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他半天没有回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面色憋得通红,心中均感奇怪,大方温和的道:“祖师问你话呢,明儿,你怎么不回答?”方剑明回过神来,呵呵一笑,捎捎头,不好意思的道:“我见祖师非常的面善,好像在那里见过,所以才失声叫出来!明儿失礼了!”这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那老僧笑骂道:“胡说,你才多大一点,老衲何时与你相遇过了,老衲在此洞的闭关修行时,你都还没有出世,老衲看你是看花了眼!”方剑明借着他的话头,笑道:“看来弟子真的是看花了眼,两位祖师,明儿给你们见礼!”说着,给两人磕了一个头,这才起身。
另外一个老僧突然说道:“把你的天蝉刀解下来,老衲和师兄要好好的看看这把天蝉刀,当年就是因为这把刀,害得大师兄丢了性命!唉……”方剑明暗道:“看来无名祖师和他们是兄弟!”恭敬的应道:“是!”解下天蝉刀,递给第一个说话的老僧。那老僧接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用手在刀鞘上反复的摸着,显得有些激动,但是始终没有拔刀出鞘,看了一会,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递给另外一个老僧。另外一个老僧接过来,禁不住眼眶一热,叹气道:“大师兄,天蝉刀今日重回少林寺,你也应该安息!”说完,就要拔刀出鞘,那老僧脸色一变,喝道:“师弟,你要做什么?”屈指一弹,射出一道指风,打在刀鞘上,另外一个老僧只觉天蝉刀一沉,没有立即拔出,苦笑道:“师兄,这洞里还残留着大师兄的阴魂,我想让他看看天蝉刀,满足他的心愿!”
那老僧喝道:“胡闹,大师兄都死了八年,那里有什么阴魂!天蝉刀的魔力,我们虽然没有亲眼所见过,但却是听到过的!”另外一个老僧长叹了一声,那老僧道:“好啦,天蝉刀也该返还了!”说着,从他手里拿过天蝉刀,递给方剑明,方剑明却没有接过来,那老僧诧道:“怎么?你不想要刀了么?”方剑明道:“都是因为这把刀,才害死了无名祖师,如今明儿回来,这把刀应该交给两位祖师处理!”两个老僧微微一怔,呆住了,就是大方等人,也是意想不到方剑明会有如此想法。
两个老僧突然“哈哈”大笑了三声,一边笑,一边落泪,方剑明见了,诚惶诚恐,不知自己那里说错了,只听那老僧道:“好孩子,你真不愧少林寺的好弟子!师弟,我们的心胸要是有这般宽大,早就飞升了,还苦苦的在这里修禅么?我们还不如一个孩子!”另外一个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师兄,一切由你决定吧!”说完,盘膝坐了下去,双眼一闭,嘴唇嚅动,念着佛经。
那老僧从怀里掏出三张发黄的纸,连同天蝉刀交给方剑明,含笑道:“好孩子,天蝉刀既然选择了你作它的主人,你就当它是你的了!这是天蝉刀的前三式,你拿去自己禅修,这三招刀法,我听大师兄说过,只能运用天蝉刀,才能发挥它的真正威力,万万不可随意运用,你一定要切记!”方剑明双手接过,跪下来,磕了一个头,老僧将他扶起,含笑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孩子,少林寺出了你这么一个弟子,就算你不出家,少林寺也以你为荣!”说完,挥了挥手,道:“好了,你们走吧!”
大方愕然,道:“师叔,弟子……”他本来是有许多话话要说的,那知老僧听也不想听,就让他们退下,显然是被方剑明的行事作风触动了神经。那老僧双手合十,道:“阿弥托佛,你们不用说,我们都已经知道了,近日,我与师弟静修之时,忽而感到心绪不宁,想来不久以后,少林寺会有一场劫难,如何抵御强敌,你们自行安排,不用知会我们,到时我和师弟会及时出现,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托佛,你们都下去吧!”大方等人面色肃然,齐念了一声“阿弥托佛”,带着方剑明悄悄的退出了洞府,会合大慈,施展轻功,飞身下得石壁,此时,天色浓黑,树影僮僮,张牙舞爪,犹如鬼魅魍魉一般,不知名的鸟儿从树顶一飞而过,留下了它们的尖叫之声,刺耳之极。大方抬头看着天色,心头沉重得就如压下了万斤巨石,自从他当上掌门以来,还没有如此的感到艰难!
