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士兵一见,连忙挺起了胸,“大人,我家将军快过来了,我不能跟你说了。”
秦之初心领神会,又掏出一锭银子,背转身来,递到了那士兵的面前,那士兵自然笑纳,他现在恨不得能够把肚子里面知道的东西全都倒给秦之初,好多换来一些银子。
等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那穿着武官常服官袍的军官走了过来,一个千户所,只有一个正五品品秩的武将,他应该就是榕西府的千户陈豪天。他看样子,四十出头,皮肤发黑,浓眉大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有那么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秦之初上前几步,双手抱拳,一躬到底,“下官宁清县县主簿秦之初,拜见陈将军。”
陈豪天冲着秦之初点点头,“状元公不必多礼。我听我的属下说,状元公从京城给我捎来了东西?我记得我在京城可没有什么亲朋呀,状元公莫不是要贿赂我不成?”
“将军说笑了,在下素闻将军治军严谨,刚正不阿,清洁廉明,下官就算是有心贿赂将军,可是一想到将军的气节,也就没了那个胆子了。在下确实受人所托,从京中给将军捎来了东西。”
秦之初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陈豪天只是个普通的千户,肉体凡胎,对他一点威胁都没有。他自然能够坦然对之,侃侃而谈。
陈豪天也没有请秦之初到军衙门里面坐坐的意思,就在大街上问道:“是吗?那我倒是要看看状元公给我从京中捎来了什么东西?”
陈豪天其实也不是个清官,这从他吃空饷,开店铺,强卖强买土地,就可见一斑。
只是他做人还是比较谨慎的,秦之初毕竟是皇帝钦点的状元,又是宁清县的县主簿,陈豪天担心这是皇帝布下的一招暗棋,暗中调查榕西府军政之事,秦之初要是给他来个“钓鱼”执法,故意拿出银子贿赂他,他不收下还好,一旦手下,回头秦之初转过头来,再给皇帝写到密折,参他一本,陈豪天就得掉脑袋。
这样的事情,在大周朝不是没有发生过。陈豪天也怕呀,所以才能秦之初当众把东西拿出来,如果秦之初真的拿出来比较贵重的物品,他就反将秦之初一军。
秦之初也没强求一定要到中军营去,只要能够尽快把事情办成,别说在大街上,就算是在茅厕里,他也没意见。
“在下听说将军收藏了一把一石五斗的硬弓,不知能够拿出来,让下官一观。下官带来的东西,跟将军的弓可有很大的关系呀。”秦之初故作神秘地道。
“来人,去把我的硬弓拿来。”陈豪天现在还不知道秦之初的厉害,还以为秦之初只是个柔弱的文人,京中发生的那些事,不是谁都有资格知道的,何况,陈豪天已经连续数月沉浸在翠莺小姐编织的温柔乡中了,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很快,陈豪天的亲兵就把他收藏的那把硬弓拿了来,这是一把外表显得很普通的硬弓,上面没有任何装饰物,甚至连花纹都很少。只有这种弓才是真正的杀人利器,像那种制作精美,镶金嵌银的弓,大部分都是有钱有势的人炫耀自己身份的装饰品,更多的时候,都是束之高阁。
陈豪天指了指秦之初,他的亲笔就把硬弓交给了秦之初。
秦之初把弓接在手,随意的一拉,只听弓身发出嘎吱的响声,一瞬间,弓拉满月。这把弓只有一石五斗的拉力,秦之初在京中买的那把弓是一石七斗的拉力,那时,他还没有修炼到旋照期二层,如今,他拉那把一石七斗弓,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拉到满月的程度,拉这把一石五斗弓,实在是没有任何挑战性。
陈豪天及其亲兵、属下,一见秦之初如此轻松就把一石五斗弓拉到满月的程度,全都目瞪口呆,嘴巴大张,下巴颏掉了一地。
陈豪天更是暗自喝彩,他现在拉这把弓都有些勉强了,主要是很长时间没有练过的,又在翠莺身上耗费了太多的精力,武力倒退了许多,不过他是识货之人,别的不说,秦之初能够轻松地把一石五斗弓拉到满月,他就得翘起大拇指,说声服。
秦之初朝着韩忠说道:“拿箭来。”他暂时还不想让陈豪天知道他是修真者,在来之前,他就从储物袋中,取出了箭囊,还有十二枝符文箭,这些符文箭也是他特制的,都是偷工减料的成品,威力跟他在青浦县码头,转让给那两个散修的一模一样。
秦之初为了达到震撼性的效果,从箭囊中抽了一枝爆裂箭出来,随意一看,瞄准了校场放置的一个石锁,搭箭上弦,弓拉满月,手一松,嗖的一声,爆裂箭流星般飞去。
爆裂箭准确无误地扎在了石锁上,轰的一声,爆裂箭爆裂开来,石锁直接炸成了四五块,全都飞了起来,石锁周围的石鼓、石杠铃,也都遭了殃,也有不少被炸坏,炸飞的。
“保护将军。”陈豪天的亲兵还算是训练有素的,如此大的动静,不但没有把他们吓趴下,还纷纷地抽出了朴刀,把陈豪天护在了中间。
第183章 多了,多了
陈豪天却不领情,抬起穿着皂皮靴的大脚,就连踢了几个离他最近的亲兵一脚,“混蛋,我还用你们保护吗?”
