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任红昌偷偷的告诉过董肥,其实董绿信里挺难过的。因为董翼的身体不好,让薰绿觉得对不住董肥。
可这种事情,真的不是谁能说了算的事。
薰肥不是很会说话,所以趁着这次机会,让董绿散散心,想想似乎也挺不错。
随着进入司隶后,天气渐渐的暖和了。小董朔很结实,经常在董绿怀中张牙舞爪,咿咿呀呀的叫喊不停。也许是初临人世,不管对什么事情都很好奇,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咯咯笑,逗得所有人也一起笑。这孩子,除了难看了点,是个活宝。
不过,董朔能闹腾,也很能睡。
特别是在吃饱了奶水以后,有时候能一觉睡半天。
这个时候,董肥就会让董绿出来骑骑马,把董朔交给小文姬和董翼照顾。当然,这只是个说法,真正照顾董朔的还是奶妈。薰肥只是想借这样的机会,让小文姬和董冀培养出兄弟友爱的感情。其实,董肥党得挺幸运,家里面的女人,相处的挺和谐。
薰绿骑着马,仿佛回到了当年随董肥一起转战西北时的那段时间。
兴致来了,就纵马飞驰。
有时候还会用飞刀术猎杀野味,自有雪鬼冲过去,把那野味给找回来。
薰绿的飞刀术很厉害,十步之内,刀无虚发,而且神出鬼没。很难看出她的动作。
小文姬有时候坐在车辕上,看到董绿用飞刀猎杀野味,就忍不住吵吵着要和董绿学。
在名义上,董绿是小文姬的娘。
而董绿对小文姬也很宠爱,有时候甚至超过了对董冀的宠爱。
薰绿的飞刀术很厉害,十步之内,刀无虚发,而且神出鬼没。很难觉更重要呢?
一路上停停走走。三月初出发。到了三月中后旬,才抵达弘农郡。
这一天,在前面开路地鞠义突然派人来禀报,说是有人在前方拦路,要求见董肥。
此地名为曹阳亭。位于河水之畔,弘农县和焦城之间,向南顺河水而下,就是函谷关。
薰肥觉得莫名其妙。他在这里并不认识什么人啊?”
谁这么好的兴致要见自己?若是普通人,估计鞠义根本不予理睬,直接就闯过去了。
那也就是说,对方的来头不小。
祝福了一声王戎成蠡,命二人守护车仗。
薰肥催马往前走,很快就见到在背嵬前方,有一大群人挡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一个老者,年纪约有七旬上下,拄着一根木杖。身后大约有六七百人的样子,牵牛拽羊。有的还推着小车,上面摆放着一个个酒坛子。
似乎并没有恶意啊!
薰肥跳下马。鞠义上来说:“主公。那老者是杨赐。”
杨赐?什么人?
薰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不过那老者已经看到了董肥,想不看到都很难。薰肥那身高,在一群把持多高的汉子当中,犹自是鹤立鸡群般,极为显眼。而且,薰肥那相貌,狮鼻阔口,横眉细目,可说在这汉地天空之下,除此一人,别无分号。
老者在一个少年地搀扶下,颤巍巍走上前。
“前面的,可是武功侯?”
人家既然开口了,若是不回答,岂不是很没有礼貌?
尊老爱幼这个道理,董肥却是知晓,也连忙上前行礼:“在下正是薰肥,敢问老丈……
“老朽杨赐……呵呵,或许武功侯没听说过老朽的贱名。不过老朽却时常听我儿子提及武功侯呢。”
“您儿子?”
“犬子杨彪,如今在朝中为官。”
啊……
薰肥有点发愣。
杨彪这个人,是个极度忠君的士人,挺能干,也很有名望。如果说,雒阳的朝政一半是靠着董卓来运转,那么另外一半,却是要靠着杨彪黄宛这二人支撑起来。
杨彪出身华阴望族,其祖父杨震,更是赫赫有名。
不过,董肥还不记得自己和杨彪有这么好地关系~~~当初在雒阳时虽然偶尔会有些交道,但要说交情很深,那根本就是扯淡。杨彪,可是朝中士人的一面旗帜。
但是董肥还不能把这些话说出来,只能拱
手寒喧。
杨赐说:“武功侯重夺朔方,重创蛮奴,实乃我大汉自大将军以来,从未有过的大胜。老朽听闻此事,兴奋不已……特别是那杀胡令,更痛快淋漓,当浮一大白。”
老头说的很客气,让董都觉得不好意思。
“老大人客气!”
