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其中还有什么蹊跷,从来没有人发现过。”


小狐狸东张西望的看还有什么路可以走,最后盯住一个房间,招手叫我们过去,指着上面说:“你们看,这群人使劲抬头向上望,我也抬头朝上看,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和林楠把头灯都朝上照过去,只见一张人脸嵌在洞顶,双目微睁,整个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最先发现墓顶嵌了个人脸的小狐狸,脸色煞白的嘀咕道:“这些人瞧这人脸瞧了几千年,腻不腻啊,换了是我,敢有个皮笑肉不笑的家伙这样看我,一巴掌打他个满脸花都算便宜他了!”


我仔细盯着那张人脸,心里盘算着为什么?房间并不是很高,这张人脸看起来比正常人大了一圈,这么古怪的表情象凝固了一样,鼻子扁平的塌在脸上,又不像是石头雕刻或者青铜铸造出来的,如果真的是人,这么大张脸要配多大的身躯啊?又怎么会给钉在屋顶呢?


正在迟疑间,门外面突然传来几声荷荷的笑声,吓的我们一哆嗦,小狐狸当先跳了出去,打眼一扫,吃惊道:“怎么变了!不是我们刚才呆的地方,地上撬起来的几块铜板哪去了?”


林楠倒是没有四处去找那不见的铜板,而是凝神细听刚才声音传来的位置,昏暗的墓坑里,突然传来这样的笑声,往往不是什么好兆头。三个人把头灯拧到最弱,动也不动的留神听着,一片寂静中,笑声居然再次想起,这下连我也听出来笑声的位置,不约而同顺着声音的方向包抄过去,只见一个角落里黑糊糊的竖立着一个人影,声音正是从这里发出。


人影良久不动,小狐狸忍不住叫道:“哎呀,你倒是说话啊!猫在这儿扮鬼吓唬谁哪?不吭气就逮不着你啦!”我拧亮头灯,照上去一看,却只是一个铜甲兵,下半身跪着,两只手放在胸前,怀里抱了个坛子,捂在坛口的手背上爬着一条浑身黑毛的蜈蚣,受到灯光的刺激,身子一弓一弓的竖起了长毛,而荷荷的酷似人笑声正从坛子里传出来。


小狐狸似乎很怕蜈蚣这种动物,吓的身子一抖,抓住了我的胳膊,直往身后躲,林楠目不转睛的提防着蜈蚣,怕它突然跃起来,坛子里的笑声却悄悄停了下来,猛的伸出一条长舌,卷了那蜈蚣进去,吧唧吧唧几声,又静了下来。


可怕的坛子里有什么?小狐狸抓住我胳膊的手都有点发抖,我捏捏她的手,打趣道:“小狐狸连阴爪子都不怕,还害怕蜈蚣吗?这可不象你的作风啊?”小狐狸顾不得反驳,使劲拽着我往后退,我更觉好笑:“怕什么?离那铜甲兵还远呢,坛子就那么大点,里面不会藏什么大对象,说不定只是个青蛙而已!”


小狐狸头上都急出汗了,松开我胳膊,一把抓住了林楠,我扭回头,却见林楠居然离我很近,明显不在原来包抄的位置了,铜甲兵也没刚才那么远,明明是三个人正慢慢的都在移动,正向那坛子移过去!


我根本就没有走动,怎么会移过去呢?慌忙看看脚下,却是脚下的铜板在作怪,正慢慢的向前滑动,三个人赶紧一步步往回退,这个抱坛子的铜甲兵实在有些古怪,几千年了,坛子里居然还有活的东西,毛茸茸的蜈蚣尚且一口吞掉,可见决不会是什么善类!还是离远点好。


我们慢慢的越退越远,林楠低声说:“你们注意了没有?这个抱坛子的铜甲兵和刚才钉在屋顶上的脸长的很象,我看那个钉着的很可能是人脸,我翻查过商代的甲骨文数据,那时侯有些秘方可以软化人兽的骨骼,一直是专门用来让战俘在祭祀中乖乖听话,按顺序活活被杀掉,不致于弄乱祭祀坏了仪式。”


小狐狸听明白了,睁大眼睛说:“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那个钉着的人脸是被大的铜饼轧出来的?因为头骨都被软化了,就这么活着给压成了个扁扁的头饼?”说的那么形象,吓的我也打一哆嗦。


林楠沉重的点点头:“看来这个周墓远比我们估计的复杂,不只是挖个大坑埋人那么简单,一定暗中布下了什么特别的防御手段,层层设局,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完全停下来!那么多费尽心血制作的铜甲兵和压的扁扁的头饼,依我看这儿的每个房间都会有个死的极惨的首领,冲天怨气被地形的煞气培养了数千年,后世居然再冲不破这道道关卡,真猜不出有多少盗墓的高手无声无息的死在这儿,尸骨无存!”