翌日,方剑明早早起来,在院子里打了一会儿拳,舒展筋骨,打完之后,感到精神百倍,想起祝红瘦在山下等着他,要他带她到四周看看,急忙回房梳洗了一下,刚走到院子里,只听得脚步声响起,一个年青和尚走了进来,看了方剑明一眼,脸色一喜,叫道:“你就是剑明师弟么?你的变化真大啊!”方剑明定睛望去,见是觉真师兄,微微一愣,点了点头,觉真疾步走了过来,笑嘻嘻的道:“剑明师弟,一别八年,你还好么?”方剑明笑道:“还好,觉真师兄,你也来看我么!”觉真走近方剑明,笑道:“是啊,我昨晚听说你回来了,今早就来看你,你不会怪师兄来迟了吧!”方剑明笑道:“觉真师兄,一别八年,你的功夫一定越发厉害了!”觉真笑道:“再厉害,恐怕也不是你的对手!想不到你长得这般高了!”
说着,亲热的伸出手去,一拍方剑明的肩头,方剑明微微一笑,道:“觉真师兄,你的力气好大啊!”觉真面色突然一厉,五指摸着了方剑明的肩胛骨,发出六道气劲,封住方剑明六处穴位,同时运劲一按,扣住了方剑明的肩胛骨,冷笑道:“方剑明,这次我看你往那里跑!”这一切来得是如此的快,谁会想到觉真出手暗算?
突听方剑明冷笑一声,道:“是么!”被封住的穴道豁然解开,同时肩头一滑,如同泥鳅一般移开了三尺,一爪抓出,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觉真师兄暗算于我,觉真师兄是不是被你暗害了?”说着话,两人闪电般的动手,只听“蓬”的一声,方剑明身躯微微一转,猛地飞身一起,一掌劈出,喝道:“我知道你是谁了,就是你昨晚跟踪我们!”“觉真”桀桀一笑,飞踢三腿,喝道:“方剑明,我的易容术如此高明,骗过了不少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说着,攻了一掌,拳风强劲,威力不在方剑明之下,方剑明冷笑一声,道:“你的易容术再高明,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再说了,你还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破绽,觉真师兄从来不叫我剑明师弟,他一直叫我‘觉醒’,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可是‘血手门’这个组织的人?”那人微微一惊,冷笑道:“想不到你也知道我们血手门!桀桀……实话告诉你,我乃血手门客卿之一,方剑明,就让我送你上西天去!”运功于掌,闪电拍出十数丈,掌风四起,整个院落飞砂走石。
方剑明心神一沉,喝道:“你要是逃了出去,我就不姓方!”闪电般解下身后的天蝉刀,伸手一摸天蝉刀刀柄,感觉浑身有无穷无尽的力道,猛地长啸一声,一刀挥出,漫天均是飞舞的蝉儿,那人脸色一变,道:“来得好,一招见生死!”十二层功力,如数轰出,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人“哇”的一声,吐着鲜血飞出,撞在墙壁上,那堵墙立时被撞了一个大洞,石片乱飞,那人躺在石头之下,动也不动,不知死活。
方剑明双眼闪过一道黑芒,微微喘气,天蝉刀不知何时已然归鞘。这一刀乃是天蝉刀法的第六式“蝉动”,方剑明恨他出手偷袭,觉真师兄可能遭遇了不测,气愤之下,将全部功力都用上了,一击之下,对方顿时不敌,被震飞出去,受了严重的内伤。他们的打斗,惊动了附近的僧人,七,八个僧人飞身跃了过来,见了那堵墙壁,被人砸穿,暗自心惊,纷纷叫道:“觉醒师弟,出了什么事?你和谁打架了!”
方剑明走到那人身边,道:“就是这个人!”蹲下身躯,打算看看此人的真面目,蓦地,那人双目猛地一张,寒光一闪,冷喝道:“方剑明,你去死吧!”双掌一翻,劈在了方剑明的胸口,方剑明闷哼一声,却没有被震飞出去,那人心头大骇,他这一掌,别说是血肉之躯,就算是金铜铁片,他也能击破,方剑明的胸膛被击中,除非他是“金刚不坏之身”,不然绝没有不受伤的道理。
方剑明双眼一瞪,一字一句的道:“你打了我?”那人惶恐的道:“老子就是打了你,你又怎么样?你怎么还不死!”“死”字一落,支持不住内伤,双眼一阵迷糊,倒了下去,同一时刻,方剑明“哇”的一声,狂喷一口鲜血,右手弹出三道指风,点住了对方的穴道片刻,这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倒退了数步,直挺挺的向后就倒。
这几下快如闪电,等那些僧人回过神来,方剑明已“咚”的一声,倒在地上。那些僧人见了,脸色大变,纷纷疾呼道:“觉醒师弟,你怎么了!”向方剑明扑了过去,其中有一个武僧,平时脾气暴躁,冲到那奄奄一息,被方剑明点住穴道的人身边,看也不看的就是一脚,骂道:“你这奸贼,小僧让你……”面色突然一变,大叫一声,道:“不可能,怎么会是觉真师弟,不可能是的……”惊慌的连退了好几步。这时,只听衣袂破空之声,大方,大苦带着一群武僧飞奔而到,大方身形一落地,道:“阿弥托佛,出了什么事?”那武僧见方丈到来,急忙扑了过去,道:“掌门,觉醒师弟不知为何,同觉真师弟打了起来,两人都受了重伤!”
