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也就变得短缺起来,使得巨魔士无法进行长途跋涉的转移。在这样的情况下。董卓的铁甲军,显然比巨魔士更加适合。
董俷此次所带的部将并不多。
除了麴义的背嵬军之外,就只带了华雄和甘贲等十几个来自无难山的青年。
华雄的骑战之法,比之董俷还要精熟,统领一千铁甲军,得心应手。甘贲等人则作为董俷的亲卫,和虎女营组成了中军。别小看虎女营,她的作用就在于,令马腾产生错觉。试想一下,董俷携带几百个女眷,如何能够灵活行动?只这一个因素,就足以让马腾张邈产生错觉:这就是董家人的全部人马,可以轻易将其剿灭。
已经是傍晚时分,董俷勒马,手搭凉棚向远处观瞧。
只见前方,炊烟袅袅,显然是一个集镇。
“文开,前面是什么地方?”
华雄立刻催马上前:“我们是在卯时撤离上邽,向西南方向行进。
这里距离上邽大约二百里的,按照地图上的标注,此的应该是戎丘,再往前就是西汉水,进入武都。“
董俷笑了:“既然来了,那么就应该和郭宪打个招呼。过门不入,可不是好习惯。”
说完,扭头对身后人道:“今晚,我们就在戎丘修整!”
华雄等人放声大笑起来,丝毫没有半点的畏惧。
区区马腾,有什么好怕的?我家主公在千军万马中也能杀个几进几出,何况戎丘?
董俷勒马,狮鬃兽仰蹄一声长嘶。
刹那间,万马齐嘶,董俷命义为后军坐镇,而后带领五百铁甲军,华雄在左,甘贲在右,朝着那炊烟袅袅处,就冲了过去。
很明显,上邽失守的消息还没有传到这里。
戎丘是个小县城,准确说,应该是一个小集镇。
依靠着西汉水的便利,戎丘变成了汉阳武都两地的一个贸易集镇,守卫并不森严。
刚过了酉时,戎丘的城门还大开。
十几个门卒在城门口,缩着脖子,拢着手,怀抱兵器正懒洋洋地说着话。
突然间,就听马蹄声响起,那万马嘶鸣的声音,更是响彻寰宇。门卒吃惊的向外看去,却见一队铁骑,风驰电掣一般地冲了过来。那盔甲,那装束,似曾相识。
有年纪大一点的门卒,脸色顿时惨白。
“是太师的铁甲军,是太师的铁甲军……敌袭,敌袭……快关城门!”嘴里喊着太师,可又叫喊着敌袭。门卒们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那铁甲军已经冲到了百步的距离。马上骑军,弯弓搭箭。一支支利矢带着锐啸声飞出,把那门卒一个个钉死在城门前。董俷一马当先,冲向城门。眼见着那城门开始合拢,口中一声怒吼,擂鼓瓮金锤华棱棱锁链滑落,一百多斤的锤头掉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
拖着大锤在地上滑过,犁出一道深沟。
董俷细目圆睁,面露狰狞,单臂用力一甩,大锤呼的飞了起来,朝着那城门就扑过去。
只听轰的巨响,刚半掩的城门,被大锤轰击,木屑横飞。戎丘的城门,比不得阳那种沉甸甸,厚重的铁皮门,甚至连金城的城门也比不上。
董俷大锤砸上去,城门轰然倒塌。
数十个在后面正准备关闭城门的门卒被砸的血肉模糊,惨叫不停。
大锤脱手之后,董俷已经到了城门口,迎着两个门伯冲过去,猛然长身。顺手摘下金瓜,狠狠的砸在了门伯的头上。把两个门伯砸的脑浆迸裂。狮鬃兽已经进入戎丘城。
“我乃董西平,凡走出家门者,皆为背主逆贼,格杀勿论!”
