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知道婚后不到一年,她就出了意外摔到河里淹死了。经过这场变故,我一直没有续弦,直到现在……”听到这里,70岁的姐姐不知道说啥好。还是侄女汪春莲善解人意,说:“三叔,不要紧,现在既然回来认了亲,就再找个合适的,老来是个伴啊!”汪天明有些机械地点了点头,是啊,今日不同往时,回家乡的心愿已经满足,如果再能找个伴共度余生,也未尝不可啊!
又过了大概半个月,汪春莲神采飞扬地对汪天明说:“三叔,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找到新婶婶了。”原来是这事,汪天明的眼睛一亮。接下来,汪春莲简要介绍了基本情况:女子名叫苗芳,石河子镇人,35岁,没有孩子。她丈夫婚后不久因盗窃入狱,她失望地与丈夫离婚,现在一个人单独过。汪天明对侄女说:“条件是不错,但人家这么年轻,看得上我这糟老头?”汪春莲说:“三叔,别这么说,是苗芳的哥哥托我做的媒。苗芳说她是经历过失败婚姻的人,现在只要双方合得来,年纪无所谓。”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顿时涌上了汪天明的心头。
几天后见面。苗芳给汪天明的印象是既朴素又大方,而且她口口声声说很愿意照顾他。过了这么多年的单身生活,汪天明的确太需要一个人生伴侣了。所以,第一次见面苗芳就打动了他,他决定和她进一步接触接触。
几个月后,汪天明和苗芳结了婚。他花10万元在石河子镇上买了幢房子。他想这下好了,既回了家乡,又找了一个好妻子,可以幸福地度过晚年了。
婚后,汪天明和苗芳虽然有时也有些小的争吵,但总的来说还算不错,而且苗芳不久就有了身孕。对此汪天明着实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呢?但苗芳有些羞涩地说:“是真的,你不高兴吗?”汪天明能不高兴吗?都66岁的人了啊!他不由得伸出双手抱住了苗芳,眼里溢满了幸福又激动的泪水。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苗芳顺利地生下了一个女儿。一家人欢天喜地自然不在话下,汪春莲也喜坏了,一有空就来帮他们带孩子。
女儿长到一个月后的一天,汪天明和往常一样把他抱在怀里,心肝肉儿地亲了又亲。忽然,他横看竖看,总感觉女儿一点不像自己。他不敢问苗芳,等汪春莲来了就问她。汪春莲也是近50岁的人,她仔细端详了半天,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哎。脸形、眼睛、鼻子没有一处像您啊!”
一种不祥的预感充满了汪天明的心。他偷偷把孩子抱到松江县公安局DNA鉴定中心做亲子鉴定,不久结果出来,女儿不是他的!
汪天明把DNA鉴定报告重重地摔在苗芳面前,质问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苗芳看到汪天明因愤怒而几乎变形的脸时,一下子给汪天明跪下了,声泪俱下地说出了事情经过。
苗芳原本是想与汪天明共度余生的,但结婚不久,她的前夫白杨听说后找到了她,说要与她复婚。她不肯,很实际地说:“你没有钱,又没有能耐,让我跟你喝西北风?”“没钱,我们不能跟台湾佬弄钱?”苗芳觉得不好,她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于是一口回绝。不想过了几天白杨又来纠缠她,几次三番地说:“你这么年轻,守着这孤老头子有什么意思呢?”苗芳被说动了。两个人于是商量好,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他们生下孩子,但说成是汪天明的孩子,然后以孩子的名义把房子过户成苗芳的。
“什么?”汪天明差点气昏了头。他压根儿没想到苗芳竟然这样在背后算计他,他没想到他苦苦期盼的好日子竟然是这个结果!汪天明的眼里一时间涌满了泪:天哪!怎么这样待我?命运对我真是不公平啊!
