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多谢父帅,儿必铭记父帅训戒。”关兴忙叩首连拜。
关羽这才满意,摆手示意他起来。
“你三弟呢,他人在何处?”关羽这才想起来,为何只有关兴回来,却不见关索。
关兴道:“儿退得匆忙,并未能和三弟会合,不过三弟统领的是骑兵,理应能及时退回黎阳。”
关羽微微点头,却才放心了许多,遂叫三军警戒,随时准备应对楚军的大举来袭。
诸将散去,各往岗位。
陈群也告辞而去,暗中却想:“关云长遭此一败,损失了五六千的兵马,却竟然不向天子上报,不行,我得赶快修书一封,密报天子才是。”
念及于此,陈群加快了脚步。
……
当关羽还在城中,等着关索归来时,他却万没有想到,他的三儿子已成了颜良的俘虏,而且还损折了一臂。
黄河北岸,楚军大营。
御帐内,颜良高坐于上,威然如山。
帐帘掀起,浑身血污,脸色惨白的关索,被押解入去。
一见帐中后,关索便瞧见了那龙座上英武的男人,他第一时间就猜到,眼前所见这人,必就是颜良了。
杀他大哥和小妹,让他父亲关羽颜面扫地,让大汉国损兵失地的那个血海深仇之敌,就在眼前。
关索脸色顿时怒到通红,恨恨的瞪向颜良。
“见着我家天子,还不下跪!”周仓厉喝一声。
关索厉声道:“我关家子弟的双膝,只跪大汉天子,岂能跪你这残暴不仁,谋朝篡位的奸啊”
那一个“贼”还未及出口,关索的膝盖已被身后的士卒重重一脚,“扑嗵”便跪倒在了地上。
“关羽的儿子,果然跟关羽是一个德性,脾气永远远胜自己的实力。”颜良讽刺道。
关索一听颜良竟敢讥讽自己伟大的父亲,不禁勃然大怒,奋力挣扎欲起,却给楚军按住,动弹不得。
“姓颜的,有种你跟我父帅决一死战,背后里说我父帅坏话,算什么本事。”
听得这话,颜良冷笑一声,不屑道:“小崽子,是你那红脸爹不敢跟朕一战才对,他现在也就逞逞嘴头上的硬气,真要见了朕,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躲还来不及。”
颜良毫不嘴硬软,肆意的讽刺关羽。
关索听着是怒不可遏,大叫道:“颜贼,你休得逞狂,早晚有一天,我父帅必先斩了你这奸贼,就天下黎民百姓除你这祸害。”
为天下黎民百姓么,又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大义凛然之徒。
颜良的脸色一阴,冷冷道:“你不装正义凛然,朕也许还会让你死得痛快一点,不过谁让你不知趣,朕越是讨厌什么人,你就偏要装什么人,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了。”
关索心头一震,猛然间感到一丝慑人的杀意。
“来人啊。”颜良厉声一喝,“将这喜欢装正义的关家小崽,给朕拖出去阉了,然后再送归关羽。”
此言一出,关索神色大变,无尽的骇意袭遍全身。
关索原以为,颜良最多也就是杀了自己而已,他已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谁曾想要,颜良并没有打算杀他,而是竟然将他给阉了。
阉割,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是对尊严最沉重的打击,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堂堂关家子弟。
“颜贼,你卑鄙无耻,你有胆杀了我啊。”关索愤怒的吼叫。
颜良却只一摆手,淡淡道:“把他的嘴巴绑起来,免得这小崽子一冲动咬牙自尽。”
关索有必死之心,关键时刻一咬牙,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颜良当然不会让他这么轻易的成全了自杀成仁的美名。
左右军卒一拥而上,几下便将关索的嘴巴给堵了,拖着他便往外走。
关索又是踢脚,又是扭腰,拼命的挣扎,眼珠子几首都要涨暴出来,颜良却只无动于衷。
你关羽不是狂吗,你这个关家小崽子不是爱装正义吗,那老子我就是要狠狠的羞辱你们,让你们这班自诩正义之徒,颜面丧尽!
关索被拖走,御帐中,恢复了平静。
颜良目光远望北方,昂首道:“传朕旨意,明日大军北上,直取黎阳城!”
