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叫服务员,又怕人家说我老眼昏花,所以一直憋着……”
  李顺暗吃一惊,问:“什么时间?那人长相怎样?”
  “9点20分,事后我看过手表。那个人胖胖的,个子不高,穿一件花格短袖衬衫。”老人很肯定地说。
  “老伯,太感谢你了!”李顺又递上一支烟,瞥见自己的房间亮起了灯光,知道同事已回,遂起身告辞。老人也道声“晚安”,回房去了。
  李顺大步流星迈上西楼台阶,只见一个纤巧的黑影正自灌木丛后闪入东楼。
  “刘娜?!”一丝冷笑浮上李顺嘴角。
  
  五
  
  西楼303室。李顺推开房门,未及落座,小舒就一口气说了从门卫处获得的信息,说昨夜事发前除了罗通衢和秘书刘娜,并无其他人出门。刘娜9点25分报的案,9点30分张经理即率领保安人员赶赴现场。
  李顺抬手关上室内电灯,先让小舒盯住东楼出口,监视刘娜行动,才神定气闲地讲述他和老人交谈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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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顺20岁时从警,干的一直是刑侦生涯,数十年的刀光剑影练就了他眼观四方耳听八面的能耐。刚才他和老人娓娓而谈,一缕细若游丝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廓,那声响来自背后,他估计必有人躲在灌木丛后偷听。他不想打草惊蛇,故意作出毫无察觉的神态,告别老人后快步回房,又突然回头,看清了那个人影正是刘娜。
  李顺说完,小舒、俞冰都怔住了!他俩感到惊讶的倒不单是刘娜偷听,而是想到了那个胖胖的、穿花格短袖衬衫的人是谁。
  李顺转向小舒:“你去悄悄查一下,张经理昨天穿的是什么衣服。”李顺吩咐说。
  不一会,小舒就回来了,说宾馆餐厅一个服务员昨天吃晚饭时见过张经理,身上穿的是花格短袖衬衫。
  啊,果然是他!猜想得到证实,李顺不由发出一声叹息。
  张乐究竟是何许人呢?说起来也算小有来头。他是个干部子弟,今年30岁。高中毕业那年他名落孙山,去党校混了张大专文凭,进天府宾馆任客房部主任,第二年就升为宾馆副经理。去年,老经理退休,他就理所当然地坐上了一把手的交椅。金银湖公路决定建造后,他又兼任了筹委会常务副主任,巴结他的人挤破了门,都想从他手里分得一杯羹,可他却情愿俯伏在刘娜的脚下称臣。人们背后叨咕,张经理是色迷心窍了!
  现在急需弄清楚的是,那夜他干什么去了?若是光明正大的事,他干吗要避人耳目?张乐9点20分越围栏而进,刘娜9点25分报的警,9点30分张乐率保安人员去现场查寻,这恰到好处的时间纯属巧合还是精心安排?谜底虽然一时难以揭晓,但有一点可以断定:张乐身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秘密兴许和罗通衢之死有着直接关系。
  李顺冷冷一笑:“想不到张经理也来凑上一份,我们就和他斗一斗吧,看是谁输谁赢!”
  