“却是武功侯客气了……昔年汉军威武,如今重现边塞,这是我大汉地福气啊。若非武功侯,那朔方不晓得何时才能重回汉室,那胡蛮之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平息……老朽听闻武功侯要回雒阳,故而在此准备了酒宴,还请武功侯莫要推辞。”
薰肥连连拱手,有心拒绝,可是杨赐却一意要求。
没办法,董只好点头同意。
想想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停留一晚,了不起明日加快些速度就可。
从这曹阳亭一路南下,只需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函谷关。天已经晚了,索性休息一下?
于是,董肥就在曹阳亭边安营扎寨。
杨赐也很热情,命人杀牛宰羊,犒赏三军。
薰肥却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没别的原因,这杨赐未免有点过于热情了。
秘密将鞠义和成蠡王戎找来,轻声道:“一会儿让大家小心一点,最好吃咱们带来的东西。杨赐所带来的酒水食物,尽量不要碰触……这老头,似乎在耍花招。”
王戎面色一冷,看着远处正热火朝天干活的人们。
“这些人既然有问题,主公何不……”
说着,比划了一个手势,那意思是说:杀了他们。
薰肥摇摇头。“弘民杨氏,非寻常世族可比,当小心对待。若是错杀了,只怕会给太师招惹更多的麻烦。如今之计,需暗中观察。大家总之要小心,莫着了道儿。”
“喏!”
正说着话,就见杨赐在一少年的搀扶下,从远处走来。
“武功侯,酒宴已经摆好,还请武功侯赏脸啊!”
薰肥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虽然那一笑地时候,比哭好不了多少。
使了一个眼色,鞠义三人要走。
杨赐却说:“这三位壮士一定是武功侯的部下,何不一起去?”
老家伙想要一网打尽吗?殊不知,你越是这样热情,这破绽就越是明显……
薰肥心里冷笑,不过笑脸地笑容依旧灿烂:“老大人客气了。我尚有家眷在后,他们三个奉我将命前去迎接。不如我们先吃酒,过一会儿他们三个,自然会过来。”
说完,眼睛一眯,“你三人还不快去?”
鞠义三人就算是傻子,这时候也明白了董肥的意思
当下连忙告辞,转身就走。杨赐也找不出理由挽留,就和董肥一起往营帐中走去。
路上,董肥看了一眼那搀扶杨赐的少年。
看上去挺机灵,长得也蛮清秀……
“老大人,这位是……”
“哦,此乃文先之子,名叫杨修。”
杨修?
薰肥细目微微一眯:莫不是那个鸡肋杨修吗?
演义中,曾有这样一个片段。曹操进攻汉中失礼,进退两难中。不但是损兵折将,自己还受了伤。一天,夏侯敦前来询问口令,曹操随口说了一句:鸡肋。可这个口令穿出去之后,作为主簿地杨修立刻让人收拾行礼,准备撤退。
夏侯敦询问的时候,杨修却回答说:“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主公已有退意。”
结果,曹操全军都开始收拾行礼。
曹操在得知此事之后,立刻杀了杨修。演义里说,曹操杀杨修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一件事,而是许多因素加起来而产生的后果。
上一世,董肥也这么认为。
可现在呢,他也当了主帅,也行军打仗,设身处地的为曹操想想,不杀杨修才怪。
你一个行军主簿,在大军困难的时候,不思考虑如何为曹操解决问题也就罢了,还散布谣言,动乱军心。就算是曹操真的想撤兵,你也不应该这么做?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也许真的聪明,却只是小聪明。
薰肥看了杨修一眼之后,就不在询问,和杨赐一起进了营帐。
305|第二七六章 司马防(二)
营帐是杨赐在曹阳亭搭建起来,可以看出,他的确是费了心思。
酒宴也很丰盛,杨赐和一干乡绅纷纷举杯,向董俷敬酒。从目前来看,杨赐没有表露出什么破绽。但是董俷却感觉的到,那盈盈笑靥中,包含了多少虚假的情感。
扫了一眼玉觞中的略显浑浊的酒水,董俷有些犯踌躇。
不喝,显然是薄了杨赐的面子;可是喝了?董俷的脑海中却浮现出姐姐薰玉的模样。
士人若耍起狠,可说是不择手段。
想当初大姐不就是轻信了韩遂,才落得个凄惨下场?
