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从个人角度来讲,年轻二十岁,也可以避免很多老年病的发生,虽说这玩意儿不能增长寿命,却可以让他死的时候,不会那么痛苦,不会遭那么多的罪。
这个秦之初啊,真是送礼送到了他的痒处,让他不收都不成啊。颜士奇叹了口气,伸手把那个玉盒接在了手中,“让你破费了。”
扶着颜士奇的那个小黄门瞪大了眼睛,颜士奇的清廉刚正在大周是出了名的,就连小黄门也听说了不少颜士奇的事迹,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亲眼目睹到颜士奇收礼的经过。
秦之初是未来的驸马爷,颜士奇是内阁首辅大臣,他们之间的事情,小黄门不敢随便置喙,但是颜士奇以往在他心目中高大的形象却是轰然倒塌了。
现在是隆冬时节,外面的气温并不高,不过今日难得艳阳高照,太阳晒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颜士奇让人搬来了两张椅子,跟秦之初一起坐了下来。
“自从壬辰年一别,你我就有两年时间没见了。你能跟我说说你这两年,在地方上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吗?”颜士奇貌似随意的问道。
颜士奇做为内阁首辅大臣,有资格盘查大周境内任何一位文武官员,甚至是亲王、郡王、公侯,他的盘查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皇帝,没有人敢有所懈怠。
秦之初正愁不知道怎么跟颜士奇说话,既然颜士奇问了起来,他就把自己在宁清县、永定县等地做的事情,尽可能说的详细一些。当然这个详细,只局限在地方民政、军政等事情上,至于跟修真者有关的事情,他是一笔带过。
颜士奇连连点头,他对秦之初的情况多少了解一些,但是很多都不是特别清楚,直到现在,才知道秦之初在宁清县、永定县究竟投入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在大周的官员中,自太祖皇帝哪一朝算起,秦之初绝对是头一个。
要知道,以往不是没有官员自掏腰包的例子,但是那些官员自掏腰包,都是权宜之计,逃出来的银子也不多,哪里像秦之初这样,动不动就是几百万两银子,无数的晶石、丹药就不要钱似的撒了出去。
一个肯为老百姓花这么大代价的官吏,也就难怪老百姓会把秦之初当成神仙一样崇拜了,给他树立长生牌位,立生祠。
颜士奇又问道:“那么你到雷州府上任,是不是还打算采取这种策略啊?还有,老夫听说你向新帝请命,要负责粤州剩下的平叛事宜?你是怎么想的?”
颜士奇对新帝有着极大的影响力,智屏公主建议新帝让秦之初到一个普通的府当知府或者同知,却被颜士奇等几位老臣三言两语就让新帝同意让秦之初出任雷州府同知,从这件事中,颜士奇的影响力就可见一斑。
秦之初不敢马虎,他做多大的官,倒是没有关系,要是颜士奇不同意他主持粤州剩下的平叛事宜,那可就真的是个大麻烦,秦之初敢肯定,不管换成是谁主持这件事,都不会怜惜粤州百姓的性命,到时候,攻打叛军,攻城略地,还不定要死多少百姓呢,到时候,把雷州府给他搞得十室九空,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秦之初清了清嗓子,然后起身,恭恭敬敬地给颜士奇施了一礼,“颜少师,学生是这样想的。安南王叛乱,不管是雷州也好,整个粤州省也罢,愿意附逆安南王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老百姓还是不愿意叛乱的,他们只求过上一个安定的日子,有钱赚,有饭吃,能够养家糊口,这就足矣。