  六
  
  东楼贵宾房里,刘娜像驴绕磨盘般转个不停。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翻围栏回宾馆的张乐竟会落入老人的眼帘。“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丧门星!”她恶狠狠地诅咒着,恨不得一刀宰了他方解心头之恨。
  自从那天在金银湖出事现场尸检时被李顺礼貌地支开,一种不祥的预感就笼罩住了她。当然,她不会轻易认输,紧紧地盯着李顺他们的一举一动,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入夜时分,她由窗帘的缝隙中瞧见李顺与石凳上乘凉的老人谈个没完,担心老人知道什么秘密,就铤而走险潜往那里偷听,李顺和老人的交谈自然滴水不漏落入她的耳际。她惊恐万分,不得已作出一个决定。
  主楼二楼的经理室里,偌大的老板桌上,香油原卤鸡、烤麸、熏鱼、棒棒肉丝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张乐正独个儿细斟慢饮。一接到刘娜要登门拜访的电话,他喜出望外,忙不迭地说:“欢迎欢迎!”
  通体生香的刘娜推开虚掩的房门,随手关实。接着双肩一耸,薄似蝉翼的衬衫由身上滑落,只着一袭黑色绣花吊带裙,走向目不转睛的张乐,一对丰满的乳房颤个不停。
  面对粉妆玉琢的美人,张乐不觉酒往上涌,他张开双臂,搂向刘娜。“你呀真是!”刘娜甜甜一笑,兰花指朝浴室一指,“还不快去。”张乐受宠若惊,乐颠颠跑进浴室。
  哗哗的流水声自浴室传出。刘娜迅即拉开坤包,掏出一粒小胶丸,轻车熟路步入里间卧室,塞到枕角下面,随后褪去裙、裤,仰躺在床上养神。
  流水声戛然而止,身披浴巾的张乐进入卧室,见刘娜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哪还按捺得住,一个饿虎觅食扑上床去。
  “傻瓜,急什么!”刘娜推开张乐,翻上身去。张乐好像火柴,刘娜一擦就熊熊燃烧起来。“乖乖,闭上眼睛。”刘娜娇声媚气地说着,香舌趁势搅入张乐口中。张乐闭上双眼,张着嘴巴,尽情承接刘娜恩赐的雨露。刘娜放浪地吞吐着,捧着张乐脑袋的右手却悄悄伸向枕下。她缓缓抽出搅动着的香舌,将那粒小胶丸顺势塞入张乐口中。咂巴了两下的张乐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身子就一阵抽搐断了气。
  刘娜快速穿上衣服,取来毛巾替张乐擦净下身,穿上衣服然后悄然离去。
  
  七
  
  翌日清晨,值班保安急匆匆地敲响李顺他们的房门,惊惶失措地说:“张经理自杀了!”正在刷牙的李顺一把撂下牙具,带着小舒和俞冰急急赶去。
  经理室一片死寂,外间,酒菜残存;内室,张乐脸泛青紫,蜷曲的身躯已经冰冷。
  小舒端起相机,拍摄现场照片;李顺打开抽屉、柜门,启开保险箱……俞冰验毕尸身,又着手细查床单、酒菜等。
  勘查结束,李顺电告指挥中心,让救护车把张乐尸体拉回去解剖。自己和小舒、俞冰返回西楼,进一步分析案情。
  张乐步入仕途一帆风顺,公路指挥部筹委会常务副主任一职更使他春风得意,他根本不可能有自杀的动机。那么,凶手会是谁?
  张乐裤衩不正,床单上残存一丝液斑,说明有人潜入经理室并与张乐发生过性关系。
  从尸冷、尸僵测定,张乐死亡应在晚上8点至10点之间,据小舒监视,刘娜7点50分去主楼,进的是直通经理室的偏门,9点50分出来。来去走的都是隐在灌木丛后的小径。
  一系列迹象表明:悄悄潜入经理室与张乐发生性关系的女人就是刘娜。
  联系到由张乐衣柜底层搜出的那件事发当晚穿过的花格短袖衬衫,还有保险箱里来历不明的3万美金,不难推定张乐暴死和罗通衢之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看来,刘娜有杀人灭口的重大嫌疑。
  是时候了,李顺电告指挥中心,请求批准传唤刘娜。
  
