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机敏异常的拉伯拉多狗。先把 它饲养在一间特殊房间里,使狗从小除食物气味外,不接触任何其它气味。1955年初,谋 杀小组获悉周恩来亲赴印度尼西亚万隆参加举行的亚非会议,他们即以旅游社商人的身份 混人印度尼西亚,与当地的大饭店、大旅馆的老板打得火热。4 月24日,万隆会议结束, 在周恩来和苏加诺的共同倡导下,发表了《亚非会议公报》,提出了著名的有关国家和平 共处、友好合作的五项原则。行动小组探听到周恩来乘坐的返北京的飞机机次和时间后, 派一名特务将一个装有炸弹的皮箱送到飞机上。谁知周恩来正巧有事,没有乘坐那架飞机, 而乘坐了下一班飞机,结果侥幸脱险。暗杀小组又用高价贿赂、收买了饭店和旅馆的服务 员,收集了周恩来用过的刀、叉、床单、毛巾等,秘密运送到台湾。又将警犬‘凯利’培 训成能准确无误地奔向放在一英里以外的周恩来的物品。但是一年年过去,始终没有找到 下手的机会。”
黄妃插话道:“现在这条狗已经到了我们手里,狗的项圈内可放遥控爆炸装置,在一 英里内遥控就可引爆。”
克莱因先生高兴地说:“这倒是一个创造,新时期的任务,就需要我们付出创造性的 劳动。你们知道日本情报机构是怎样弄到大庆油田情报的吗?”
众人听了都摇摇头。
克莱因先生眉飞色舞地接下去说:“世界上一直关心中国有没有大油田,今年4 月20 日,中共的《人民日报》登载了《大庆精神大庆助的文章,肯定了中国有大油田,日本人 把这一信息储存到计算机里去,但是大庆油田在哪里呢?以后《中国画报》又刊登了大庆 油田‘王铁人’的照片。日本人从王铁人戴的皮帽子及周围景象推断:大庆地处零下三十 度以下的东北地区,大概在哈尔滨和齐齐哈尔之间。日本人又利用到中国的机会,测量了 运送原油火车上灰土的厚度,大体上证实了这个油田和北京之间的距离。以后,大陆《人 民中国》杂志有一篇关于王铁人的文章,提到了马家窑这个地方,并且还提到钻机是人推、 肩扛弄到现场的。日本人推断此油田靠车站不远,并进一步推断就在安达车站附近。日本 人对中国东北的地图非常清楚,从地图上,他们找到了马家窑是中国黑龙江海伦县东南的 一个小村。
并依据马家窑推测出大庆油田地址。进而,日本人又从一篇报道王铁人1959年国庆节 在天安门广场观礼的消息中分析出,1959年9 月王铁人还在甘肃省玉门油田,以后便消失 了,这就证明大庆油田的开发时间自1959年9 月开始。“
白敬斋叹道:“日本的情报机关真有两下子。”
“日本人又对《中国画报》上刊登的一张炼油厂的照片进行研究,那张照片上没有人, 也没有尺寸,但有一个扶手栏杆。依照常规,栏杆高一米左右,按比例,日本人推断了油 罐的外径,并换算出内径为五米,判定日炼油能力为九万千升,加上残留油,再把原油大 体上30%的出油率计算进去,判定原油加工能力为每天3000千升;一年以330 天计算,每 口井年产原油为一百万千升,大庆油田有八百多口井,那么年产量约为360 万吨。这样, 日本人就弄到了大庆油田的情报… ”
黄飞虎道:“小日本甭瞧个子矮点,可心眼儿不少!
当年在东北皇姑屯炸死了张作霖,干得也是蛮漂亮的!“
克莱因严厉地说:“因此我们这次行动不能失败,我们把这次行动叫作‘黑色风暴’, 赶快通知三号,尽快给我们通报时机… ”
北京,龙飞的房间内。
他正坐在沙发上出神,这时有只苍蝇飞了过来,正落在他的脸上。他骂了一句:“讨 厌的东西!”然后找到一只苍蝇拍,一拍子将落在办公桌上的苍蝇拍死。
龙飞的眼睛紧紧盯在苍蝇上,只见蝇肚里有一颗砂粒样的金属体显露出来。龙飞解剖 了苍蝇,原来苍蝇肚子里隐藏着一个微型窃听器… 
这是谁干的呢?
