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复了几次,最后竟自顾自地嘤嘤笑了起来,在花枝乱颤的当口,将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涂的惨白的双唇凑到桑一的右耳朵,小声地说:“我去带你见我的男友。”

桑一感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头顶炸响:

“别怕宝贝,他死很久了。他叫龙小虾。”

出租停在了朝内81号的门口,出租一走,那个铁门就无声打开了,梧桐月色把桑一麻木的手臂搂在自己小蛮腰上,两个人跟亲密爱人一样走进了朝内81号。

朝内81号院里漆黑一片,但却站了很多的人,大家都不说话,就这么默默站着,好像也没什么人在动,桑一都怀疑这些人还有呼吸吗。

过了一会听见主楼传出6下清脆的敲击声,好像竹板的敲击声音,大家开始有秩序的鱼贯进入朝内81号的主楼,一直沿着楼梯往下走,一层一层,不知道走了几层,队伍开始平行前进,慢慢的来到一个房间里,熟悉的黑色基调,熟悉的黑蜡烛,熟悉的LOGO,熟悉的摇滚乐背景,不熟悉的是——

今天的祭司全是女的,应该是中国人,帽衫盖着半张脸,看不清长什么样,弥撒开始了,照例还是那一套程序,只不过今天杀的不是什么美少女了,而是一只小公鸡,将它的血滴进一个黑色的杯子里,这时,那个女祭司开始说中国话了:

“我亲爱的光明姊妹!

今天我们聚首,

为撒旦的爱哭泣,

我们利用这畜生的血表明心迹。

我们忠于撒旦的一切,

他的身体,

他的恩赐,

他的宽容,

你们自己有什么最真诚的行为,

就让她解脱吧!”

说完在场的所有女人开始脱衣服,脱得一丝不挂以后就走上台去,让那女祭司拿着一个什么动物的角沾着血在自己的胸上画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

梧桐月色也脱了个干净,桑一眼看着那完美的躯体在他眼前缓缓地走向祭台,被那女祭司画了几下满足的走向自己,眼中还闪动着泪花,她一下子就这样扑倒桑一怀里,嘤嘤地哭泣着:“我又见到他了!我又见到他了!我又见到他了!”

这古怪的说辞让桑一更恐怖了,更让他觉得头发丝发炸的是,他在全裸排队等着光明姊妹洗礼的人群中发现了很多熟悉的人:

握雨心、木瓜特仑苏、鸡觅食老婆、谋杀糖小熙,最最不可思议的是,骨架酥、骨架软姐妹竟然也在接受洗礼的队伍里!

桑一抱着还在哭泣的梧桐月色一点辙没有,他只能顺着她说:“你看见谁了?”

“他!”

“他谁啊?”

“我前男友!”

“在哪?哪个是?”

“他死很久了!你看不到的!他们答应了每次弥撒都能看到他,我是又害怕又想见,那是我的爱情!”

桑一哄着帮梧桐月色把衣服穿戴好,顺着弥撒结束的人流扶着梧桐月色往外走,刚才看见的几个人已经找不到了,一出主楼的门到了外面大家竟然四散不见了,只剩下桑一搂着虚弱的梧桐月色站在朝内81号的院里,周围漆黑一片,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大门紧闭,竟然还上了锁,桑一看看四下一点人气都没有,越发的恐怖到了极点,突然怀里的梧桐月色头也不抬地开始冷笑起来,笑的桑一毛骨悚然。

因为,那不是一个女人在笑的声音。怀里的这个人又说了一句话让桑一已经魂飞魄散了:“你看看,我是谁!”

57、死亡女友

桑一感觉自己搂在怀里的不是一个小萝莉,而是一台冰箱!怎么这么冷啊?

怀里的那个人一直就这么靠在桑一的胸口笑,桑一试着把它推开,可却被它紧箍的双手环抱着动弹不得。

偌大的一个朝内81号院内,阴森冰冷,桑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桑一明显感觉那货抱着他的胳膊在使劲,好像要、好像要把桑一搂成两截!

桑一有点喘不上来气了,他现在在有点清醒了:这温柔靠在他胸口的,根本就不是人!

