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信豪可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一通电话以后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他站起来拿起遥控器,小声嘀咕着:“26度,怎么还这么热。”同样的,他也盯着日本地图良久,喃喃的自言自语的说,“毛主席啊,希望您老人家保佑罗纹祥能够打赢这场仗,这一场豪赌假如我们输了,后果可就不是一两个人倒霉了。”
国内的形势可没有朱信豪描述的那么轻松,目前国内主要分成两个派系,以军队为主的主战派和以政府为主的主防派,从全国角度一直充斥着这两种辩论,到处都在叽叽喳喳的讨论,政治部虽然为主防派,但是还算服从军委摊派下来的任务,可是各部委却一边执行命令,一边唧唧歪歪的发牢骚,说怪话,人大、政协也是分成两派,主战、主防两种观点,天天在一起吵闹着。
在参谋部和大炮俱乐部的力主推动下,才有了登录日本作战计划的执行,可是这一举动使得主防派也联络起来,从民间、政协、人大和政府各个方面给军委施加压力,本来通讯一直中断,双方都在准备,等到通讯一恢复,得到了战局不利的信息,主防派立刻施加压力,军委不得不召开临时扩大会议,商讨战局,说白了就是扯皮大会和清算大会,卢桦作为主战派的推动人备受质疑,连正常的排兵布将也受到牵制。无可奈何下卢桦只好派朱信豪留下联络国内的支援部队,截至现在唯一可以调动的就是原本计划中的空降军,本来想要从广州派遣一个空军师过去,然而再备受质疑下,只好不了了之。
情况不仅仅如此,半年前,从网络上开始流传出“有中无日,有日无中。”、“坚决不同日本共戴一天。”、“将世界上的劣等和民族灭族到底”的一系列极左流言,通过手机短信等方式,逐渐在社会中流传开,军队中不少民族主义者受到感染,大炮俱乐部中的青年军人渐渐偏向这种言论,对于参谋部以日制日,联合左翼打击右翼势力的策略非常不感冒,这些军人甚至喊出了“灭亡日本、定居东京”的口号。
左边是极端民族主义,右边是防守策略,在这种情况的包围下,参谋部,尤其是卢桦受到的压力可想而知,为什么罗纹祥会有思想包袱,主要原因就在于此,卢桦又一力承担了罗纹祥的包袱,他也是帐多不愁,蝨子多了不咬,罗纹祥当然不清楚国内这种状况,但是朱信豪这几天一直与卢桦呆在一起,清清楚楚的看到卢桦的头发两天内花白了大半。
今天的会议不过是背水一战,卢桦在开会之前已经做好了引咎辞职、锒铛入狱的准备,他凛然的召集了几个副参谋长,将计划和工作都交待下去才步入会场,朱信豪看着卢桦的背影,他非常清楚卢桦已经打算一入会场就再不出来,他要背下一切的包袱,将责任承揽一人,如同谭嗣同一般,卢桦要作对外战争中的第一流血人。
第七十五章 前线!日本的疯狂
朱信豪摇着头,将所有的负面情绪排除到脑后,拿起听筒一次次的拨打各个空军的电话,一次次碰到不软不硬的眉头,广州军区空9军、沈阳军区空1军、济南军区空8军、成都基地、昆明基地、上海基地、武汉基地、兰州军区空7军,所有空军只是惯例性质的要求提供调动文档或者军委命令。朱信豪手中没有这些,他只有参谋部的调动计划,按照原定通讯结束以后,空9军和空7军将陪同空降军共同出发,可是参谋部只在军委拿到了空降军的调动文件,空军的调动被压在空军司令部,空军的高层自从知道日本防守的是美制F-22型战机以后,主动出战的情绪就备受打击,越来越向后拖,现在更是加入了主防阵营,保着自己这点J11。
朱信豪挂掉打往北京军区的电话,愤恨的拍了一下桌子,避战,又是避战!当初东亚第一的北洋水师就是这么被击沉的,难道空军这些人都忘了吗?害怕F-22,难道J11就永远能不出战吗?目光短浅、鼠目寸光、一点没有大局意识,中国的空军连战的勇气都没有。
他闭上眼睛,仿佛看到日本人的飞机正在中国士兵的头上盘旋,导弹、机枪、炸弹从飞机中倾泻而下,炸得中国的防线四分五裂,如潮水般的日本士兵涌上来占领了阵地,阵地上四处都是战士们英勇的躯体,他苦涩的叹口气,飞机还是要调动的,没有飞机就没有胜利,J11虽然比F-22差很多,但是蚂蚁多了啃死大象。突然,他想起什么,连忙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我是参谋部朱信豪,是航母编队吗?”