陈豪天好歹是个武将,军人那种争强好胜之心还是有的,秦之初只不过射了一枝箭,就让他的亲兵吓成了这个样子,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秦之初把弓收了起来,连弓,带那个箭囊以及箭囊中的十一枝符文箭,一起捧到了陈豪天面前,“陈将军,这就是下官受人委托,从京中给你带来的。”
如果是金子,是银子,抑或者是其他的珠宝玉石,陈豪天还能硬起心肠拒绝,可是面对着这十一枝符文箭,陈豪天的心中就像是猫抓的一样,心痒难耐。
这样的符文箭,都是一等一的宝贝,往少了说,每一枝都能换来上千两的银子,但是反过来讲,你就算是有银子,也没地方买去。
陈豪天是爱弓箭之人,秦之初送出的这些符文箭,正好投其所好,让他想拒绝都拒绝不了。何况,陈豪天也想通了,皇帝就算是派人明察暗访榕西府的军政,也不可能让秦之初用如此贵重的符文箭做试金石。
“哎呀,瞧我这个脑袋,都老糊涂了,我突然想起来我在京中还真的有一个远房叔叔。呵呵,状元公,真是不好意思,怠慢你了。快快,里边请。”陈豪天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热情无比地邀请秦之初到中军营里面坐坐。
中军营跟知府衙门差不多,也有公堂、大门、二门、二堂等建筑,这里除了处理榕西府的军事之外,同时涉及到武将、士兵的官司,也归中军营管,府衙、县衙都是无权审理的。
秦之初、韩青石一起跟着陈豪天进了中军营,过了仪门,进了陈豪天的内宅,一起在内宅的堂屋坐了下来。
“状元公,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那几枝宝箭是谁送来了吧?”陈豪天问道。“我在京中可没有交情深厚到这种地步的亲朋好友。”
秦之初呵呵一笑,“将军,那几枝符文箭当然是下官送给将军的见面礼了。下官初到宁清县,以后还要麻烦将军多多照顾,故而才有今日之拜会。当然,除此之外,下官还有一件小事,想麻烦将军。”
陈豪天一听礼物是秦之初送的,就知道秦之初一定有事求他,看在礼物的份儿上,再看在秦之初能拉来一石五斗弓,箭术还那么精的份儿上,他很爽快地道:“状元公请讲,只要是在我职权范围之内,一定给你办成,要是超过了我的职权范围,我也给你出出主意。”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情,下官只是想在宁清县成立一个团练,用来弹压县内的暴民。”秦之初直言道。
陈豪天一听秦之初只是想成立团练,马上松了口气,现在宁清县已经有好几个团练了,每个团练的成立都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秦之初还是头一个到他这里讨要关防札付的。
没等陈豪天开口,秦之初又把知府毛江全、同知盛怀松的介绍信拿了出来,“将军,下官来之前,先去拜访了一下知府大人、同知大人,这是他们让我捎来的信函。”
陈豪天拆开一看,见本府的两个民政首脑都是让他关照秦之初的,马上就对秦之初更加高看一眼,毛江全、盛怀松就是两个老狐狸,他们俩面和心不合,能够让他们同时都写下内容基本相同的介绍信,秦之初的本事可不小。
