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听说、昆仑盟主是三梦宗掌门石野?”
白少流:“时势造英杰,石盟主有神君之力亦有神君之行、有安定昆仑之功,被各派公推为盟主,其中最大力支持他的就是正一门。但三梦宗开宗立派不过十余年,石盟主个人威望再高、神通再大,三梦宗还是无法与千年以来传承第一大派正一门相比。
比如我如今虽还算有些名望,可坐怀山庄还算不得传承大派。但三梦宗与正一门的关系很特殊,正一门现任掌门泽仁真人的道侣梅容成,就是石盟主的弟子。解释起来可能比较麻烦,按世俗的理解,某种意义上你就把泽仁真人当石盟主的女婿看吧。”
白少流说了这么多,成天乐还是没听太明白,只在元神中追问道:“那连云派护法刘德钊又是怎么回事?我又不认识他,有什么账好算的?就算他想找我算账,为什么还要拉这么多人来?”
白少流:“那是为了不欺负你!”
成天乐:“不欺负我?这么多高手上门来找我一个,居然还说不欺负我?”
白少流:“那是当然,你手下不也有很多妖修吗,如果一拥而上岂不全乱套了?他若拉着连云派的一帮人,你自然不是对手,可如果发展成公然械斗问题可就严重了,并非修行人所为。有这些人在,可以控制得住场面,主要为了问清楚事由。我不是也来了吗,难道是欺负你的?但假如你真的为非作歹,我也不会袒护你的。”
成天乐倒吸一口冷气道:“我到底犯了多大的事,莫名其妙弄这么大场面?”
白少流:“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连云派有人死得离奇,最直接的线索查到你头上了,那周峰也是提供线索的人。有人说你在苏州聚集妖修、暗中为非作歹,也有人知道你和我有关系,因为麻花辫就曾与你同行。
这件事情处理起来可能牵连太广,但连云派也绝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就派人找到了昆仑各派聚集联络之处——淝水知味楼。昆仑盟主石野得到消息,托逍遥派叶铭掌门查问,正一门也派弟子履谦道长前来。我好歹也得来看一眼吧,毕竟麻花辫也牵连其中,但他们要找的人是你和兑振华。”(未完待续)
311、三堂论,莫诳言清者自清
两人在暗中说话,其余各修士还在边打招呼边往院里走呢。那逍遥派掌门叶铭看上去是一位敦厚长者,与成天乐见礼的时候温言说道:“成总,此前我已听过你的名字。我有个侄子叫叶知谛,在苏州一家大学工作,也曾与你打过交道。”
成天乐愕然道:“叶主任?恕我眼拙,真没发现他也是修行高人啊!”
叶铭一笑道:“他不是,我叶家的人也并非个个都有大道修为。比如成总的亲朋好友,也不可能个个都神通广大吧?”
这位逍遥派掌门开口就提到了那位大学校办的叶主任,无形中就把距离拉近了不少,让成天乐感觉不是那么紧张,他还真不像是来找麻烦的。连云派护法刘德钊则是一位红脸大汉,模样甚是魁梧威严,和白少流见完礼之后便板着脸一言未发。周峰这位“老熟人”打招呼的时候,成天乐总感觉他的眼神颇有些不怀好意。
麻花辫也来了,后面还跟着兑振华。这位鹿妖看上去并没受到什么胁迫,但神情很是紧张、额头上也见汗了,一进门就用疑问和求助的眼神看着成天乐。成天乐悄悄冲兑振华摆了摆手,意思是先别说话,他也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来到院中重新落座,叶铭谦让了一番,要让白少流坐在正中的主座上,白少流还是让叶铭这位长者坐在了最中间。中间背朝前厅的方向放了三张座位,两旁分别是白少流和履谦道长,麻花辫则站在了白少流的身后。
成天乐是这里的主人,他独自坐在了左侧,身边还有好几张空位,兑振华和訾浩也站在了他的身后。成天乐的对面坐的是刘德钊、艾颂扬和周峰。
寒暄的话说完了。叶铭首先开口道:“白总、成总。老夫今天来是受人所托。连云派弟子叶子乔于大别山深处不幸陨落,其师弟林子恒听闻斗法动静赶到却为时已晚,检查其尸身伤痕、回忆其感应的神气波动。应是妖物所为。”
白少流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斯为憾事,我亦为同道之陨落而伤感!但这件事怎么又和远在苏州的成总扯上了关系?修士行走深山。无论是为了历练还是采取灵药、寻找天材地宝,都是可能遇到凶险的,就算有一身修为,仍有劫数难避。连云派查明是怎么回事了吗?”