前车之鉴犹在,董俷不免感到犹豫。而且,杨赐是用同一个酒壶倒酒,难道说他愿意陪自己一起死吗?
“武功侯,请酒!”杨赐举杯相邀。
董俷犹豫了一下,举起酒杯突然要喝的时候,一直匍匐在他身边的雪鬼突然起身,呼的飞身起来,一下子把董俷手中的酒杯给撞飞了出去,同时发出低沉的呜咽。
“大雪,坐下!”
雪鬼很少会有这样的举动,莫非这酒水中有危险?
董俷心里咯噔一下,细目不由自主的眯起来,朝着杨赐看去。而杨赐的表情显然有些不自然,虽然还是在笑,可看上去,却显得有些心虚,典型的心中有鬼模样。
酒壶?
董俷下意识的朝杨赐手中的酒壶看了一眼。
金光闪闪,美轮美奂。表面雕刻有金龙图案,还镶嵌着七颗墨绿宝石。极为醒目。
若只是劳军,何必用如此精美的酒壶?
董俷虽然没什么眼力价,可是也能看出,那酒壶的珍贵之处。
心中不由得一动。上一世听评书,不是就听过这样地情节。一个酒壶里有两个容器,装的却不是一样的酒。评书里不是常会出现,用毒酒杀人的情节,俨然相同。
看了看大雪,董俷哼了一声。似乎是在表达不满。
但实际上。却是用只有雪鬼才能明白的信号,告诉它注意点,接下来可能会有危险。
雪鬼呜呜,匍匐地上。
长长的毛发遮掩住了四肢,看上去好像是趴着。可实际上却是半蹲躯体,四肢微微弯曲。修长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古怪的弧度,只要董俷一声令下,它就会立刻出击。
董俷笑呵呵的站起来,端着玉觞。
“老大人见笑了。我这雪鬼不懂事,经常会搞出这样地笑话……理当罚酒三杯,不如就由我亲自斟酒。”
说着话,蓬地一把握住了杨赐的手臂,任凭杨赐挣扎了好几下,却无法挣脱那铁钳一般的手掌。董俷也不看杨赐,从他手中抢过了酒壶。这才抬起头,看着杨赐。
“老大人这酒壶,做的端的精美啊!”
老杨赐地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强笑一声,有心想要把酒壶要过来。却又找不到理由。
董俷却放下了玉觞。摩挲酒壶。
“如此精美的器具,不知道里面是怎样的乾坤?”
其实。在拿起酒壶的时候,董俷就发现了端倪。这酒壶有两个出酒的壶嘴。双耳壶的双耳处,各有一个壶嘴。不握在手里,很难看出这奥妙,倒酒地时候只需轻轻一翻转,谁也看不出你究竟是用那个壶嘴出酒,因为这酒壶的双耳,做的一模一样。
轻轻揭开了壶盖,看到了里面有两个壶胆。
董俷故作诧异,轻声笑道,“怎地这里面还真的是另有乾坤啊!”
话音未落,杨修突然一声怒喝:“董贼该死,吃我一剑!”
