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的那一席话在耳边响起,不管董卓如何,不管董夫人怎样,董府是他的家。
一刀劈死了烧戈首领,让董府家将士气暴涨。
更有许多家奴看出了端倪,拿着扫把烧火棍从府中冲出来,和羌人斗在了一起。
羌人虽然是骑兵,若是在旷野中厮杀,董府的这些人根本就不够看。
可这是在城里,哪怕街道再宽敞,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厮杀。马匹失去了优势,而董府的那些家奴,有的是损主意。你不是**马上马,老子就打你的马腿。
反正骑马的都是敌人,烧火棍一轮一个准儿。
董俷带来的那些骑兵在外围剿杀,里面的家奴发疯的朝外面冲。
一千多个马贼,数千名太平教徒,一时间竟闹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敌人,甚至以为是郡兵回城。那士气,顿时一落千丈,哪儿还有拼杀的勇气,四下里逃散去。
董俷虽没有了马,可依然无人可敌。
砍山刀的刀口都卷了刃,他一怒之下把大刀扔在一旁,飞奔两步把两个羌人从马上拽下来,抓住他们的脖子,抡起来就砸。两个羌人,加起来也有二百来斤,但董俷丝毫没有感到吃力。轮了两圈之后,两个羌人早就没了命,尸体更是残缺不全,伤口血肉模糊。
这那是人,分明是一个妖怪!
有知道一点董俷底细的太平教徒立刻取下了头上的黄巾,叫嚣着砍杀身边的同伴。
壮年男子一看这情况,心知大事不妙。
都计算的好好的,谁知道从何处蹦来了这么一个妖魔似的少年来。
拨转马头就要逃走。有认出他的家将连忙大声对董俷叫喊:“少爷,那是贼首。”
贼首?那就不能放过。
董俷轮圆了胳膊,大吼一声,手里的一具尸体就飞了出去。
壮年男子听到身后有风声响起,反手一刀砍出。把尸体看成了两段。也就是那么巧,尸体喷溅的鲜血迷了他的眼睛,没等他擦干净,另一具尸体就砸了过来,把他一下子撞下马来。壮年男子翻身站起,就感觉一座小山从天而降。抬头看去,可把他吓坏了。那是董府门前的一座石狮子,居然被人给扔了过来。
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就听噗、砰两声响,壮年男子被石狮子砸的是骨断筋折,血肉模糊。
董俷扔出了石狮子,喘着气,一把从家将的手中抢过一根烧火棍。
“贼首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他站在大门的门阶上,浑身是血。火光照映在他的脸上,令董俷犹如凶神恶煞。
亲眼看见了董俷大发神威的贼兵们,一个个吓破了胆。
“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武器噼噼啪啪的扔在了地上,董俷长出了一口气,狰狞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火光下,那笑容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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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十五章 关二哥怎么办(1)
牛辅带着郡兵回到了临洮,战事已经接近了尾声。
他和董玉纵马冲进城内,但见不少房舍倒塌,百姓们走出了家门奔向救火。地上,血迹斑斑,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没有来得及冲刷的血肉。城内偶尔还传来兵器碰撞和喊杀的声音,但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牛辅明白,战事其实已经结束了。
“全城戒严,挨个搜索。凡有企图抵抗着,就地格杀。”
牛辅立刻下达了命令,然后和董玉带着一队亲兵急匆匆的来到了董府的门口。
大门上的火已经熄灭了,近千个马贼和太平教徒蹲在大街上,有手持棍棒的家奴和全副武装的董府私兵看守,一个个战战兢兢,眼中透着迷茫和无尽的恐惧。
牛辅和董玉相视望了一眼,飞身下马。
“府中可有伤亡!”董玉拉住一个家奴问道。
“禀大小姐,府中死伤大约在三百人左右,正在由郎中珍视治疗。不过夫人们都没事。老夫人和夫人,此刻正在大厅中饮酒,说你们回来了,就去见她们。”
“是……阿丑回来了?”