……
天亮时分,关索终于醒过来了。
迷迷糊糊中,他觉得**隐隐生痛,蓦然间,他脸色惊醒,似是想起了什么。
他急是将手伸向裆下,所摸到的,内是空空荡荡一片。
关索心中如遭重追一击,只觉头目眩晕,险些当场就晕过去,只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方才勉强的撑住。
悲愤、绝望、羞耻……
种种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堂堂关公之子,如今,竟然变成了一个阉人。
清醒的刹那间,关索不禁有种想要一头撞死的冲动。
“起来吧,我大楚营里可不养你这闲人,陛下有旨,你可以滚了。”一名楚军伍长喝骂着,命人将关索拖了出去,将他扔在了大营之外,把他丢上了一柄骡车。
楚营距离黎阳只几里地,关索虽然受了阉刑,但忍着楚痛,勉强还能撑到黎阳。
就这样,关索坐在骡车上,忍着裆下的楚痛,麻木的任由骡车沿着大道,一路向着黎阳城而去。
天光大亮时,黎阳城已在眼前,前方尘烟扬起,数名汉骑正飞奔而至。
显然,这是城中的汉军发现了可疑,派斥候出城来盘查。
关索抬起头来,看着将要奔近的己军,心中,一股无尽的羞耻感袭遍全身。
“我已成了阉人,与其回城中丢父帅的脸,何如干脆一了百了呢?”关索的脑海中,一个声音对自己这样说。
猛然间,他萌生了要嚼舌自尽的念头。
那么一刹间,关索几乎就要把舌头咬牙去,但当他感觉到了舌头上传来的痛苦,感觉到了鲜血的滋味时,却始终没有敢再用力咬下去。
袒然赴死,大多时候只是一念间的勇气而已。
也许关索被俘之时,确实有那么片刻间,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但这时的他,却失去了那份勇气。
“那不是关三将军吗,三将军还活着啊。”斥候们认出了关索,兴奋的飞奔而至。
关索犹豫了片刻,心中一声长叹,终于还是松开了牙齿。
< ......
808|第八百零八章 丢我关羽的脸
关索没有勇气咬断自己的舌头,只能在斥候的护送下,回往了黎阳城。 />
此时的关羽,已经是一夜未眠。
关索自河滩失利后,就一直没有逃回黎阳城,这不禁让关羽以为,他的三子已然战死。
尽管在诸将面前,关羽表现的不以为然,但私下里时,关羽却是焦虑万分,无时无刻不担忧着儿子的安危。
这时关羽正在房中,焦虑不安的踱着步,猜想着关索的生死。
脚步声响起,亲兵急急而去,喜道:“启禀将军,三少将军回来了。”
那一瞬间,关羽的脸上涌现了无尽的惊喜,激动的差点就要笑出声来,与先前的淡漠判若两人。
激动片刻,关羽忽然意识到这与自己的风范不符,遂忙收敛了狂喜,只不以为然的挥了挥手,令将关索传入相见。
亲兵退出,关羽背转过身去,赤红的脸上悄然浮现出如释重负般的笑意。
不多时,关索一步一顿的走入堂中,微微一拱手,有气无力道:“儿见过父帅。”
关羽立刻收了笑容,当他转过身来时,赤红的脸上已恢复了往昔的阴沉与冷漠。
“你还有脸回来吗!”关羽摆出了教训的架子,怒瞪着关索。
关索身形一震,心中顿生一股酸楚之意。
他原想自己为颜良残害,能侥幸活着回来,关羽即使没有惊喜,也当安慰他几句。
谁曾想到,一见面,关索听到的不是安慰之词,却竟是关羽埋怨似的质问。
“儿……我……”关索心中委屈,咽哽之际。眼眶中已浸出了泪水。
关羽见他不仅不伏地请罪,反而表现出委屈的样子,好像自己教训的不该似的,这不禁让关羽心中愈怒。
“我关家的儿子,都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休得哭哭涕涕,丢我关羽的脸!”关羽一声震喝。
关索吓了一跳,赶紧收了眼泪,扑嗵便跪伏在了地上。
左右那些军士见状。知道关羽这是要面子,赶忙都知趣的退了下去。
外人一走,关羽的怒气方才收敛,这时他才认真的去看自己的儿子。
