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夭夜里,柳乘风到了午夜才睡下,这几r实在疲惫,精疲力尽,一碰到床榻倒头便睡,却也不知是睡了几个时辰,却被高强吵醒。
“什么事?”
听到外头急促的拍门声,柳乘风睡眼惺忪的张眸,显得有几分不悦。
“殿下,太后有请,请殿下立即入宫觐见。”
柳乘风不禁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卯时还未到。”
这个时间,宫门根本就没有开,这个时候太后召见做什么?
柳乘风一头雾水,心说莫非又要用吊篮将自己吊进宫里去,而且夭色未亮就出入后宫禁地,这可不是小事,是要被入说闲话的,太后到底打什么主意?
莫不是太康公主出了事?柳乘风这么一想,顿时有些紧张起来,忙不迭穿了朝服,让那高强迅速准备车驾,紧急入宫。
到了午门时,夭色还早,四下都是伸手不见五指,柳乘风心里紧张,等到下轿时发现宫门附近已经打了许多盏灯笼,居然除了自己之外,焦芳、李东阳等入也都在这里守候了。
看到他们,柳乘风才松口气,若是朵朵出了事,肯定不会把这些内阁大臣叫来,想必是因为国事了。只是深更半夜商议国事,这国朝百年也没有这样的规矩o阿,真是奇怪……而且……柳乘风突然想到什么,而且就算是国事,又怎么可能是太后请他们进去商量,就算是太后要商量那也应该以皇上的名义才是,这倒是奇了,莫不是皇上根本不在宫中。
这也不对……柳乘风来不及再猜测了,过了护城河上的玉桥,这时候城楼上已经吊下了篮筐,被请来的几个大臣也都是觉得奇怪,不过这时候谁都没有做声做声说话,大家有默契的先后吊上了城楼,里头已有太监提着灯笼接应。
宫里的一切,似乎看上去很有次序,倒不像是出了什么大变故的样子,柳乘风压着心里头的忽悠一路步行足足花费了小半时辰才终于到了坤宁宫,与焦芳几个一起在宫外相侯,直到里头的太监请他们进去,大家才鱼贯而入。
张太后脸色很吓入,或者是因为一夜未睡的缘故,整个入疲态毕露,她看到几个大臣前来,随即道:“说,是谁怂恿了这件事,柳乘风,哀家听你的解释。”
柳乘风呆了一下,道:“不知娘娘说的是何事?”
张太后深吸口气,道:“皇上不见了,还留下了一张字条,说是要去边镇。”
她这么一说,顿时殿中所有入都是惊愕莫名,皇上跑了……得知这个消息,夭知道大家是什么感受,大明朝也不是一r两r,皇帝已经出了七八个,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莫说是大明朝,从先秦到现在,这种事也是闻所未闻,堂堂夭子,居然溜之大古,这还像话吗?
一下子……柳乘风恍然大悟,难怪是太后让他们连夜入宫,也难怪此前一点风声都没有透出,这件事实在太大,同时也绝不能泄漏出去,一旦泄漏,必定会引起夭下震动,更大的问题是,皇上是怎么跑的。
“是什么时候跑的?既然如此,为何不立即派入去追,太后娘娘,这可是大事,这……这该怎么办?”杨廷和一时呆住了,这位老仁兄也算是倒霉,摊上这么个皇帝,好不容易做了内阁大学士,看上去位极入臣,可是这隔三差五要一惊一乍一下,谁还受得了?
928|第九百四十六章:属兔子的皇帝
皇帝跑了。
按理说皇帝要跑是不容易的,毕竟这么大的一个活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只要这文武百官稍稍有一点警觉,朱厚照也跑不了。
可问题是,谁也没有想过皇帝会跑,大家想过皇帝纵情声色,想过皇帝爱耍小孩子脾气,也想过皇帝玩各种行为艺术,可是谁都没有想过这大明朝的皇帝居然是属兔子的,说跑就跑,一下子功夫,人影就没了。
盘古开天地以来,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总而言之,这时候大家听了消息,其实都有点发懵,就是到了现在,都没有回过劲来。
说穿了,大家之所以慌张,其实就是没有过处理此事的经验,本来其他的事至少还有礼服和章程在,就算本朝没有,前朝总该会有,可是像现在这种事,却都是新媳妇见婆婆,头一回。
还是柳乘风最快回过神,他记得历史上朱厚照好像有过这样的前科,怪只怪自己居然没有预先准备,竟是忘了当今皇上还会玩这一手,否则绝不可能让朱厚照跑了。
柳乘风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将陛下追回来,否则一旦出了事,不但对社稷有害,我等也担待不起。娘娘,不知陛下留下了书信吗?”
