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被冻,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气,转眼间凝结为实,那女子在一片白色的草地上猛地一剑挥出,只听得“轰”的一声霹雳响处,阴森剑气纵
横,剑光一道一道排山倒海一般绕着她的娇躯向四面八方击出,剑光过处,草地上的泥土纷飞,夹着白色的冰块,在空中迸裂,好不强盛。
那女子身形一起,早已从原地纵身一跃,两个起落,飞到了少年的身边,冷冷的道:“方小鬼,我的玄阴剑法终于达到了本门剑法的最高
点,看来我们出去大有希望!”
她一脸的冰冷,说她的剑法有所成就,本应是有所喜色,那里晓得她说时别人根本就不会看出她有什么可得意的地方,少年知道她的性
格,听了,微微一笑,道:“恭喜依怡姐剑法大成,这下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那女子听了这话,居然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微笑,接着又是冰冷的道:“你的武功练的怎么样了?”
少年笑道:“马马虎虎的,天蝉刀法最后三刀总是使不出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嘿嘿,我的少林龙爪手如今可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
界,我自创的那一套‘梦逍遥拳’也不知威力如何,依怡姐,咱们不妨比试比试,一来可以试探我的拳法如何,二来又可以知道你如今的玄阴
剑法究竟有多厉害,一举两得,怎么样?”
那女子听了,心头一动,说实话,这几年来她和这个少年在这个谷中相处,他们之间的关系甚是古怪,那少年见她年纪比自己大,就叫她
作“依怡姐”,他也不管她同不同意,见到她就这么称呼,称呼得多了,自然就成了习惯,她也没有拒绝。
而她始终不能放下那一颗冰冷的心,她见了他只是叫他为“方小鬼”,却把他乐得呵呵直笑,她每天从早到晚的勤练剑法,夜里就修炼本
门的内功心法,到今日已非同小可,比之当初掉落到这个断崖下也不知道高出了多少。她的话不多,那少年却是一个热心肠的人,有时候闲寂
无聊,来找她说话,她也只是冰冷的对着他,少年不以为意,照样说他的。她很少见那个少年练功,倒是经常有好几天在呼呼的大睡,睡醒之
后才到空地上来打几趟爪法和拳法,那爪法还说得过去,唯独那拳法实在不像样子。
他身形歪歪扭扭的,东倒西歪,拳头胡乱的劈出,拳风倒是十分的有劲,不过以他们武林人来看,哪那里叫做拳法,简直就是一个在睡得
迷迷糊糊时的人所乱打出的拳法,不成章法,浑身破绽百出,稍微懂一些武功的人随意的一脚一拳就能够将他打倒,他却乐此不疲的打了又
打,实在叫人莫名其妙。
还有听他说他的天蝉刀已经练了十四式,还有三式没有学会,她每天一大早就来草地上练武,而他一般也是来湖边练武,她从来没有看到
他把那把天蝉刀带过来,更不要说他练刀法了,这小鬼实在让人捉摸不透,聪明是聪明,有时又显得有点儿过了头,让人误以为他是一个疯
子,说话疯疯癫癫,叫人实在接受不了。她有一天忍不住问他究竟是如何练刀法的,岂料他嘿嘿一笑道:“我在梦里学的啊,天蝉刀的威力实
在太大了,我在梦里勤学苦练,也不知道要比在醒着的时候要快上多少倍呢!”
