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雨昔无奈的笑了一声。
躺在地上的匪徒来不及说话,林晚荣已经一脚踢了过去:“小子,警告你一件事,这仙子姐姐只准我偷看,不准你偷看,若你再敢看一眼,老子挖了你的眼睛,再割掉你的小鸡鸡,投你到长江里喂王八去。”
宁雨昔听得面红耳赤,恨不得一脚将林三踹下崖去。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这些心思?
那人啊啊了几声,说不出话来,宁仙子双掌一拧,纤纤素手隔空在那人脖子上一扫,一根闪亮的银针便出现在她掌心。
“你,你是谁?”躺在地上那人终于能开口了,只是声音嘶哑的厉害,有气无力,脸上青筋暴起,痛苦不堪。若不是林大人听力甚好,只怕连他说什么都听不清楚。
林晚荣疑惑的看了仙子一眼,宁雨昔漫不经心道:“我这一针截断了他筋脉,只要他大声叫嚷,必定牵动五脏六腑疼痛欲裂,想来他也没那么大胆子,你尽管问吧!”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一个靓丽如仙的女子,竟有如此手段,他脸色一下变得苍白,汗珠大颗大颗滚下。
仙子姐姐还有这一手?吓死人了,我都被她扎了不知多少针了,若她哪一天心情不好,老子岂不是要不知不觉就挂掉了?林大人听得胆战心惊,浑身发麻,连仙子的绝色面容也不看了,望着地上那人笑笑,和蔼道:“我是谁,你待会儿就会知道了。不过呢,你也别怕,这位仙子姐姐是吓唬你的,这一针绝不会撕心裂肺,只会七窍流血,没什么严重的,回去躺上个七十八年就好了。”
那人哑然失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林大人哈哈笑了几声,慈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为难你的,我这个人一向很和善的,你应该能看出来吧?”
那人急忙点头,讨好道:“看的出来,看的出来,大人天庭饱满,慈眉善目,将来一定多妻多妾,百字千孙,花开富贵。”他声音细小,绝不敢大声说话,显然是惧怕宁仙子那一针之威。
林晚荣嘿嘿一笑,指着他的脑袋道:“你还挺聪明,这么快就能想到我的身份。不错,鄙人林三。山下这官军就是我带领的,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你就是鱼跃龙门的林大人。小人潘少,久仰您的大名了。”那人听到他的名字,大吃了一惊。
“潘少?”林大人脸色一黑,恼怒道:“在三哥面前,你也敢叫潘少?仙子姐姐,再给他来一针,打他个半身不遂,终身瘫痪,阳痿不举!”
潘少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摆手道:“林大人见谅,绝非小的占你便宜。小人姓潘,出身京中,长年在外厮混,排行最幼,父母便为我取名‘少’,故叫潘少!”
这名字,和高酋高首有的一拼啊。林晚荣点点头:“我说潘少啊,你既是出身京中,不在京里好好待着,跑这山上干什么来了?”
“打猎,小的打猎来了!”潘少眼珠子一转答道。
“仙子姐姐,打针!”林大人眼也不眨道。
宁雨昔素手扬起,手腕竟是同时现出数十根银针,作势欲扎,叫林晚荣也起了一身冷汗。潘少急忙叫起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全说。我们来这里,是为了等大人的大军来到的。”
“等我大军来到做什么?难道你要参军?”林晚荣皮笑肉不笑道。
“不是,不是。”潘少犹豫一阵,见林大人又要变脸,急忙开口道:“是有人叫我们在这里阻拦大人,让你们不能向前开进。”
“阻拦我们?是谁派你来的?!”林大人一扬眉头哼了一声。
潘少急忙道:“小的也不清楚。我只是因为学了些攀爬功夫,就被看上了,拉来此处,许以重酬,叫我替他们办事。”
“是吗?”林大人冷冷一笑:“你那王府里的主子没有教过你怎么说谎吗?”
听他一语点出,潘少面色大变,额头冷汗涔涔而下:“你,你不要胡说,我与诚王爷没关系——”
林晚荣哈哈笑了两声:“王爷果然雄才大略,食客三千,奇人异士无数,连你这样精通壁虎功的人才也能找到,叫在下我不得不佩服啊。我说潘少啊,你们下面埋藏了多少火药?”
