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白马男子打量着司马槿,微微吃惊。
随后,他目光逐一掠过无华、霍穿云以及公孙无忧,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你们几个,都很不一般,都有和寻常修炼者不一样的地方。那么看来,破坏秩序的人,应该就在你们中间了。”
“天下无平无不平……破坏秩序……原来如此。”司马槿喃喃自语道。
白马男子看向司马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奇异,随后垂落,落向风娘,自言自语道:“这趟远行居然有如此收获。当年的杂种余孽,竟然被我撞到一只。”
白马男子说的话,就连司马槿也无法理解,更别说无华等人,可他们都能听出白马男子对于风娘只有恶意而无善意。
下一刻,白马男子忽然伸出手指,点向他的额心,双指一撕,硬生生撕裂开一条天眼,眼中还粘着血渍,看得远处不少女仙都直皱眉头。
“孽障,受死!”
突然间,白马男子从眉心取出一颗精血,抛向风娘,与此同时,眉心天眼射出一道青光,包裹住精血笼罩向风娘。
虽不知白马男子的法术有何功效,可司马槿等人却不敢大意。
第612章 千钧一发
“咦。”
白马男子打量着司马槿,微微吃惊。
随后,他目光逐一掠过无华、霍穿云以及公孙无忧,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你们几个,都很不一般,都有和寻常修炼者不一样的地方。那么看来,破坏秩序的人,应该就在你们中间了。”
“天下无平无不平……破坏秩序……原来如此。”司马槿喃喃自语道。
白马男子看向司马槿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奇异,随后垂落,落向风娘,自言自语道:“这趟远行居然有如此收获。当年的杂种余孽,竟然被我撞到一只。”
白马男子说的话,就连司马槿也无法理解,更别说无华等人,可他们都能听出白马男子对于风娘只有恶意而无善意。
下一刻,白马男子忽然伸出手指,点向他的额心,双指一撕,硬生生撕裂开一条天眼,眼中还粘着血渍,看得远处不少女仙都直皱眉头。
“孽障,受死!”
突然间,白马男子从眉心取出一颗精血,抛向风娘,与此同时,眉心天眼射出一道青光,包裹住精血笼罩向风娘。
虽不知白马男子的法术有何功效,可司马槿等人却不敢大意。
早在男子撕裂眉心时,几人便已做好准备,眼见白马男子向风娘发难,多年来配合已达默契的无华和霍穿云,一左一右,一轰出飞拳,一祭出蝉翼刀,包抄杀向男子。而公孙无忧则轻扬手臂,口中念念有词,四王精血从她十指飞出,阻拦向朝风娘飞去的精血。
唯独司马槿没有动,她将风娘挡在身后,仔细的观察着四周。
一人一马都是真仙境,司马槿清楚的知道,无华等人纵然合力也无法阻止他,与其同他纠缠争斗,还不如找到逃生的出路。
“他为什么骂风娘?”
耳边响起小女孩怯生生的声音,司马槿暗叹口气,她叹息的既是风娘的遭遇,也有自己。这些年,有些时候,司马槿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肠变软。
风娘说话间,无华、霍穿云以及公孙无忧同时落败,连一合都没能撑住,飞倒在甲板上,而骑着白马的男子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更没去摘背后的剑。
他只是抬了抬眼皮,眼皮下射出一道剑光,打破了无华的拳力,弹飞了霍穿云的蝉翼刀,击退了公孙无忧的四王精血。
看着倒地的无华三人,白马男子发出轻“咦”声,似乎对于自己一合击败他们感到费解。
他是真仙,又是上古剑斋的传人,能这样击败无华等人是情理之中的事,可对他自己而言,却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们不是秩序破坏者?”
白马男子逐一扫过无华、霍穿云和公孙无忧,颇感失望的说道,由于司马槿明显是几人中最弱的一个,因此白马男人并没太过在意。
秩序破坏者?
