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平一听这话顿时明白过来,敢情这赵大毛是蓄意为之啊!他的工伤,难道是他自己一手策划和制造的?他看着赵大毛,说:“能解释一下吗?你为什么要煞费苦心地这样做!是为了钱吗?”
  在刘延平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下,赵大毛痛苦地低下了头,好长时间,他才缓缓说道:“是,我这么做的确是为了钱!”
  什么,为了钱竟故意把自己弄伤住医院忍受皮肉之苦,一旁的人不由都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赵大毛又说话了:“我们农村人出来挣钱不容易呀,只能干又脏又累的活,收入还很低。我老婆是个民办教师,她非常热爱自己的事业。半年前,上级部门给她的学校特批了一笔款子让建学校。她于是高兴地去领了钱,准备回来重新修建校园的。哪知,这笔钱竟然被可恶的小偷给偷走了。她回到家后,整个人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无精打采的,还成天地自责被偷。无奈,我只好出来打工,想多挣些钱回去好让她早日补上被偷的那笔钱,将学校建好,圆她的梦想。但靠干活攒工资钱显然不够,于是我就挖空心思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想靠工伤获得的补助金多弄点钱。我还多打了一份工,眼下,这笔钱已经凑了近一半了。说实话,我这么做真的是对不起老板您,可我实在是需要钱哪,一想到我老婆能和孩子们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上课,我浑身都是劲。”
  赵大毛说到这儿,眼圈已是微红。而在一旁听着的人,都是感慨不已。不知是谁发起的,都纷纷自觉不自觉地往外掏起钱来;而刘延平,则上前拍着赵大毛的肩膀,说:“大毛,你呀,再怎么也不能想这种办法!多委屈自己,咱们有的是建筑队呀,你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第二天,一辆满载着各种建材的大车连同几十个工人就开进了赵大毛的家乡,他们是去建学校的;而这队工人的领队,正是赵大毛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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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第1期 红桔子坐花轿作者:唐兰钦字体: 【大 中 小】
  一
  
