝,好歹也生得一副美人姿容。却嫁得如此窝囊废的丈夫,当真是可怜。
蔡姝也给丈夫这一跪吓了一跳,忙是扑过去相扶,“夫君你这是做甚,赶快起来啊,你岂能跪我,你这是要折杀妾身啊。”
“夫人若不答应。为夫情愿跪死在夫人的面前。”
刘琮头埋在地上,还耍起了“无赖”。死趴着就是不肯起来。
蔡姝气力微弱。扶又扶不起来,劝又劝不动,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幽幽一声长叹。
“我应允你便是,你快起来吧。”
刘琮大喜,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抓着妻子的手。激动道:“姝儿,你当真是深明大义。此事若成,你便是我刘家的大恩人。我刘琮发誓,此生绝不会忘记夫人的恩情,绝对不会。”
蔡姝却对刘琮的誓言视而不见,她贝齿紧咬着红唇,眼眶中盈着晶莹,黯然的脸庞上闪烁着厌恶与伤感浑杂而成的复杂神色。
看到这里,颜良倒有写不下去了,他遂是转身回到了堂中,向周仓示意了一眼。
周仓遂是扯开嗓门,大声道:“颜右将军到,刘琮何在,还不快出来迎接。”
内室中那二人吓了一跳,小夫妻俩急是调整了下情绪,故作无事般走了出来。
见得颜良,刘琮忙是堆出笑脸,上前拱手道:“不知右将军大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那蔡姝也强颜欢笑,盈盈一礼。
“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颜良对刘琮视而不见,却伸手很温柔的将蔡姝扶起。
指尖从蔡姝裸出的手腕掠过时,颜良感觉到一丝冰凉,显然是方才内室中发生之事,让她的身心凄凉。
“多谢将军。”蔡姝脸庞泛起几许红晕,起身时,却不敢正眼相视。
被冷落的刘琮有些尴尬,但见颜良对自己妻子态度温存时,眉宇间却又闪过一丝喜色。
他便讪讪笑道:“颜将军里边请,请上座。”
颜良大咧咧的坐于上位,说道:“本将路过此间,特来看一看你们,刘使君,不知你可有兴趣陪本将喝上几杯。”
刘琮巴不得如此,受宠若惊一般,忙是点头称愿意。
颜良便吩咐下去,叫周仓去弄些酒菜来。
过不得片刻,美酒小菜便齐备。
刘琮不敢再有半点荆州牧的架子,左一杯右一杯,轮番的敬颜良,期间是各种恭维奉承之词,连颜良都听着都感到肉麻。
人言汉高祖刘邦是三分英雄,七分无赖,他的后代们似乎多也继承了他的这种秉性,颜良眼下倒是觉得此言的确有道理。
只不过眼前刘琮这小子,则是一分英雄气也没有,莫说与刘邦相比,纵与其父刘表相比也差之甚远,这刘表的识人之能,当真是悲催到极点。
颜良无心听刘琮的肉麻奉承,却将目光转向了蔡姝,“今日本将兴致甚好,不知夫人可否与本将喝上一杯。”
那十五岁的少妇,娇容微微一震,却是歉然道:“妾身不胜酒力,只怕……”
欲待推脱时,刘琮却忙道:“难得将军大驾光临,咱们岂能扫了将军的兴致,姝儿,你就陪颜将军喝一杯吧。”
说着,刘琮还暗向妻子使眼色。
蔡姝无奈,只得移座近前,亲为颜良斟满一杯,举杯道:“妾身敬将军一杯,多谢将军这些日来对我夫妻的照顾。”
谢罢,蔡姝掩面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夫人好酒量。”颜良哈哈一笑,也一饮而尽。
蔡姝似乎果是不胜酒力,才一杯酒下脚,脸蛋上便泛起云霞般的绯红,那白里透红的肤色,娇艳如桃花一般赏心悦目。
颜良酒意一起,禁不住便多看了几眼。
刘琮见得此状,便将妻子往颜良这边一推,笑呵呵道:“夫人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再服侍颜将军多喝几杯。”
蔡姝知道丈夫是什么意思,他这是要逼着自己做方才内室中答应那事,今日就要把自己推给颜良这武夫。
颜良当然知道刘琮的意思,既然人家主动的送上门来了,自己身为男人,若不坦然受之,岂不虚伪。