“我是航母编队,首长您好。”
“我以参谋部的名义调动航空母舰编队的舰载飞机支援长崎。”
“这个!首长,请问您有调动文件吗?我们奉命防守黄海和日本海峡……”
朱信豪的怒火突然发泄出来,刚才压抑的心情彻底迸发了,他从椅子上跳起来,捧着电话骂道:“长崎的士兵们正让小鬼子的飞机狂轰乱炸,你们就在他们旁边却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一个的倒在飞机的轰炸下,你他妈的还有人性吗?还算一个中国人吗?”
通讯员被骂以后,有些慌乱的说“首长,您别着急,我立刻向上级汇报这个情况……”
朱信豪听到一阵桌椅翻动,慌乱的脚步声,知道他出去汇报情况,一阵沉默以后,话筒对面传来了声音:“老朱啊,有什么可着急的,我是丁敏”
丁敏与朱信豪曾经是党校培训的同学,当时有过一段交情,后来也一直没有断了联系,两个人一个在参谋部、一个在海军都是后起之秀,眼看官衔越来越高,权力越来越大,但是交情到是没怎么变,每次朱信豪到了福州都要去丁敏家里整两盅,丁敏去北京的时候,也邀朱信豪出来坐一坐。
朱信豪听到故人的声音,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他想到自己四处碰壁,眼珠子一下子红了,声音哽咽的说:“丁老兄,救救长崎的士兵们吧,将你的飞机派出去,就算兄弟我求你了。”
丁敏哪里听到一个豪爽的汉子突然如同小女儿一般的哭丧着,他略微一愣,忙不解的问:“朱兄,到底怎么了?给兄弟说说,看看咱能不能帮到你。”
朱信豪听到丁敏的体己话,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眼泪叭嗒叭嗒的掉下来,他哭着将国内的形势,以及各个军区空军的钉子,全都说出来,将心中隐藏的苦闷如同到茶水一般全都吐露出来。
丁敏听了半截,拍案而起,怒吼的说:“中华男儿岂能抛弃战友,似这般扭扭捏捏的丑态,真是给中国军人丢尽脸,你放心,长崎那些兄弟,不光是你参谋部的好男儿,他们也是中华的英雄儿女,我岂能见死不救,这就派舰载机过去,而且我也让舰队向长崎靠拢。”
朱信豪的心情逐渐平复过来,他谨慎的说:“丁兄,我只有参谋部的调动计划,可是没有什么命令……”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丁敏打断了,丁敏斩钉截铁的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局瞬息万变,我这个总指挥还没有下贱到非得听从军委那些老头子的摆布,咱这个将军一不是靠拉关系、走后门,二不是溜须拍马,我是自己一刀一枪挣出来的,只要救了长崎的英雄们,老子大不了接着回到运输艇当艇长去。别的话不多说了。”
朱信豪听到听筒里丁敏威严而有点狰狞的声音说:“立刻通知各舰,只保留舰队内的通讯,从现在开始一个外部的信息也不能接受,不能发出,哪一个狗儿子准备见死不救,龌龊的向外面报信,老子以逃兵和叛国处置他。”声音瞬间而断,朱信豪的心情才稍稍回转来,虽然舰载机差一点,毕竟也能牵制敌人空军的实力,他默默的继续为长崎的官兵们祈祷,他能为这些人做到的也只有这一点了。
其实长崎的局势远远没有朱信豪想像的这么残酷。长崎瓶颈,守卫着防线的中国士兵刚刚吃完早餐,有些人甚至没有放下碗筷,刺耳的空袭声音突然间在防线内响彻天空。虽然有些发愣,但是长期训练后的战士们还是按照规定纷纷躲进防空战壕。他们顺着监视孔向外张望着。
