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剑明听了,这才知道病书生的来历,为什么他时不时的咳嗽,原来是这个原因,怪不得武林中人要称他做“病书生”。两人谈到大半夜,笑老头见夜已很深,打了一个哈欠,叫方剑明去安息,方剑明其实早已困得不得了,听到这声话,犹如得了圣旨一般,带着麒麟鼠出了正殿,来到笑老头给他布置的破屋里,只见这个破屋被笑老头打扫的十分的干净,地上扑了一床褥子,方剑明往褥子上一趟,麒麟鼠也曲着身子躺在他的身边,不消片刻,只听得方剑明轻微的呼吸声传出,竟是浓睡着了!
笑老头灭息了火堆,也回到了他的屋内,只听他在屋内也不知道在翻弄着什么,响了片刻,就没有再传出声响。
夜里丑时的光景,淡淡的月色下,两条人影纵跃如飞,奔跑在山间小道上,径往破庙的方向而来,两人一高一矮,高的身才高大,是一个男子的身形,而那个矮个子却有着玲珑的身段,曼妙的身材,闪动之间,极为的诱人,一看之下就知道是一个女子。他们二人一路来到了破庙外,只见他们脸上都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对眼睛在外,两道目光打量着当地的情形,行迹显得十分的谨慎,可疑。
那蒙面女子向那男子招手比划了一下,两人飞身跃起,轻轻落到了破庙的墙头,蒙面女子看了看院子里的地形,对着那男子点了点头,男子手中早已扣好的一枚石子猛地脱手飞出,打在了院子中央,在这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显得十分的刺耳,石子落地的声音响过半天,却是没有人出声。
这一招叫“投石问路”,要是没有人出声,就说明屋内的人睡得十分的沉,没有惊动他们,这一手虽然显得有些老套,但是武林中就时兴这种方式,一些小贼屡次用到,把它视为法宝。在高手眼里,这种把戏简直就如同三岁小孩使出的手段,只要不出声,专门等着贼人进来,暗中看他们究竟要做些什么,视情况的严重而定夺如何对付他们。不过主人要是不是贼人的对手,只有自认倒霉,但这种情况十分少见,要是贼人自忖主人不是他的对手,何须做出这番手段!
两人见没有人出声,再等了半响,方敢确信里面的人的确是沉睡着,两人飞身下了墙头,一步一步朝方剑明所住的屋子靠近,两人在方剑明的屋前比着手势,只见那个男子转过身躯,一双眼睛在月光下十分机警的看着四周,那个女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长的竹筒出来,插入唯一的一个小窗户,对着里面不知道在吹着什么东西。那女子吹了半会,正要拔出竹筒,却听得另一间屋子传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就像人起身时,碰着了什么东西所发出的声音,那女子急忙拔出竹筒,同那蒙面男子慌慌张张的躲在了院子的一个黑暗角落里,那角落里有几张破桌子,他们躲在桌子后面,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们刚一藏好身,就听得从旁边那间破屋里,走出一个相貌古怪的老头,这人正是笑老头!
笑老头出来以后,口中骂骂咧咧的说着,走到破庙的门边,打开大门,出去了,那两个人人以为笑老头是出去方便,动也不敢动的待在原地,等着笑老头回来。那里知道等了半天,竟是没有笑老头的踪影出现,难道这老头方便的时间要这么长的时间,两人心中正自狐疑,陡听得头顶嘻嘻一笑,有人在耳边笑道:“你们两位是干什么的?半夜三更,不待在家里,来老夫这个破庙做什么?”两人吓了一大跳,浑身一抖,急忙回头看去,同时将内力暗运,防备对方的出手。两人这一回头,心中又是一惊,只见刚才那个出门的老头立在墙头,斜着身子,睁大了双眼,嬉皮笑脸的看着他们二位,好像他早就待在了墙上,要不是他出声,两人还要一直等下去,更不会知道身后墙头居然斜立着一个人!