几天后,汪天明迅速与苗芳离了婚。看在夫妻一场的分上,他把房子过户给了苗芳,几天后就回到了台湾。他又成了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他不知道这到底算怎么回事。以前在台湾时,几乎疯了一般地盼望着回大陆,回到大陆刚一年。却再也没有生活下去的理由和勇气。命运真是捉弄人啊……
汪天明从往事的回忆回到现实中来时,心里刹那间竟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哎,想起这些恩恩怨怨爱恨情仇,他到现在都还后怕啊!不过,一切都是报应啊!谁让苗芳在背后算计我呢?看来,老天爷还是最有眼力也最公正无私的呀……
第二天一大早,汪春莲到汪天明的房间喊汪天明吃早饭,但没人应声。汪春莲以为他上了卫生间,但卫生间也没有。去哪儿了呢?汪春莲琢磨开了,三叔在石河子镇基本没有什么熟人,能到哪里去呢?忽然她一拍自己的脑袋说:“哎呀!我怎么忘了?一定是到苗芳家去了。”汪春莲于是一口气往平板桥村跑去。等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苗芳家门前时,果然看见了汪天明,他低垂着脑袋,而苗芳红肿着眼睛。两个人看见汪春莲,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苗芳连忙招呼她坐。然后继续和汪天明说着话:“白杨真不是个东西。他是真正的狼心狗肺啊!他的眼里只有钱。我们原本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但他总是抱怨我从你这里弄钱少了,而且开口就骂、动手就打,还说我是个烂女人!但这些我都能忍受。”苗芳的声音里带着哭泣,“谁知道两年的时间不到,他竟跟着有钱的三陪小姐跑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音讯。哎,可怜我们母女俩没人管啊!我的父母认为我丢了他们的脸,和我
1 [2]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7年第6期 最后的回归作者:张圣东字体: 【大 中 小】 断绝了关系。孩子又小,我没有办法,三年后坐吃山空,我只得变卖房产搬到乡下,租了这么一间小房子……”
汪天明一直低垂着头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汪春莲才打破尴尬的局面说:“三叔,咱回家吃饭吧,我已经做好了……”汪天明站起身要走,苗芳连忙说:“别,别,既然来了,就在我这里吃饭吧。咱乡下虽没有什么好招待,但心还是诚的!”一面说就一面拉汪天明。汪天明忽然感觉自己的手像是被刺了一下,他这才仔细看苗芳的手,发现竟然粗糙不堪,生满老茧,全然不像六年前那样小巧玲珑了。苗芳见状,下意识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汪天明心里一惊,才明白过来:苗芳才41岁,但岁月已经过早地侵蚀了她的青春、健康和美丽啊!他没有说话,只从口袋里掏出1000元钱放在桌上,就迅速走出了苗芳的家,任苗芳怎么招呼也不回头……
一路上,汪天明一直沉默不语,汪春莲紧跟在他身后,也不知道说啥好。接下来的这一天,汪天明一直躺在床上不作声,直到晚上洗过澡准备睡觉时,他才冷不丁地对汪春莲冒出一句话:“这次回来,我不打算走了……”“什么?你昨天不是说住半个月就回去吗?”汪春莲不解地看着汪天明。“不,苗芳也是被人骗的苦命人啊!”汪天明饱经沧桑的脸上写满坚毅、顽强和执著,“我原本只想去看看,但没想到她竟然过得这么惨,实话说,我心里难过啊!而且她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有我的问题,所以我得承担起这个责任。只是不知道苗芳怎么想……”汪春莲想了想说:“三叔,您可想清楚了,如果您真要这么做,那么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啊,那好,好啊……”汪天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