她听了,饶是她对很多事都是冷冰冰的,不禁为之一怔,记得他好像有一本叫什么“大睡神功”的秘笈,想来他是听信了上面的话,她不
禁怪他的义父刀神怎么不阻拦他修习这种古里古怪的武功心法。是以这么几年来,她一次也没有同少年比划过,对他武功的深浅的了解只是停
留在几年前的阶段。
她听了少年的话后,道:“方小鬼,你是知道我的‘玄阴剑法’厉害的,我用玄阴剑法和你过招,万一将你伤了,出去后刀神岂不是要找
我算帐,算了,我们不比了,等过了三天,我再去试试看,能不能将石洞破开!”说着,也不同少年告别,径直走向一处石壁下的一个山洞
内,那山洞不大,她弯着腰,露出优美的弧线,转眼就消失在洞口。
少年见她走后,打了一个呼哨,麒麟鼠从远处的一丛草丛中翻身立起,四肢飞快的奔到他的身前,他一把抓住麒麟鼠,对着它道:“小
子,走,跟我去弄些柴来!”少年说完,让麒麟鼠站在他的肩头,一人一鼠走过一块巨石,接着行了小半会,来到一片原始草丛,那草丛长得
极为的茂盛,又长有粗,高高的比三个大汉的身高还要高上三分,少年绕过草丛,走到一个小木屋前,进屋去拿了一个长长的绳子,那小木屋
后大约有二十来丈是一片果林,那树上的果子结得甚是诱人,一个个像桃子一般,少年在树林内捡了一些柴,麒麟鼠则在树梢之间调来跳去的
“吱吱”乱叫,它的眼睛就像火眼金睛一般,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它随时的提醒少年那里有更多的柴。
少年捡了一大捆柴,用绳子一绑,绑紧后往结实的肩头一扛,带着一脸的微笑,走出林子,来到小屋前,将木柴放在小屋的左侧,然后又
跑到果林里,跃上果树,麒麟鼠那里会落在他的后面,也跟着跳上了果树,他们就在果树上大吃起来。
吃了一会儿,只见远处有一条人影缓缓的走了过来,那人正是那个女子,少年等她走近了,见她已经将宝剑放在了洞里,空手而到,少年
笑着道:“依怡姐,我问你一个事,你可不要恼我!”
那女子飞身上了果树,站在树梢上,那树梢只不过有小拇指那般粗细,居然连动都没有晃动一下,她伸手摘了一个果子,吹了一下,张开
樱桃小嘴依咬,边吃边道:“我恼你作什么?你还当我是当初那样的冷漠无情么?方小鬼,只要你不问关于我们魔门的事,其他的可以问,我
不回答也可,回答也可。”
少年嘻嘻一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问一下,如果我们出去以后,你还会不会强迫我到你们魔门去?”
那女子听了,脸色不变,淡淡的道:“如今我的剑法大成,对于本门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你要是不肯的话,我不会再强迫你了,再说
了,你的义父是刀神,把你们逼急了,对我们反而不利!上次要不是我一时冲动,也不至于闹到这般下场,被困在这里几年。”
少年微微一笑,道:“这也很好啊,要不是如此,恐怕我和依怡姐就不会这般要好了,说不定此时你还一直追着我呢!”
此话说出,两人都没有什么反常的地反应,这就显得两个人都有些不太通风情来,一个是自小在少林长大,又同刀神这个老光棍待了两
年,那里知道这话有一语双关之意,另一个则是在魔门苦练武艺多年,对人冷谈,也不太懂得这些东西,是以两人倒是没有太注意这话有什么
不妙的地方。
那女子默默的吃了七八个果子,跳下树来,又回转她的洞府去了。
少年也吃了个大饱,跳下树,也不去叫麒麟鼠,径直回到了小屋内,躺在一张床单上,那床单下铺着一层厚厚的树叶,躺在上面甚是舒
服。他双眼一闭,不一会儿,竟是沉沉睡去。
这个少年正是方剑明。而那个红衣女子正是魔门的圣姑。
他们二人在断崖下一待就是数年,每日不可避免的要相见,方剑明对人都是和和气气的,自然对她也不例外,方剑明叫圣姑作依怡姐,圣
姑开始还很着恼,后来习惯成自然,也就不再反对。方剑明有次到洞府的密室里看书时,在方若望夫妻寝室的一个隐蔽角落居然让他发现了一
个箱子,那箱子里藏着不少换洗的衣裳和一些床单床帐。
他正处在长身子的年龄,身上就只有一身衣裳,当下欢喜得很,拿了一些到他的小屋里,同时他也将他的发现告诉了圣姑白依怡,白依怡
所穿的那一身红衣正是雷家小姐最为钟爱的一件衣裙,如今穿在白依怡的身上,可以说是恢复了它当年的辉煌。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石洞里的机关
第三日的清晨,方剑明最后一次在那个暖湖中游了一个痛快,上岸后,他又在果树林里狠狠的大吃了一顿,肩头斜背着天蝉刀,腰间插着蓝潮箫,麒麟鼠趴在他的肩头,来到了洞府里,他见白依怡已经在那个石壁前站好了,正准备着破壁。他突然记起一些事来,对白依怡说道:“依怡姐,你等一会,我去去就来!”说完,飞身上了平台,进了密室,白依怡等了一会,这才见他从密室里出来。出来时身上居然多了两大包的东西,左肩头上背着一个包袱,右肩头又背着一个包袱,白依怡也懒得去问他包袱里有什么,说道:“方小鬼,待会要是我的功力不济,你要助我一臂之力,这次我们一定要破壁出去!”