两人飞身而起,从破桌子上飞过,跃到了院子正中,那男子看到笑老头身体倾斜,同墙头成了八十度的角度,双脚地板却是生了根似的粘住,他人也没有掉下来,这一手功夫,没有一甲子以上的功力,休想办得到,心中惊惶,道:“你想做什么?你是什么时候跑到我们身后墙头上去的?”笑老头却是保持那个动作,笑道:“你们两位先不要问我,这里是我的地方,怎么反倒是你问起老夫来了,嘿嘿,小子,说吧,你们是什么人?来此意欲何为?”
只听那个女子娇声说道:“老头,我问你,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少年?”
笑老头翻身从墙头落下,哈哈笑道:“小子,有人来找你呢,看了这么久,还不出来吗?”只听方剑明的声音从屋内传道:“我已经知道他们是谁了,麻烦前辈把他们二人打发走,我不想出去见他们!”只见那女子听了这话,一把将脸上的面罩撕了下来,怒声说道:“小子,你是真的不跟我们走吗?”方剑明在屋内冷笑一声,道:“我早已说过,你们要是在跟踪我,打我的注意,我就对你们不客气,你们二人是明知故犯,本来我是要对你们予以惩戒,不过看在此地是前辈的府上,不便动手,要是你们再来胡闹,休怪在下不客气!”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喜逢故人(下)
那女子听了这话,俏脸气得发抖,道:“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走,三师哥!”说着,带着那个脸上还罩着黑纱的男子飞身出了破庙的院子,笑老头见他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本来他还以为这两人是方剑明的故人,如今知道这两个人对方剑明是不怀好意,大喝一声,道:“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走之前接老夫一掌!”右手一拍,隔空一掌飞出,劈空掌力追了上去,两人双脚刚一落在墙头,闻得身后风声,急忙回头,两人四掌全力打出,掌风破空之声,呼呼作响,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两人从墙头摔了下去,不知道受了伤没有,笑老头一掌打出,就再也没有去看墙头一眼,更不会跑出去看他们是否受了伤,他冷哼一声,双手一拢,走进了他的屋子。
只听得破庙外那个女子厉声喝道:“臭老头,你给我等着,你竟敢打我,等我去叫我的师父来教训你。”脚步声传来,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远处。破庙里顿时又恢复了宁静,月儿西斜,躲在了一块乌云后面。
翌日,方剑明起来的时候,居然就是中午时分,他出来以后,见笑老头已从山下买了一些吃得上来,叫他慢慢的用餐,笑老头自己跑出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方剑明坐在正殿里,吃过了午饭,他身上的包袱放在了屋子里面,没有挂在肩头,昨晚被那两人一闹,弄得他心情极为的不爽,不知道他们的师父是何来头,听那女子的口气,和他们二人的作风,她的师父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昨夜笑老头在他们临走前,打了他们一掌,让他们吃到了苦头,这一番回去,大概是要在他们的师父面前搬弄是否,这下给笑老头惹麻烦了!
他心头想着,走出了破庙,自他一出来,麒麟鼠也不知道跑那里去了,他也懒得去打搅麒麟鼠,自个儿信步而去,慢慢的在山中四处乱走,见到有路的地方,他就要走过去看看,这一来,离破庙的地方越来越远。正自走着,看着,蓦地隐隐听得前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他心下好奇,这个地方人迹罕至,怎么会有人到此。除了一些胆大的猎人外,很少有人到这里来的,不过,由于最近此地风闻出现了“天河宝录”,武林高手在此地出没的可能性也是相当的高。方剑明放轻脚步,慢慢的走了过去,上了一个土坡,只见前面有一片树林子,在树林深处,正站着两个人。
方剑明生怕他们发现自己,不敢过于靠近,四下打量了一下,飞身落到了一株大树上,然后双脚一点树枝,腾身而起,到了一株大树上,这时离那两人稍稍接近了五六丈的距离,方剑明站在大树上,透过树叶之间,运起内功,双眼如电,想将那两个人的面容看清,他先是看了左首那人一眼,见此人乃是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汉子,腰间挂着一把长剑,方剑明转过眼神去看另一个人,还没有看清他的面容,只觉这人的身形在那里见过,待一看清对方的相貌,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心中惊喜交集,身躯不由抖了一抖,脚下的树枝摇了一摇,这个细微的变化那里逃得过那两个人的耳目,只听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喝道:“谁?”身形跃起,两人各拍一掌,向方剑明藏身之地打来,掌风凛然,吹得树叶簌簌直落,树上的落叶倒是有一部分枯黄,经此一吹,漫空都是飘飞的黄叶,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身形一起,间不容发之间从他们二人的掌力之中斜飞而出,大叫道:“觉颠师兄,我是剑明,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相遇,一别八年,觉颠师兄还是风采依旧!”