天空的尽头突然出现了二十几架战斗机,它们飞临到阵地上,降低了飞行高度,倾泻着炸弹,机枪的火力网不断打在防空洞上面,溅起了火花。飞机在天空上盘旋着,找寻着目标,不久轰炸机庞大的身躯也出现在天空中,阵地上腾起了火焰,炸弹尽情的挥洒在这里,一时间战士们根本就抬不起头。
长崎瓶颈的防线从27日就开始构筑,虽然谈不上固若金汤,但是绝对可以算得上立体防御体系,当轰炸机臃肿的身躯盘旋在阵地上空的,从阵地中伸出了一个个炮筒,放空炮的炮弹一颗颗的飞上了天空,如同流星一般击中了几架庞大的轰炸机。
轰炸机本身的缺陷就是速度慢,转向不灵活,当战斗机将这片阵地向翻土一般的犁了一遍以后,中国是没有轰炸机的克星――战斗机,这是每一个战场上的中国人和日本人都了解的事情,虽然远征军中有一支地勤直升机部队,不过除非中国军人发疯了才会将它们拿出来对抗战斗机,所以轰炸机指挥官认为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自己,就算有威胁的防空部队,在一次轰炸以后,也损失惨重,刚才得到的消息,战斗机飞行员们完美的袭击了中国人的炮兵营地,现在炮兵阵地一片狼藉,从传过来的资料看损失是蛮严重的,自大的轰炸机飞行员冒冒失失的放弃了自己高空优势,为了追求更加准确和更加威力的轰炸,他降低了飞行高度,后面的轰炸机驾驶员看到他下降了,也有样学样,也降低了高度,可是没想到高炮部队并没有布置在炮兵阵地,而是隐藏在前沿阵地的掩体下,炮兵们看到敌人自己送上门来,一声令下立刻展开有力的还击。
高炮其实拿超音速的战斗机没有什么办法,理论上速射高射炮是飞机的克星,可是现在的飞机已经不是二战时期的飞机了,即便是二战时期,高射炮打下的飞机比率也和用高射炮打下的苍蝇数量差不多,在二战时高射炮已经从专门打飞机降格为打坦克,本来这次高射炮放在前沿阵地,也是为了抵挡日本人的坦克进攻,没想到敌人的坦克没有冲过来,反而是飞机如入无人之境似的飞过来。
高炮部队对着F22愤怒的瞪着眼睛,却没有什么办法,没想到突然看到轰炸机自己撞上炮口,怎能不欣喜呢?立刻瞄准发射。倒霉的轰炸机群直接就在天空中爆炸了,幸存的轰炸机看到情况不好,立刻调转机头抬升,然而速度太慢,被第二次轮射炸得粉身碎骨,两次轮射以后,天空中的日本轰炸机都被干掉了,然而高炮部队也暴露了自己,战斗机群立刻展开了猛烈的报复反击,F-22内精确制导的火控系统对准了高射炮的位置狠狠的攻击,掩体虽然能够支撑地毯式的轰炸,然而毕竟时间仓促,很难承受如此精确的打击,中国阵地一片狼藉,日本飞机有的放矢,在这次的报复行动中给中国军队非常大的打击。
126战地指挥部建立在3658高地附近,装甲部队在得到飞机进攻的同时已经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守卫前线的只是126师,从第一次日本空军的地毯式轰炸,师部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攻击,当高射部队暴露以后,战斗机群将前沿阵地作为主要报复的方向,其他地方反而暂时得到了安全,战况和损失报告纸片似的全被送到师部里来。
师长庄青正和几个参谋发脾气,他坐在椅子上将一叠报告扔在地上,不高兴的说:“日本人刚刚用二十几架飞机试探,你们看看,炮兵阵地损失超过80%,前沿高炮几乎全毁,4团是后备部队,一次轰炸以后竟然死伤了82人,他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前沿阵地在第一次空袭的时候不过伤了3个人,他们后卫部队却死了82人,难道敌人穿插到后方了吗?”