无华、霍穿云已站起身,二人相视一眼,面露疑色。公孙无忧祭着四王精血,警惕的注视着白马男子。唯独司马槿心头一跳,不动声色的低下头,余光瞥向脚底。
司马槿可是知道,安伯尘突破到真仙境后,便开始研习起天地秩序,而他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不少是违背天地秩序,比如体内神仙府,又比如开掘了神仙府的五童子。
原来他是这么判断无华等人是不是秩序破坏者的。
少时,司马槿便有了计较。
无华等人若是秩序破坏者,那应该能无视境界等级,就算无法战败白马男子,也可以多撑上许多招。
这个骑着奇怪白马的剑斋子弟,他来此是专门为了寻找秩序破坏者,也就是说他已经发现秩序破坏者的存在,而那个破坏秩序的人,九成九有可能是小安子。
想到这,司马槿不由微微紧张起来。
安伯尘真仙境,却拥有超过同级的元气储备,能施展周天源力,更是创出武道真义,换做任何一名真仙前来寻衅,司马槿都不会担忧。
可是,对方毕竟来自上古时期,传说中的剑斋。
司马槿在三公主府的这些年里,一半时间都在研读史书中渡过,九渊洲仙朝为上古天宫正统,所藏典籍大多都能保证其真实性。
从典籍记载来看,司马槿将天地历史大致分为三个时期。
第一个时期称为远古,那时候天地中央有四片大洲,大洲之上有天宫,天地英豪为争夺天宫的归属年年征战不休,而远古时期的终结则以第一世家的崛起为标志,天地第一世家最强盛时,随便出一名仆人,都能号令一方大洲。之后进入上古时期,天地格局并未发生多少改变,唯一令人疑惑的是,第一世家周氏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众人视野中,谁也不知他们隐去哪里,可远古其余强者英豪的后裔仍旧活跃在天地间,其中便有剑斋和圣族,圣族,也就是后世人称的伪妖。剑斋子弟和圣族之间保持着奇妙的默契,从未发生过大规模冲突,这也是司马槿读史书时发现的耐人寻味的地方之一。
再后来,便是众所周知的天地崩塌,天地道运由盛转衰,进入近代时期。
而在现今的年代里,几乎见不到古时存在于历史中的存在,除了无华、霍穿云包括司马槿自己这样的天生无底洞。然而因为漫长的传承导致血统不纯或是稀薄,司马槿能感觉到,现今的“圣族”和上古时期的圣祖有着天壤之别。
然而就在今天,又有人从漫长无边的历史中跑出,站在司马槿面前。
注视着面前无数光环加身的剑斋子弟,精通天地历史的司马槿又岂会不为安伯尘担心。
“认错人了,我不会杀你们。”
白马男子居然朝向无华三人微微欠身,仿佛对于自己的面子毫不在乎。
“不过,她是那个家族的孽种,当年我剑斋子弟曾起过誓,见之杀之。”
抬起头,白马男子平静的说道,目光再度对准风娘。
闻言,司马槿目光一滞。
一件史书中从未记载过的秘闻,在今日被她发现。
司马槿和安伯尘都得了那串神秘的珠链,也知道珠链是上古第一世家的传人和一名海族公主的传情信物,而他们两人的后人,正是龙九子一脉的祖宗。白马男子这般说法,则说明了剑斋和远古第一世家关系匪浅,就算不是盟友,也很亲近。
可是,眼下知道这些又有何用?
感觉到风娘抱着自己腿的手又紧了几分,司马槿暗叹一声,轻抚着她的头顶。
今日之劫再所难免,船上众人,无一是剑斋子弟的对手。
按照司马槿的性子,她只会选择放弃风娘,而保住自己和无华等人。
可是,司马槿总感觉其中似乎藏着什么秘密,和自己一直苦苦追寻的秘密有关。
龙九子一族被追杀,颠沛流离,直到天地道运重新复苏,他们才逐渐从蓬莱仙山走出,所行之事却异常古怪。
“你,让开。”
白马男子看向司马槿,平静的说道。
司马槿从沉思中醒转,看了眼身下可怜巴巴的风娘,歉意的一笑,刚想抽身离去。
就在这时,司马槿敏锐的察觉到对面男子的气息突然间发生剧烈变化。
抬起头,司马槿疑惑的看去,就见骑着白马的男人脸色阴晴不定,眼皮微微颤抖着,目光中透着兴奋和惊喜,牢牢将她锁定。
“竟险些看走眼了。”
男子说道,而他的手,正缓缓向后摸索去,顷刻间,手指已触摸上布包裹。
司马槿心头咯噔一下,心中掀起轩然大波。
她何等聪明,如何听不出男子话中的涵义!