家奴闻听,打了一个哆嗦,脸上浮现出一种敬佩和恐惧相互交融的表情。
他咽了口唾沫,居然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董玉笑了,“妹夫,别再问了。保不住阿丑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让这些人……我们进去就知道了。说起来惭愧,我们的反应居然还没有阿丑来的迅速。”
牛辅苦笑两声,脸上满是惭愧之色。
对于自己这个小舅子,他已经是没什么话好说了。这次如果不是阿丑及时回来,只怕董家老老少少几百口人就这么交代了。天晓得,那时候该怎么面对董卓的愤怒。
长出一口气,牛辅决定要好好感谢董俷一番。
两人来到大厅中,就看见老夫人和董夫人正开怀大笑,不停的举樽劝酒。
成方不在大厅里面,除了两位夫人之外,就是几个奴婢在旁边侍奉。那几个俏奴婢的脸色还有些煞白,倒酒的时候,手哆哆嗦嗦的洒了不少。若在以前,肯定会被董夫人责骂。可是此刻,董夫人却视若不见,和老夫人在一起谈笑风生。
“娘,奶奶,孩儿没用……”
董玉和牛辅连忙跪在大厅中央,低着头不敢正视两位夫人。
“阿玉啊,过来,过来,陪奶奶喝酒。大方,你也别跪着,大喜的事情,跪在那里作甚?”
董玉很机灵,连忙站起来走到了老夫人的身边。
她从奴婢的手里接过酒壶,给老夫人倒了满满一樽,这才轻声问道:“奶奶,喜从何来?”
“我老董家出了一个岑朋、马武一样的英雄,难道不值得我们高兴吗?”
岑朋、马武,那都是汉光武帝手下的悍将。董玉先是一怔,旋即笑道:“奶奶,依孙女看……嘻嘻,恐怕岑朋、马武尚有所不及,也许是咱们家会出来一个董伏波呢。”
老夫人闻听更加的开心。
她祖上本就是伏波将军马援的家将,如今自家除了一个可以比拟伏波将军的人物,正说到了她的心坎上。说穿了,她将伏波遗宝送给董俷,未尝没有这种心思。
“阿丑呢?”
牛辅环视大厅,却没有看见董俷的影子。他不由得好奇的询问:“怎么没见到他?”
“阿丑正在后面审问那两个太平道贼呢。”
“哦?”
“今天这档子事情,恐怕就和你日间抓的那两个家伙。开始我也不明白阿丑为什么要你抓那两个人,可现在看来,这太平道……嘿嘿,只怕是所谋不小啊。”
“奶奶,我去看看阿丑……大方,你在这里陪奶奶和娘说话。”
董玉起身向厅外走去,自有家将在前面带路,很快的就带着董玉来到了柴房外。
柴房有一个小院子,堆满了柴火。
小院门口,有四名家将站岗,见董玉过来,立刻插手行礼。
“少爷呢?”
“在里面过瘾呢!”
董玉一皱眉,挥手示意让家将让开,走进了院子里。只见董俷光着脚丫子,正歪坐在一张席子上面。身边摆放着一张小桌子,桌子上还有放着一碗清水。
身后站立几名家将,神色严肃。
席子前不远处,一个身穿儒生装的男人正跪在那里呕吐,而他身后,尚有一个木桩子,上面绑着一个青年。
“阿丑,什么时候开始玩这种游戏了?”
董玉走到小桌旁,跪坐下来,皱着眉头责怪董俷。
董俷先是一阵愕然,奇怪的问道:“大姐,你在说什么?我玩儿什么游戏了?”
“询问笔录这种事情,让下人们去做就行了?你还亲自动手,怎么如此的暴虐。”
“暴虐?我没有动手啊!”
董玉看了看那吐得一点气力都没有的儒生,皱着眉说:“还说没动手?这人证就在这里,你还狡辩?”
董俷说:“我真的没动手!甚至没有让人打他……不信,你问他们。他身上的伤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姐夫抓他的时候打的。你要是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问。”
董玉糊涂了,“那他怎么吐成这样子?”