方剑明答了一声“好的!”右手紧紧的握着天蝉刀的刀柄,双眼紧紧的盯着白依怡,要是见她有内力不济的情形,就出手相助。
白依怡面对着石壁,深深的呼吸一口,将双掌贴着石壁,运气丹田的真力,缓缓的从手掌中打出,开始还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不一会儿,只见白依怡的头上冒出了一阵阵的白气,白气升腾,在白依怡的头顶绕着圈子,渐渐消散。那石壁却是动也不动。
过了大约一株香功夫,白依怡冰冷的俏脸上越过一丝晕红,猛地娇喝一声道:“开!”飞身一起,推着石壁,居然往前移动了一步,那石壁也有所松动,白依怡心中一喜,全力又是推出一掌,“轰”的一声惊天巨响,那石壁轻轻的一摇,白依怡又是娇喝一声,全力打出一掌,石壁又被震得一摇。白依怡连接打出十掌,脸颊上微微的见出汗水,胸口微喘,方剑明生怕她有所不好,大喝一声,道:“依怡姐,让我来!”白依怡飞身一跃,退出了一丈外,方剑明心神一沉,双眼射出一道黑色的光芒,紧紧的盯着被震得开始出现裂缝的石壁,陡地将天蝉刀闪电抽出,没有招式的一刀狠狠劈下,他这一刀将全身的内力都用上了,只见天蝉刀的刀光一闪,刀气如惊涛骇浪一般涌向石壁,天蝉刀清吟一声,好像找到了对手一般,与石壁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轰”的一声,碎石飞溅中,一道石洞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内,两人发出强大的真气将飞到的碎石震开,见到石壁终于被震破,两人不由相互看了一眼,方剑明的这一眼包含着的是欣喜,激动,而白依怡除了欣喜外,还有更多复杂的东西含在内,只是方剑明看不出来罢了。
方剑明喜道:“依怡姐,走,我们这就出去!”反手一插,将天蝉刀插头入了刀鞘内,当下两人并肩走进了石洞内,这石洞内光线昏暗,几乎看不见路,好在他们都是武林高手,在夜里也能看清四周的东西,一路行来,只见石洞每隔五丈会有一盏油灯,不过那油灯多年不用,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用。走了大约有里许,方剑明脚下猛地踩到了一样东西,方剑明低下头一看,原来是铁箭,行了不到三丈的距离,两人居然在地上发现了至少有上百支铁箭,想是当初雷家的小姐将机关破后,流下来的。
他们又行了十丈,这十丈没有铁箭,却换成了一根一根的铁枪,枪尖幽蓝,一看就知道是粘着剧毒,他们二人展开轻功,小心翼翼的绕过铁枪,来到了一道石门前,白依怡见石门左侧有一个石钮,踏上一步,伸手就去一按。
“小心!”方剑明见她按下,脸色一变,提醒道。
蓦地只听得头顶有什么东西一响,方剑明和白依怡心念一闪之间,闪电一般翻身一个筋斗,退出四步,“笃笃笃……”响了十声,他们原来所立之处插着十根长有一尺的暗器,这暗器浑身墨黑,也是粘了剧毒,两人心头一惊,白依怡道:“机关不是被破了吗?怎么还会有?”
方剑明听了,指着石门右面不太显眼的一个石纽,道:“依怡姐,你按错了!”说着,伸手去按右面的石纽,“咔咔”一声,石门居然就此打开,方剑明和白依怡走过石门,那石门咔咔一响,又合上了。方剑明笑道:“依怡姐,刚才真是险啊,你伸手去按那个石纽,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不是真的开门机关,不过我站在右面,看到了那个不太明显的石纽,是以就首先提醒了一下,好在我们机灵,不然我们可就惨了!”