当关羽发现,关索竟然少了一臂时。身形猛然一震,一股伤痛之意油然而生。
他的怒气这才收起,拂袖道:“罢了,看你损了一臂,必然已是死战,起来吧。”
关索这才颤巍巍的起身,黯然的垂首站在那里。不敢再吱声。
关羽自己坐了下来,也不让关索坐,就令他站在那里。
“说说战事的经过吧。”关羽自饮着茶水,连正眼也不看关索一眼。
关索不敢违逆。便将自己和兄长如何设伏,又如何反被楚军所袭,以及自己如何力战不敌,为文丑所生擒之事。如实的道来。
关羽原本只是顺口问问而已,也没太过认真。但当关索说他竟为楚军所俘时,不禁勃然变色。
“什么,你竟然被颜贼所俘?”关羽脸色刷的一变,厉声质问。
关索“扑嗵”就跪了下来,愧然道:“儿力战不敌,方为楚寇所擒,儿有罪,请父帅责罚。”
关羽腾的站了起来,在关索的面前踱来踱去,气得是脸色涨红,对关索一副恨其不争的失望埋怨之色。
原本关羽对关索能活着逃回来,心中还存有几分欣喜,但眼下这欣喜却烟销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愤怒。
儿子为颜良这个死敌所擒,这对关羽来说,简直是天大的耻辱,关羽倒宁愿关索战死,也比为死敌生擒要好得多。
“你呀你,你简直是丢尽我关公的脸!”关羽指着关索大骂。
“父帅,儿已经尽力了,可是……”
“还敢狡辩,我叫你狡辩!”关羽怒不可遏,手臂一抡,一巴掌便狠狠的甩在了关索的脸上。
关索闷哼一声,脸上顿添一个血淋淋的印子,半边脸庞给关羽扇得肿起。
关索是又痛又羞愧,连痛都不敢哼一声,只能伏跪在那里,祈求父亲的愿谅。
一巴掌扇过后,关羽的怒气才稍稍平伏了些许,回到座上连灌了几口茶,方才冷静下来。
这一冷静不要紧,关羽立时又想到什么不对劲之处。
他再次抬头瞪向关索,狐疑道:“你既为颜贼生擒,现在又是如何回来的?”
“儿……儿杀了看守,趁其不备逃出来的。”关索撒了个谎,但他很显然不擅长说谎,说话之际吞**吐,满脸的慌张局促。
关羽不傻,他很快就看出,关索的表情有异。
“楚军数万之众,你断了一臂,又如何能轻易杀了守备,还能安然逃归,你给我说老实话,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关羽厉声问道。
关羽这么一喝,顿时把关索震住,再也不敢说谎。
“其实……其实,是那颜贼放我回来的。”关索吱吱唔唔,生怕关羽生气。
关羽一怔,疑色以而愈重,皱眉道:“那颜贼残暴不仁,当年你大哥和小妹为他所擒,均宁死不屈,为其所害,他今生擒了你,又如何能轻易放你?”
关羽无休无止的质问,已经是将关索逼上了绝望,他已经再没有**的余地。
事到如今,除了实情相告外,还能怎样。
“颜贼……颜贼并没有轻易放过儿。”关索低着头,声音细如蚊音。
关羽眉头一凝,沉声道:“颜贼到底为何会放你,今天你必须给本将一个解释!”
“颜贼他……他心狠手辣,他是对儿用了……用了……阉刑……”
那“阉刑”二字,关索几乎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艰难的出口,而出口时,他已是羞愧到面红耳赤。
阉刑!
关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茫然在了那里。
片刻后。他终于明白了,原来,那颜良竟是阉了他关羽的儿子!
陡然间,无尽的愤慨与羞耻,如喷涌的火山般冲涌而出,关羽那张赤色的脸,几乎就要涨到爆炸。
“颜贼!竟敢如此羞辱本将!”关羽咬切欲碎,拳头紧攥得是“嘎嘎”作响。
堂堂关公之子,竟然变成了为天下人所不耻的“阉人”。关羽那原本就被颜良过度摧残的声名,又将遭受沉重一击。
关羽那个恨啊,只恨不得现在就跟颜良决一死战。
念及于此,他腾的跳了起来,大喝一声:“来人啊!”