“你,你怎么知道?”潘少满面惊骇,声音方一放大,便觉五脏六腑一阵剧痛,想起仙子的话,急忙压低了声音。
“鱼跃龙门我都能做到?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我做不到的事情呢?”林晚荣大咧咧吹牛,面上满是自信,便如同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潘少啊,你很不老实,看来,只能给你打一针了。”
这位林大人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神奇,潘少哪还敢多说,趴在地上磕头道:“不要!请大人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小的定然如实禀报,再不敢隐瞒!”
林晚荣哼了一声:“那你说说,这山腹里,到底埋藏了多少火药?”
潘少冷汗直流,低声道:“下面的洞里,全部都是火药,小人也没细算过。只听他们说,可以夷平两座大山。”
夷平两座大山?林晚荣倒抽了一口冷气,奶奶的,这些狗东西是下了血本啊。“那洞里还有多少人?领头的又是谁?”林晚荣冷喝道。
潘少老实道:“洞里埋满了火药,有二十余人看守。其中还有四五个东赢人,领头的叫做武树——”
“武树?”林晚荣大吃一惊:“东瀛人?继宫武树?”
见林大人神色震怒,潘少小心翼翼的点点头:“是个东瀛人,凶神恶煞,趾高气昂的。此次在山东劫走银两,就是他们的主意。后来银子被你找回,继宫武树又主动请缨,要在此地埋下火药,将林大人你就地消灭。小人知道的就这么多了,我是奉他们命令,上来观察情况的。”
这个继宫武树定然是因为我上次在朝上揍了他,对我怀恨在心,才会如此不遗余力的要除掉我。奶奶的,在我大华的土地上,哪容得你们倭人横行。林晚荣怒火中烧,狠狠道:“你有没有办法把他们都叫上来?”
潘少急忙摇头:“大人,小的只是因为会攀爬岩壁,有些利用价值,他们才会将我留下。那个东赢人武树狡猾无比,躲藏在洞中,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撤离半步。”
“潘少,你做什么?怎地还不拉绳子?”崖下传来一个声音不满的喊道。这些贼人派出探子,都是两人一组,潘少由于有绝技在身,自然要打先锋的。
林晚荣哼了一声,对潘少点了点头,潘少缓缓地拉动了绳子,过不了一刻,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上来。刚露出个头,就被宁仙子一袖挥去。那人软软的哼了一声,再无动静,潘少看的暗自心惊,深幸方才没有乱动手脚。
“现在怎么办?”宁雨昔看了林晚荣一眼,轻轻问道。
林晚荣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拉住她手:“仙子姐姐,你真的有把握么?”
宁雨昔淡淡摇头:“把握没有,只能尽力而为。”
“好,我就等着你胜利的好消息。”林晚荣大义凛然道,刚要转身下山,却被宁仙子一把拉住,哼道:“你这便想逃么?难道忘了我方才说过的话?”
“哪里是逃啊!”林大人嘻嘻笑道:“我只是先去替你准备庆功宴而已,我这人一向很热情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必了。”仙子笑道:“此是为你办事,你想撇开也不行。这山洞里的匪徒十分狡猾,警惕甚高,若我一人下去,众目睽睽之下难以下手,须有一人吸引他们注意力才行。”
“让我去吸引他们注意力?姐姐,你不是开玩笑吧,我只善于吸引小姑娘。”林大人往后退了几步,只要情形不对,随时准备溜之大吉。
宁雨昔心里好笑,也不理他,转向那潘少神色一冷道:“告诉下面,未发现异常,准备马上返回!”
待潘少将话传了下去,宁雨昔秀手一扬,将他击昏了过去,又对林晚荣道:“快些将他衣服套在你身上。”
李代桃僵,林晚荣一听就明白了,看来宁姐姐早已打算好了。见宁仙子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林大人忍不住好奇开口道:“姐姐,你为何不换上他们衣服?”
宁雨昔哼了一声:“如此肮脏的衣衫,怎可穿于身上。你与他们神似,正好一用。”
神似?夸我?你就夸我吧!林大人嘿嘿干笑,见潘少的衣服凌乱不堪,便剥下另一人的灰色长衫套在自己身上,胡乱系上几颗扣子。正如宁仙子所说,就他这气质,比匪人更像匪人,扮起匪徒来完全不用化妆。
宁雨昔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忽地掩唇一笑,轻声嗔道:“无端匪类!”