叶铭答道:“连云派未曾查明,也未追踪到那妖物的下落。但不久前还发生过另一件事,也与混迹人间的妖修有关,牵涉到苏州散修成天乐。……这件事,还是让连云派的刘道友自己说吧。”
刘德钊站起身,向中间三人行了一礼道:“我连云派弟子叶子乔。于大别山中死于妖孽之手,此事确定无疑,但我们并没有查出别的线索。……可是在不久前。有一位妖修名叫车轩。与我在红尘中偶然相识,其态度极为恭敬并心慕大道。我回山之后禀明掌门,已答应收为连云派记名弟子、将来可为护法侍者。
就在此事后没几天,那车轩在天津被人所诛杀、尸骨无存,凶手做得特别干净利索。我本来还蒙在鼓里,是听涛山庄道友周峰登门相告,车轩死于妖修兑振华之手,而此妖修便是受苏州散修成天乐的驱使,有杀人夺宝之嫌!”
麻花辫忍不住开口道道:“当时我也在场,那车轩为非作歹、行止不端,在世上陷害的人成千上万,其中就有这位兑振华大哥。成总曾经也是受害者,锲而不舍一直追查到他。怎么听你一说,就成了杀人夺宝?”
艾颂扬皱眉道:“周峰,是你给连云派提供的消息,证据呢?”
周峰也站起身来道:“众所周知,成天乐与我听涛山庄打过交道,在诸位同道眼中可能还有点误会。我此番奉命出山行游,听江湖传言成天乐聚集妖修图谋不轨,我也在暗中观望虚实,既不能冤枉无辜也不能放过败类。
后来成天乐去了天()津,带着赤莲道友和这位妖修深夜登门去找车轩,当时那屋中法力爆激,击碎了所有的窗户、整个小区都惊动了。若不是深夜里恐怕还会伤及无辜,那车轩从此下落不明,应该已被毁尸灭迹。
成天乐或许以为死无对证,不料被我偶尔查知。而赤莲道友出身妖类,又年幼无知,第一次独自出山行游难免被奸人拐骗,这成天乐擅于驱用妖修,我想大家已经知道了,他身后的妖物便是证明。”
刘德钊又说道:“我原本还不能确信,但见到成天乐本人便无疑了,那杀人夺宝的证据就在他的手腕上!……成天乐,若我没有看错,你手腕上的法器新炼入了三枚冉遗鳍珠,此物便是我亲手赐于车轩的,还他的拜山之礼!”
那履谦道长一皱眉道:“刘道友,冉遗鳍珠对于寻常妖修而言虽很难得到,但你也不能肯定人家就是得自于车轩啊?世间并非没有别的冉遗鳍珠,仅凭这法器算不得确证。”
刘德钊:“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就请成天乐当面解释清楚,这冉遗鳍珠是怎么来的?”
成天乐没说话也没站起来,却在元神中对訾浩打了声招呼。訾浩在后面说道:“解释什么解释?这冉遗鳍珠确实得自车轩,我们还带走了他原身上的四根狼牙呢!你不能只问车轩之死,而不问我们为什么要去找他、他又是怎么死的!”
叶铭一摆手道:“都是明白人说痛快话就好,那就请成总解释你们为何要去找车轩、他又是怎么死的?”