董俷笑呵呵的说:“好好问他,他居然死鸭子嘴硬,还敢口出污言秽语。我一怒之下,就把袜子……哦,是裹脚布塞他嘴里。嘿嘿,我是天生汗脚,味道不俗。他闻了我的裹脚布之后,就老实了,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不正向我忏悔呢?”
“你……”
董玉先是愕然,旋即大笑起来,“阿丑,亏绿漪还说你是个老实人呢。”
“我可从来没承认自己老实。对了,绿漪呢?怎么没看见她?”
“我们兵分两路,绿漪和一部分郡兵在牧场守着呢。天晓得城里是什么样子,可没想到……对了,你四姐可曾找到?”
董俷微微一笑,“四姐被他们用金蝉脱壳之计带走,不过放心,他们跑不了。”
这时,那被绑在木桩子上的青年怒骂道:“你这丑鬼,竟然用如此卑鄙手段来侮辱我们,不是真英雄。靠着人多抓住你裴爷爷算什么本事,有种就放了你家裴爷爷,和你大战三百合。若是输了,裴元绍心服口服,绝无半点怨言。”
董俷的笑容在脸上凝固了,愕然看着那青年。
这名字好熟悉,真的好熟悉啊……评书里面肯定提到过这个名字,是那一回来着?
“你说,你叫什么?”
“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裴名元绍,字伯侯!”
28|第十五章 关二哥怎么办(2)
董俷猛地一拍脑袋,想起来了:评书中关二爷过五关斩六将后收了周仓,那周仓有个同伙,就是叫裴元绍,不过后来很凄凉的被赵云刺死,只露过一次面。
“你可认识一个叫周仓的人?”
“周仓?那是我同乡,我们都是潼关人氏……你认识周仓,莫非是周仓向你告密?”
乱了,好像有点乱了!
董俷轻轻的拍击额头,脑子里有点糊涂。
裴元绍居然在临洮出现了,而且还被他给抓住了。那以后他还会和周仓一起落草为寇吗?如果没有这档子事情,赵云会刺死谁,又如何与刘备在古城相会呢?
董玉轻轻拍了董俷一下,“阿丑,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有点累。没事,没事……裴元绍,那他是什么人?”
“我自己说,只要你别让我再靠近那块东西!”
儒生吐得脸都白了听到董俷问话,他连忙抬头嘶声叫喊道:“小生姓唐,名周,大贤良师门下弟子。此次奉命前来临洮传道,顺便设法筹集一些钱物以供总坛使用。”
董俷轻轻的敲击额头,这又是一个很熟悉的名字。
唐周,唐周……不对,黄巾起义的时候,不就是有个叫唐周的家伙告密,使得起义提前吗?
就是这家伙?
董俷一皱眉,心道:我把他也抓住了,那谁还会告密?难不成,历史发生变故了吗?
董玉却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丹凤眼一眯,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的问道:“你们筹措钱物,又所为者何?”
“钱物,钱物……”
“来人啊,把少爷的那块裹脚布拿过来!”
“我说!”
唐周嘶声吼叫道,颇有些凄苦的感觉在里面。董玉惊奇的看了董俷一眼,难道阿丑的裹脚布,居然还有如此可怕的威力?你听这家伙,连声音都在颤抖啊。
裴元绍怒吼道:“唐周,枉你还是大贤良师的弟子,难道想要背叛不成?”