脚下的地板仍在缓缓滑动,不知道用了什么精细的机关,老祖宗们一些巧夺天工的技术,到现在都还让我们猜不透,居然一丝声音都没有,繁多的房间也连在一起缓缓变着方位,看的出来林楠是越来越焦躁不安。


我一直都觉得林楠和我自从上次在哈萨克分开后都有点变化,以前的林楠是傲气中带点冷静的温和,感觉是高高在上难以捉摸,却又没有盛气凌人的跋扈味道,很有点贵族气质,而我在工作中本已养成不爱说话的冷漠脾气,接触到林楠的冒险生活后,激发了不少探索的热情,再加上碰上和自己本领差不多甚至更强的男人,自己都感觉多了很多女孩味,倒是林楠变的经常沉不住气,似乎总是为了什么在心烦。


林楠焦躁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叫道:“小狐狸!你在那房间里是不是动了什么?还是不小心碰了什么机关?本来好好的,这会倒象整个大坑都给启动了?你测了这么多天的地道,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小狐狸大概没给林楠这么吼过,泫然欲涕:“我没有,真的没有,霜姐姐你也瞧见,我只是抬头在看屋顶那人脸,动都没动,就叫你们过来了。”看着小狐狸可怜巴巴的样子,单冲着霜姐姐三个字叫这么热乎,就算真做错点啥,我也早就原谅她了,只好低声劝林楠:“别着急,你好好想想,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小狐狸没做什么,你这样吼她,很不公平的!”


林楠平静了点苦笑着说:“你不知道这小丫头,做好事好的不得了,干点坏事能把你气死……”突然闭嘴不说话了,瞪着小狐狸呼哧呼哧气的发怔。


我扭头一看,只见小狐狸取下手套的手掌正摊开举起来,白里透红的手掌心托着几个古色古香的玉牌,泪汪汪的看着我和林楠:“我就只拿了这个,咱们刚爬出阴尸秘道进到这些房间时,我看见有排东西竖在墙角,下面还有蜡烛粘合的痕迹,嗅着气味很古怪,就伸手把它们都拔了出来,你刚才突然发火,吓的我都忘了。”瞧着小狐狸清澈的眼睛,头灯下一闪一闪,我也心烦意乱,不知说她什么才好。


玉牌周围有圈金黄色的“縎石”镶嵌,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黄金颗粒,五边形的,在地下深藏了这么多年,温润的表面居然没有一块积泥,我拿过来端详着,正反两面都没刻字,一面刻着一只五指张开的白嫩小手,另一面刻着弯弯的月亮和几颗星星,簇拥着一个妖异头颅,寥寥数笔,笔划苍劲而古朴,代表脑袋的圆圈中除了黑眼圈外,就是一排獠牙,分明便是地狱里的恶鬼形象,活灵活现的浮雕在表面。


林楠无可奈何的瞪了小狐狸一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别生我的气,晓娟,我也是着急的,你往后再发现什么宝贝,记得先给我们说一声,好不好?我们保证不抢你的。”小狐狸拿回那些玉牌,小心的塞起来说:“这回看霜姐姐面上就原谅你一次,再不分青红皂白,看我不饶你!还楞着干啥,霜姐不是让你想办法出来吗?”这小姑娘,说哭马上两眼汪汪,说笑就立刻成了朵花,估计林楠又该哭笑不得的头痛好久了。


争辩了几句,赶忙拿头灯照照周围,抱着坛子的铜甲兵早已不知滑去了哪里,看着林楠苦思冥想,我也暗暗发急,就这么陷进了这个铜甲兵的尸阵里,找不到出去的路可是死路一条!




  正文 第十五章 尸婴血池
  ( 本章字数:5196 更新时间:2009-11-2 15:53:15)

第十五章 尸婴血池


荷荷的笑声再次响起来,不过这次是此起彼伏,似乎抱着坛子的铜甲兵埋伏的周围到处都是,小狐狸突然恍然大悟,嚷嚷道:“我知道咋回事了,这么多铜甲兵是按照五行的方位在换岗,那些荷荷的笑声肯定是交接岗位的暗号!”