成天乐一指身后的兑振华道:“还是先让他说吧,就讲讲车轩曾经做过什么事。”
兑振华咳嗽一声,有些紧张的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这些他当初见到成天乐时就已经讲过一遍。兑振华一直讲到成天乐带着麻花辫和訾浩登门,白少流打断道:“接下来的事情,就让赤莲说吧。”
麻花辫的口才并不好,但和成天乐、訾浩等人混了这么长时间,也比以前会说话多了,她介绍起来很简练,基本上是有什么事就说什么事,并没有多余的形容修饰,一直讲到去燕山宗拜山、查明郝墨是被人栽赃陷害为止。
刘德钊的脸色变了好几变,几次欲言又止,想开口说什么却又不好打断麻花辫。等麻花辫说完之后,叶铭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盯着刘德钊道:“这车轩如此行止,竟被你收入门下,难道事先并不知情吗?”
刘德钊满面通红道:“这些晚辈真不知情!我倒是考察过他,是诚实守信商人,虽是妖修出身但是待人和善、修行勤勉、善结缘法。刚才那些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尚难断真假,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周峰刚才听傻了,到现在才反应过来道:“我也不敢相信!我方才听明白了,赤莲道友原先既不认识成天乐也不认识兑振华,而燕山宗众同道更连车轩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车轩的所作所为,都是成天乐与兑振华所说,怎能空口断定呢?……我们今天来找的人就是成天乐与兑振华,他们本就是一伙的,说不定合谋诬陷连云派弟子为自己脱罪呢!”
白少流却说道:“车轩所行,我可以做证。诸位恐怕还不清楚,我当年就是在苏州的一个传销团伙中与成总结识。后来成总帮助警方端掉了那个团伙、又去射阳端掉了同一组织的另一个团伙,根据线索查到了天()津,这才找到幕后的组织者车轩。此事后来我追查过,周峰道友想要证据的话,我可以给你!”
周峰退后一步道:“原来如此,我原先也不知情,只知道那车轩是连云派弟子,却被成天乐驱使妖修所杀,看来其中另有文章。”
訾浩插话道:“你不胡扯就不自在吗?刚才麻花辫都已经说了,车轩是被窗外射来的一道碧光暗算灭口的,世间有修士与之勾结,怎么还说是我们杀的?”
成天乐轻声呵斥道:“訾浩,说话客气点!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有事说事,别扯没用的,什么叫不胡扯就不自在了?”
正一门的履谦道长轻轻咳嗽一声道:“连云派护法刘德钊道友,听你的说法,那车轩是山野中自悟修行的狼妖,化为人形混迹红尘,成了一位身家殷实的商人。你并不了解他在暗中的劣迹,这倒也正常,警察也没抓住他啊,像那种组织的幕后策划者,是不会留下直接的犯罪线索让人查证的。
但你对他的评语以及态度却很好,红尘偶遇那样一位妖修,便有那么好的印象与评价,并愿意将之引入连云派山门,甚至以一盒冉遗鳍珠回赐他的拜山之礼。那么车轩奉上的拜山之礼以及门生仪呈,一定非常贵重吧?至少应比那一盒冉遗鳍珠要贵重得多。”
这位道长年纪不大、态度谦和、言辞也很含蓄,但说的话却一针见血。他的言下之意很简单,刘德钊碰着个狼妖,并不清楚他在世间为非作歹的事,印象却非常好,给了那么好的评价,甚至愿意引入连云派山门,那么究竟收了人家多少礼啊?车轩一定是孝敬了不少好东西,贵重到让刘德钊不得不动心的程度!
312、金铺路,向大道心窍勿迷
刘德钊不仅满面通红,此时连额头都见汗了,赶紧躬身解释道:“他的拜礼确实很贵重,当然远超过那一盒冉遗鳍珠的价值,以显其向道之心与恭谨之意。而我并非是贪图他的东西啊,确实是被他的诚心所打动。
佛经中有云,舍卫国给孤独长者为请佛陀**,特以金砖铺地。此非炫耀富贵之举,而是对正法真传之恭谨。我确实不知其人藏奸在心,只是被其态度所打动,点头答应收入连云派门下为护法侍者,尚未来得及仔细查其行止,更没有正式传法呢。假如知道他在世间的恶行,那我连云派首先应该惩处。
昆仑石盟主所率之三梦宗,众门人也多次声明——世间妖灵精怪之修,不应以出身而论,修士遇之应怜其修行不易、多加照拂指点,使之向道益近、莫祸乱人间。石盟主为当今昆仑修士之表率,三梦宗也是这么做的,我连云派接纳妖修本身又有何不对呢?”