董俷勒马城门口,厉声喊喝。身后的士卒齐声高呼,冲进了戎丘县城……一场战斗,只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
整个戎丘如同浸泡在鲜血之中,血流成河。
守军,董俷是一个不留,全部就地格杀。戎丘令赵昂被甘贲击杀。满门无一幸存。
董俷漫步戎丘,看着长街上遍地的死尸,目光冷漠。几曾何时,我竟变得如此冷酷?董俷心里并不舒服,因为他看得出,那些死尸当中,有不少人,只是平民百姓。不管他们是不是反抗者,反正如今都已经变成死尸。
董俷在心里面安慰自己:我已经说过了,只要走出家门的人,就是我的敌人。这些人,命不好,却怪不得我心狠手辣。如果要怪的话,就只能怪他们的命不好了。
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想到这里,董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上邽被攻陷,戎丘被攻陷……西县兵马在接到戎丘被袭击的消息之后,立刻派出兵马救援,却被义率七百背嵬士于西汉水畔伏击。西县令姚琼被当场击杀,三千西县兵马,竟无一人生还,陈尸于西汉水河畔。
马腾面色阴沉,勒马上邽城外。
此时的上邽,全无早先的景象,遍地焦黑,可以看出当时的火势,有多么的可怕。
马腾身高八尺,身体洪大,眉目之间,带着一丝丝羌人血统的样子,面鼻雄异,呈现出鹰钩一样的弧线来。双眸透着阴狠的冷芒,厉声问道:“那董家余孽现在何处?”
在马腾身后,两个十四五的少年默然无语。紧握大枪的手掌,在轻轻地颤抖着。
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兴奋,少年的表情非常冷漠。
听闻马腾的喝问,贾和催马上前回答:“据探马回报,董家余孽已经渡过了西汉水。”
“他去西汉水?那就是进入武都了?”
“正是!”
“立刻传令郭宪,命他在武都围剿董家子,务必要把董家子击杀在武都,不可使其生还。”
“喏!”贾和拨转马头,就要离去。
自从马超死之后,他明显的感觉到,马腾对他的态度变化。
其实心里也非常的理解,毕竟作为马超的谋士,却没有能救马超一命,马腾对他当然不满。若换个人,贾和说不定就走了。可他是马超的老师,在内心中,也时常感到愧疚……若非自己当初一时鬼迷心窍,马超何必参与雒阳的那一场纷乱?
咬着牙,贾和暗自下定决心:不杀董俷,不杀李郭,誓不罢休。
正在这时候,马腾身后的一个少年突然追上了贾和,在马上拉住了贾和的袖子。
“先生,莫要见怪,父亲只是伤心大哥的死,所以……”
这少年是马腾的次子,名叫马铁。
和马超一样,尽得马家枪真传,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在武威也算是颇有英雄名气。和马超相比,马铁少了几分豪气,却多了一些沉稳。
相比之下,马腾对马铁的喜爱,远远超过了马超。贾和闻听马铁的话,笑了笑:“小将军莫要担心,主公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过,你要提醒主公,那董家子并非如我们所想,只是一介武夫。此人不但凶猛如虎,其狡诈阴狠,恰如凶狼一般。”
马铁犹豫了一下:“那虎狼之将,真的如您所说的那么厉害?”
贾和苦笑,“若小将军见过。当知道那董家子比之贾某所形容,更加的可怕。此次他袭击上邽,血洗戎丘……你想一想,换个人会这么做吗?可是他偏偏就做了。”
马铁点头:“只这份勇气,我比不上他。”
二人正说着话,远处一骑疾驰而来:“武都战报,武都战报!”
贾和一怔,和马铁连忙上前,拦住了那探马后。马铁厉声喝问:“武都什么状况?”
“小将军,赤亭被袭……”
“什么?”贾和马铁二人闻听脸色大变。连忙带着那探马来到了马腾的跟前。
赤亭,就位于下辨和上禄之间,通往武都的必经之路。
马腾一听赤亭遭到袭击,也有些慌乱了。
“是谁袭击了赤亭?”
在马腾看来,董俷拖家带口,不可能行动这么快速。这才几天啊,居然就袭击了赤亭?
“是董家余孽……董俷袭击赤亭,八百守军全军覆没。”
“怎么可能!”
马腾真的懵了:“那董家子怎么会这么快?还有,郭宪在做什么?
他手里的兵马,难道是土鸡瓦狗不成?“
“主公,河湟白马羌再次出兵。参狼羌惨败,整个部落被杀得鸡犬不留……郭宪大人带领夏侯博出兵镇压,可不成想董俷就带着兵马杀入武都。河池令梁宽救援赤亭时,被董俷袭击,大败而回……董俷袭击了梁大人之后,就带着兵马逃匿无踪。”
是逃匿吗?董俷真的是逃匿吗?