一个参谋苦着脸说:“这也不能全都怨4团,前沿刚吃完早饭,已经进入战备状态,而4团正在吃饭,空袭来的时候,战士们嘴里叼着馒头,手里拿着饭盆,跑得不快,身体也不灵活了,所以牺牲才会大。”
庄青鼻子哼了一声,像机关枪打出的子弹一般快速的说:“你不提我还不来气,妈的,四团带的好兵,死的人竟然没几个拿着枪,竟是手里握着饭盆,饭菜洒了一地。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兵蛋子为了一口吃的送了命,人都当不上,直接将自己归到鸟类那一类。你们看着吧,第四军除了我们,基本上已经被打残了,现在我们又出了这点子害群之马,整个第四军的名声和军威是臭了,传令下去,手里没有握着枪战死的战士不能算烈士。”庄青越说越生气,一下子抛出一个令所有人惊呆的决定。
远方一片轰隆隆的轰炸声音,大地紧接着颤动起来,尘土哗啦哗啦的落下来,一个参谋正好说话,被轰隆隆的声响压盖住了。门帘一挑,田旭武笑呵呵的走进来,参谋们看到他进来,都松一口气,庄青如果是无法无天的孙悟空,那么这个田旭武就是他的紧箍咒,只要政委在,师长无论如何都会给三分面子的。
田旭武进来边走边笑着说:“这又是谁惹我们的师长生气啦?又是谁不够格当烈士了?”
庄青看到他进来,指指对面的一个参谋,参谋识趣的立刻站起来,田旭武坐下来,眼巴巴的看着师长。庄青愤恨的说:“你看看战报再说,我实在没脸再讲出来。”
一个参谋从地上拾起战报,翻倒其中一页,拿给田旭武,田旭武看得很仔细,眉头一皱忽而又舒展开,笑哈哈的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些兵蛋子太不像话了,不过也真难为他们,嘴里叼着馒头都能躲开日本人飞机的轰炸,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我们的士兵军事素质蛮过硬的,听我一句话,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打完这场仗,4团的人你随便折腾,哪怕将它的番号取缔了我也不说什么,可是现在战时,假如真的不给烈士称号,恐怕寒了上万前线官兵的心啊。”
参谋们纷纷从旁边拼命的点头附和着,庄青仔细想想,自己刚刚在气头上,难免不怎么理智,田旭武说的在理上,他喘口大气,默默的点头答应了。
田旭武站起来,有点兴奋的说:“我进来可不是跟你说这件事的,天上的飞机太嚣张了,我有办法击退他们,所以过来跟你商量商量。”
庄青和参谋们眼前一亮,他们在这里就是商讨怎么击退飞机,可是实在没有什么理想的方法,听到政委的话庄青压抑着自己的兴奋说:“老田,我尊重你,可是你也不能消遣我啊,飞机在天上飞,我们没有追踪导弹,假如你说高炮打飞机的话,就不要提了,高炮部队已经几乎全军覆膜了。”
庄青摇摇头,田旭武思考着说:“我刚才炮兵阵地回来,知道发现什么了吗?气象弹。”
“嗯。”庄青疑惑的问旁边的参谋,“我们打仗来的,为什么带气象弹。”
一个参谋小声的说:“这个,当时装战略物资的时候,这些地方的气象弹让后勤部队当作炸弹搬上运输舰,我当时忙,所以没放在心上,就签收了。”
“哦,那么气象弹和飞机有什么关系呢?”庄青回过头依然不解的问政委,不光庄青,就是这些参谋部也是一头雾水,对政委的话一窍不通。
田旭武却有些兴奋的说:“气象弹,也叫干冰弹,主要功用就是用于人工降雨,我想,飞机出动是有天气因素的,假如大雨瓢泼,恐怕飞机不能出动吧。”
“嗯,好主意,不过不知道好不好使,暂时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庄青拍着大腿对政委挑起了大拇指。
一个参谋说:“两个气象弹足够降雨的了,可是这里昨天刚刚下完雨,天空的云层较薄,是不是多打几颗。”庄青高声说:“这么小气干什么,立刻通知炮兵阵地,将能动起来的炮都给我向天上打气象弹,越多越好,狗日的小鬼子飞机,也让你们知道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庄青说到最后差点兴奋的唱起来。
炮兵阵地一阵忙碌,幸好日本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沿阵地,几十门大炮对准了天空,轰隆隆一阵炮响,气象弹冲天而起,慢慢的闪烁着红色的光芒逐渐消失在天际,正当士兵们还对着气象弹行注目礼的时候,不知道谁大声叫喊一声:“快撤退,日本人的飞机来了。”众人忙将实现收回来,天空上一个小队的飞机凌空而至,炮兵阵地一片鸡飞狗跳,士兵们忙乱的在飞机的枪林弹雨之中缩回了防空掩体,飞机在阵地上盘旋,树立着炮筒的大炮成为了日本人的目标,被炸得四分五裂,阵地上狼烟滚滚,上次空袭后的清理干净的场地又是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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