蔡姝初始时还有些扭捏不自在,或许是因为酒劲的缘故。在丈夫几番催促下,遂是渐渐的放下了矜持,笑盈盈的向颜良陪起了酒来。
媚眼如丝,目含秋水,这个集稚嫩与成熟于一身的女人,耍起妩媚来当真是极具杀伤力。
颜良几杯酒饮下,便觉胸中欲念渐生。那躁热的烈火开始在身上游窜。
蔡姝又是一杯酒敬过来,颜良接酒之时。顺势便轻抚起她柔滑娇嫩的纤纤素手。
“将军……”
蔡姝眸上泛起一抹羞意。显然是因为刘琮在侧,尚不敢让颜良如此“放肆”。
刘琮见状,便起身道:“琮有些微醉,且到外面去透口气,姝儿,你好好服侍将军。”
蔡姝一听丈夫要走,立时紧张起来。回眸望向刘琮,眼眸中似有渴求之意。渴求丈夫不要把自己抛下。
刘琮却使了个无奈的眼神,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出门外。
“子丰,却照看一下刘使君。”
颜良也屏退了周仓,而且他还需要一个人来看着刘琮。
周仓会意,遂是跟着刘琮出去,反手将房门掩上。
房门关上的一刻,刘琮的身子微微的一抖,脸上掠过一丝后悔,最终只暗暗咬牙一叹,却是佯装酒醉,扶着门跟前的柱子,假意的吸起了新鲜空气。耳朵却竖将起来,细细的倾听着屋中的动静。
酒香四溢,暖意融融的房中,只余下了颜良和蔡姝。
已无旁人,颜良一把将蔡姝拉入怀中,手指端起她的下巴,欣赏着那娇羞的面容。
蔡姝那柔弱的身躯,紧紧的贴向眼前这雄壮的男人身上,那充满雄性气息的鼻息扑面而来,只搅得蔡姝心头涟漪顿生。
那种莫名的潮热,悄然袭遍全身。
窘羞难耐的蔡姝,只羞红着脸,任由颜良肆意欣赏着自己的面容,还有那一双“魔爪”,隔着一层衣裳,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如此花容月貌的夫人,刘使君竟然也舍得拱手献上,刘家的人,果然都很胸襟博大。”
颜良啧啧感叹,言语中尽是讽刺意味。
蔡姝身子一抖,心中暗暗一惊,以为颜良听到了方才他夫妻二人的对话。
颜良却笑道:“夫人不必惊奇,刘使君都做到了这份上,他什么意思,难道本将还看不出来吗。”
说着,颜良的手已游移下去,轻轻的在她的翘臀上一抓。
蔡姝嘤咛一声,娇躯轻轻一颤,脸上的羞意更是如潮水般泛滥。
这时,颜良却又道:“本将身边不缺女人,素来不喜强人所难,夫人你若不情愿,本将现在就可是拍屁股走人。”
被颜良看穿了心事,蔡姝自是又羞又耻,事到如今,却又能怎样。
她便索性将矜持放下,藕似的臂儿把颜良脖子一勾,娇滴滴道:“将军乃大英雄,妾身伺候将军,实乃妾身福份,只盼将军恩赐甘露。”
到了这时,蔡姝已娇羞不在,所展露出来的是极尽的媚惑。
颜良哈哈大笑,欲念
193|第一百九十三章 四面楚歌又如何
绵绵春雨,霖霖不绝。
那刺耳的声音,如同一柄柄利剑,无情的割刮着刘琮的心。
此时的刘琮,一股悔意油然而生, 却是为时已晚。
“为了刘家的基业,这点牺牲也值了。”
刘琮紧咬着牙关,脑海中,有这么一个声音安慰着自己。
就这般苦苦煎熬不知多久,屋中终歇,只听得妻子的喘吟之声渐渐收敛。
刘琮轻吐了口气,整个身子竟有种虚脱般的无力。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刘琮心头一震,迫不及待的转身向内望去,却见颜良正春光满面的走了出来。
而妻子蔡姝则跟随在身后,却见她俏面红晕未褪,盘起的乌发依稀可见零乱,额间尚挂着几滴晶莹的汗珠,一改往昔的憔悴忧虑,竟有几分青春焕发的容光。
看到这般情景,刘琮的心头又是一痛。
蔡姝看到了他时,眼眸中却是冷过一丝冷漠,将头偏将开去,不想去看他。
颜良上得前来,拍着刘琮的肩膀,笑道:“刘使君,今日这酒本将喝得很尽兴,你放心吧,你大哥刘琦那个混蛋,本将定会替你收拾了他。”
颜良此言,当是在暗示答应了他的交易。
刘琮大喜,马上把先前的痛苦忘得一干二净,忙是连连称谢。