马腾脸色铁青,厉声喝道:“传我将领,让郭宪不必管那腾子驹,全力剿杀董家子。”
“喏!”
贾和脸色一变,催马想要上前劝说。哪知这时候马铁在他身后拉扯了一下,摇摇头,示意他别开口。
贾和很聪明,立刻明白了马铁的意思。这个时候,马腾已经要气疯了,上前劝说,只能适得其反。
可这样子,真的可以吗?贾和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一个清癯的身影。
那个人曾经对他说过一句话:为谋士者,先为己谋,能保全性命,方能谋取天下。当年,他就是不服那个人的话语,后来又和他反目成仇,离开了家园。这么多年的闯荡,仔细想想,有时候那个人说的话,还真他妈的有那么一点道理。
马腾的命令发出之后,立刻从陇县抽调兵马,准备追击董俷。可没等他出发,就接到了张邈派人送来的消息……董俷在氐道出现,攻陷朱山。
这朱山在什么地方?就位于戎丘西北!
马腾闻听勃然大怒:这董家子未免太猖狂了,居然杀了一个回马枪?不过,他到朱山做什么?一个不好的念头在马腾脑海中闪过……难道,那家伙想收复陇西吗?仔细想想,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凭董家在陇西的声望,如果董俷真的到达陇西,那么驻扎在陇西的凉州军,还真的有可能会临阵倒戈。董俷得到了陇西,那……
“立刻请张邈出击,绝不可以让董家余孽,得了陇西……命郭宪自武都追击,务必将其困在氐道一线。”
马腾这时候,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曹操派人送来的信中,曾有这么一段话:骠骑不死,你我皆不得安宁。
当时马腾只想着为儿子报仇,倒没有太过在意这句话。可现在想来,曹操还真的没说错。
董家子不死,我们谁都得不到安宁……这家伙,真的就像个鬼魂一样,拖家带口,却神出鬼没。难不成,他董家人都是铁打的不成?
马腾早先没有和董俷面对面的交过手,不过现在,他的心里却生出了一丝恐惧。
贾和紧咬嘴唇,轻轻的捻着胡须。
董家子真的是要攻占陇西吗?嘿嘿,只怕不会有这么简单吧……
326|第二九七章 凉州乱
武威现在的局势非常混乱。
沿着休屠泽一路向南,休屠、宣威、鸾鸟、苍松等城镇全部被张掖军夺了过去。
不仅如此,陈到在拿下了宣威等地之后,顺着凉州长城一路狂飙,直打到了鹊阴。
鹊阴,毗邻河水(黄河),背靠鹊阴河,正好卡在安定长城和武威长城的中间。准确说,这是武威的门户,也是连接河西与凉州的一个枢纽,故而有得鹊阴,得河西的说法。
鹊阴城高五丈,城坚墙厚,易守难攻。
守将马奎,是马腾的兄弟,素有马家第二人的称号。
不仅仅是他排行第二,更因为马奎枪法出众,骑术精湛,除马腾外,无人可及。
论脾性,马奎没有马腾那样的刚烈。
和许多家庭相似,总是一个刚猛大气,一个心思细腻,兄弟二人可说是非常亲密。
马奎年三十九,膝下有一子,名叫马岱,比马超仅仅小了三天。
不过,马岱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从小练枪。而是用一杆象鼻古月刀,杀法骁勇。
这父子二人,担任鹊阴主将,扼守武威门户,是马腾最信任的人。
竹着‘马’字的描金大,在鹊阴城头迎风猎猎。
陈到面色阴沉,抿着嘴不言不语,双目微闭,流露出一股令人恐惧的骇人杀机。
手握成拳头,陈到咬牙切齿。
已经三十天了,张掖军所向睥睨,不想却被这小小的鹊阴给阻挡住了道路。
那面大。好像是在嘲讽他一样,在寒风中招展。陈到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头脑,长出一口气,转身走进了中军大帐。
大帐里,一边是董弃裴元绍,一边是庞德庞德苏则三人。
这三人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朔方大捷之后,张郃庞德补充足了人马,信誓旦旦的准备兵出朔方,扫清漠北匈奴。
可不成想。薰卓被杀,安定失守。
典韦和沙摩柯保护着蔡入了朔方境内。
薰俷音讯皆无。使得张郃庞德也不敢擅自出击。
同时五原被袁绍占领,使得朔方一下子面临三方的夹击。袁绍马腾,还有来自南匈奴地反扑,以及呼厨泉的鲜卑大军,一次又一次的向朔方发动凶猛惨烈的攻击。