张太后此时已经六神无主了,道:“留倒是留下了,不过只是只言片语,说是要去做一件大事。”
柳乘风道:“所谓大事,想必是眼下的战事了,陛下希望亲征,可是大臣们不肯,想必是受了谁的怂恿,所以才做出这等事来。陪伴陛下出宫的都是些什么人?”
张太后冷冷道:“除了刘瑾,就只有十几个侍卫,只这一点人,若是遇到蒙古人的游骑或是山贼怎么办?柳乘风,你见识最深,你来说。”
刘瑾……
柳乘风顿时明白了,刘瑾已经彻底完了,被整死只是时间的问题,所以这死太监打算鱼死网破,索性怂恿皇帝出京,想来个大翻盘。
“娘娘,这定是刘瑾怂恿的,刘瑾心术不正,现在又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请娘娘立即下懿旨诏告天下,细数他的罪状,以儆效尤。”杨廷和忍不住怒气冲冲地道。
柳乘风却是摇头,道:“不可。现在还不能追究刘瑾的责任,刘瑾诱惑陛下出宫,所带的侍卫也定是他的亲信之人,这个时候朝廷若是发出海捕文书要治他的罪,怕就怕这刘瑾走投无路之下,对陛下不利。眼下还不能追究,最重要还是先把皇上找回来,至于刘瑾,到时候再收拾。”
柳乘风的一番话,倒是令人佩服,柳乘风和刘瑾的恩怨可是不小,尤其是前些日子,二人几乎要撕破脸来置对方死地了。可以说这殿中最厌恶和最想要刘瑾死的人绝对是柳乘风,可是这时候,柳乘风却是阻挠朝廷对刘瑾动手,可见柳乘风一切都是在为皇上考虑。
张太后连连点头,道:“楚王说的甚是。”她对柳乘风更信任了一些,或许说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她对柳乘风和刘瑾的斗争还有所保留,身为太后的立场,张太后不愿意看到刘瑾垮台之后柳乘风一家独大,可是现在柳乘风一番深明大义的话,却是博得了张太后毫无保留的信任,这天下真正肯维护宫中利益的人只怕也只有柳乘风了,说得难听一些,便是她的那个儿子,这大明朝的天子,心里又何曾想过宫中利益的事,又哪里曾想过自身的安危?更没有想到她这老太后。
张太后忙道:“无论如何,必须把皇上找回来,不过这事不能大张旗鼓,皇上出京的事绝不能泄漏出去,从现在开始,对外头只能说皇上龙体有恙。柳乘风,你负责去追回陛下,至于其他人,暂时不必你们做什么,安分守己就是了。”
张太后站起来,眼眶有些发红,道:“哀家这儿子有时候真的不争气,可是他毕竟是先帝的血脉,是哀家辛苦生养下来的,你们看在先帝的面上,看在哀家的面上,无论如何要多担待些,现在外寇入侵,内忧丛生,哀家是个妇道人家,也做不了什么,因此就全部拜托诸位,望诸位勤恳效命,心中不要有什么怨言才好。”她的眼眸落在柳乘风的身上,道:“柳乘风,你与陛下亲若兄弟,你知道怎么做,是吗?”
柳乘风郑重其事地道:“微臣明白。”
张太后颌首点头,道:“好,都下去吧。”
四人满怀心事地出了宫,焦芳拉住柳乘风低声道:“殿下有何打算?”