颜良又安抚几句,方道:“时候不早。本将还有军务在身,改日再来看望刘使君你了。”
“颜将军慢走,琮随时恭候颜将军大驾。”刘琮拱手拜别,尽极恭敬。
颜良走了几步,又想起了什么,便向周仓道:“子丰啊,你就派人把这位小蔡夫人。送到她的姑母蔡夫人那里去吧。”
“末将遵命。”
周仓会意,便向蔡姝拱手,“蔡夫人。这边请吧。”
“颜将军,你这是……”
刘琮一见颜良要把自己妻子带走,一下子就急了。却又不敢直言相问。首发ha18yd 哈十八网首发
颜良却不以为然道:“今天这事之后,蔡夫人再住在这里,恐怕不太合适吧,刘使君,你说呢。”
如今蔡姝已是自己的女人,颜良又岂还会把她留在这里,任由刘琮这个猥琐无耻的窝囊废再触碰,却又不能带回府中,索性就让她去和蔡玉一起住。
刘琮这下就懵了,他原想靠着进献一次妻子。以取悦颜良,却没想到颜良胃口极大,竟然是从此就要把蔡姝从自己身边夺走。
这是刘琮没有想到的,他内心中自是一百个不愿意。
只是,心中纵有不愿。刘琮却犹犹豫豫,始终不敢开口反对。
蔡姝冷眼旁观着刘琮,她原本还对他存有几分幻想,但见他这般胆小如鼠时,心中不禁对他彻底的失望。
“周将军,我们走吧。”
蔡姝也不待刘琮答应。大步先行而去,周仓等人紧随其后。
颜良笑了一笑,也转身扬长而去。
看着妻子和颜良远去的背影,刘琮脸色惨然,心如刀绞一般。
他知道,妻子是彻底的对自己绝望了,自己现在失去的不仅是妻子的身体,更是她的心。
“颜良狗贼,我刘琮只是隐忍一时,这夺妻之恨,我早晚叫你十倍奉还!”
四下无人时,刘琮咬牙切齿,暗暗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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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经过月余的编练,颜良的军队已经达到了四万,其中更有五千多的骑兵。
这也意味着,颜良的军队人数,已经和江陵刘琦的兵马数量持平,除却水军尚有不及,双方的实力对比已是平分秋色。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颜良就可以迅速的对江陵发动进攻,以彻底的扫平刘琦,全据荆州。
淮南方面的战事已近结束,刘备攻占了寿春,孙权攻陷了合肥,双方似乎都不打算兵戎相见,故是约定瓜分了淮南。[ ha18 ]
曹操残留在关东的最后一股势力,就此被消灭。
半分淮南之后,孙权的兵马开始向柴桑方面运动,似乎有对江夏采取军事行动的迹象。
而根据许都细作发回的情报,袁谭似乎也在暗中集结着军队,看起来在准备着发动一场成规模的军事进攻,至于目标是关中的曹操,还是颜良所据的南阳地区,暂时还无法判知。
周遭群雄的动向,使得颜良隐约感觉到了压力,尽管他麾下兵马已达到四万之众,但在这种情况下,自然不敢擅自对江陵发动全力一击。
近冬之时,颜良的预感终于成真。
许都方面袁谭集结了近四万的步骑大军,根据情报证实,这位袁家大公子确已打算对宛城地区,重新发动一场大规模进攻,以洗雪去岁败于颜良之耻。
在柴桑方向,孙权强大的水军也达到了三万之多,而且数量还在不断的增加,孙权意图已很明显,就是冲着江夏而来。
与此同时,江陵方面也传来不好的消息。
长江一役中,黄祖虽然败溃而归,但主要是士气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士卒的损失倒是其实。
在经过几个月的休整之后,黄祖的水军恢复到了两万左右,似乎也在蠢蠢欲动,打算再向江夏发动一场顺流而下的进攻。
种种迹象表面,颜良将又一次陷入“四面楚歌”不利境地。
襄阳,右将军府。
议事堂中的气氛颇为凝重,夺取江夏的那般昂扬之气,已渐为种种不利的情报所消减。
“三股敌人同时对我们发动进攻,这似乎太过巧合,莫非这其中有谁在背后暗中策划不成?”