  八
  
  市公安局刑侦室里,厚厚的黑绒窗帘将窗户遮得严严实实,白晃晃的照明灯映着刘娜惨白的面孔。
  “你们这是——”刘娜心存侥幸。
  “请你说说为什么要谋害张乐?”李顺一字一顿,脸上一副似笑未笑的神色。
  “我没、没——”刘娜心里抖得厉害,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7点50分进经理室,完事时正好是9点50分。”小舒冷冷地提醒道。
  听了这话,刘娜脸色顿时大变,她觉得脑袋好像在吱吱冒烟,想夺门而逃,可两腿怎么也不听使唤。她浑身战栗,不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李顺待她哭声转泣,才起身递过一块毛巾,让她揩脸:“事到如今,你还是坦白交代吧。”
  刘娜软瘫在椅子上,绝望像冰水一样淹没了她全身,她的牙齿格格响,全身关节在颤抖。她喘息着说:“主谋不是我,我愿意坦白,我请求宽大。”
  于是,由罗通衢之死引发的连环命案,终于水落石出了……
  东亚工程公司总经理罗通衢一住进天府宾馆,他布置的“线人”就打听到张乐十分好色。深谙此道的罗通衢遂让刘娜用美色俘虏张乐,还给了张乐3万美金。在肉弹糖弹的轮番攻击下,张乐果然乖乖地缴械投降。
  罗通衢拿到了公路工程,欣喜若狂。趾高气扬的他全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朝夕与共的刘娜竟是埋在他身边的定时炸弹。
  改革开放之初,鸿运路桥有限公司是省内路桥行业的“大哥大”。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头儿方能达和他的副手罗通衢之间的矛盾逐渐由互不说话演变成你死我活。最后,罗通衢孤注一掷,投奔了“鸿运”的老对手东亚公路工程公司。从此,“东亚”如虎添翼,事业如日中天。罗通衢爬上总经理的宝座后,更是处处与“鸿运”为敌,逼得“鸿运”几无立足之地。方能达眼见自己苦心创建的公司因罗通衢的背叛而一蹶不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忍痛割爱指使情妇刘娜卧底罗通衢身侧,伺机干掉这个死对头。这次,刘娜使出浑身解数取得工程承包权后,方能达认为时机已到,便给了刘娜一张50万元的支票和一粒氰化物胶丸,要她择时动手,并许诺事成后送刘娜去加拿大定居,一切费用由他负责。“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刘娜禁不住诱惑,终于横下心铤而走险。
  然而,刘娜知道自己力薄胆怯,要害死罗通衢并非易事,便使出借刀杀人之计,请张乐入瓮。张乐初时不肯,但刘娜以身相许,允诺事成后同赴加拿大;又以揭发张乐索贿受贿相威胁。张乐禁不住刘娜软硬兼施,只好答应下来。
  那天晚上,刘娜倚着已有几分醉意的罗总步出宾馆,卿卿我我地转过一道山崖,抵达大青石板时,一弯清瘦如钩的月亮正从东边山巅探出头来,湖面上弥漫着一层薄雾。这时,与青石板近在咫尺的巨松后面,一个黑影云豹般扑出,罗通衢还未回过神,就被黑影猛地撞落湖中。
  张乐一击成功,又急速地从宾馆后面翻越围栏潜回经理室。刘娜按事先的约定跑回宾馆报警。等门卫匆匆赶赴经理室报告,准备停当的张乐又从容不迫地奔赴出事地点。本以为机关算尽天衣无缝,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落入了游客的眼帘。情急之下,刘娜只好将原先留给罗通衢的催命符送给张乐,让他永远闭口。
  
  九
  
  刘娜刚交代完,身上的手机响了。她胆怯地望望李顺,似在询问接还是不接?
  “谁的电话?”李顺平静地问。
  “方能达。”刘娜看了一眼彩屏。
  “照常接话。”李顺泰然自若。
  刘娜顺从地接了电话……
  通完话,李顺命民警将刘娜带下去,自己则和小舒快步出门,跳上警车。
  住在市内凯旋大酒店的方能达,见刘娜迟迟未接手机,接通后又话语带颤,隐隐感觉不妙,正欲“三十六计走为上”,李顺、小舒已如神兵天降般立在他面前,没等他反应过来,双手已被一副锃亮的手铐铐住……
  暮霭漫起的时候,李顺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宣布下班,和小舒、俞冰跨上了自行车。他略显倦怠的脸上这些天第一次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招呼正欲分手的小舒、俞冰:“今晚都上我家,我请客!”
  “好!”欢声中,三人并列一路说笑着朝李顺家的方向骑去。
  (责编:何碧 图:薛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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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第16期 遗嘱的锁链作者:林树荣字体: 【大 中 小】
  一
  