第二天,汪春莲来到苗芳家,苗芳有些不知所措。等汪春莲向她说明来意后,她吓得连连摆手:“这不行!我不能再拖累他了!”“你别见怪,这正是三叔的意思哩。你不知道,三叔从你这儿回去后,几乎一整天一言不发。看得出,他是看你们娘俩可怜,怕你再吃苦受累啊……”“难得他有这份心啊,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当初不该骗他啊!”苗芳惭愧地低下了头,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不过,话说回来,他年纪大了,一个人也有很多不方便,是要有个人照顾才好啊!”“对,对,这就对了!”汪春莲拍着手说。
两个人一起来到汪春莲的家,汪春莲把苗芳的话如实转告给汪天明。汪天明听着听着。满眼的泪,他不由得向苗芳伸出手来。苗芳连忙接着,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三个月后,石河子镇南五场矗立起一座两间三层、装饰华丽的楼房,一楼是苗芳开的烟酒副食店。据说,此前汪天明已拿出10万元钱,一次性为苗芳的女儿买了教育保险。
这以后,每当夜幕四合街灯闪烁,石河子镇上的人们常看到汪天明和苗芳一家三口手拉手在大街上散步,那亲热的样子,竟胜过一些“原配”的家庭……
(责编:何碧)
[1] 2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4月TOP 《故事林》
>>> 2007年第6期 迟来的婚礼作者:叶仁朗字体: 【大 中 小】
台北龙泉水务公司董事长肖燕年届古稀,却决定到大陆投资,她儿子刘忆榕心疼地劝阻她,但肖燕主意已定,儿子怎么拦也拦不住。他哪里知道,几十年来,母亲内心深处一直藏着一个心结。
说来话长。1949年,国民党少将师长肖大勇的独生女肖燕与厦门大学的同窗福州人刘泉相爱,并偷吃了禁果。就在他俩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时,局势发生急剧的变化,解放军以摧枯拉朽之势逼近福州,负责守卫福州的国民党师长肖大勇明知回天乏术,但还是作了一番垂死挣扎。那天他到一线阵地视察,解放军的一发炮弹刚好落在他附近,幸好被他身后的一位姓刘的副官推倒,并用自己的身体压在他身上,两人虽然都受了伤,但生命却无大碍。这时大学还未放假,肖燕闻讯后辞别刘泉,赶回父亲身边照顾他。由于形势紧迫,当晚她就无奈地随父去了台湾。
肖燕到了台湾后,整天呕吐,想吃酸果,经医生检查诊断:她已经怀孕了。父亲知道后劝她去做人工流产,可她坚决不肯。她说:“这孩子是我和刘泉的心血结晶,也是我们俩最得意的艺术作品,说什么也要生下来!”父亲知道她的犟脾气,只好由着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肖燕生下一个非常可爱的男娃,给他取名为刘忆榕,含有思念远在福州(榕城)的刘泉之意。
自从孩子出世后,肖燕精神上有所宽慰和寄托,稍稍冲淡了与刘泉别离带来的伤感。但父亲作为败军之将,处境越来越不好,肖燕抚养儿子越来越吃力。还好身边有一位知冷知热的刘副官无微不至地关心她、照顾她,使她得以顺利地将儿子养大。孩子大了不能没有爹,肖燕生活上也需要有个名正言顺的伴侣。再加上救父之恩不能不报,所以肖燕听从了父亲的劝说,与刘副官结成夫妻。刘副官名叫刘青龙,为救她父亲已失去生育能力,他们没有生育儿女。
后来,肖大勇和刘青龙退出军界,开始经商,创办了台北龙泉水务公司。肖大勇去世后,便由肖燕接任董事长一职,刘青龙任总经理,夫妻俩并肩携手,在商海中扬帆破浪,打下了一块天地。儿子刘忆榕聪明好学,从名牌大学毕业后,开办了一家科技公司,比父母的公司还要红火。刘忆榕结婚后生下了女儿刘芳,刘芳凭着自己的努力考入了美国的一所名校。
就在这时,年逾古稀的刘青龙一病不起,肖燕百般照顾,暗自伤心垂泪。他俩自成婚后,就保持着默契,从不过问对方的隐私问题。如今人生路已走到尽头,如果不把心里的事对肖燕说,恐怕就没有机会了,刘青龙趁自己神志还清醒,就对肖燕说:“燕,你只知道我是福州东郊人,不知道我离开大陆时家乡已有妻子,她叫白玉。来台湾时,她已有6个月身孕……我和你能走到一起,完全是天意难违呀。这些年,我越来越思念在大陆的妻儿,可我怕伤你的心,一直隐忍不提。现在我要走了,不能再瞒你了。”说着说着流下两行浊泪。
肖燕也泪流满面:“我何尝不是如此啊……”
刘青龙颤巍巍地拉住她的手,说:“你也该去见见……刘泉了……”
肖燕轻轻点点头,泪流得更快了。
刘青龙接着说:“回大陆时,帮我找到白玉和她的孩子……