我们的队伍里隐藏着敌特!这一串字眼在龙飞的眼前逐渐扩大。
第二天晚上,龙飞得到一个讯息:专案组副组长叶枫的妻子朱琳在洗澡时因虚脱而死 亡。
龙飞赶到叶枫居住的平安里住宅,走进浴室,洗澡水已经放掉了,朱琳在空澡盆里向 右侧躺着。她的胳臂弯起,好像正在睡觉。显然她是坐在或者躺在澡盆里呕吐过,一阵发 虚使她坚持不住,她的头落到水里,所以淹死了。她身上各处都没有受过暴力袭击的迹象。
叶枫闻讯后也从值班室赶来,他一见到这番景象,大吃一惊,悲伤得痛哭起来。他断 断续续地告诉龙飞,他在今日傍晚吃过晚饭后离开朱琳时,朱琳还好好的,情绪还正常。 保姆说,晚上六时多,朱琳觉得有点累了,于是上床休息。七时新闻联播开始时,保姆去 叫她听广播,朱琳说不想听,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大约八时半,朱琳说要去洗个澡,可是 过了半个小时,还不见朱琳走出浴室,也听不见水声。保姆走进浴室,发现朱琳淹在水里。 一开始保姆想把她拉上来,可是朱琳太重,拉不动。随后,保姆就把水放掉,还对朱琳进 行了人工呼吸,但一切努力归于失败。
在返回部里的路上,法医悄悄对龙飞说:“你发现了吗?死者的瞳孔扩散得很大,她 可能是处在某种麻醉品的影响之下,但这仅仅是一种设想。因为刚才有老叶在旁边,我不 好说出来。”
到部里,法医立即解剖了朱琳的尸体,仔细检查了心脏、胰腺、甲状腺、脑垂体等, 都没有发现问题。又检查了肠道内的细菌,也表明没有感染。皮肤上没有做过注射的痕迹。 另外发现死者已怀孕大约三个月,但妊娠显然十分正常,很难把这解释为昏迷导致在澡盆 里淹死的原因。
接着又对死者的消化系统做了试验,查了尿和血,也查了肝、脾、肺和脑。检查结果 都是阴性,既没有发现任何毒药的踪迹,也没有发现任何可能引起虚脱与丧失知觉的代谢 紊乱迹象。
第二天,法医拿着一个放大镜,在强光照射下观察这具女尸的全部表面。他有条不紊 地搜索了两个小时之后,在死者的后臀部找到了一个很小的针眼,在右臀部的皮肤皱纹里 也找到了一个类似的点状痕迹,因为死者身上有很多黑痣、雀斑和痤疮,所以先前把针痕 漏掉了。法医在这些怀疑是注射痕迹的地方,极其细心地切开皮肤和下面的脂肪层与肌肉 组织,找到了注射不久时通常会留下的、细小的发炎点。左边臀部皮肤上的痕迹肯定是在 死者死亡之前几个钟头之内注射造成的。
以后,法医从死者臀部上把几块皮肤、脂肪和肌肉连同注射针孔在内,一起切了下来。 法医细细琢磨,哪一种麻醉品可以使一个人在死之前出现疲乏、出汗、突然虚脱、丧失知 觉、瞳孔扩大。把这些症状结合起来看,有可能是“低血糖症”——血液中的含糖量过低。
要维持生命,血中含糖量必须保持在一定水平。低血糖症与糖尿病的情况相反。糖尿 病中,胰腺周围的胰岛停止产生胰岛素,而这一种激素对于调节人体血液中的含糖量是至 关重要的。血液中的血糖过多导致高血糖症,在以前这是致命的病症。因为如果给一个人 注射过多的胰岛素,可能导致那个人死亡。注射过多的胰岛素就会迅速地减少血液中的含 糖量,人体失去了至关重要的能量来源,接着就会发生低血糖症。病人急躁、肌肉震颤、 恶心作呕,感到热、出汗最后丧失知觉,陷入所谓低血糖昏迷。如果不迅速地给予葡萄糖, 就随即死亡。