从袍袖中滑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剑,朝着董俷就刺了过来。杨修就站在杨赐的身边,这突然出手,当真是难以躲避。而董俷根本就没有理睬,啪的一带杨赐手臂。
杨赐已经七八十岁的人了,怎经得住董俷的力气。
脚步踉跄就靠过来,杨修地短剑,噗的一声没入了杨赐地腹中。与此同时,雪鬼长身扑出,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在了杨修的手臂上。雪鬼地全名叫做雪地鬼面獒,是獒犬中最为凶狠的一种,能撕裂虎豹,这一咬的力气,可是大的惊人。
杨修啊的一声惨叫,一股鲜血喷出。
手臂被雪鬼生生的咬成了两段,惨叫着就跪在了地上。
一个十四五的少年,岂能经得住如此剧痛?营帐中的人,被眼前景象先是一惊,猛然齐声喊喝,从席子下抽出刀剑,就扑向了董俷。由于是赴宴,董俷总不成带着他那擂鼓瓮金锤吧。而且,普通的兵器也不称手,所以随身只带着那根金瓜锤。
董俷的金瓜锤,重三十六斤,锤头用云母精铁打造,只有婴儿拳头大小,上面布满了一颗颗凸出的锐刺。锤柄长三尺,向前七十二颗云母石,可以折射出亮光。
这金瓜锤在打造的时候,暗合天罡地煞之数,柄穳有双耳钩,平时就挂在马上。
总体而言,从外表看,这金瓜锤不过十一二斤的样子,更像是一根装饰品。
谁也不会想到,这却是个杀人的利器。董俷见对方图穷匕见,抓起杨赐向外砸去。
同时转身走到桌案边上,一把抓起了金瓜。
迎着看过来的宝剑,金瓜锤向外一封。只听铛的一声,那宝剑就飞了出去。顺势一招敲山震虎,噗的把一人脑袋砸成粉碎。金瓜锤舞开,呼呼生风,锤头上的锐刺,柄穳上的倒钩瞬间都编程了杀人的凶器,而那长柄上七十二颗云母石,在牛油蜡烛的照映下,折射出五彩的迷幻光亮,鲜血喷洒,在这光芒中尽显诡异之气。
雪鬼扑击,连撕带咬。
由于它经常随董俷出战,故而董俷情人为雪鬼打造除了一身护甲。
不重。却护住了要害。刀剑看上去,发出铛铛的金铁撞击声,那利爪带着寒芒,刹那间血肉横飞。
营帐外的人听到了里面地动静,也知道事情败露。
挥舞刀剑往营帐里冲。董俷大步流星的冲到了营帐门口,金瓜挥砸,打得对方骨断筋折,脑浆迸裂。一个人,竟使得杨赐带来的乡勇无法前进一步。那大帐前。瞬间堆满了尸体。
这时候,从营地外传来了人喊马嘶的声音。
王戎率兵冲进了营地,凤翅鎏金镗上下翻飞,所过之处是人仰马翻。
在巨魔士面前,三四百乡勇简直是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只片刻功夫,就杀得乡勇四下逃窜。
董俷抬手一锤砸死了一人,咆哮道:“王戎,怎地现在才来,夫人那边情况如何?”
“主公放心,一群乌合之众。居然还向袭击我们……成蠡已经带人全歼贼寇。”
董俷这才松了一口气,看着营地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心里不由得一阵火起。
转身冲进了营帐,想要把那杨赐抓起来询问。可杨赐却已经死了,刺入他腹中的短剑上,竟然涂抹了毒药。这一剑下去,杨赐就断了气,伤口处带着乌黑的眼色。
呜呜呜……
雪鬼轻声呜咽,董俷这才留意到了那倒在血泊中。虽已昏迷,却还活着的杨修。
“提桶水来!”
立刻有巨魔士提着一桶水走进了营帐。泼在了杨修地身上。
被冷水一激。杨修悠悠形状。看到血泊中地杨赐,他不由得悲呼一声:“爷爷!”
“你爷爷已经死了。而你……若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说不定我会饶你一命!”
杨修小脸苍白,挣扎着站起身,单臂指着董俷,破口大骂。
“尔乃国贼,定不得好死。今日没能杀你,只是你的运气。小爷我就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看着你一家都不得好死……董贼,有种你就杀了我,看小爷我是否惧怕。”
董俷眉头一蹩,脸上杀机毕露。
这小崽子……
天下士人都当如此吗?我们做什么了?为什么要叫我国贼?我何曾有过祸国殃民之举?
“兔崽子住口!”
王戎勃然大怒,抓住杨修的衣服领子,就是一连串的耳光子。
杨修被打得脸颊红肿,口中鲜血直流。却仍强撑着怒斥董俷,把个董俷骂地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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