桑一猛的抽出右胳膊,高高举起,用手肘对准了那个波波头,狠狠地砸了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那东西好像没有痛感一样:

即不撒手又不反抗,依旧这么抱着、笑着、问着:你看看,我是谁!

你看看,我是谁!

桑一30多年的人生,绝望了,他仰天大叫:“你他妈王八蛋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突然那货松开了桑一

慢慢把头抬起来,嘴里还是那句话:你看看,我是谁!

桑一马上瘫软在地上,喘了口气,抬起了头,借着朝阳门内大街上传来的路灯的光亮,桑一仰着的脸正好和俯身看着自己的那张脸来个面对面,那个波波头垂下的秀发已经撩拨在桑一的脸上,桑一惊恐的发现:

这不是梧桐月色!

这是一张已经被桑一手肘砸的七窍流血的脸,那突兀的眼珠好像要掉下来一样,滴滴答答的鲜血悄然地滴落在桑一已经扭曲的脸上,桑一好像已经没力气站起来了,也无力再反抗了,他认命了,他低下了头,等待着。

只听见头顶上什么反应都没有,不冷笑了,不问了,好像……也不呼吸了!

过了好一会,桑一才敢再抬起头来,什么都没有!

诡异的朝内81号里面只有他自己,那个死鱼眼睛没了。

桑一是沿着探险的老路离开的朝内81号,翻后墙的时候他骑着墙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他想感慨下终于逃离了虎口,可他发现要命的是,刚才站立的地方,一群黑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桑一是连跳带摔的落到地面的,脚刚着地手机就响了,还没等桑一伸手从兜里掏出来,手机竟然自动接通,并且开了免提——

“宝贝!你在哪啊?你怎么不管我了!我还等你吃宵夜呢!”

是梧桐月色的声音,桑一刚想破口大骂,一想到那个死鱼眼就心有余悸,他坐在地上想了好久,终于决定拨通了老玉米的电话:“哥哥!能出来聊聊吗?我遇到麻烦了!跟朝内81号有关!”

老玉米第一个到的,接着是握雨心,木瓜特仑苏,鸡觅食夫妇,天尽头。

“这女的谁啊这么的萝莉!”

“什么啊!老公我们吃瓜子啊!我嘴对嘴喂给你啊!”

“各位好!老玉米好!木瓜好!握雨心好!呀!你就是天尽头哥哥啊!爱死你了,终于见到活人了!我叫梧桐月色!请多关照!”

“桑一!你哪淘换的?怎么认识我们?东京的吧?”

“什么啊!天津的!”

桑一简单的把自己的艳遇和遭遇说了下,惊得木瓜特仑苏抱着那小萝莉看了又看:“你比我胆大多了!”

那孩子没心没肺地就这么喝着酒,忽闪着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

“你们公司知道你俩的事吗?”

还没等桑一回答,那小萝莉抢先说:“知道啊!我群发了一下!”

“什么啊?”

“地毯门啊!”

“地毯门?”

“对啊!我和宝贝是在地毯上做的啊!”

这时鸡觅食的老婆撬开鸡觅食的嘴把刚才扒剩下的瓜子皮全塞了进去:“看你馋的!哈喇子淌我一手!”

老玉米半天没说话,这时认真地问那个妖精:“你怎么加入的撒旦教?”

“我前男友龙小虾带我去的!”

“他人呐?”

“死了!去年死的!”

“你们不也是撒旦教的教友吗?”

“你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啊!我还知道别人呢!”

“谁?”

“我不说!违反教规的!”

老玉米对这么一个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毛丫头一点辙没有。

“哥几个,”老玉米顿了一下,舔舔嘴唇,“我觉得这个撒旦教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们好像不是我们看见的那么点人马刀枪,貌似很庞大,无孔不入。我们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可不想咱们这几个人谁再出点什么事!刚桑一给我打电话我就觉得没好事,凭空又冒出个死忠教友来,说不定哪天我爸我妈都会被吸收进去。我有个想法跟大家商量下,我们再探一次朝内81号,找到这个撒旦教的老巢,然后报警让警察抓他们,只要根除了他,我们也就可以睡安慰觉了,大家同意吗?”