她这一笑,如寒冬里的百花绽放,直令天地都失去了颜色。林晚荣心里急跳,喃喃道:“匪类就匪类,我既劫财更劫色。”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宁雨昔恼怒的嗔他一眼,在那载人的箩筐里扒拉几下:“快些进来!”
林大人心惊肉跳,小腿抖动了几下,奶奶的,这可不是闹着玩,谁知道下面埋藏了多少炸药呢。
“姐姐,你能不能抱我一百下。我有些怕,需要你的鼓励!”林大人声音颤抖着道。
“怕个什么?!有我陪你呢!”宁雨昔一挑酥眉,身形立起,白衫白裙在猎猎山风里随风起舞,便如出尘的仙子一般。
林大人色心上涌,鬼使神差的钻进箩筐里,刚一进去便觉不对。哎哟,上当了,这是媚术,比安姐姐还厉害啊!
“出去,我要出去!我有恐高症!”林晚荣急声叫道,却已太晚了。宁仙子素手轻抬,绳索哗啦一声放下,箩筐落下半截。林大人挥舞的魔爪只在仙子姐姐的小手上触了一下,便掉了下去。
赔了,赔了,林大人悲从心生。终日里调戏小妞,今日却被小妞调戏,连她小手都没摸到,就这样下来卖命。我对不起青璇,对不起凝儿,对不起大小姐,对不起萧夫人!
绳索哗啦哗啦轻响,缓缓往下放去,抬眼一扫,脚下便是万丈深渊,筐抖动着让他头晕眼花,心慌意乱。阵阵凛冽的寒风袭来,他浑身发冷。仿佛听见了死神的召唤。
绳索放了一截,那岩洞赫然在望,不时有一个脑袋探出向上张望着。林晚荣急忙将领子向上拉了拉,遮住了半边脸。
“张老三,你把脸遮住做什么?”下面一个匪徒高声叫道。
林晚荣心里一惊,急忙捏着嗓子道:“你管个球!他妈的,这风大雨大的,老子在上面喝西北风,你却在下面搂个娘们快活——”
一阵男人的怪笑传来,隐身在洞边的几个暗哨散去,林大人一屁股坐倒在篮子里,抹了下额头的冷汗,抬头向上看,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精美的绣花鞋,宁仙子白衣如仙,身似青燕,一只手拉着绳索,一只小脚蹬在绳上,正随林晚荣一道而下。
空中飞人啊,林晚荣看的呆呆发愣,宁雨昔微微一笑,忽地对他挥挥手,疾指下方。林晚荣调头一看,箩筐已经触到岩洞壁上了,一个脑袋从岩洞探出来道:“口令?!”
林晚荣嘿嘿一笑,小声道:“白日衣衫尽,黄龙入还流。你听得懂吗,你?!”
那岗哨还来不及说话,便脖子一瞪,立在那里不动了。林晚荣自箩筐里翻下,小心翼翼的喘了口气,奶奶的,吓死我了。一阵幽香飘过,宁仙子身如枯叶般坠下,正落在他身边,轻哼一声:“你方才念的什么?”
“一首好诗。你喜欢的话,我还有更精彩的!”林晚荣趴在她耳边笑道。二人此时并排在洞口处,里面便是匪徒,林大人也不怕她发飙。
知道这人卑鄙下流,宁仙子不去管他,自那岗哨身上取出银针,向里面望去。这岩洞入口处虽小,正迎面的却是一个石室,地有数丈见方,四五个匪徒正在喝酒吃肉,大声吆喝着,貌似甚是快活。再看石室以里,甚是幽森安静,不知这岩洞到底有多深,但埋藏上万斤炸药肯定不成问题,也不知道这些匪徒是如何发现这个地方的。
“仙子姐姐,我的任务完成了,下面看你的了,我就在这里等你吧。”林晚荣凑在她耳边道。
宁雨昔白他一眼,轻声笑道:“你待在这里倒也无关系,我只怕待会儿匪徒冲出——”
“哦,还是里面暖和一些,我就跟在姐姐身边吧,咱们生死不渝,忠贞不离。”林大人急忙改口。
宁雨昔抿唇一笑,点了点头:“那你跟在我身后,记住,千万不要逞英雄!”
你拉倒吧,这个时候,老子不逞狗熊就不错了。林晚荣严肃点头,跟在宁仙子身后,偷偷往里摸去。
石室里四五个匪徒正喝的兴高采烈,其中一个警惕性高些的突然惊奇道:“咦,这么半天了,怎么不见李大奎和张老三进来?”