  这些日子,桂萍早晨起来腹部隐隐作痛,刷牙时感到恶心。丈夫刘润森以为她是妊娠反应,劝她说:“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吧,若真是怀孕了,就早点做掉,免得日子长了吃更大的苦头。”桂萍有点犹豫,说:“真怀孕了,我就把孩子生下来,最多罚点钱。”“不不!”刘润森忙阻止,“无论如何你不能生,这是我们的约定,决不能违反!”桂萍感激地看着他,点头同意了。他们有一个男孩,叫强强,但不是刘润森所生,桂萍是二婚。
  他们原先都在一个服装商场做生意,两人租赁的店面相隔很近,所以彼此熟悉,遇到缺货时常相互调剂。桂萍的丈夫不幸在一次车祸中丧生,抛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刘润森见她又要带孩子又要做生意,便经常帮助她。
  商场的管理比较混乱,过道上常常塞满许多纸箱塑料袋等杂物。一天不知谁丢下一个烟头,引起了一场火灾。偏偏消防器材长年搁置不用,真发生火灾却派不上用场,火势越来越猛,商场里一片混乱,逃命的逃命,抢救财物的抢救财物。见桂萍手忙脚乱还在那里收拾服装,刘润森二话没说拖着她就往外跑!“那是我刚进的服装,两万多块钱哪!”她停住脚不肯走。刘润森发了急,一把抱起她就往外冲。他们刚逃出来,大火便席卷了整个商场。
  “好险哪!”许多人都为他们捏了把汗。看到商场里蹿出一团团浓浓的黑烟,桂萍才后怕地说:“哎呀,真差点没了命!”这次火灾烧死了两个人,都是为了抢救东西,还有人烧成了重伤。桂萍对刘润森充满了感激之情,两人的感情更深了一层。过了半年后他们结合了,结婚时刘润森对桂萍说:“你放心,我会把强强当作自己亲生儿子,我不会要你再生孩子。”桂萍十分感动。是啊,这样好的男人打着灯笼也难找!她心里一直过意不去,所以想既然怀孕了就把孩子生下来。
  但怎么也没想到,桂萍到医院检查的结果不是怀孕,而是得了胃癌,并且是晚期!知道自己在世的日子不会久长,她拿着化验单只觉得天旋地转,哭喊着:“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这样绝情?为什么要拆散我们这对恩爱夫妻?”
  刘润森得知这噩耗,不啻是五雷击顶!他安慰老婆说:“别害怕,现在科学发达了,医生一定会治好你的病!钱你不用担心,不够我向银行贷款,首先你要树立起坚强的信心,我会日夜陪伴在你身边的。”
  果然在桂萍住院的日子里,他丢了生意不离妻子左右。可遗憾的是桂萍手术后癌细胞扩散了,医生也无回天之力。弥留之际,桂萍反复交待说:“润森,你无论如何要善待强强,以后再婚也要到强强成年后再生孩子,另外家里财产的一半要留给强强。你一定要答应我,不然我死不瞑目。”看着她痛苦的样子,刘润森心如刀绞。为了使她安心离去,他请来了律师,让她立下了遗嘱,在她面前发了毒誓。桂萍这才咽了气撒手归西。
  
  二
  
  由于很长时间没有开店,刘润森以前进的服装都已过时,没办法只得亏本处理,现在他的全部资本还不足10万。但说什么他这碗饭还得吃下去,一是他对服装生意轻车熟路,另外他肩上还担着抚养强强的责任。
  这天他把强强托给母亲后,揣着5万块钱坐上了去广州的火车。坐在他身边的是位容貌秀丽的少妇,见他一路上脸色阴沉,一语不发,便关切地问:“先生,看来你有心事?”他苦涩地说:“我刚丧偶。”“噢。”她很同情,“看来你们夫妻感情很好。”他点点头。“还是要想开些。人死不能复生,自己身子要紧。”她劝慰道,又问:“有孩子吗?”“一个儿子。”“那你更要保重身体,还要培养儿子呢。”“嗯。谢谢。”她很健谈,看得出是个心地善良又爽直的人。“你到广州去干啥?”“进服装。”她听了一喜:“原来你也是做服装生意?”“你也是?”“嗯。”话匣子一打开便收不住,两人聊了起来。少妇自我介绍叫吴雪芸,因丈夫有了外遇离了婚,没有孩子。
  知道刘润森做了许多年服装生意,一路上吴雪芸便向他讨教。下了火车,两人合叫了一辆出租车,下榻在同一宾馆。吃罢晚饭,刘润森正在房里看电视,忽听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吴雪芸。“干吗把自己关在房里?走,到外面去喝咖啡。”“不了,我想早一点休息,再说喝了咖啡我睡不着觉。”他婉言谢绝。“那就不喝咖啡,到外面走走。”吴雪芸不容分说去拉他,“你应该放松放松,尽快使自己从丧偶的阴影中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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