  台湾省云林县郊外,有座依山傍水的果园。深秋的一天,果园主人丁凡夫带着五岁女儿小甜甜到这里游玩。正是收获季节,满山满树红红的桔子,就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燃遍了山坡,让人看了直流口水,乐得小甜甜欢呼雀跃,摇着小手向正摘桔子的女工阿姨们问好。
  小甜甜边吃着桔子,边在山坡上追逐蝴蝶,忽然看见一条不知从谁家逃出来的宠物巨蜥,有一米多长,披着一身古铜色的鳞甲,摆动着大尾巴,瞪着一双恶狠狠的大眼睛冲她爬来。小甜甜被吓得惊恐大叫,全身抖个不停。在这危急时分,一个年轻女工举着一根木棒挡在了前面,与巨蜥对峙着。丁凡夫闻声飞跑过来抱走了女儿,果园工人也都拿起工具来围捕巨蜥。这巨蜥似乎只在意挡道的那个年轻女工,迈着沉重的大脚向她步步进逼,年轻女工踉跄着步步后退,待大家用袋子把巨蜥套住时,年轻女工脚下一绊,滚下了山坡。
  年轻女工伤了小腿骨,送到医院治疗后,丁凡夫就将她接回自己的别墅养伤。年轻女工叫叶青芝,是两年前偷渡来的大陆女。
  别墅在果园的山脚下,是一座仿古建筑,在绿树掩映中,显得幽美、清静。丁凡夫与妻子离异后,就带着女儿居住在这里。女儿小甜甜不知道妈妈在哪儿,总盼望着有一天,天上会掉下一个漂亮的妈妈来。自从叶青芝住在别墅起,她就喜欢上这个脸上有一对酒窝的漂亮阿姨。
  一天,他们三人都在大厅里,小甜甜说:“阿姨,谢谢你救了我,我会永远永远喜欢你的。”她爱吃红桔子,就用小手剥开桔子一瓣一瓣地放进阿姨的口中。台湾省云林县的桔子甜香远近闻名,叶青芝一口一口吞下去,简直甜透了心。看到阿姨也爱吃红桔子,小甜甜高兴极了,拍着小手唱着儿歌:“红桔子,坐花轿,新娘子,莫害臊……”这儿歌又诙谐又好听,逗得叶青芝真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叶青芝来台湾两年,知道当地有个风俗,就是姑娘出嫁坐花轿,花轿里要装满红桔子,以示甜甜蜜蜜,和和美美。这与大陆自己家乡的传统习俗多相似啊,只是现在大陆的新娘子不坐花轿了,陪嫁的红桔子放在自行车上送来。此时,小甜甜的儿歌触动了她的乡思,她心中怎能不浮起几分惆怅,几分哀愁呢!
  丁凡夫在旁边看着女儿与叶青芝逗乐,觉察到叶青芝神情的变化,很叫他心有所动。两年来,他时常关注这个沉默寡言的大陆妹,她那若即若离的神态,特别是她面对夕阳的背影,让他感到这个姑娘身上弥漫着一种愁绪多多的感觉。这次他目睹叶青芝冲向巨蜥,救护女儿小甜甜的情景,使他看到了叶青芝不但为人温顺、善良,更有一颗勇敢的心。他将她接到自己的别墅来养伤,除了感恩之外,还想对她有更深的了解。现在他们咫尺相处,岂能不与她说几句宽怀的话呢?
  他们闲聊着,谈得最多的是红桔子。叶青芝说大陆家乡的桔子更红更甜,而台湾的桔子颗粒更大产量更多,如果两地的桔树进行嫁接,产出的桔子一定更加喜人。小甜甜在旁边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幼稚的心却有自己的想法,她高兴地叫起来:“太好了,大大的红桔子跟着阿姨坐花轿,阿姨就做我妈妈了!”童言无忌,叶青芝倒羞得满脸绯红……
  见此情景,丁凡夫更为心动。他不是个贪花恋柳之人,妻子因嫌他缺乏生活情趣,一心只专注于红桔子,前年便离他而去。而朋友们为他介绍的女子,没一个与他志趣相投。眼下唯一能拨动他心弦的,就是这个与他一样喜爱红桔子的叶青芝。
  看见叶青芝要从藤椅上站起来,丁凡夫就上前扶着她走着,叶青芝伤愈后能走步了,但见丁凡夫搀扶她,顿感不自然,她喃喃地说:“丁先生,我该回去了,我能工作了。”可以看出,她在竭力压抑自己内心的激动。
  “你……不喜欢这里?”丁凡夫惊诧地问道。
  “不……”叶青芝显出一种胆怯的神态。
  “我……不勉强你,”丁凡夫心潮涌动,语声颤抖地说,“青芝,你就嫁给我吧!”
  两人四目相对,叶青芝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双眼如蒙上一层阴翳,低着头,无声地转身离开了。
  这一晚,叶青芝彻夜难眠,独自坐等天亮。
  第二天清晨,叶青芝回到了女工宿舍。不幸的是,就在这一天,她和几个同来的大陆姐妹被查出是非法入境。几个人同时被解送到宜兰靖庐——专门拘留大陆偷渡人员的收容所。
  丁凡夫慌了。白天,他不忍心听女儿小甜甜叫着“阿姨”的哭声;夜晚,叶青芝一颦一笑的动人身影,似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的神态,这一切似利箭穿透他的心。他从云林跑到宜兰,找到一个在靖庐收容所当警官的同学,再三请求,见了叶青芝一面,他动情地说:“青芝,我一定带小甜甜到大陆找你!”
  
  二
  
  偷渡入台人员在海上被大陆红十字会接回平潭码头,再由家属来交付2000元钱的罚金后领回家。叶青芝无一亲人,谁来交罚金接她回家?令她想不到的是,有人为她交了罚金。还开来一辆小轿车把她接走。
  开车的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女子,叶青芝定睛一看,竟是她的老同学朱红杏,喜得她差点叫起来。在车上,叶青芝诉说了在台湾的经历,她对台湾没什么太深的印象,只觉得那里与大陆家乡差不多,连当地红桔子坐花轿的民间习俗,也与大陆家乡新娘子出嫁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车子停在僻静的一座院落前。走进大门,穿过院子,步入厅堂,叶青芝的脚步越来越沉重,她巡视着四周,天哪!这不就是两年前马啸风的房子吗?她怎么又回到这里?在这大院里,她被诱骗,被迷惑,以致整个身心遭受污辱和摧残。往事不堪回首,她心跳越来越剧烈,阵阵热血直往脑门上冲……
  咚!咚!咚!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踩着她心跳的节拍走来,当她回神看清来人的面目时,她真的要瘫软下去了。原来来人竟是叶青芝日夜思念的恋人林向阳。
  林向阳上前一步抱住叶青芝,俯身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眼睛,吻她那迷人的酒窝,最后贴住她的嘴唇,尽情地吮吸着……
  朱红杏倚在门柱上,悠闲地抽着烟,看着两人已吻个痛快,就调侃地说:“喂,该收工了吧,青芝旅途劳顿,要先冲洗一下,再吃点东西。”
  林向阳意犹未尽地松开了叶青芝,他愣了一会儿,大喝一声:“来人,上红桔子!”便转身消失在屋后。
  叶青芝像是从迷梦中醒来,难以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此刻,她的思想和她的目光又全聚焦在桌上那一大盆的红桔子上,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了,唯有红桔子闪着诱人的光芒,把她的思绪带回到了两年前——
  