那两人的掌力同时一收,掌风却是打在树上,“喀嚓”一声,一株合抱大树竟是被他们的掌风击断,“轰隆”一声巨响,那大树栽落下来,砸在地上,烟尘飞扬,树枝横舞,树叶乱飞。只见内中一人身形一翻,落到了方剑明的身边,睁大一双眼睛,怔怔的看着方剑明,半响,才惊喜的说道:“你真的是……是……剑明吗?”方剑明心中激动不已,重重的点了一下脑袋,道:“觉颠师兄,我如今已是长大成人,而你还是没有改变多少,你当然认不出我来,你怎么穿的这般破烂!”
只见那人上身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有些漆黑,时时露出一种滑稽的嘲笑,似是在藐视这世上所有一切他所不屑的东西,他的打扮有些像叫化子,但是看他的下身裤子,却是干干净净,背上也没有背着什么袋子之类,只是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方剑明对这根棍子记忆犹新,就是凭着这根棍子,他的觉颠师兄挫败了唐门的唐影,那唐影如今已是名列武林十大公子之一的了!
只见那人哈哈一笑,道:“谁说我不认识你了,你看,你这眼睛,你这眉毛,还有你的耳朵,那一点不想方剑明师弟,剑明,你来得太好了!”说着,一拳打在方剑明的肩头,笑道:“如今你长得这般结实,可以独当一面了,怎么,清成师叔没有和你一块来么吗?你们是不是来抓我回少林寺去的?”
方剑明听他这么说,心中奇怪,诧异的道:“觉颠师兄,你说的是什么啊?我听不懂!”那人呵呵一笑,转过身躯,对着那个中年人道:“胡不归,今日我就放过你,明天我在来找你,到时你可要跟我说清楚了,孙家祖孙二人的公道,我一定会向你逃回来的!”那中年人却是冷冷一笑,道:“在下早就跟你说过,我不是杀害孙老弟的凶手,信不信,那是你们的事,你别以为你是武林十公子之一,在下就怕了你,我是见你和丐帮华帮主关系要好,我们魔教和丐帮向来是交好,不然我早就懒得理你!”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了树林子。
方剑明听了中年人的话,睁大双眼看着觉颠,特意看了看头上的一头长发,喜道:“觉颠师兄,你也是十大公子之一吗?你是他们中的那一位?这一路走来,到处都听到武林中人议论你们十大公子的名声,原来觉颠师兄就是其中的一位!”
觉颠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碰见方剑明,心中比方剑明还要激动,他有好多话要向方剑明讲述,只见他一把拉住方剑明的手,带着方剑明就走,便走便道:“剑明,十大公子不过只是虚名而已,作不得数,你看我这副模样,还能称得上公子吗?”方剑明突然想到十大公子之一的“叫化公子”,这叫化公子可以说是十大公子中最不受人欢迎的一个,既是叫化,偏又叫他做公子,也不知道江湖百晓生是怎么排的名次,方剑明将那个叫化公子同觉颠一对比,心头暗笑,这天下间,谁要是既是叫化,又是公子,除了觉颠外,又有谁能称得上如此称呼呢?江湖百晓生果真是慧眼识英才,方剑明呵呵一笑,道:“觉颠师兄,原来你就是叫化公子!如今你可是名人了!对了,觉颠师兄,你不是出家了吗,怎么头上还留着长发,是不是掌门师祖伯不要你作和尚了?”觉颠听到这话,翻了一个白眼,道:“那里啊,我是偷偷跑出来的,你还记得吗,八年前的那个夜晚,我和你告别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根本就不想做什么和尚,偏偏掌门师祖伯有言在先,眼看你出了少林寺,没有人说话,我剃度的日子一天一天接近,我那里还能忍受的住,谁也不告诉,就带着我这根棍子,悄悄的下山而去,如今一晃八年过去,也不知道掌门师祖伯,师祖,师父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剑明,这些年来,你不是待在少林寺吗,怎么不会知道我的事?”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八年如一梦(上)