可司马槿万万没想到的是,让骑着白马的剑斋子弟前来的寻杀的秩序破坏者,不是安伯尘,而是她。
怎么会是我?
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我怎么可能是秩序破坏者?还有,他又是如何判断我是秩序破坏者?他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司马槿强忍着心中的疑惑,并没声张,更没开口发问,而是摸索向腕边的珠链。
几眼下来司马槿便已看破了这名剑斋子弟的性子,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对方铁定不会告诉她。与其再追更到底,还不如先想办法,保住性命重要。
司马槿有些事,不想烦劳安伯尘,可她却不会矫情到生死关悠的大事也会隐瞒。
弹指片刻,暗号发出,司马槿抬眼看去,就见剑斋子弟背后的布包裹已经打开,在风中向上飘散,露出墨黑色的剑柄。
这一瞬,整条羽船上的人,都觉得如坠冰窟,那墨色的剑离自己甚远,却仿佛已经搁在了自己脖颈处,百分之一弹指刹那之后,就会“咔嚓”一声,收割了自己的性命。
“咯咯咯……”
笑声回荡在甲板上,却是司马槿上前一步挡在风娘身前,挑衅般的注视着白马男子,道:“是,你差点就看走眼了。敢问阁下是黄泉宗传人,还是庶人一脉的传人?还有,你可知道我是谁?”
司马槿是在拖延时间,拖延到安伯尘来。
可她又不想暴露自己所谓秩序破坏者的身份且不管这个名头是真是假,以免在日后成为众矢之的。因此,她用风娘做掩护,佯装为了保护风娘,而和白马男子争锋相对。
见状,无华等人都露出复杂的神色,公孙无忧率先走到司马槿身旁,紧接着无华、霍穿云也一同上前。
“小云,刚才你用了几分力?”无华擦干嘴角血渍,问道。
“大意了,只用三成。”霍穿云答道。
“这一回,用它个九成好了。”无华哈哈一笑,上前一踏步,四头法身再现。
第612章 反出校场
月下清酒洒江尾,江尾泥浊冲良田。
安伯尘还在壁画世界中,他举着一盏酒,行于神殿上任主人笔下故事发生之地,明月江下游。
对于成为一方世界的主人,安伯尘的兴致并不大,可在这个只属于他的世界享受只属于他的宁静,却是他来到永塔校场后,最享受的事。
“月,你自己去玩去,不必跟着我。”安伯尘道。
跟在安伯尘身后的神殿使者月赤着足,披着白纱,一脸宁静平和:“主人,月没什么想玩的。”
摇了摇头,安伯尘没再多言。
如月这类人,他们忠诚于信仰,信仰便是他们的一切,让他们盲目却又单纯。安伯尘本以为自己也有信仰,比如天道,比如天命,然而渐渐的,安伯尘发现所谓信仰都是永远无法得到的存在,就如画在天边月梢的一张饼的。而无论天道,还是天命,安伯尘虽也和它们相距甚远,却并非难以企及,因此,它们并不是安伯尘的信仰。
在君子国的功法典故中,安伯尘得知远古时候有许多教派,那时安伯尘还没什么觉悟,如今经历了这么多,安伯尘方才知道,那些教派的教主们他们所追求的信仰从前也是无法得到,却因借教徒聚众之力,供他一人取得信仰。
万人之力,一人得道,在那之后,这一教也变得不再那么纯粹。
就在安伯尘天马行空的游走在古往今来的大道中时,手腕处传来一阵感应,安伯尘低头,从珠链中取出琉璃瓶。
琉璃瓶中什么也没,因为瓶子已破。
安伯尘的心猛地一揪,没等月开口发问,安伯尘卷起一阵狂风,顷刻瞬移回神殿。
这是他和司马槿约定的暗号,瓶在人在,瓶破……说明他们中有一方遇到了险情,生死之劫难,迫在眉睫。
经由神殿回转斗奴塔,安伯尘不做停留,大步向斗奴塔外奔去。
“安伯尘,你去哪?”