“管他呢,让他们喝西北风去吧。”另一个匪徒咬了口鸡腿,笑着说道。
宁雨昔手腕一抖,数支银针就像长了眼睛一般,迅捷飞出。“哦”的数声轻响,室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与方才的喧闹形成极大的反差。这一动一静的倒是出乎意料,宁雨昔也皱了皱眉,想来对这情形也未曾想到。
林晚荣暗自心惊,这么大的差异,若是惊动了里面的人,几千几万斤火药一起爆炸,奶奶的,我与仙子姐姐就要到地府做鸳鸯了。他脸色发白,急忙秉住了呼吸。宁仙子也停步不动,石室内一阵寂静,二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沉默了一会儿,未见异动传来,林晚荣长长地出了口气,望了旁边的宁雨昔一眼。只见仙子眼神平静,脸上丝毫不见紧张,只是那小手,却将数支银针捏的紧紧。
“不怕,有我呢!”林晚荣拍拍她香肩,大义凛然的安慰道。
这种话你也能说出口?宁仙子强忍了笑看他一眼。二人小心翼翼往前探去,穿出石室,便是一个转角,似有话语声传出,二人轻掩脚步,躲在岩壁往里面看去,顿时同时呆了一呆。
这岩洞在前方竟然分出了两条岔路,自岔路的入口处起便堆满了密密麻麻的袋子,高度足有五六人来高,直达洞顶,一路往里延伸,深不见底,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长,每条岔路上都有数人看守。那袋子已被染成了黑色,还有粉末渗出,整个岩洞中弥漫着一股呛鼻的味道。
林晚荣背转身去,心脏急剧跳动着,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火药,这里堆积的全是火药,如若都点燃了,在这相对狭小的岩洞里爆炸开来,夷平整座山是绰绰有余,更别说那数万人马。太他妈恐怖了!
宁仙子虽然见多识广,处乱不惊,但望见这堆积如山的火药,也忍不住大吃一惊,声音略带颤抖,捉住林三的袖子道:“眼下我们怎么办?”
“别怕,有我呢!”林晚荣咬牙道。
这次,宁仙子安静之极,在这极度的恐惧之中,也只有林三这句似是玩笑的话能给予她一丝力量了。
“你看,那是什么?”宁仙子忽地拉住他,指着岔路处立起的一样物事道。
这东西类似于一根粗杠杆,正中间处用一个木架支撑,左右等长。右边固定着一个装满桐油的小铁桶,一根粗大的捻绳自里面穿出。左边却是一个铅块与一盏小小的油灯绑在一起,油灯尚未点亮。下面的地上置着一个纸盒,撒满了火药,与那火药堆连通在一起。盒子底部还有一个大孔,直通地面,火药流进,似是与外面有连接。
“这是一个计时器。”林晚荣看了一眼,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们撤退时,只要往右边的铁桶里装满桐油,点燃捻绳,再将左边的油灯点燃。当右边的桐油燃烧完时,天平左端倾下,油灯里面的灯火落到火药堆里,正好点燃火药。”
听他一解释,宁雨昔也明白了,能做出如此精巧的计时器来,这些匪徒定然已经准备了多时。林晚荣皱眉道:“倒是那火药箱下面的大孔是通向哪里的呢?莫非外面还有一个引爆装置?”
此时再想到外面仔细查看一番,已是来不及了,宁雨昔眉头微蹙,轻“嘘”一声:“不要说话,有人来了!”
两侧堆积如山地火药堆里,各僻出了一条唯容一人通过的小道,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从里面传来。两侧的守卫急忙精神一振,打起了劲头。
“八嘎!”数声东瀛语传来,几个身着武士服的倭人,腰间别着武士刀,自洞里走了出来,指着门口的几个大华守卫,霹雳哗啦的一阵狂吼。
这里面没有找到继宫武树的身影,林晚荣眉头一皱,对身边的宁仙子道:“他们说什么?”
宁雨昔精通东瀛语,轻轻咬牙哼了声道:“倭人欺人太甚,竟敢如此辱骂我大华同胞!”
能让一向恬静的宁仙子气愤如斯,不用说也知道这些东瀛人骂了些什么,林晚荣手指捏的哗哗作响:“奴颜卑膝,妈的,这些也配做我大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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