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观看到的董铁等人,都是被换上了衣装,假扮而来。
既然臧臧霸不肯正面交锋,那就逼着他出来战斗。正是引蛇出洞,董俷和卢植,为此花费了好大的精神。
臧霸见局势已经不可挽救,只好带着人往山里跑。
他手下的山贼,在打顺的时候,一个个猛如虎,可一旦失败,立刻就如同丧家之犬。
军心已散,再无挽回的余地。
臧霸一边催马急行,却暗自道:那虎狼之将,果然是名不虚传。
可并不是很服气,臧臧霸觉得,董俷这计策虽然巧妙,可如果不是孙观,他怎会上当?
嘿嘿,虽然败了,可那孙观却死了。
如此一来,泰山老营可就都归他所有,在心里面,未尝没有一点点地窃喜之意。
失败了也没什么,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
进了山,那些官军能奈我何?董家子,今**是胜了我一局,他日我定当十倍奉还。
心里想着,前方就已经到了山口。
臧霸大声喊叫道:“兄弟们,快点进山,进了山,就是咱们的天下。”
话音未落,就听一阵梆子响。
一支人马从山后杀出,为首一员大将,胯下象龙,掌中横槊。过丈的身高,却生的狮鼻阔口,颌下络腮黑须,俨然如同一头雄狮。细目微微一眯缝,就听那大将笑道:“宣高,俷在此恭候你多时了!”
啊……
臧霸吃了一惊,连忙勒住了马。
只见那董俷身后,跟随有三百巨魔士。
全都是身披黑色重铠,连胯下地战马。也被厚厚的铠甲包裹地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马眼。
三百人无声地展开阵型,董俷就在最前方。
臧霸又吃了一惊,心道:看起来。今天是拼死命了……
“吴敦,随我冲杀!”
臧霸举枪吼道。几乎就在他发声的同时,董俷张口,发出巨雷般的咆哮:“巨魔士,凿穿!”
刹那间,象龙贴着山坡直冲下来。身后巨魔士也随之冲击。虽然只有三百人,可那隆隆地马蹄声
如千军万马在奔腾一般。那股子惨烈的杀气,令臧
吴敦摆刀迎上去,对准董俷当头一刀。
薰俷冷笑一声,单手举槊,向外一封。只听铛的声响,吴敦虎口迸裂。大刀脱手飞了出去,双臂一阵阵发麻。二马错蹬,薰俷突然探身。一把抓住了吴敦的腰带,冷笑道:“还不给我过来。”
吴敦虽然是竭力的挣扎。可在薰俷面前,却犹如小鸡仔似的就被拽下了战马。
薰俷单臂夹住了吴敦。挺直扑臧霸。
“宣高,你也留下来吧。”
那肋下地吴敦大声吼道:“宣高,快跑!”
臧霸的确是想跑,可他的马,又怎么比得上象龙。眨眼间,董俷就冲到了臧臧霸的面前,大槊点在了臧臧霸的枪杆上。只觉一股巨力传来,震得臧霸在马上险些栽下来。
“将军快走!”
几名亲卫拼死拦截,试图为臧臧霸争取时间。
也是董俷不想下狠手,一只手舞动大槊,那鬼哭槊历啸连连,把几名亲卫一下子圈了进去。
臧霸一咬牙,拨马就跑。
数百名亲军紧紧跟在臧臧霸的身后,朝远处落荒而走。
薰俷这才冷笑一声,大槊青龙献爪,砰砰砰将几名亲卫挑落于马下,而后把吴敦摔在了地上。自有薰俷的亲兵上前,将刀剑架在这些人的脖子上。而另一边,巨魔士凭借着凿穿阵法把山贼撕扯地七零八落。随后又有潘璋等人感到,千余人,竟让数千山贼狼狈而逃。
“尔等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薰俷不想杀戮太甚,一声厉喝。
数千人马立刻醒悟过来,纷纷丢掉了兵器,跪在地上大喊饶命。
“把这些俘虏押回大营……我自带人与小铁他们汇合。估计现在,卢师他们也应该攻占了臧臧霸的老巢了。你们回营,看管好这些山贼,等候卢师他们的消息传来。”
“喏!”