方剑明叹息了一声,道:“觉颠师兄,你那里知道,我也是有八年没有回少林寺,一直在江湖中闯荡,看到了很多事,也遇见了很多人,但还是一事无成,比起师兄来,我差了许多!”觉颠听了,惊异的问道:“你没有回少林寺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下方剑明就将他这些年来的遭遇,如何出少林寺,到了苍龙谷,遇见刀神,夺得天蝉刀,无名老和尚他们又是如何身死,后来拜刀神为义父,途中遇见了魔门的人,被迫同义父失散,一直说到他在江湖上四处打听义父的消息,在史家庄受人误会,将他当作淫贼,同“缥缈仙子”龙碧芸过招,以及被她击伤,逃出史家庄,到了此地,遇见了笑老头四人,住在破庙里,大大概概说了一下。当然有些事无需他说,有些事却是不能说,就像他和白依怡在断崖下待了数年也被他说成了在江湖中四处打听刀神的消息。
觉颠听得眉飞色舞,时而惊叹,时而大声叫好,时而咬牙切齿,他的为人本来就是有些疯疯癫癫的,动作极为的夸张,看在别人眼里,也许要怪他张狂,方剑明却是早已习以为常,如今重见他的姿态,心中涌出一股温暖。方剑明说得虽不细致,然而觉颠却听出了一个大概,听到方剑明遇见了“缥缈仙子”龙碧芸,又和她过招,对方剑明感到十分的惊奇,想不到这些年来,这个剑明师弟的武功居然突飞猛涨,能和“缥缈仙子”龙碧芸过招,并能在她手底下逃走,那“缥缈仙子”龙碧芸也不知收服了多少成名的黑道大人物,方剑明要是没有相当的武功,焉能逃得出“缥缈仙子”龙碧芸的手心!
这一番话一直说了半个多时辰,两人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山下,从山道上插入了官道而来,路上三五成群的走着不少的拿刀佩剑的江湖人物,方剑明猛地想到他还没有回去同笑老头打招呼呢,笑老头要是回来,见自己不在破庙里,半天没有回去,恐怕要着急,连忙对觉颠说道:“觉颠师兄,我还没有和笑前辈打招呼呢,我看我还是回去一趟,你就在此地等我,我展开轻功回去,不需要多少时间。”觉颠却是笑道:“如今你是一个大人了,怎地还这般孩子气,这事无需向他道明,我们师兄弟好不容易相遇,师兄恨不得和你谈上个三五日。放心吧,那前辈不会见怪于你,今晚我会让你回去的。”
方剑明听觉颠如此说,也不好在执意回去,同着觉颠一路来到了镇上,觉颠自从进了镇上,不时有一些叫化子打扮的人向他问好,觉颠一一回应,他带着方剑明来到镇上一家客栈,刚一进大门,迎面走来一个叫化子,那叫化子手中拿着一根棒子,看年纪大约有六十出头,肩膀宽厚,觉颠见了他,向他笑道:“马长老,有事要出去吗?”那马长老见到他,急忙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你到那里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你的踪影,那个小姑娘和那个老婆子缠了我半天,你快些进去看看他们,我出去透透气。”说着,甩开大步,三两下就走出了老远,方剑明偷眼一看,见他身后背着八个袋子,居然是丐帮的长老身份。
方剑明正要发问,却听得左面有人用欢喜的声音,娇声道:“吴大哥,你到那里去了,让我好找!”方剑明扭头过去一看,见是一个女子,这女子模样俏丽,生的干干净净的,脸上却是有些黑,露出健康的肤色。方剑明看见她,觉得她有些面善,好像在那里见过她,一时就是想不起来。觉颠看到这个大姑娘,脸上居然露出关心的神态,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和蔼的笑道:“苦妹,劳你受惊了,我没有什么事,婆婆她老人家呢?”大姑娘微微一笑,道:“婆婆她老人家正在担心你呢,一大早就不见你的踪影,谁也不知道你去了那里,问马长老,他也不知道。你走的时候,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怎么不叫我们担心你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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