圣人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其实是说百姓才是一个国家的根基,具体到粤州省,那些不愿意附逆的百姓也是我大周的根基,对他们要区别对待,不能一杀了之,也不能让他们遭受叛乱之苦,平叛之苦,下官有意对他们区别代之,让他们在平叛的过程中,重新认识清楚自己的地位,知道谁才是大周真正的主人,他们应该像是缴纳赋税,应该做谁的子民,应该遵守谁的王法。
当然,对于那些死心塌地地追随安南王的,下官也不会手软,该杀就杀,该抓就抓,到时候,下官一定秉承大周刑律,公平公正地审判他们。到时候,还请颜少师监督。”
颜士奇哈哈一笑,“说得好,说得好。雷州府乃是我大周陆地上最南边的一个府,除了琼州岛之外,就属雷州府了。雷州府这次是叛乱的起源之地,老夫最担心的就是平叛之后,当地百姓离心离德,同时人丁缺乏,不能按时恢复生产,那样的话,就不是大周的福气了。
你能够把百姓放在首位,对他们区别对待,而不是一刀切,一杀了之,我很欣慰,也很高兴啊。好,秦之初,你到雷州府做同知,老夫是彻底放心了。你尽管放心大胆地在雷州府施为,只要你一心为公,一心为大周,老夫永远支持你。”
第431章 信一封
“请颜少师放心,学生一定殚精竭虑,力争在短时间内,收拾粤州残敌,力争在短时间内,让雷州府恢复正常,重整民生,使得王命畅通,再无滞碍。”
秦之初态度认真地表态。从大的方向来讲,他在雷州府的利益,跟朝廷并无任何冲突,相反却有着很强的一致性,就算是颜少师不代表朝廷、新帝,他也会这么做的。
颜少师越看秦之初越觉得喜欢,看到秦之初就想到了他年轻的时候,那时他也是这般锐意进取,革除旧弊,在地方上取得了不俗的政绩。只是后来官越做越大,勾心斗角的事情越来越多,需要他调和的各方利益也是逐渐增多,尤其是到了朝廷中枢之后,他就再也难以专心为民谋福祉了,他毕竟只是肉体凡胎一个,精力有限,不像秦之初,还是仙师,将来取得的成就一定会比他高。
不过颜士奇也不是对秦之初完全的放心和信任,秦之初有一点一直让他看不明白,或者说让他有那么点提防心,老头儿想了想,觉得应该好好地点醒秦之初一下,免得将来将来秦之初真的做出对皇室不利的事情来,他再跟秦之初处在敌对的一面。
“习远呢,按照祖制,先帝驾崩,新帝初立,有一件事是顶顶重要的,就是确立新帝的年号,你是顺德五十七年的状元,文采斐然,又是三等伯爵,未来的驸马爷,是有资格参与讨论新帝年号的,不知道你有什么建议没有?你认为新帝取什么样的年号比较好?”
秦之初对新帝取什么年号,根本不感兴趣,他就算是状元又如何,论对圣人之言的研究,论学术水平,国学根底的深厚,翰林院里面的相当一部分翰林都比他厉害,还有朝中的文武大臣,包括眼前这位三朝元老,内阁首辅大臣,堂堂少师,更是他拍马都赶不上的。
他推辞道:“颜少师,年号之事干系重大,学生才疏学浅,不敢在此事上多嘴。此事,还是请颜少师会同朝中的王公大臣一起商议吧。”
颜士奇呵呵一笑,“老夫倒是想了一个年号出来,你不如给参谋一下。你觉得‘天命’二字如何?”
“好,实在是太好了。”秦之初连忙击掌叫好,“天命者,承天顺命,天命所归也。皇上乃先帝的嫡长子,理应继承皇位,又曾为监国,在先帝病重时,代为监理国事,平定安南王的叛乱,由太子而为皇帝,实在是承天顺命,天命所归呀。学生百分之一百二十地拥护这个年号,拥护皇上。”
“呵呵,本来老夫还犹豫是不是要向皇上建议采用这个年号,听你这么一分析,顿时豁然开朗,不用都不行的。习远呢,你说得好,皇上正是承天顺命,天命所归,你我身为臣子,理应效命才是,不可生出异心,不可怠政,辜负了皇帝的一片信任。你说是不是呀?”