薰俷也不多说,带着三百巨魔士紧随着臧臧霸就追了下来。
那臧臧霸跑出去了大约十几里路,就被迂回过来的董铁、武安国带人连番地攻击。
几百亲卫,打到了天亮时,只剩下十几人。
臧霸被困在一个小山丘上,董俷带人赶到以后,却不急于攻击。
只是把山丘包围起来,然后就没有了动静。臧臧霸明白了,董俷这是想要抓活的啊。
有心冲出去,可一来人困马乏,二来……
那董家子实在是太猛了。且不说他那好像包了乌龟壳似地巨魔士重装骑兵,就算是他一个人出马,凭臧臧霸和他这十几个手下,都很难讨到什么便宜。更别说,己方那里还有再战之力?
自杀吗?
臧霸又有点不情愿。也不知道那董家子是什么意思,明明可以取胜,却偏偏耗着时间。
不过也好,趁此机会,正好休息一下。
臧霸拿定主意,让亲卫都就地休息。
他站在山丘上,看着外面的兵马,猜测董俷的意图。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大约到了正午时分,那答案终于揭晓了。就见一队人马从远处驰来。为首的将官,正是庞德。他压着一批人,抵达了山丘下,自归入本队。
“大兄,你怎地……”
臧霸一眼就看到,那群人最前面的尹礼。
而尹礼身后,全都是臧臧霸安置在泰山老营的人。难道说,董家子竟然找到了……
尹礼哭道:“宣高,我无能啊……泰山老营,被官军给占领了!”
£鞍怎么可能?”
“那卢植,根本没有走。他带着一支人马,找到了我们的老营。卢公德高望重,三言两语,就让泰山老营弃械投降……我带着人在途中,遭遇董家子大将庞德袭击,五百人全都,全都……宣高,投降吧。只要你投降,卢公保证所有人都没事。”
紧跟着,那群自泰山老营而来的人,都开始叫嚷起来。
“臧将军,卢公高义,愿给我们一条生路。他说只要您愿意归顺朝廷,可以既往不咎。山寨的百姓,都愿意下山来……卢公说,可以负责给我们安置田地呢。”
好狠毒的的董家子!
臧霸突然苦笑不已。原本以为只要能逃脱此劫,他还有机会。可没想到……
卢植在民间的威望之高,可说是在当时无人可以比拟。平定黄巾,却没有进行杀戮,许多人都对卢植感恩戴德。泰山老营,说穿了聚集的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要平定的话,只需卢植单人独骑,就可以令几万人放下武器。薰家子的算计,可真是狠。
如果泰山老营没有事情的话,臧臧霸还有资本和董俷谈判。
可如今……臧臧霸就好像输掉了底裤的赌徒,那里还有谈判的资格?
目光变化,站在土丘上呆呆发愣。
就在这时候,却见从人群中飞马走出一名文士,飘飘然到了土丘下,“宣高,好久不见。”
232|第二0三章 谁为虎狼将
臧臧霸自然认得那文士,正是当年在徐州结识的那巨商芳。
“子方,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说……你如今也在那董家子的帐下效力不成?”
臧霸当然会感到奇怪。
要知道芳的兄长可是陶谦的别驾从事。从某一方面来说,家等于是陶谦的人。
三国时期的用人制度和后来大有不同。
自唐宋以后,天下官吏所忠诚的对象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帝。而在三国时期,却是一个阶级一个阶级的效忠。比如朝中官员,各州首要,效忠的是皇帝,可他们之下的官员,就好像陶谦之下的家、曹家,所效忠的人却是陶谦。也就是说,对于汉室他们并没有太多的归属,有归属的人,只是那些被称之为门阀、世族的大家。
难道说,家的人已经……
臧霸自然会觉得奇怪,而芳却策马上了土丘。
“宣高未免少见多怪。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薰侯乃世之虎将,又是名士高徒。薰侯之父,乃凉州刺史,东乡侯……麾下雄兵几十万,猛将如云,威震西凉。董侯有救驾之功,为人谦和温恭,志向远大,且对我等毫无偏见,实乃明主。”
这一番话说的,听上去颇有中肯。
可董俷若听到了,定然会惭愧万分。救驾之类的,倒也贴切,可那谦和温恭。志向远大……
不过。这世上只有人不敢说的,却没有人不能说地话语弟弟,如今却做到了虎贲郎中,掌管大军粮草辎重,足以说明董俷对他的信任。士为知己者死,芳自然对董俷赞不绝口。也不管是否妥当,只要是觉得能用上。就会说出来。
臧霸一蹙眉,“可我听说,董家子心性残忍,乃暴虐之徒。”
“哈,那你倒,我家主公何时残忍?宛县十数万反贼,赖得我家主公进言,才得以活命。转战中原。所杀者多为太平道反贼。即便是在阳,你可曾听到那一次是我家主公主动去生事?那一次不是他人寻事上门?如此也要被称作**之徒,这天下间,又有几人不暴虐?依我看。却是那些嫉妒我家主公的人胡言乱语罢了。”
臧霸闻听,再次沉吟。
仔细想想。虽然经常传出薰俷杀人地消息,可掰着指头算算,确实好像是别人找上门。
“子方,你有话就直说吧。”
“以宣高之才,难道还看不出来这里面的端倪?我家主公甚爱宣高才华,欲请宣高你辅佐之。可惜无甚机缘,却不想……宣高亦为忠直勇士,陶谦不识你的才华,实乃有眼无珠。”
臧霸沉吟:“可我如今还是盗匪,董侯收我,不怕受到牵连吗?”