潘璋守鸡鹿塞,凌操守沙南,庞淯在大城塞。抵挡住马腾军的进攻。
整个朔方。就好像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每天都面临着重重凶险。若非张辽在受降城牵制住了和连大军。徐晃还真的说不准,能否把朔方坚守住。好在,张掖出兵了。
马腾军停止攻击。令朔方松了一口气。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危险已经过去,所有人都明白,董俷一日不安全,朔方一日不安宁。
就在这时候,卢植突然抵达朔方。
那是薰俷的老师。
直到此时,觉地占领了张掖。当下,张郃庞德率选锋军,以典韦沙摩柯为先锋,自高阙出,保护着羊衜却留在了朔方,任凭羊续如何劝说,都没能把他劝说回头。
“徐将军,夫君对将军寄予厚望,还请将军扼守朔方,为我大汉保一块净土。平夷不可听,安民不可停,屯军亦不可停……若夫君有个意外,将军就自己多保重。”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我相公死了,将军可以自求生路。
不过隐藏地意思却是:如果我相公还活着,将军就应该继续效忠与我家相公。
这话说地别有玄机,徐晃如何能不明白?
当时就跪下来,痛哭道:“主母且放心,有徐晃一日,朔方就只能姓薰。不论主公是否安全,晃绝不负主公的知遇之恩。徐晃生为薰家之臣,死亦为董家之鬼。”
也难怪,徐晃这辈子,可说是随着董俷的崛起而起来。
宛县血战,令他甩掉了奴兵的头衔;又是遇到董俷,从一个在阳忐忑等待的普通校尉,一跃成为一方诸侯。如今,在徐晃的身上,已经打下了太深的董系烙印。
有些话点到了就好,大家都是聪明人,说地太多,反而不美。
同时,卢植又留下了一封信,让徐晃设法转交给孤悬于受降城地张辽。
吕布败走幽州,如今在塞上就只剩下了张辽一支人马。务必要使张辽在受降城站稳脚跟,因为那将是牵制鲜卑人的一把利剑。只要张辽在受降城,那么鲜卑人就不可能做出太大地举动。毕竟,从受降城到弹汗山,也仅仅是两天的路程而已。
当然,和连肯定是不会愿意让这么一根钉子呆在塞上,所以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对付张辽。
卢植不了解张辽,也不知道张辽究竟有什么本领。
不过他很清楚张辽在受降城地意义,同时也知道,如果和连全力对付张辽的话,张辽绝对不可能承受住整个鲜卑族的攻击。至少卢植知道,他自己是对付不了的。
所以,一旦出现了那种情况,徐晃的支持就显得格外重要。
依靠着拥有五十万流民和一百二十万人人的朔方,张辽应该能在受降城好过一些。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卢植才满腹心事的离开了朔方。
羊续地名气的确是非常大,可是在卢植面前,他必须要表现出足够的尊敬。论名气,他没有卢植大;论学问,他也比不得卢植。甚至论辈分,两人都曾在李膺门下求学,卢植排位在羊续之前,算起来是羊续的师兄,所以羊续也说不出什么话。
不过任红昌却病了……也难怪,刚生下孩子。就出现这种事情。任红昌虽然一的让自己表现沉稳,可是一俟安全之后。就一下子加上担心董俷的安危,这个娇弱的女子,险些一病不起。如果不是济慈在旁边照顾,任红昌母子,还真的有点说不准。
所有人,都耐心的等待着董俷的消息。
但是庞德和张郃,却无法忍耐这种漫长地等待……薰俷对他们二人有知遇之恩。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董俷在危险中挣扎。庞德张郃非常清楚攻占武威地重要意义。所以抵达张掖之后,二人就立刻率本部人马前来效命。
陈到看着这两人。暗自赞叹:主公果然是慧眼识人,这二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大将之才。
“诸位将军,马奎死守鹊阴。不与我军正面交锋,长此下去,对我军极为不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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