唐周扭过头,看着裴元绍苦笑道:“伯侯,非是我要背叛,只是……哪怕他打我,严刑拷问都可以,可是我真的受不了那个味道。你不知道,塞进口中,咸咸腥腥的,带着一股子酸味……不行了,我不能说这件事,再说又忍不住要吐了。”
何止是他要吐,几个站在董俷身后的家将,喉头忍不住蠕动了两下。
而董玉甚至可以感到那裹脚布已经塞进了她的嘴里,强忍了一下,扭头就吐了起来。
就连裴元绍,脸色也变得是煞白。
董俷挠了挠头,看了看众人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有那么可怕吗?拿来我闻下。”
一名家将用木棍挑着一块布过来,还没有走近,就听董玉厉声喝道:“再过来,我杀了你。”
董俷皱了皱眉头,“我有天天洗脚啊……唔,忘记了,前天晚上忘记了,到现在还没有洗脚。不过才两天而已,没那么严重吧。”
家将们闻听,终于忍不住扶着柴火堆吐了起来。
董玉抹去嘴角的污秽,苦笑道:“阿丑,我求你,姐姐求你了,别在开口了,好吗?”
“不开口就不开口!”
董俷说着,手指放在脚丫子里搓了两下,那股子味道……
“你接着说!”
好不容易把注意力转移,董玉指着唐周道:“你们太平道为什么要筹集财物?”
“自然是为了组建护教兵。”
“你们有多少护教兵马?”
“大约两万人,其中有八千骑兵。我此次前来临洮,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买马。”
董玉闻听,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小小的太平道,居然有两万人马,其中还有八千骑兵?
她老子董卓身为河东太守,麾下也不过只有万余人。这太平道,究竟想干什么?
董俷心里明白:只怕这太平道已经开始筹谋造反,那黄巾之乱,为期不远了。
想到这里,董俷突然站立起来。
他缓步走到唐周身边,看了看他,又来到裴元绍的身边,上下打量。
“你不服?”
“裴某自然不服!”
“那你知道我今年有多大吗?”
裴元绍一怔,看了看董俷,迟疑了一下说:“裴某观你,当有双十。”
“嘿嘿,我十二岁!”
“啊?”
裴元绍瞪大了眼睛,而唐周连下巴都掉了。这家伙看上去五大三粗,甚至嘴上都有胡须了,居然才十二岁?是他长得太成熟,还是我们两个都有眼无珠呢?
董俷冷笑道:“俷虽仅有十二岁,却敢说,你裴元绍虽然比我大,却不是我马前十合之将。你信否?”
裴元绍怒了,“裴某不信。”
“好,既然是这样,明**我在牧场一战。若我不能在十合之内胜你,就放你离去。但如果我在十合之内胜过你。你又该如何?”
裴元绍心里有点含糊,这家伙看上去五大三粗的,真的只有十二岁。
这时候董玉开口道:“阿丑确实只有十二岁,只要是临洮人都知道。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
“裴某若输了,是杀是打,随你处置。”
董俷笑了,“我不打你,也不杀你。如果我赢了你,你就要向我效忠,臣服与我。”
“一言为定。”
“驷马难追!”
董俷说完,抬头看了看天。
已经快亮了,不知不觉的居然折腾了一个晚上。天亮了还要和那狮鬃兽角力,不休息一下是不行了。想到这里,董俷走到董玉的面前:“大姐,剩下的就交给你来审问。该如何处理,你自己决定。我累了一天了,想要去休息一下……记得派人出城去迎一下董铁和董鄂他们。这边的战事都结束了,估计他们也该回来了。”
“董铁?”
“就是那个小马奴,我跟你学的,赐他了董姓。”
说完,董俷晃晃悠悠的向外面走去。走了两步之后,他突然又停了下来。
“我之前杀了一个家伙,听那些马贼说,烧戈称呼其为渠帅,应该也是个人物吧。他叫什么?能告诉我吗?”
裴元绍脸色一变,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董俷。
唐周脱口而出道:“你说什么?你杀了程远志,程渠帅?他可是大贤良师的猛将。”
“猛将吗?我比他更猛!”
董俷哈哈大笑,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子。
走了几步,他的身子猛然僵住了。扭头询问跟上来的胡赤儿,“那家伙叫什么?”
“程远志。”
三国演义当中,刘关张结义之后,赴幽州平叛。
当时有黄巾贼将程远志和邓茂统兵五万,兵发涿郡。张飞刺死了邓茂,关羽秒杀了程远志……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刘关张处*女战,也是关羽登场后的成名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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