话语中,已经有些松动。
臧霸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人,在知道了泰山老营被一锅端之后,就知道大事去矣。
输了就是输了!
人家使出了那么多手段,步步为营。不管是他主动上当,还是被迫上当,总之都是上当了。如今更连老底儿都输光了,他说话自然不可能硬气。再说了,比勇武,他比不得薰俷;论谋略,人家也不比他差。就连自以为很厉害的人望,也比不得卢植的一句话。连卢植都愿意为董俷帮忙,说不定这个董侯,真地是有本事的人。
唯一的担心,就是他曾经杀官造反。
哪知这话一出口,芳却笑了起来。
“宣高难道不知,先皇已崩,新皇登基。董侯曾为北宫校尉,与新皇颇有交情。曾有言,只要宣高愿意为朝廷效力,他可以请新皇大赦天下,赦免了宣高的罪名。若宣高还是不放心,这里有一封征辟文书,主公愿征辟宣高你为虎贲中郎,如何?”
说实话,虎贲中郎这个官职,并不比臧臧霸当年在徐州时的骑都尉大。
可性质却完全不同。
臧霸眼睛一亮,不由得意动。
若能有好前程,谁又愿意背着个反贼的名声呢?.属人马,全部归于你指挥。他绝不会插手你的兵事……他**若想要离去,他亦不会阻拦于你。”
臧霸感动了!
条件优渥到了这个地步,董俷的诚意自然不比再去怀疑。
天底下又有那个人,有如此魄力,收服了他,还要让他继续指挥他地老部属掉这二人,升任侍从虎贲,依旧归你来指挥。宣高,主公如此对你看重,你难道还要再犹豫下去吗?”
臧霸当下将手中兵器放下,下了马,命亲
绑起来。
“还请子方缚我,前去拜见董侯。”
对于臧臧霸的归顺,董俷可是乐开了怀。
不但迎出阵前,更亲自为臧臧霸解去了绑绳,命人就地扎下营寨。
当晚,董俷在营寨中摆下了酒宴,除了卢植和奉命保护卢植的贺齐没有出现,其麾下的成员,全都参加了。就连被俘地吴敦和尹礼,也在酒席上出现,坐在臧臧霸的身边。
臧霸表示,愿意交出兵权。
哪知董俷却生气了,“宣高想要让我做那没有信义地人吗?我既然答应了,自然就不会反悔,更不会对宣高你有所怀疑。卢师今日前往徐州,商量你泰山老营安顿的事宜。大约要两三天才能回来。宣高若是还不放心,可以自立一营,俷绝不阻拦。”
臧霸不由得泪流满面。“主公如此厚爱。臧霸定效死命。”
就这样,董俷等人在原地休整。早先臧霸所烧毁的辎重,其实大都是芳搜集来的废品。烧了就烧了。也无甚关系。只是突然增加了几千人,令董俷不免感到有些吃力。
好在卢植很快回来,还带来了大量地辎重。
对于陶谦而言,臧臧霸作为泰山贼中最大地一伙儿贼人,对他已经产生了很多麻烦。
如今能不伤和气的把这个麻烦送走,陶谦求之不得。
再说了。有卢植出面,陶谦也不好说什么。在安顿了大批泰山老营的百姓之后,卢植就押运着粮草追赶董俷。
收拢了臧臧霸地泰山兵,使得董俷的人马一下子激增至八千多人。
而卢植又不愿意回阳,在商讨了一番之后,董俷派臧臧霸与贺齐二人带领人马保护卢植,往张掖进发。原本,董俷是要臧臧霸带走所有的泰山兵。可哪知道臧霸不同意。认为只需一千人就足够了。同时留下了吴敦、尹礼协助董俷,算是回报董俷的信任。
有时候,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当你付出了足够的信任时,就能获得足够的回报。
于是。一行人再次动身,当抵达孟津地时候。卢植和薰俷洒泪而别,前往张掖。
当然,他途中还要经过扶风,却为董俷游说那名士法衍。