  三
  
  两年前的一天傍晚,叶青芝在县城买了两瓶麝香正骨酊,搭渡船回家,摇橹的是两个混小子,搭船的只有她和一个青年。船到江心,一个混小子对叶青芝调戏说:“妹子,免了你的渡船费,给哥亲一口你这迷人的酒窝。”说着就张口乱啃乱咬。“啪!”说时迟,那时快,那个搭船的青年一拳把那混小子打落江中。另一个混小子怪叫一声扑过来。那青年只一脚也将他扫下船去。这两条落水狗慌乱地向岸边游去。那青年把小船摇到对岸,叶青芝正想道声谢,却发现自己的两瓶麝香正骨酊在刚才扭打中也掉落了江中,便急得快掉下眼泪,要知道她老爸正等着药酊治伤呢。那青年说:“明天我找这两个混小子加倍还你。”送她到村口时,他又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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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第1期 红桔子坐花轿作者:唐兰钦字体: 【大 中 小】 一句:“明早十点,村边桔子林见。”就大步走了。
  那青年叫林向阳,家在东桔村。叶青芝家在西桔村。两村相邻,两家的桔子园也相邻。虽说两人经常碰面,就是没说过一句话。
  第二天,叶青芝早早就到桔子林等候。十点整,林向阳送来了两瓶麝香正骨酊。他眼角红肿,脸上挂着擦伤。不用问,他肯定是漏夜骑车赶到城里,清晨买了药又赶回来!叶青芝眼噙热泪,心中涌起感激之情。在她的心目中,林向阳成了可信赖的男子汉。
  此后,他们常常在桔子林见面,时间一久,两人就越过了恋人的界限到了非你不嫁、非你不娶的地步。
  红桔子让爱情变得更甜蜜,可红桔子不能叫生活变得富裕起来。叶青芝的老爸去捉谷蛙,跌伤了脊梁骨,因为捱延时日,病情恶化,需要5万元钱进行手术治疗。叶青芝告贷无门,林向阳只得托人向码头沙石加工厂大老板马啸风借高利贷。马啸风说,你们要是三个月还不了,就叫叶妹子到我家打工抵债。叶青芝无路可走,就在借条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无奈这些钱救不了老爸的生命,手术后不久老爸就撒手而去,只哭得她泪雨滂沱。
  三个月后,叶青芝到马啸风那里打工。这是一座旧式的大院,阴森森、空荡荡的。叶青芝住在一间厢房里,负责打扫卫生。第二天夜晚,临睡时,她感到体内阵阵燥热,像有一种欲望在升腾,而且越来越强烈,致使她变得精神恍惚,倦眼迷离,竟看见林向阳赤条条走进她的房间,刹那间又变成了马啸风,一头卷发,一脸胡须,他淫笑着,抱起她,将她重重地抛在床上,她竭力迎合着……
  叶青芝醒来时已天亮,她感到自己像经历了一场激烈运动,全身绵软无力,依稀记起昨夜那似真若假的情景,她忐忑不安,整日都晕晕乎乎的。接下的一个夜晚又一个夜晚,她都经历了类似的场面,只是玩弄她的角色不断更换,多么粗鄙,多么丑陋,可她竟来者不拒……
  半个月后,叶青芝终于半醒半悟了,她怀疑自己中了迷魂药毒。一番摧肝裂胆的悔恨,令她痛不欲生,她怎么再有脸面对林向阳呢?她疯一样地找到一把匕首,不知是要杀死自己,还是要杀死摧残她身心的恶棍。
  就在叶青芝几乎丧失理智的时候,有一个女子夺下她手中的匕首,她定睛一瞧,竟是她几年未见的老同学朱红杏。
  朱红杏在马啸风的手下搞公关,今天才得知叶青芝的遭遇,便立即赶来。同病相怜啊!她痛楚地说,她现在已深陷泥淖,无力自拔,一天也离不开毒品和男人。你叶青芝涉毒未深,不能走她的老路,不可自轻自贱,更不可自残自灭啊!你还有第三条路可走,逃吧,逃得远远的。别挂心你那个情人了,多牵连上一个人,多一份罪孽呀!
  朱红杏的一席话,让叶青芝的思想激烈斗争了两天。痛定思痛之后,她终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逃出了这罪恶的大院。在朱红杏的安排下,登上了一艘驶向台湾的偷渡船。
  