用动物做试验,以及偶然在人身上发生的事故都表明:一个糖尿病人所能接受而无问 题的胰岛素剂量,如果注射到健康人身上,就可能使他进人低血糖休克状态,也可能死亡。 因为胰岛已经产生了足够的胰岛素,额外再注射胰岛素就会迅速夺去血液中生命攸关的糖 分。可是在朱琳的病例上没有关于她曾得糖尿病的记载。
但是用胰岛素很妥当地杀人,绝无办法发觉,因为胰岛素在血液中分解了,完全不留 痕迹。
龙飞趁叶枫不在家时,秘密搜查了他的房间,但是没有发现注射器、胰岛素和任何可 疑的东西。

三十一、“黑色风暴”计划破产

这天,北京市平安里叶枫的住宅来了一位陌生的女人,叶枫听到门铃声打开门,只见 那个女人穿着一件华丽的蓝色短装,一种抑郁的神气弥漫着她的整个姿态,她的身躯好像 是阴影构成的,秀长的眼睛低垂着,她的胸前戴着一枚黑梅花纪念章,这是PP组织遇到紧 急情况的标志。
“你找谁?”叶枫问。
“我找猫头鹰。”那个女人小声地回答。
“你疯了。”叶枫慌忙把她扯到门内,把门反锁上。
二人走到屋内,那女人随便地往沙发上一靠,俨然是这座房间的女主人。
“你怎么来了?”叶枫着急地问。
“很多人被捕,我只能找你了。听着,总部有两项特别指示。”
“什么指示?”叶枫脸上浮过一丝冷笑。
这个女宾客正是PP组织头子白敬斋的小女儿白蕾,她混入港澳同胞回京旅游团又来到 了北京。
“第一,你要交出PP组织的大陆潜伏人名单。第二,要告诉我周恩来访问缅甸的确切 日期。”白蕾阴森森地盯着叶枫。
叶枫冷笑一声,也坐在沙发上:“怎么?总部现在要亮出我这张王牌吗?”
白蕾一翘腿:“当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这个3 号也该亮相了,猫头鹰也该叫 了。”
叶枫正是PP组织大陆支部的另一个负责人,绰号“猫头鹰”。 3O 年代初期,他是东 北长白山上的土匪,后来当了土匪司令,以后又成为日本情报机构的走卒。
抗日战争初期,他率领土匪队伍参加了八路军,解放后调到大连市公安局工作。解放 战争时期,他由原日本北满情报机构一个负责人介绍,又参加了国民党中统特务组织,当 时与他单线联系的正是白敬斋。以后又通过白敬斋成为PP组织的骨干,一直潜伏在大陆。
叶枫调到北京工作后,和与他单线联系的朱琳结了婚,让朱琳做他的助手和秘密联络 员。以后,叶枫恐怕朱琳会暴露,于是给朱琳注射了胰岛素,致朱琳于死地,杀人灭口。
叶枫对白蕾说:“周恩来将在4 月2 日至3 日访问巴基斯坦,于3 日至4 日,从巴基 斯坦飞到仰光,访问缅甸。”
白蕾听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白蕾在首都机场候机大厅,看到龙飞和肖克端着手枪出现了。
龙飞正声道:“你就是PP组织的白蕾,你被捕了!”
白蕾厉声道:“我可是你们请来的港澳同胞!”
龙飞望着她道:“白蕾小姐,你这场戏也该收场了,你是PP组织头子白敬斋的女儿, 你同样难逃人民的法网!”