伊籍表示了强烈的怀疑。
颜良心头微微一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徐庶。
徐庶的眼神同样闪烁着怀疑。
很显然,他和颜良一样,也在怀疑这场三路围攻的好戏,是诸葛亮背后策划。
“刘琦新败不久,这一路倒没什么。孙权那碧眼儿新得合肥,士气正盛,江东水军强大。更是不可小觑。至于袁谭那一路,听闻此番为其做前锋的是河北大将张郃,此人乃当世虎将。也颇为棘手。看来这一次我们看所面临的处境,将比上一回更加险恶呀。”
纵使以沉稳著称的满宠,此时也表现出了几分忧虑。
“荆州乃四战之地。尔等既决意追随本将,据此地成就大业,就早该想到被人围攻乃是迟早之事,如今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颜良一语从容不迫,大敌当前却不以为然。
他的这份自信与淡定,很快就感染了众人,堂中紧张忧虑的气氛稍稍有所缓解。
颜良这才满意点了点头,遂是环视众谋士,大声道:“各位的脑袋可都装满了智慧,眼下大敌当前。又到了你们表现的时候了,我的谋士们,就请你们开动脑筋,给本将想出一个计策来吧。”
一听得此言,众谋士们顿感压力倍增。各自皱起眉头,冥思苦想。
却唯有一人,闲然淡若,一副云淡风轻的悠然状。
那人,正是素喜躲在角落里的贾诩。
颜良对这位毒士是再了解不过,一看他那表情。颜良就知道这老滑头胸中已有计策,却又犯了老毛病,喜好端着不说。
“文和,前番攻取江夏,其他几位谋士可都是各展风采,你可是落得悠闲,这回也该你出点力了吧。”
颜良可没假装询问,然后再佯装惊讶,来彰显那老滑头的智慧。
贾诩给他这般一说,淡定的脸上便掠过几分苦笑。
干咳几声,这位毒士方道:“破敌的妙策老朽倒是还没想到,不过老朽倒可说说一些心里的看法。”
“有什么想法,但说无法。”颜良摆手道。
“咳咳,老朽以为,此三路兵马中,孙权一路人才济济,水军天下最强,远胜于黄祖的水军,倘若我们与其硬碰硬的话,只怕万难是其对手,老朽以为,这一路只能守,不能战。”
一席话后,在座的其余谋士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颜良也深以为然。
上次虽说击败了黄祖水军,但他不得不承认其中有侥幸成份在内,如果当真正面交战,就自己那点水军家当,纵使有甘宁这样的水上蛟龙也未必能胜。
而这一次的孙权水军,可是拥有着周瑜这等水战之神的存在,无论战斗力,统帅能力,还是水军数量,都远胜于黄祖军,这样一支水上巨无霸,确实非可正面与之争锋。
贾诩接着又道:“至于江陵的刘琦,依老朽之见,这三路围攻就是他所策划,那也就是说,刘琦这一路多半会坐观成败,从中渔利,至于他是会进攻夏口,还是会北上攻打襄阳,眼下还不好判断。”
顿了一顿,贾诩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这第三路的袁军,兵强马壮,更有良将为先锋,其实力已远胜于袁谭头次入侵,而且攻打的还是宛城、新野等南阳腹心之地。说句不吉利的话,主公若失夏口,甚至是失了襄阳,尚有还转的余地,但若失了宛城和新野,后果则将致命,所以老朽以为,能否击败袁谭这一路,才是此战的关键所在。”
贾诩洋洋洒洒一席话,已是把颜良所面临的处境剖析得一清二楚。
徐庶等谋士前思后想,也纷纷表示附合贾诩的分析。
颜良的脑海中,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刀锋似的眼眸中,猎猎的决意在燃烧。
沉吟片刻,颜良猛一拍案,奋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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