白依怡听了,冷哼一声,道:“这石洞到底是谁挖造的,弄了这么多机关!”
方剑明笑道:“谁又知道呢,方老前辈都没有在留言中提及,想是他门夫妻二人不清楚,自古以来,很多帝王将相也不知为自己造了多少的洞府,这个洞府看来是其中的一个了。”
两人说着,走到了一个颇为宽大的石屋内,这个石屋里乱七八糟的掉着许多暗器,既有飞蝗,又有袖箭,还有铁藜子,均是粘着剧毒,浑身幽蓝。方剑明看了以后,古怪的一笑,他知道这些暗器之所以都掉落在地,看来是那个雷家小姐的杰作。白依怡见了他的笑容,道:“你发现了什么?这里有出去的路吗?”方剑明抬头看了看四周,见左面的墙壁上居然挂着一个斗笠,而右面的石壁上吊着一盏油灯,在他们的对面则是一道不知有多厚的石壁,这里竟是到了尽头,再也找不到前进的路。
他仔细的看了油灯和斗笠一眼,暗自猜想出去的的路定是要落在这两样东西身上,就是不知道那一样才是开启的开关,要是弄错了,这次说不定就不会那般容易对付了,白依怡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她也跟着去看斗笠和油灯,两人也不知到看了多久,突然白依怡道:“我知道了,方小鬼,你看那盏油灯,你注意到没有,它好像是假的,几乎就将我们给骗了!看来机关这在这里了。”
说着,上前去,伸长手臂,就想去触摸油灯。方剑明见了,叫道:“依怡姐,你慢一些,要是它不是机关,给我们来一阵飞箭,岂不是自找苦吃!”白依怡道:“我试试看!”玉手已是触摸到了油灯,两人凝神细听,却是什么也没有听到,既没有暗器飞出的动响,也没有打开这个石屋的暗门。
方剑明哈哈一笑,腾身飞起,朝左面一跃而到,一把抓住斗笠,想把它摘下,那里知道手一触那斗笠,斗笠猛地旋转起来,从斗笠的正中射出一蓬细如牛毛的钢针,针尖幽蓝,粘了剧毒,方剑明料不到会有此招,说时迟那时快,方剑明一扭身形,钢针贴着左臂半寸激射出去,方剑明正待要回头,猛地听到身后一阵利器破空之声击到,急忙展开“麒麟八变”绝顶轻功,在屋内化出八尊人影,那一蓬细如牛毛的钢针也是奇特,追着方剑明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一刻不停。
白依怡见到方剑明遇险,脸色不由一变,关心的道:“方小鬼,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有事吧!”说着,就要抽出肩头的宝剑,麒麟鼠则是双眼紧紧的盯着飞动的钢针,露出一副有所醒悟的神态,方剑明见白依怡要上来帮他,急忙道:“依怡姐,你不要过来,我一人来对对付。将“麒麟八变”身法施展到极出,危险减去了不少,可是那一蓬钢针仍是追着他不放,
他心中正在奇怪这钢针的古怪,只听得麒麟鼠在一边“吱吱”的叫着,前肢一合,后肢盘膝坐定,竟是做了一个老和尚入定的样子。
“哎呀,原来如此,好古怪的暗器!”方剑明见了麒麟鼠的动作,立时明白了其中的蹊跷,身形陡地一停,静如处子,连呼吸也屏住了,那钢针说也奇怪,就像找不到了目标,在空中打几个旋子,掉落在地。钉钉钉的乱响。
白依怡见他无端的停下,只道他是内力不济,正待上前解救,那里想到钢针会自动停止了追击,掉下地。心头奇怪之极,方剑明见钢针落地后,舒了一口气,开口笑道:“好险,好险,要不是阿毛提醒,我还真想不出其中的把戏来”见白依怡看着自己,解释道:“这钢针暗器实在高明,它们是随风而动,凭着风力追击,你要是一动,就会有风,它们就能够一直追着你不放,一般的人见它追来,岂有不跑的道理?一跑就上了它的大当,想躲也躲不过去,只有死路一条,呵呵,这个制作出这种暗器的高人当真是聪明绝顶和知人之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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