没人说话,那个梧桐月色嘟着嘴小声嘀咕着:“要是没弥撒了,我就再也见不到龙小虾了!”

这次的装备可以说是超级精良,撒旦教的那个200万欧元的投资已经到了老玉米那个账户了,折合成人民币把老玉米几个吓了一跳,这、这!这玩意怎么花啊?要不!要不我们所有的装备全买纯金的?风雪月很认真地反驳说纯金的东西是最不结实的,好像钛合金的最结实。

老玉米一行几个人来到了安华桥西南角,那个著名户外运动商店扎堆的地方,一家一家地找——

老板!您这最贵的装备都什么啊?城市探险的!

老板!手台有再贵点的吗?

老板!您给我拿那个限量版的头盔!

老板!你这有厕所吗,我老婆要去!

老板!您这速降装备除了PETZL的还有别的再好点的吗?

老板!你真有小型潜艇吗?

58、最后一次进朝内81号

设备清单列出来了,哥几个看着这套装备都有点晕:

美国防核生化的三防衣

日本加厚防割手套

英国原装防毒面具

利比亚美军标准配置的防弹背心

意大利单兵用的望远镜

俄罗斯夜视瞄准镜、

4个月不间断长效电池

27层直饮式单兵吸水棒

全息GPS2012版导航系统

军用苹果掌上电脑

北京奥运会生化武器军用检测仪

带手术设备的军用医疗急救包

这一大堆装备全都置办在老玉米哥几个面前,让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哥哥,拉登死好久了!咱把灯打开吧!咱至于吗?玩命去了吗!您看看连备用的内衣内裤和吃的都齐了,你是打算跟地主老财斗争到底了是吗!”

老玉米没说话,抬头看了看几家设备提供商:“别一个个的报,商量一个总数,是刷卡还是现金!”

朝内81号的夜在这一群武装到牙齿的探险者面前仿佛渺小起来。

“哥哥!收到请回答!咱还没进去呢,至于这么捂吗,我白毛汗都出来了!”

“帅哥你知不知道38万人民币一套的装备是带制冷装置和行动辅助系统的!”

“老玉米我怎么停不下来了!”

“在哪?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那你就等着热死吧!通话结束!请求关闭与桑一通话线路!”

还是老玉米第一个走进了朝内81号主楼的地下室,空气液压开墙器只几下就把地下的那个入口扩大到能安装旋转楼梯的大小,几个人顺着滑索鱼贯地钻进了那个黑漆漆的地下深沟。

吸附式照明弹将眼前的一切全都照的跟白昼一般,还是那个峭壁,还是那潭死水。

“哥哥!你没觉得哪不对劲吗?”

偌大的一个深沟,没有一个活着的生物,无论是老鼠、虫子,全都横躺竖卧的死的遍地都是。

“哥哥!生化检测仪说这里的辐射已经超标4000倍了!”

“开什么玩笑!福岛核电站啊!核武器爆炸啊!有点常识,那是摧枯拉朽的横扫一切牛鬼蛇神,要是那样,这楼早没了,无知太可怕了!”

“那您解释下为什么这些耗子死的这么干巴!好像烤过了一样,肚子都瘪了!”

老玉米的神情在防化服面罩后面有些凝重了:“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将你右手的远射枪打到那个洞口,按动按钮你就可以轻松的走上去了。”

鸡觅食看了老玉米一眼,怯生生地问:

“那我能试试吗?我有点拉肚子,我不是懦夫,我不胆小,我……”

鸡觅食发现面罩上面多了一个鲨鱼枪:“你还是站着尿尿的爷们吗?现在把衣服脱了看看你的小鸡鸡分瓣吗!”

“你怎么知道的?”

天尽头将面罩里的对讲调到了与老玉米单独的频率上:“哥哥你别抬头看,我发现刚下来的那个洞口有几个黑脑袋在探头探脑!”

老玉米突然将左手的强光手电指向进来的那个洞口,在刺眼的灯光照耀的一瞬间,右手的鲨鱼枪已经发射了一根,硬生生的将一个空空的帽衫晃荡荡地钉在了洞口附近的峭壁上,那忽忽悠悠的黑布将所有人的汗毛全都摇晃起来!