肖克走过去给白蕾戴上了手铐。
龙飞取出一个微型窃听器,扭动了它的开关,里面响起叶枫与白蕾的对话……
白蕾无力地瘫倒在地……
缅甸首都仰光,是一座风景秀丽的东南亚国际名城。从飞机上凭窗俯视仰光,这里没 有摩天大楼,只有一些朱顶粉墙的矮小建筑散布在绿荫深处,好像草原上盛开的鲜花。在 一片葱绿中,有两面明镜,闪闪发光,这是茵雅湖和甘多姿湖。离湖不远,是举世闻名的 大金塔,雄伟的金质塔身,在日照下灿烂夺目,金碧辉煌。
远处,一条大河,自北向南婉蜒人海,勾画了仰光西部和南部的边界。这是有名的仰 光河,与伊洛瓦底河相遇,使仰光成为有名的海港。
仰光地处热带,全年花草茂密。尤其四月的仰光,风光格外旖旎,到处是亭亭玉立的 椰子树,枝丫舒展的凤凰树吐出一堆堆火一般红的花朵。与大红的凤凰花相辉映的是黄灿 灿的黄檀花,密密层层的花朵,一串串地挂在树梢,仿佛披上了一幅幅黄色的锦缎,雍容 华贵。
上午,阳光融融,一架银色的中国民航飞机徐徐在仰光机场降落,机场上站着数十个 中外记者,其中有一个自称来自香港的女记者,举止潇洒、飘逸,衣着摩登,那双水灵灵 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希冀和焦灼的神色,她不时地在人群里穿来穿去,紧张地注视着降落的 飞机,那飞机上的红五星红得使她感到刺眼、目眩。
缅甸联邦总理奈温将军身穿崭新笔挺的军服微笑着站在机场中央,等待着。
机舱门缓缓打开,一个神采奕奕的中国领导人走了下来。他浓眉大眼,气宇轩昂,目 光中透出沉着、友善。他身穿庄严的灰色中山装,一只手自然地垂在胸前,另一只手向机 场上的人们挥动致意。
“啊,周恩来!周恩来总理!”记者群中有不少人发出惊叹。
那个女记者看到这个情景,不能自持,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打颤儿。
“黄妃小姐,你怎么了?”一个新加坡的女记者关切地问她,用手轻轻扶住她。
黄妃没有说话,她仿佛看到一朵朵梅花在眼前飘荡着,飘荡着,淡档的,没有芳香, 她感到几分凄楚与惆怅中华人民共和国总理周恩来微笑着向缅甸联邦总理奈温将军伸出了 友谊之手。
奈温将军深深地感到:这只手是那么有力,简直充满了神奇的自信……
夜半,风萧萧。
一座四合院。这是一座古老的宅院,漆黑的门紧闭,院墙上的衰草瑟瑟发抖,显得几 分神秘。
经过几百年风雨的侵蚀,院内门窗糟朽,砖石却还结实。院子里青砖铺地,有瓦房, 木厦。飞檐倾颓了,檐瓦脱落了,墙山很厚,门窗很笨,墙面上长出一片片青色的霉苔。 青苔经过腐蚀,贴在墙上,像一块块的墨斑。院内一棵梧桐,叶子又密又浓,遮住了整个 院子,紧得密不透风。
一个青衣素裹的女人飘然来到大门前,隐在阴影里,像一个幽灵。
融融月下,露出她半轮秀丽的侧脸,一只美丽忧郁的大眼睛。
轻轻的叩门声。
门,露出了一条缝,一双贼乎乎的小眼睛闪了一下,像两道微弱的烛光。
那光落在女人手里的一只绣花鞋上,那绣花鞋已经数年岁月风尘,有些破旧。
这只绣花鞋就是当年重庆的那个老更夫在废弃的教堂里见到的那只。
这个神秘的女人就是白薇。
里面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白薇道:“我是迫不得已才来找3 号的,当初我父亲在离开大陆时对我说,当梅花散 尽时,你可以找3 号。”
“进来吧。”
门开了,白薇问了进去。
门又沉重地关上了。
当白薇走进正房时,才在昏暗的台灯光晕里看清3 号。
这个人颀长干瘦,铅色的脸孔显露出深邃隽冷的表情,他那阴森森的目光,显得冷酷。 他的脸呈现白色,额角已满是皱纹,头发有些稀松。几绺灰色平滑的头发分技在头的两边。 看来已有50多岁。
他就是公安部反间机构的负责人之—  叶枫。
白薇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顺手点燃了一支香烟。
烟圈打着旋儿,冉冉升腾。
叶枫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白老板的女儿真是金枝玉叶!”
白薇叹了一口气:“梅花党大势已去,你我同命相怜,正是穷途末路,哪里有什么心 思赏花?我也已是徐娘半老……”
“可是风韵犹存哟。”叶枫赞叹道,朝前耸了耸身子。“白小姐找我有何贵干?”
“我父亲曾对我说,你处有药水,能显出梅花图,我决心逃离大陆,带图去面见父亲, 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这是你父亲的旨意吗?”
“我知道他们急需这张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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