“颜少师教训的是,学生定当铭记在心,不敢或忘。”
秦之初多少也猜出来一些颜士奇的用意,其实不用颜少师特别点醒他,他也不会想着要去颠覆皇家的统治,不说他跟智屏郡主的关系,就算是没有这层关系,他把这花花江山抢下来也是无用。
他饱读史书,知道明君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就算是做了明君,也鲜有老百姓会给他树立长生牌位,不会把明君当神仙一样供着。就像本朝的太祖皇帝,那可是金丹期的牛人,世俗人眼中神仙一般的存在,他建立了大周朝,也没见史书上有类似的百姓供奉他的记载。
相比之下,秦之初更愿意做官,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让一方百姓给他树立长生牌位,吸收香火之力,这样挺好。
颜士奇点了点头,“你能明白为人臣子的义务,那是最好。习远呢,老夫听说在宁清县、永定县两地,百姓多有给你立生祠的举动,在这点上你要慎重处置,民心虽好,却不是谁都能够利用的。”
秦之初忙道:“颜少师误会了。学生在宁清县、永定县任上,素来都是强调要按照大周律令办事,也会告诉他们,学生是先帝钦点的状元,天子门生,食君之俸,忠君之事。百姓给学生树立长生牌位,学生也素有耳闻,学生从来没有要求百姓们这样做,都是百姓自愿而为,还请颜少师明察。”
颜士奇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夫信得过你,只是提醒你注意一下,一定要掌握好其中的分寸,很多事情,增一分,就过了。”
秦之初忙道:“学生谨记。”
颜士奇笑了笑,“人老了,精力就是不济。跟你说了这么一会儿话,就有些乏了。就这样吧,你退下吧,记住要抓紧时间,为上任雷州府,多做一些准备。粤州的平叛,老夫会向皇上建议,暂时由胡大志将军负责,保持住对叛军的压制状态,等到你过去之后,再主持平叛事务。”
从内阁小院中出来,秦之初给智屏公主发了一个传讯符,看看两人能不能见一面。很快,智屏公主就回信,说她暂时不方便出来,让他回郡主府就是了。
于是,秦之初就出了皇宫,看到齐国公、魏国公两个人的轿子已经没影了,估计两个国公都已经进了宫,给顺德帝守灵去了。
秦之初从承天门出来,过了长安街,到了承天门对面,又一一拜访了六部,吏、户、礼、兵、刑、工等六部的尚书,倒有一半都在皇宫中,给顺德帝守灵,剩下的一半,对秦之初还算客气,他们都知道秦之初是仙师。
如果不是特别有必要,谁也不愿意跟秦之初结仇,六大国公府的例子就在那里摆着,魏臻聪、齐虞东等人派人去袭杀秦之初,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秘密,到头来,秦之初不还是活蹦乱跳?这就足以证明秦之初的不好惹,他们可没有六大国公府深厚的家底,真要是惹恼了秦之初,让秦之初发狠,偷偷摸摸割掉他们的脑袋,那就得不偿失了。
回到郡主府,已经天黑了。潘冰冰不在身边,智屏公主还在宫中,虞美惠留在永定县,秦之初便抓紧时间修炼。
京城跟以前一样,还是一点天地灵气都没有,现在,秦之初已经知道京城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种状况,不是京城没有天地灵气,而是天地灵气都被京城中大量的修炼者、各方势力吸纳、禁锢住了,像秦之初这种后来者是很难从哪些势力中夺取到天地灵气的。
好在,秦之初身上携带有大量的晶石,倒也不用担心无法修炼。何况,就算是没有晶石,不是还有昊天金阙中的香火之力吗?