和卢植分别之后,董俷带领七千人马,渡过了孟津,直奔阳。
此时,已经过了十二月,天气变得越发寒冷。
从孟津到阳,一路下来,尽是白茫茫一片,显得格外冷清。
薰俷心中有事,特别是在听说了何进已经开始召集外兵入京的消息时,更心急火燎。
果然如演义里所说的一样,何进要老爹入京了。
只怕这样一来,反而会逼迫的张让等人破釜沉舟一战。来到这个时代,薰俷了解了很多演义中不曾写到的事情。他隐隐觉得,依照着十常侍的性子,不是被逼得急了,不可能做出两败俱伤的行动来。可实在不明白,何进为什么要急于这么做呢?
奇怪归奇怪,董俷在渡过孟津后,就加快了速度。
由于队伍当中,大部分人都是步军,拖延了行军。董俷一开始还能忍住,可到了后来……
索性调集了包括巨魔士在内的六百骑军,他带着董铁、武安国前期赶往阳。以庞德为主将,吴敦、尹礼、潘璋、凌操为副将,芳为军司马,带领其余人马在后面行进。
就这样,一路急行。
大约在分兵后地第四天晚上,董俷率领兵马赶到了阳城外。
远远的,就看见阳十二门紧闭,路上行人稀少。看起来,好像还没有出问题。
薰俷在阳呆了几年,自然也知道阳的情况。
似这种情况下,阳肯定会进行宵禁。城门一闭,就再也无法叫开城门。
看看天色,已经差不多到了亥时。董俷见阳无事,也就放下了心思,带着人马去了北邙山庄。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灯火通明。
何进的议事大厅中,如今正高朋满座。而何进本人,则身穿一件大红色地锦袍,笑呵呵的端坐正中央。
“今日摆酒,只为建阳接风洗尘。”
说着,他举起了酒杯,朝着坐在下首位置上地一员武将笑道:“建阳这些年震慑塞北,令胡人不敢妄动。如今又是第一个应招入京,某感激不尽,请满饮一觞。”
那武将,身高九尺,面色红润。
颌下有黑须,剑眉朗目,透着一股英挺之气。
闻听大笑道:“大将军何需如此客气。小将不过是尽本份而已,如何当得大将军如此厚爱?诸公,大将军日夜为国事操劳,才是真正的劳苦功高,我等应敬大将军才是。”
满座宾客,都是何进的幕僚。
闻听也都笑了起来,“建阳公说的不错,理
将军才是。”
何进心里面这个美啊,难以用言语表达。虽然明知道众人有阿谀之嫌,可谁不喜欢听好听话呢?
“哈哈。诸公。我们共饮,共饮!”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何进目光一撇。看到了站在丁原背后一人。
只见那人身高过丈,顶束发金冠,披百花战袍。身着一件唐猊铠甲,腰间系着狮蛮宝带。生的是国字脸,双目微微有些陷。即便是在不生气的时候,也透着一股子狂野杀气。面颊如同刀削斧劈一般。线条分明。一对剑眉,目若星辰一般。
高鼻梁,阔口。
肋下佩剑,端地是器宇轩昂,威风凛凛。
站在丁原身后,此人一言不发。但是那身上,却散发着一股子野兽般地气息。
何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员将身上所带有的气息,他似曾见过。想当初第一次见到董俷的时候。他也生出了这样地感受。当然,那薰家子怎能比得上此人的俊朗,令人一见生出喜爱之心。
“建阳,你身后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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