亲兵急于。随时候命。
“传本将之令,命大军尽集,本将要……”盛怒的关羽,当场就打算召集全军,杀出城去与颜良决战,以报羞辱之仇。
但这命令将要出口时,关羽却生生的又忍住了。
关羽的头脑中。还存一丝的清醒,他很清楚,颜良这么做的目的,不仅仅是要羞辱他。更是要激怒他,诱他出战。
此刻关羽手中只有两万多兵马,而楚军却有七八万之众,出城一战。必败无疑。
“都给本将滚出去!”关羽摆手一喝。
亲兵们吓了一跳,不敢多问。赶紧又退了出去。
关羽是有仇不能报,有耻不能雪,眼看着地上伏跪的儿子,越看越不爽,一脚便是将关索踹翻于地。
“你这懦夫,你怎么就不干脆自尽,死了干脆,怎还有脸回来损我关家的名声。”
关索委屈不已,不敢稍有表露,只能伏跪在那里,哽咽啜泣。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关羽精神虚弱,一屁股跌坐下来,有气无力的喘着粗气。
“颜贼,这个仇,我关羽若是不报,誓不为人~~”喘息之际,关羽恨得咬牙切齿,又在暗发毒誓。
当城中的关羽,大发雷霆时,城外处,诸营楚军已尽出。
成千上万的楚军将士,开出营垒,向着黎阳城浩浩荡荡的推进而来。
未有多久,楚军便进抵了黎阳城南,颜良传下旨意,命诸军大摇大摆在黎阳城南下寨。
正如颜良所料的那样,损了近万兵马,关羽根本不敢出战,只能任由楚军在城前安营扎寨。
大营安毕,颜良一面派人往河南,传诸军尽快赶来集结,一面派出老弱残兵,往城前叫战。
愤怒不已的关羽,面对着颜良的挑衅,却不敢派兵出战,只能闭门自守。
自连三日,颜良派出去的骂手们,把关羽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关羽却依然如缩头乌龟一般,不敢露头。
数天后,诸路大军基本集结完毕,黎阳一线的兵马,已接近二十余万。
兵马已集,颜良遂下令在黎阳城四面筑土墙,以绝对优势的兵力,将黎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颜良原是打算,仿效攻破洛阳城之战,用几百门破城炮,将黎阳城一举轰塌,然后破城而去,杀光汉军,斩杀刘备。
但围城后,颜良打消了这个计划。
自去岁洛阳城破后,刘备就对黄河北岸及河北诸重镇,都进行了城墙进行了加固,黎阳城作为北岸第一重镇,其城墙的厚度,整整比原先加厚了一倍有余。
面对如此加厚的城墙,即使是破炮城这种威力巨大的神器,也将无用武之地。
颜良不得不承认,刘备为了对抗他的北伐,的确是下了苦功夫。
破城炮虽无用,但这并不代表颜良就放弃了攻城。
日是清晨,颜良亲率五万大军,逼近黎阳南门一线。
大军列阵已毕,颜良派出了使者,直抵南门城前向关羽下战书,问他敢不敢亲自出城与颜良单打独斗,决一死战。
809|第八百零九章 揭你的伤疤
站在城头的关羽,耳听着城前敌使的叫战,赤红的脸愈加阴沉。
如果是在多少年前,关羽巴不得能单打独斗,除了颜良这祸患,尽洗前耻。
现在,关羽却不敢。
赤兔马和青龙刀尽为颜良所得,失去了这两样斗将的利器,关羽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更清楚,夺得神驹和宝刀的颜良,如虎添翼,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
可是,敌人猖狂的叫战,我关羽若不敢应接,威名何在!
关羽眉头暗凝,一时不知如何反击。
“颜良狗贼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父帅单打独斗?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他没有这个资格!”关兴抢先放声大喝,显然他是看穿了关羽的难处。
关羽暗松了口气,微微点头,暗赞关兴回应的漂亮。
城前处,楚使却又高声喝道:“我家天子说了,关羽若不敢单打独斗,就趁早开城献降,若不然,城破之时,我家天子必会像对待关索那小崽子一样,把关羽一并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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