“走!大家上船,我们进来的路已经被封了!”

一前一后的几条军用登陆艇很快就驶入了那个茫然的水系,前方是从来没有探过的领域——

一个瀑布的上游!

“哥哥!咱不是又进什么迷魂阵了吧!怎么还出瀑布了?这万丈深渊的底下是什么啊?”

“这又不是我设计的,我哪知道啊!把船固定到峭壁上再说!”

几个射钉的绳索牢牢的稳固了登陆艇,桑一将一个点燃的燃烧棒扔进了瀑布的深坑里,好久还有微弱的火光。

“这瀑布怎么这么深啊?这玩意怎么看啊!水流到这怎么跟进去陷空山无底洞一样,连个声浪都没有。”

登陆艇就这么被绳索拽着摇摆在瀑布的顶端,随时有被湍急的水流冲下去的危险。

老玉米打开了船头的强光探照灯上下左右的找寻出路,发现瀑布流进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坑的对岸的水流却是缓慢的,远远的还能看见石阶和建筑,好像一个什么废弃的地方。

“大家稳住船,学着我的样子,用远射枪打对岸的峭壁,然后按开关收绳索,沿着右边的峭壁走过去。”

老玉米两只手一个拉着这边的峭壁一个拉着那边的悬崖,身子横着在峭壁上一步步走向对岸,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老玉米眼睛一直看着那边的那个水流,感觉差不多了才松开,慢慢下滑到对岸的水流中,整个防护服开始侵入水中,快要没顶了老玉米启动了充气功能,防护服像钓鱼的浮子一样将水面控制在腰的部位。

“哥哥!您过去了我们几个可怎么办啊,你以为大家的臂力都是您的水平吗?”

“不用什么臂力,只要控制好你手里的按钮,跟玩极品飞车差不多。”

除了鸡觅食的老婆费点事,剩下的几个都陆续的过来了,有几个还不开充气装置,人整个沉到水底。

“带头大哥,你说我要是拿个针现在在你小腿上来个十字绣你会说我讨厌吗?”

“老玉米你丫老蹦什么啊?溅我面罩全是水!”

“哥几个,我刚才过来的时候打开了对外的收音器,我怎么听见那坑底下好像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哭嚎啊!不会咱这是俄罗斯钻井打出来的地狱另一个出口吧!”

“老玉米我一直不明白咱过这边来干什么!”

老玉米什么都没说,转身带着大家慢慢向前面探索,鸡觅食老婆走在最后,一直拉着鸡觅食的防护服腰带:“老公你等等我啊!老公人家走累了!”

“不是可以开行动辅助系统吗!”

“那人家也觉得累啊,好像什么东西一直拽着我的腰。”

鸡觅食转过身子,在满是水渍的面罩后面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在鸡觅食老婆无辜的脸的背后,黑乎乎的跟着一大串黑衣人!

59、地狱到底有几层

鸡觅食猛地按下自己老婆的头,举起右手的鲨鱼枪对着那一串黑衣人就扣动了扳机,只见那个枪将一整串的黑帽衫直直的钉在了对岸的一个什么地方,就这么风雨飘摇的接受着瀑布的冲洗。

听到这里的混乱,老玉米他们也赶过来,看着河对岸黑压压的帽衫客,大家谁都没说话,老玉米带头转身继续往前走。

走了不久就没有路了,前面是悬崖的边上,几个人将身上的远光灯全打开也没看见对面是什么,但悬崖底下却隐约有灯火。

“老玉米,我们不会跑人房顶上了吧?回头小兵张嘎再赖是咱堵的胖墩家的烟筒。”

“老玉米,我怎么觉得我们快到郊区了,你看那还有公路呢?”

“你滚蛋吧!这是朝内81号地底下,怎么可能有公路,你以为地铁不修了改修隧道了啊?”

“哥们!你矫情什么啊?你丫打开望远镜看看,就是有公路吗?还行,没车?比西二环强多了。”

有的人开始打开自动变焦的望远镜,在悬崖下,一条笔直的公路赫然出现在大家的镜头里。

“老公,我想擤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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