林楠没好气的说:“瞎胡闹什么,都是些死了几千年的老家伙们,哪来的暗号啊!不过你说的五行方位倒还有点靠谱,这些铜甲兵既然是守卫王墓外围的,自然有什么排兵布阵的窍门,我刚刚瞧出来点门道不知对不对,只是担心那些坛子里究竟有什么古怪,所以一直还不敢轻举妄动。”


正在担心那些古怪的坛子,却听到乒当一声,似乎什么坛子陶罐掉地上打碎了,一个接一个的乒乒当当,荷荷的笑声顿时嘎然而止,黑暗中,只听得穸穸窣窣的声音由远而近,直逼我们三个而来!


黑暗中凉风阵阵,脚下地板和周围建筑都在缓缓移动,四面八方传来穸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实在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只听着轻轻滑过铜制地板的声音很不舒服,如同割在皮肤上一样,毛骨悚然的起了层疙瘩,直想逃跑,我们三个情知事情不妙,小狐狸无意得来的玉牌,很可能是机关枢纽,改动后带来这一连串变化。


声音越来越近,我们不由自主来个背靠背,握着手中的山地铲,紧张的防备着,声音在我们周围停了下来,灯影下隐约瞧的见,一群大头小身子的孩童,本来应该是眼睛的地方肿胀在一起,浑身皮肤给浸泡的满是皱褶,还有些破了的口子渗着黄水,正围在我们周围,使劲用鼻子向空中嗅着味道,地板上本来铺着的铜板此时打开了很多方形洞口,一股股的红色血水涌出来,这群怪物忙不迭的一头扎进血水里大口咕嘟着,一时没有理会我们。


有一个最近的洞口,就在小狐狸的面前,已经涌完了血水,黑糊糊的还没有合上,趁这会空挡,我们紧张的思索着逃跑的路线,看的出来,这些怪小孩决不会是什么善类,喝饱了血水,难免会打我们的主意!此时不逃,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三个互相暗暗示意。


正巧,小狐狸拣到玉牌那个我们踏足的房间缓缓转了过来,那围了一圈抬头向上的铜甲兵还保持着原样。“跑!进去那个房间。”林楠低喝一声,我们三个不约而同的箭一样冲了进去。


房间很小,三个大活人挤进二十多个怪异的铜甲尸中间,无处下脚,那个扁扁的人头饼嵌在头顶上,静静的凝视着我们,只听得我们惊恐的喘息声,林楠低声道:“我们必须快点找到出路,这个铜甲尸的连环阵势,看来不只是防御盗墓,还在担负着尸婴的养育,真是我们的运气,居然碰上这么古老的邪术。”


小狐狸紧张的问:“尸婴?是不是你以前给我讲过的痋术?”林楠摇摇头说道:“这个和痋术又有所区别,这种古老的邪术和痋术一样,起源自古代西藏的神秘魔国,往南传播到云贵一带时,演化成我以前给你讲过的痋术,可以把冤屈惨死之人的怨恨气结合到动物身上,用来杀人害命很是厉害。而往北传播到陕甘黄河流域时,又演化出更加厉害的祭术,不再用动物来做媒介,而是直接培育冤屈惨死之人的尸肉碎骨,养出来的尸婴,力气大,跑的快,嗜吃血肉,我只是在河北南部的一个汉代诸侯墓里见到过,只有一个,还是死的。”


我和小狐狸仔细听着,明白过来外面的怪小孩原来是一群被邪术养出来的尸婴,只是我还有些疑惑:“那为什么这些尸婴刚巧这时候活过来呢?还有地上的血水哪里来的,几千年了,如果是古代存下来的也早都该蒸发了?再说这残忍的邪术似乎和我们的古文明也不吻合,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先祖会大规模的使用这样的邪术!”


林楠苦笑着说:“尸婴这时候活过来,证明我跟小狐狸原先估计的没错,必定是下面的墓穴里发生了什么大事,连阴爪子这段时间都活动异常。而血水那味道一闻就是新鲜的,恐怕问题就出在这里,莫非下面有死火山要爆发?至于这个祭术,我们后来几千年都没有发现被用过,正是儒家文明崛起后被废弃掉的结果!”