本来有了秦之初送出的重礼,陈豪天就有意给秦之初开出关防札付了,现在又有知府、同知两位大人的介绍,陈豪天自然也就乐得顺水推舟,不作任何的刁难。
很快,陈豪天就写了一道公文,盖上他的官印,吹干墨迹,然后把这道准许秦之初成立团练的关防札付给了秦之初。
秦之初一看,暗道这陈豪天也是个妙人,关防札付上写着的不是允许宁清县成立团练,而是允许秦之初组织并领导团练,这就是说只要秦之初在榕西府这一亩三分地任职,不管是县主簿,还是县丞、县令,甚至是同知,都是有权利组织团练的,而且这支团练还归他管辖。
在关防札付的末尾,陈豪天还特意批准秦之初从中军营府库提一百把军刀、一百杆长枪,外加军马十匹,为团练所用。
而做为团练另外一个最重要的数字,就是团丁的数目,陈豪天也没写,只是让秦之初酌情安排,也就是说只要秦之初觉得有必要,搞出来一万名的团丁,都是可以的。
“多谢将军了。”秦之初小心翼翼地把这份关防札付收好,有了这道关防札付,他就可以合情合理合法地组建团练了。
陈豪天笑道:“难得遇到一个对脾气的朋友,状元公可不要急着走,咱们俩一起吃个饭,好好地亲近亲近。”
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到陈豪天的时候,秦之初也乐得跟陈豪天搞好关系,便和韩青石一起留在了中军营,跟陈豪天喝了一次酒,在酒桌上,秦之初又把韩青石介绍给了陈豪天。
陈豪天对韩青石不是很在意,就算知道了韩青石是韩国公的儿子,表情也是敷衍居多。韩国公距离他太远了,根本就靠不上,何况,韩青石还是个庶子,想借着韩青石靠上韩国公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一直到天傍黑的时候,秦之初和韩青石才离开中军营,陈豪天亲自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外,给足了面子。
回到宅院,就见院门口排出了一个长长的队伍,一进门,就见很多的木匠、漆匠正在忙活。关志文正满头大汗地指挥着那些木匠、漆匠忙活。孙得龙跟在关志文身后,跑前跑后,狐假虎威。
“关兄,你这是干嘛呢?”秦之初问道。
关志文连忙小跑着走了过来,“东翁,咱们马上就要进宁清县了,队伍不能太寒酸了,该有的仪仗、官轿什么的,都要准备。我特地写了几份告示,让下人们张贴了出去,这些人都是来应聘的,这些木匠、漆匠是来做木牌、伞盖、官轿的。”
做官就要有官威,有官样子,就算是最清正廉明的官吏在这方面也特别注意,秦之初正打算在宁清县大干一场,所谓人靠衣服马靠鞍,做官也是一样,官威怎么来,就要凭借那些依仗、官服等外物。如果不在这些细节上注意一点,就会平添几分难度。
“好,关兄,你让他们抓紧时间,快点把东西做好。对了,我已经把成立团练的关防札付讨了下来,你问问那些应聘的,是否愿意跟着咱们到宁清县做团丁,待遇从优,包吃包住。”秦之初随口吩咐道。
关志文问道:“东翁,还有一件事,得请你做决定,那些依仗、团丁什么的,都该是什么待遇标准。是比照同行吗?”