几天后,刘青龙安详地走了。肖燕忍着悲痛,把丧事办得既隆重又体面。过后,赶回台北参加葬礼的刘芳悄悄地告诉奶奶,她在美国喜欢上了来自大陆的一位男同学,这个男生也姓刘,叫刘龙生,他说他爷爷也是厦大毕业的,跟奶奶您是校友哩。肖燕心中一动,脱口问道:“他爷爷叫什么?”刘芳答:“他叫刘泉。”肖燕的心脏“怦怦”直跳,又问:“他是哪里人?”刘芳说:“福州人。”
肖燕险些晕过去了,这个刘泉八成就是自己一直未能忘怀的初恋情人!她待心情平抑下来后,果断地对刘芳说:“你的恋爱先暂停,待我去大陆后再作决定。”刘芳听奶奶这么说,好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她是个非常孝顺、听话的女孩,奶奶既然这样说,就一定有她的道理。她答应道:“奶奶,我听你的,我在美国等你的消息。”
这时候,福建省正大力建设海峡西岸经济区,作为龙头的福州,商机多多。肖燕果断决定到福州地区投资,顺便了却隐藏半个多世纪的心愿。
肖燕派人先行到福州作投资考察,然后自己动身回到大陆,一到福州马上驱车前往东郊。她从前来过的这个村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来的竹林、茅房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鳞次栉比的新楼房。肖燕和村委会进行了多次接触、洽谈,决定在这里投资办自来水厂。她计划把村里原有的拦河坝加宽、加高,再把附近几条溪流引入水库,这样就有足够的水源,可用作周边广大地区的工业用水和饮用水。肖燕本想独家经营,但村委会不同意,一定要合资办厂。经过双方商讨。最后决定联合成立“东郊龙泉自来水有限公司”,肖燕任公司总经理,南庄村委会主任刘中兴任副总经理。
与此同时,肖燕要求村委会为她物色一位厦大毕业的当地人当顾问,最好是已退休的。刘中兴感到奇怪,别人要的是秘书,肖总要的却是顾问,而且还是老顾问。他没有多问什么,脑子里搜索了一番,一拍大腿说:“有了,刘泉!”肖燕眼睛一亮,说:“能否通知他来一下?我要面试一下。”刘中兴说:“没问题,他是我堂叔。”
第二天上午,肖燕在临时下榻的宾馆里精心梳妆打扮了一番,特意穿上蓝底圆白点的旧式旗袍,配上肉色长筒丝袜和白色高跟鞋,又戴上一副茶色眼镜,既显得稳重大方,又透出一丝楚楚动人的风韵。9点多,她等待的人到了。肖燕望着眼前这个在梦里一次次出现过的昔日恋人,心潮起伏。岁月无情,当年年轻英俊的大学生已经两鬓染霜,但细细端详之下,又觉得他眉眼间还留着当年的影子,肖燕很快镇定下来,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刘先生,今天请您来需要了解一下您的个人情况,您不介意吧?”“肖总需要了解哪方面情况,但说无妨。”由于肖燕多年前改名为肖厦,又戴着茶色眼镜,刘泉没有认出她来。
在肖总的询问下,刘泉道出了自己几十年来的生活遭遇。原来,肖燕随父去了台湾后,刘泉也回到了家乡,在东郊一所中学执教。“文革”中受到了冲击,回到老家务农,后来又在小学当校长,直到退休。肖燕听后感慨万千,良久不语。后来,她问起了他的家庭情况,当得知他爱人叫白玉时,吃了一惊,忙问白玉是哪里人,刘泉答是东郊人,肖燕的心脏怦怦直跳,竟有这么巧的事情!
刘泉见她发呆,便说:“我爱人身体不好,我平时要照顾她;我自己也老了,精力不济,可能难以再出来做事,请肖总原谅。”肖燕说:“这好办,你不用上班。公司有事会打电话咨询你,有要紧事才会烦你来一下。你看可以吗?’’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刘泉便答应了。肖总确实有诚意,才过两天,就上门看望他妻子了。
白玉只比肖燕大一岁,但比肖燕老多了,而且脸色不好,一看就是有病在身的人。白玉见肖总来看望她,非常激动,拉着肖燕的手不放。两人一见如故,聊着聊着就扯到了白玉和刘泉的婚姻。白玉告诉她,她的前夫叫刘青龙,和她结婚不久就随军去了台湾,已有6个月身孕的她后来生下一个男孩,取名刘思龙。她现在的丈夫刘泉也曾有过一个如花似玉的恋人,也是在那一年随父去了台湾。他们俩命苦,刘泉不结婚,天天盼他的恋人归来;白玉不嫁人,日日等自己的丈夫回
Back to home |
File page
Subscribe |
Register |
Login
| 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