柳乘风叹了口气,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把陛下找回来再说,陛下出宫已有五六个时辰,半天的时间,那刘瑾定会防止有人追击,所以这一路一定不敢耽搁,行程极快,要追上只怕不容易了,要立即发文出现,让边镇那边加强盘查,就说宫里走失了一个人,让他们多多注意,但愿一切平安吧,否则本王如何对得起先帝?”
焦芳若有所思,最后无奈地点头,道:“倒是要让殿下辛苦了。”
柳乘风再没说什么,此时什么都已经顾不上了,和整备京师防务相比,皇上没了,什么都是空的。
他回到王府,立即召集了锦衣卫指挥使陈泓宇来商量,随即数千个锦衣卫被动员起来,总共分为三十多批,柳乘风亲自带着一队人,向着四面八方搜寻。
可是事情还是迟了,虽然搜寻的人手众多,但是要在这么大的地方去寻找十几个人,无异是大海捞针,一直到了傍晚,柳乘风疲惫进京,一日的功夫没有任何结果。
此时他也顾不得许多,又是马不停蹄地入宫去见张太后。
张太后听闻这消息,更是心急如焚,柳乘风劝慰她道:“太后娘娘勿忧,人虽然没有追到,可是皇上既是决心做大事,那到了边镇必定会亮明身份,到时自然会有消息传来。”
张太后像是一下子老了许多岁,沮丧地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哀家……哎……你也辛苦了,还是去歇了吧,这件事只能从长再议。”
柳乘风想了想,突然道:“皇上只怕也就几日功夫就能在边镇出现,他既然决心如此,那索性我大明就在边镇与蒙古人决战,何不如这就抽调大军北上,无论如何,总得维护陛下的安全。”
张太后道:“不是说在京师决战,我大明的把握更大,而在边关与蒙古人决战,则是用敌人的长处来和我大明的短处交锋吗?”
柳乘风苦笑道:“话是这么说,可是这消息瞒不住,到时候军民们知道陛下并不在京师,只怕又要人心惶惶,倒不如索性在边镇与蒙古人一决雌雄的好。”
张太后抿抿嘴,点头道:“眼下也只能如此,这件事你去办,内阁那边你去说动他们,哀家别的不求,只求皇上能平平安安,他都已经贵为一国之君,也已经成年,为何到了现在还不懂事?哀家难道能看着他一辈子吗?先帝当年也曾有过这样的忧虑,说是皇上生性顽劣,所以需要忠臣来辅佐他,你和他虽非嫡亲兄弟,却胜似兄弟一般,哀家希望你心里不要怪他,哀家只求他平平安安。”
柳乘风应承下来,带着复杂的心情出宫。
回到王府,仍有许多事等着自己请示,柳乘风此时哪里还有心情?把这些人全部赶走,一个人关在房里呆坐,其实他一天都没有用过饭,整天都在焦灼中度过,现在什么兴致都没有,脑海里则是不断地浮想着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只是人都没有找到,想什么都是假的,他想再多,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最后只能苦笑,倒头便睡。
第二日醒来,依旧是召集锦衣卫的武官打探消息,莫说是前去边镇的驰道,便是北通州、天津等地也叫人详查,可是朱厚照像是失踪了一样,再无音讯传来。
柳乘风知道,朱厚照只怕是不会回京了,这个时候也该到了边镇,于是他又打起精神,把几个内阁大学是找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皇上九成是去了边镇,既然如此,那为了皇上的安危,大军就必须北上,以防止边镇出现差错,保卫京师成了保卫边关,而且已经是刻不容缓、势在必行。
对此,内阁这边心里是很不赞同的,傻子都明白,边关决战比京师决战的胜算要低得多,到时一有疏漏,就是万劫不复的局面,可是他们也明白,皇上若是遇到危险,同样也是万劫不复,眼下也只能豪赌一把了。
一切的事宜都要重新进行部署和调度,而这些事,当夜大家一起商量出了一个章程,随即一条条公文和军令发了出去。(未完待续)
929|第九百四十七章:大厦将倾
正德二年六月初九。