秦之初说道:“在我手下做事,不能贪墨徇私,这是铁律,谁都不能违反。不过不贪墨,就朝廷制定的那点工食银标准,实在是有点少。这样,以后咱们宁清县所有的皂隶、衙差、依仗、民壮、团丁等,比照朝廷的标准,给三倍的工食银。你和龚兄,除了按照朝廷的标准领取俸银、养廉银之外,再额外领五倍的养廉银,其他的典吏,则多给三倍的养廉银。”
一名县衙的典吏,年俸银为三十一两五钱二分,另有养廉银八十两,秦之初再额外给五倍的养廉银,算下来,关志文和龚秀珍一年就能拿到手五百多两银子,这可是相当大一笔款项了。
“东翁,多了,多了。”关志文连忙婉辞道。
“不多,关兄,以后你就知道不多了,说不定还会向我抱怨,让我给你涨工钱呢。呵呵,就先这么办着吧,回头咱们再调。”秦之初笑道。
因为要招募人手,制造木牌、官轿、伞盖等,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到宁清县上任,秦之初只能往后错了两天。
这两天,秦之初静下心来,一心一意地修炼,榕西府多树木,天地间的灵气要比北方多一些,每进行完一次周天循环,秦之初都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境界在缓慢地增长着。
当然,这两天,秦之初主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研究昊天金阙,这个看样子像座城隍庙的建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还有那高高在上的泥胎金身,供桌上摆放着的长生牌位,也是考验着秦之初智慧的存在。
秦之初早就把事情分配好了,谁做什么,谁负责什么,交代的一清二楚,他把关防札付交给了奚一松保管,让他负责招募团丁的具体事宜,然后他就躲在内宅,专心地琢磨起来昊天金阙了。
想研究昊天金阙,有一道关是比较要闯的,这道关就是怎么样,能够把昊天金阙放出来。秦之初可不想想放昊天金阙的时候,把印信放了出来,要知道每放一次印信,他就要损耗大量的真元,核算下来,大概二十五块左右的下品晶石所蕴含的天地灵气所转化的真元,才能支持印信出来一次。
秦之初最缺的就是晶石,他到现在都还没找到稳定获得晶石的途径,自然是能省一点是一点,节约为上。
第184章 罩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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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初仔细地回想着要想把印信从泥丸宫中放出来的经过,首先要调集全身的真元往泥丸宫中流转,等到真元充满泥丸宫,泥丸宫有些胀痛的时候,默想一下印信,就可以调出印信杀敌了。
这个过程看似复杂,其实在须臾之间就可以完成,一直都是秦之初压箱底的杀敌绝招,威力绝大,却也缺点明显,每次运用,都要消耗大量的真元,是秦之初不可承受之重。
秦之初琢磨了良久,决定试着在泥丸宫空荡荡的情况下,尝试着召唤昊天金阙,他闭上眼睛,先将泥丸宫中的真元排空,然后默念了一声:“昊天金阙,你给我出来。”
没想到这招还真管用,秦之初一睁开眼,果然看见那座破庙似得昊天金阙就在他的眼前,跟上次他见到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之所以说是“几乎”,是因为秦之初已经看到泥胎金身前的供桌上,又多了几个长生牌位。
昊天金阙有半间屋子大小,秦之初还是能够自由进出的,他进入昊天金阙中,把那几个多出来的长生牌位,一一拿了起来,看了看,发现其中有一个是他在青浦县帮了一把的滕向东竖起来的,其他几个,有的是大名府的士绅竖起来的,有的是青浦县的百姓竖起来的。
那几个大名府的士绅也是秦之初曾经帮过解决子女的,过了这么长时间才竖起来长生牌位,大概是受人影响的缘故,那几个青浦县百姓竖起的长生牌位,可能是从滕向东或者县衙那里得到了风声,把他当成了神仙,竖起了长生牌位,供了起来。
秦之初之所以有如此猜测,是因为那几块青浦县百姓竖起来的长生牌位上面,无一例外写着“仙师上讳秦下讳之初长生牌位,青浦县信男(信女)某某某立”。而那几个新添的大名府士绅立的牌位,上面写着的都是“恩公上讳秦下讳之初,大名府某某某立。”
秦之初看到这些长生牌位,尤其是滕向东立的那一块长生牌位,心中蓦然一松,这证明他以前的猜测,只要在现实世界中,有人给他立了长生牌位,那么在昊天金阙就会对应地出现一块,这就给他指明了一条以后让昊天金阙中长生牌位越来越多的方法。
再往深了说,秦之初打算用雷霆手段平定宁清县,多为百姓做些好事实事的想法,是非常有必要的,只有让老百姓过得好,对他感恩戴德,那么治下的百姓才有可能给他竖长生牌位。当然,偶尔地展示一下自己的法术,也是有必要的。
搞清楚了昊天金阙的收起、出现的方法,以及长生牌位如何得来之后,秦之初开始研究这个昊天金阙、泥胎金身还有这些长生牌位对他究竟有什么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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