小狐狸有点着急:“你们就别讨论这文明那文明的啦,那些尸婴可不会理这些,喝饱了肚子马上就冲进来,我可仔细看了,那些尸婴的面相压根不象我们汉人,高鼻子深眼窝,嘴里都是些尖刺,和你说过的痋婴一样恐怖,八成是用抓来的外国俘虏尸体养的,快想想怎么对付它们吧!”说完使劲挠了挠脖子。


一时大家都无话可说,面面相觑,看到那些尸婴的嘴里都生满了锯齿形倒刺,喝着血水时候还没有怎么张开,不过瞧看那形状和其它五官的比例,张开嘴的话可是相当大的,被这样的倒刺咬一口,想想都觉得可怕,虽然不知道小狐狸嘴里的痋婴又是什么怪物,但听着古怪的名词就觉得浑身毛茸茸的不舒服。


里面铜甲兵重重迭迭,外面是凶残的尸婴包围,看来死路一条,要葬身在这暗无天日的古墓里了!林楠突然想起:“你们还记得尸婴出来前,似乎有很多坛子陶罐打破的声音吧?我现在想起来,这种祭术一般使用的都是坚固的瓮棺,铜甲兵怀里抱的那坛子看来就是了,可好好的瓮棺怎么会打破呢?小狐狸,你那么聪明,快点帮我想想!”


受到鼓励的小狐狸,果真皱着眉头想的起劲,外面穸穸窣窣的声音再度响起,看来尸婴们喝饱了血水,开始围过来打我们的主意了。稍远的地方响起了沉闷的几声砖墙倒塌声,我正想问林楠怎么回事,小狐狸却突兀的说道:“这里不是周代的墓!我们早该想到的,只一开始认准要挖的是周代的天子墓,就没有怀疑,你们看,这些铜甲兵的披挂!完全是秦兵的装备,跟秦始皇陵那些兵马俑一个样!”


我仔细一看,怪不得刚见时有点面熟,在哪里见过一样,果真是和秦始皇陵的兵马俑很象,只是多了个头盔!


林楠叹口气:“还是我们的小狐狸眼尖,这么浅显的疑点,我居然没瞧出来!看来真的老了!唉。”伸出手去拍了拍小狐狸的头盔。


我接着说道:“这些铜甲兵不象秦陵的兵马俑那样站着,再说又是真人的尸体,没瞧出来也很正常,只是我倒想起那些坛子陶罐被打破的原因,除了和小狐狸拿走玉牌有关系外,恐怕还和这个地方被秦王掘过有关系,想必秦始皇当年选墓时掘过这里,秦埋岭汉埋坡,这个凤凰山的庞大卧龙吟格局,秦始皇手下的能人不会没有注意到,只是出于什么原因让他布下这个铜甲阴兵,来培育残忍的尸婴,我们不得而知,莫非是想以邪术压制煞气?”


林楠思索着说:“也不一定就是秦始皇,之前的各代秦王也有这个可能,不管怎么说,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必须下去看看最下面,究竟是不是周代的天子墓?中国历史上可从来没有发现过周代君主的墓葬呢!到底是什么蹊跷的原因呢?这些尸婴刚会动弹不久,还没到最厉害的时候,咱们杀出去,你们刚才也听到有东西倒塌,很可能有路可以走了!”


听到林楠这样说,我毫不犹豫的把山地铲插回背上的口袋,拔出手枪,另只手取出了燃烧弹,看看他俩,也是拉紧了头盔后面的拉链,连头盔前面的透明罩也放了下来,握紧了山地铲。透明罩后面的小狐狸,瞧着林楠和我的眼神很是复杂,流露出一丝诡异的神情,只是伸手挠了挠脖子。


林楠却没有注意什么,笑着说:“两位小妹妹,跟在我后面,我这回要武断的当一次带头人了,你们只管保护好自己,不要让尸婴的嘴部或者手爪碰到皮肤,遇到挡路时就猛击这些东西的后脑。霜儿不要乱开枪,要小心射出去的子弹被反弹回来打伤自个,还要提防这地下的回音!都听明白了吗?我们这就走!”


我当先扔出去两颗燃烧弹,外面几个尸婴被点着了,滋滋的冒出热气,嘴里凄厉的尖叫着,林楠再不迟疑,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挥铲就打飞了两个跳起来的尸婴,小狐狸紧跟着林楠也冲了出去,我来不及细想她脸上的诡异神情,端着枪紧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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