也不知是吕风起还是九辰君喊道。
安伯尘哪有功夫理会他们,转眼间身体已跃出斗奴塔,直飞向斗奴塔的穹顶,他甚至忘了用武道玄奥施个障眼法。
距离斗奴塔穹顶越来越近,安伯尘已能看到那轮难辨真假的冰月。
斗奴塔中有禁制,禁止道法的使用,安伯尘虽能用武道真义取代道法,可也只能御气飞跃,无法使用瞬移。想要瞬移,必须出了永塔校场,一旦出了永塔校场,安伯尘弹指间便能赶到司马槿身旁。
冰月越来越近,那是一片白如雪的飞地,上有飞瀑大水横泻。
而在冰月的大水之上,站着个人。
他没有披盔戴甲,也没有穿得多华丽,他只穿着一身寻常无比的麻布衣,皮肤黝黑,双颊发红,看上去就好像随处可见的田间老农。
可但凡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不从心底里生出钦佩之情,包括通天寨的遗民、寨民们也都如此。
就算他住在冰月上,冰月也属于永塔校场,永塔校场里只有两类人,一类是看客,还有一类,那便是斗奴。
因此,他也是斗奴。
“好了,回去吧。”他闭目养神于大水之上,开口说话时,安伯尘恰恰飞到和他齐平的位子。
“越天战?”
安伯尘目射精光,盯着老农模样的男人,一口道出他的名号,身体却并没止住,依旧往上升。
“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越天战说道。
他说话时几乎没有张嘴,可他的声音却压盖过了冰月上的大水飞瀑,无法使用道法,只剩肉身之力,越天战的肉身内修之境界恐怕已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声音遥遥传开,惊动了斗奴塔内外的斗奴们。
八十一层层顶,江峰云等王级斗奴一股脑的倾巢而出,惊诧的看向大步蹬空向穹顶飞去的安伯尘,以及冲天而起,脚踩飞水,直追向安伯尘的越天战。
而在斗奴塔外,李贤也被惊醒,他揉了揉眼,站起身,迷惑不解的遥望向安伯尘只余一个黑点的残影。
安伯尘曾和他说过,要走,大家会一起走,否则他会陪着李贤一起留在这。
“安师,你这是怎么了……不会真一走了之吧?”
李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到从原本黯淡漆黑变得灯火通明的斗奴校场,他心中生出一丝不安,随着安伯尘的身影变小,这丝不安渐渐放大。
“滚!”
安伯尘身在长空,没有回头,怒吼道。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对越天战吼,八十一层斗奴塔中的各级斗奴们,无不露出荒谬古怪的神色。要知道越天战乃是永塔校场中的无冕之王,主人不在时,越天战便相当于半个主人。他能坐在冰月之上,遥控斗奴塔中一切,完全只是因为斗奴塔以实力为尊,而他的经过大小千万场的战斗磨砺而出,他的地位早已到达无坚不摧、不可动摇的地步。
同样一个境界,在斗奴塔中,却往往在实力上有着天壤之别。
关于永塔校场唯一皇级斗奴越天战,他最为著名的战役,还是他曾经以一敌六,杀败六名同为真仙境的斗奴,四死二伤。
因此,对于安伯尘的忤逆之举,斗奴塔的斗奴们都觉得是飞蛾扑火、蚍蜉撼大树,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斗奴塔上,唯一不这么认为的,便只有“吕风起”了。
“你那个朋友,是不是疯了?”江峰云走近“吕风起”,问道。他因败在安伯尘手上,因此颇为看好安伯尘,可他并不认为仅凭安伯尘的那一枪,就有挑战越天战的资格。
“是啊,他是个疯子,深藏不露的疯子。”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的,显然是九辰君。
“不过,拭目以待吧。”吕风起接着九辰君的话说道,神态冷傲。
吕风起可不认为柳云会不敌越天战,安伯尘若是不敌,那岂不是说明自己也不敌那个越天战。吕风起曾远远看过一眼越天战,那一眼看去,并没看出对方有什么高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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