叶铭又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本身没什么错,不论是哪门哪派所为,旁人也无法说什么。你若不是勾结车轩做乱的修士、又与那杀人灭口之事无关,那今天恐怕就是受人利用了。若我猜得不错,应是另有人在暗中指点车轩,你们在市井中相遇恐怕也不是偶然,他的所作所为恰能投你所好。”
刘德钊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道:“我真不知情,也与车轩绝无勾结!只是连云派弟子叶子乔被妖修所害,追查苦无线索;恰好又从周峰道友处得知车轩之事,成天乐带领妖修深夜登门、车轩从此下落不明。若是换你们几位,怎么可能放过呢?”
白少流点了点头道:“道理确实如此,无论是谁都会追查到底的。现在车轩的情况是搞清楚了,但那暗算车轩灭口之人又是谁呢?原本连云派嫌疑最大,因为车轩在此之前刚刚拜入山门,可是刘德钊道友又坚称不知情。若无证据,我等也不能诬陷无辜。周峰道友,能不能解释一下你的所为,向连云派通风报信又是怎么回事?”
刘德钊也扭头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周峰。周峰的表情很尴尬,咽了。吐沫道:“我先前已听说连云派道友叶子乔遇害之事,又听传言有散修成天乐在苏州聚集妖修图谋不轨,所以出山行游之时就刻意查探,得知了天津之事。但我也不清楚车轩的底细,搞了半天这是个误会,实在很惭愧。”
正一门的履谦道长却摇头道:“周峰道友。你不能如此搪塞其辞!据我所知,你曾受师门之罚闭关一年,就是因为你的行止不端、擅自以听涛山庄的名义讹诈这位成天乐道友。后来听涛山庄新掌门继位,给成总发了请帖,成总既未赴会也未回帖。
你认为你们之间有私仇,所以并非听了什么江湖传闻,而就是刻意来搜集他行止有失的罪状、在暗中调查他。得知了车轩之事,你自然认为这是一个机会。想当然以为抓住了成总的把柄,可治他一个杀人夺宝之罪。
有些事说出来尴尬,这些话也很不好听。但在这种场合却不得不提。我若说的有什么不对,请周峰道友指证,你那江湖传言是听谁说的?若江湖有传言成总聚集众妖修图谋为恶,宇文掌门还会把他视为听涛山庄的贵客吗?”
这一席话让周峰是冷汗淋漓啊,他连忙躬身行礼道:“我与成天乐确实有过结,师门罚我自无怨言。但我对此人心有疑惑,他的行止也确实令人起疑,我暗中调查之举也并非什么过失,而是维护世间安宁的一片苦心与好心。很遗憾,这是一场误会!但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理所当然应该通知连云派。”
艾颂扬冷笑道:“分明心怀恶意,还要自称好心?你遗憾什么,难道成总没有杀人夺宝,你觉得很失望吗?”
叶铭今天总是摆手化解众人过激的言辞,此刻又一摆手道:“周峰道友暗中调查成天乐行止之事,虽有个人目的。但也不算什么罪过,也与今日之事无关。假如他真的发现了车轩的事情,告诉连云派也是理所当然。
问到现在,该说的情况基本上已经说清楚了,只有一点疑惑。那与车轩勾结、又杀车轩灭口的修士究竟是谁?如果以在场人论,倒是刘德钊与周峰二位道友嫌疑最大,一人收车轩入山门,另一人又与成总有私怨。”
刘德钊与周峰赶紧摇头道:“绝无此事,我等也很想查出那些败类是谁!”
履谦道长又开口道:“此事因连云派弟子叶子乔山中被妖修所害而起,又因车轩之事追查到成天乐道友。车轩之事现已问明,成天乐无过而有功。至于叶子乔之事,连云派若无证据则不能轻言是谁所为。追查那些未露面的败类也是这样,若无证据仅凭怀疑,我们也不能轻言刘德钊与周峰道友与此有关。”
叶铭点了点头道:“那今天的事情就等于搞清楚了,原来是一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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