  四
  
  叶青芝在台湾苦熬了两年,林向阳在家乡的日子也不好过。
  叶青芝失踪后,马啸风就找林向阳还债,林向阳也向马啸风要人,两人吵得要动起武来。马啸风见过林向阳向两个混小子讨回麝香正骨酊的斗殴场面,很赏识他的手脚功夫,打算拉他为己所用。林向阳心知胳膊拧不过大腿,就委曲求全,做了马啸风的保镖。
  林向阳鞍前马后为马啸风效劳,深得马啸风的信任。他为人豪爽,上下都视他为兄弟,在圈子里很快站稳脚跟。不久他摸清了叶青芝在此遭受的凌辱,认定叶青芝已被马啸风摧残致死。他暗中对天刺血起誓,不报此仇,枉为男子汉!
  林向阳终于逮住了机会:在一次两伙黑帮的火拼中,他有意出人不出力,看着马啸风重伤倒地,肚子插着一把长长的马刀。待对方扬长而去后,他走到马啸风跟前,瞪着一双充血的眼睛,高喊一声:“青芝,我给你报仇来了!”狠狠地把马刀刺透,让马啸风死个明白。
  在弟兄们的推举下,林向阳当上了这个团伙的老大。当天夜晚,他独自一人在大院里设下香案,祭奠叶青芝的亡灵。案上排着三大盆供品,全是叶青芝爱吃的红桔子。他刚点了蜡烛,上了香,便见朱红杏从屋后走出来,冷冷地说:“你这是在诅咒叶青芝吧?告诉你,她没有死!”林向阳惊讶不已,急忙追问:“你怎么知道?”
  朱红杏说,叶青芝在她的安排下已去了台湾,因她丢了手机,换了号码,两人失去联系。
  “我要立即找到她!”林向阳挥舞着拳头。
  “那就看你们的缘分深浅了,”朱红杏飞着媚眼,懒洋洋地说,“现在还是我先帮你收拾残局,撑个场面吧!”
  这样一沟通,朱红杏成了林向阳的贴心助手,而林向阳则沿袭了马啸风的作派,一样的欺男霸女,一样的巧取豪夺。
  几个月后,朱红杏打听到台湾这次又遣返一批大陆偷渡人员,其中就有叶青芝,于是她亲自驾车去接。接回叶青芝,当她看到林向阳抱着叶青芝狂吻,又叫人捧上一大盆红桔子时,她确信林向阳动了真感情,因为林向阳把红桔子视为圣果,对谁都不请吃,连朱红杏也不例外。
  红桔子真的是圣果吗?叶青芝吃下回乡的第一粒红桔子,又把她的思绪从两年前的回忆拉回到现实。当她把目光转视到大院的四周,发现这座大院是重新装饰过的,这使她的神经刹那间变得紧张起来,恨不得立刻逃离这罪恶之地。她的举动恰好被林向阳撞见,他一把抱住了她。可是,这次搂抱已经没有了久别重逢时的感觉,有的是惊惧和愤恨。在她眼前闪现出的是当年被诱骗时的情景,是马啸风丑恶的脸孔,他在蹂躏她,摧残她,她却不顾羞耻地迎合。
  “青芝,你怎么啦?”林向阳惊愕不已。
  “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叶青芝歇斯底里地叫着,吼着,靠在太师椅上大口喘气。
  朱红杏目睹这疹人的情景,紧忙过去安抚说:“青芝,你冷静一下,我告诉你,那马啸风已被人千刀万剐了,你该消消气,珍重自己呀!”
  叶青芝听罢,大哭一场,才渐渐地平静下来。
  林向阳呆立在那里,脑子乱糟糟的。朱红杏拉他到外面,自责地说:“怪我考虑不周,把青芝接到这老地方,这对她的刺激太大了,立即把她移到后山的小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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