京师各路大军已经云集,大量的军马出现在京畿一带,蓟县那边也传出来了消息,正德皇帝出现在蓟县,并且开始集结边镇军马做好反击蒙古大军的准备。
皇帝的消息传回京师,实在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既然皇帝在蓟县,现在想把他拉回来也不成了,柳乘风身为督师,不得已之下,也只能抽调大军三十万北上接应。
庞大的军马再加上无数运输粮草的民夫沿着驰道蜿蜒而出,先锋的五万军马已经在路途上,而柳乘风也即将要动身。
柳乘风的中军是十万新军,至于其他二十万军马都是各地勤王拼凑的人马,虽然凑人头的比较多,多半都是一些混吃等死的货色,不过有总好过没有。
十万新军已经驻扎在了瓮城,日夜的操练声震天,这一日,正是柳乘风亲自出征的日子,他先是入宫拜别了皇太后,见了公主一面,随即便出现在了朝阳门,此时百官已经列队,在此恭候多时,为这大明朝与蒙古的一场对决告别。
因为筹备已久,所以一切的安排都十分的有条不紊,各营分别出发,浩浩荡荡,旌旗展展。
柳乘风的心情却不是很好,这支军马虽然庞大,三十万的大军,再加上散落在边镇各处的二十万边军,如此规模庞大的军队到底有多大的胜券他却没有太大的把握。
其实原因很简单,边关已经失去了城防的作用,蒙古人攻其一点,这就迫使明军要嘛与蒙古人在关隘数百里的其余的堡垒之间尽心对峙之外,就必须与蒙古人正面的进行决战,正面决战,凭的完全是实力,可是三十万蒙古铁骑绝对是在这世上冠绝天下的力量,新军虽然已经初具战力,可是到底能不能与之争锋还只是个未知数。
再加上此前的战略部署全部打乱,现在明军等于是被皇上牵住了鼻子走,又仓促的重新做一番战略部署,使得这场战争又增添了不少未知的因素。
可是不管如何,柳乘风只能硬着头皮带着这三十万大军北上,他带着他们,是他们的主心骨,也是他们的至高统帅,他可以带着他们走向地狱,也可以带他们走向辉煌。
一身戎装的柳乘风显得格外的惹人注目,他的身材虽然并不健壮,却很是匀称,再配上这一身戎甲,使柳乘风多了几分英武。
三个内阁大臣纷纷上前,都道了一声保重,李东阳更是眼眶微红的道:“社稷苍生都托付于殿下,愿陛下凯旋而回。”
他故意将社稷苍生四字说的很重,其中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去了边镇之后,柳乘风是督师,可是在督师上头还有个皇帝,小皇帝年幼,性格冲动,他希望柳乘风不要完全以小皇帝马首是瞻,而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不能被圣上的心思所左右,柳乘风现在受命的不再是皇权,同样也担负着苍生社稷的重任。
柳乘风默默点头,没有说话,他拨了拨马,带着一队亲卫飞马而出。
狂奔十里,这一路都是蜿蜒的车队和看不到头的行军队列,在驰道道基边的一处小坡上勒马,柳乘风驻马而立,眼眸默默看向了北方,此时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李若凡,本王来了,正如三年之前,本王能将你高高捧起,今日,本王照样可以将你踩在脚下,今日,索性你和你的族人、我和我的族人做一个了断吧!
私情……对柳乘风一点都已经不重要,或许在一个月前,柳乘风仍然对李若凡有着温馨的记忆,可是现在,他心中填满的只有杀伐。既然李若凡做了选择,既然打算暴露出她的野心,那么柳乘风会毫不犹豫的拔剑,会刺出。
大军行军和单人独骑不同,大军要顾忌到粮秣和军械,再加上还要保持组织,因此除了放出去的斥候,速度都是极慢,一般能行个五十里,就需安营扎寨,至于那种日行百里的,已经到了急行军的范畴,除非是大军轻装上阵。
当天夜里,大军便在一处叫界桥的地方歇下,无数的营寨沿水而建,一堆堆篝火点了起来,人困马乏,除了守夜的官军,其余人尽皆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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