在昊天金阙中苦修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秦之初就把昊天金阙收了起来,距离顺德帝出殡,还有数日,秦之初不能一天到晚都呆在郡主府中,况且,明天就是齐国公的生日,他已经接受了齐虞东的亲口邀请,怎么着也不能太过“怠慢”,还是要准备一份礼物的。
从郡主府出来,秦之初在定如、剑眉道长的陪同下,前往潘家园,看看能不能淘换来什么东西。他在永丰县的龙兰盆地那里,弄了不少价值连城的灵药,倒也不反对回馈一下齐虞东。
潘家园是京城有名的旧货集散地,也是金玉古玩等商铺云集的地方。秦之初得到的半块黄脂石,就是在潘家园淘来的,另外他习练的初级山水堪舆术,也是在潘家园搞到手的,这里真的有不少好东西,但是前提是要有一双能够发现宝贝的慧眼。
虽然是国丧期间,但是潘家园里面照样很是热闹,只不过人们都不太敢笑,免得被扣上一顶藐视皇家的帽子,那罪过可就大了。
秦之初随意的转了转,倒也没有发现特别值得他买的,弄那些赝品吧,丢他自己的脸面,损害他的名声,弄真正的好东西吧,他又觉得有些不值得,那些不好不坏的吧,又有些拿不出手来。
“大人,贫道倒是有个建议,你既然不想便宜了齐国公,不如给他弄些他们明知价值高昂,他们却又用不了,也无法变现的东西。”剑眉道长主动出主意道。
秦之初点了点头,“有点意思。咱们就照着这个目标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找来找去,还真的找到了一本故医书,书已经很破烂了,但是勉强还能翻着看。秦之初随意地看了看,发现这本医术还是很不错的,在医书后面附录着几个药方,秦之初比照着穹上丹经看了看,发现它们已经很接近穹上丹经中的记载了。
这本医书,老板开价白银千两,相比起一本古医书来讲,已经是天价了。秦之初也没跟老板还价,掏出一千两银票,就把这本古医书买了下来,他把古医书交给剑眉道长,让剑眉道长在上面动动手脚。
剑眉道长找那老板要了个书匣,把古医书放了进去,然后轻轻地在上面拍了拍,又贴了一张符,“大人,你放心吧,只要齐虞东明天敢把这张符揭下来,这本书就算是废了,他们到时候采取更多的补救手段也是白搭。”
这点小事,剑眉道长还是有十足信心的。秦之初顺手就把书匣收了起来,然后从潘家园走了出来,这里的宝贝是不少,却是针对凡人而设立,偶尔有一些修真者能够用到的,却需要极大的运气,他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在里面转悠。
“我想去一趟百宝观,两位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啊?”秦之初还没从潘家园中走出来,就问定如和剑眉道长。
剑眉道长没意见,定如却知道秦之初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提出来要去百宝观,从目前的态势来看,百宝观中的所谓宝贝,应该对秦之初没有任何吸引力了,不说秦之初已经跟万香教教主潘冰冰结成了道侣,智屏公主也将在不久之后,正式成为他的女人,秦之初想要什么宝贝,得不到啊。
“大人,你到百宝观是不是有事?百宝观是蓬莱岛在京城中的一个据点,你跟蓬莱岛已经结怨,如果能不去的话,还是尽量不要去。”定如劝阻道。
“定如,我上次去百宝观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你。你那时是不是提前知道了些什么东西?当时,在百宝观求购符文箭、符文投石车、丹药等等物资的那些人,跟安南王有没有关系?”秦之初问出了他心中长久以来的困惑。
如果搁在以前,定如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回答秦之初的问题,不过现在,定如已经打定主意,要跟秦之初建立更加密切的关系了,自然不会在这些小事上,给秦之初添堵了。
“大人,我们那时确实收到了消息,知道安南王、北疆王还有肃亲王、恭亲王等都派人到各地收购那些物资,我们担心会闹出无法收拾的乱子,就到百宝观驱散了那些人。”
秦之初点了点头,这个跟他事先估计的差不多,那时候,顺德帝昏迷不醒,皇位传承不明朗,有心思收集符文箭等各类物资的,也就只有那些有心谋反的四大王爷了。
“谁收集的最多?是安南王吗?”秦之初问道。
定如摇了摇头,“不是安南王。四大王爷中,实力最雄厚的当属北疆王,我们愿意一直以为北疆王最后可能起兵造反,却没想到最后造反的却是安南王。大人,顺德帝驾崩,全国各地的皇亲国戚,都纷纷赶赴京城奔丧,唯独这四大王爷一个都没来。看来,他们都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呢。”
剑眉道长说道:“换成是我,我也不会来的。到了京城,人为刀殂,我为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还不如留在封地之中,进可攻,退可守,远比到京城中受罪要强。”
秦之初蹙了蹙眉头,安南王不来,这是题中应有之义,倒不稀奇,其余三王不来,那就表示着他们对新帝并没有多少臣服之意,看来以后新帝能不能坐稳龙椅,还真是不太好说的事情。
“走吧,先去百宝观看一看。那里是个隐患,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要拔除掉的。”秦之初说道。
定如和剑眉道长没想到秦之初竟然会打百宝观的主意,两人有心劝阻,却不知该从那里开口。秦之初跟蓬莱岛的恩怨已经建立了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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