大方动容道:“真的么!”身形一晃,到了方剑明身边,头也不回的道:“大苦师弟,你去看看觉真!”大苦飞身落到那人旁边,低头一看,果然是觉真的模样,心头大惊,急忙去摸他的脉搏,见他的脉象微弱,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也查出他被封住了三处穴道,正想伸手去解,猛地一想,暗道:“明儿小时候和觉真的关系极好,怎么会和他打起来呢,还打得如此惨烈,难道这个觉真是假的不成!”凝眸在觉真脸上仔细看着,面色渐渐沉重起来。那边,大方突然叫道:“此事不可对外人说起,谁走漏了风声,就以门规处置!”众僧听了,都道了一声“是”,一个武僧见地上掉落着天蝉刀,正想去捡起来,天蝉刀突然轻吟一声,从地上飞了起来,众人看得均是一愣,那种表情,就像看到了人用鼻子吃饭一般!只见天蝉刀飞到了方剑明身躯上方,古怪的转了三圈,稳稳落在了方剑明身上。
大方见了,神色一动,道:“这把刀,你们谁都不许碰!”说着,双手一抱,将方剑明从一个武僧手里抱了起来,飞快的进了方剑明的屋子,将他平放在床上,天蝉刀一直放在他的身上,众僧都在外面守着,不敢进去。这时,大苦已从那人的脸上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叫道:“谁给我去拿一碗水来”一名弟子高叫了一声,迅速的取了一碗水来,大苦将那碗水一泼,全倒在了那人的脸上,众僧见了,心头暗奇,有个弟子忍不住叫道:“长老,你怎么不救觉真师弟啊?”大苦脸色沉重,喝道:“他是假的!”过了一会,只见那人的脸色渐渐的变化,大苦在他脸上抹了几把,顿时显出他的真容,原来是一个长相普通的中年人。
那名弟子变色叫道:“哎呀,原来他是假的,那真的觉真师弟不是……”大苦叹了一声,道:“恐怕是遭到了此人的毒手!”众僧面色一片悲愤,这时,大方从屋里走了出来,道:“怎么样?”大苦道:“这个觉真是假的,真的觉真多半遭遇了不测,阿弥托佛,等他醒了之后,一定要审问他的来历!”大方脸色甚为沉重,叹道:“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明儿刚来少林寺不到一天,就遇到了这般事,我试探过他的脉搏,奇怪得很,跳动虽然极为微弱,但是感觉生机异常的强盛,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的事,不知道能不能救回一条命!”说时,面上愁眉不展。
正文 第二百三十五章 风雨欲来风满楼
大苦叫出两个武僧,将那个冒充觉真的中年人抬了出去,挥退了众僧,纷纷他们,要严加返防,不能让人轻易的入寺,大苦等他们走了以后,眉头一皱,问道:“掌门师兄,要不要去告诉师叔他们,由他们出手,明儿或许能救回来!”大方摇了摇头,道:“他们来了,也未必有用……”顿了一顿,面色突然露出惊奇的神色,道:“师弟,你跟我来,有一件事很奇怪!”大苦从来没有见过方丈露出这种神色,心头疑惑,暗自叫奇。大方带着大苦走近房中,回身将门牢牢的关好,语气惊异的道:“你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方剑明。
大苦抬眼看去,只见天蝉刀压着方剑明胸膛的那个地方,隔着衣服,发出一道道的金色光芒,似乎有什么宝物在那里发光!见了这种奇特的场面,大苦禁不住变色道:“这是什么东西,明儿的体内有什么宝物不成?”大方悄声道:“我们走近去看看究竟!”两人走近了,只见方剑明双目紧紧的闭着,气色如常,鼻翼轻轻的扇动,似乎就在入睡一般,在他胸膛上方,天蝉刀四周一圈一圈的发出阵阵金色光芒,大苦惊声道:“难道是天蝉刀在作怪?”大方摇摇头,道:“你再仔细看看!”大苦凝神前瞧去,那金色光芒分明是从方剑明身上发出来的,大苦脸色一变,惊呼道:“难道是天河宝录?”
大方眉头紧皱,沉声道:“有可能是!我已经问过他有关‘天河宝录’的事,明儿说除了睡觉以外,他就一直放在怀里,不敢离身,‘天河宝录’如今就在他的怀里,这道金芒多半是‘天河宝录’在作怪!‘天河宝录’乃四大圣书之一,除了它,还会有什么东西如此神奇!”话刚说完,只见天蝉刀突然轻吟一声,飞了起来,绕着方剑明转了十来圈,慢慢的落在了他的身边,同方剑明并排躺着,好像也要睡觉一般。那一圈一圈的金芒依旧闪烁,两人见了,面面相觑,惊诧不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片刻,只听“哗哗”的水流声响,从方剑明的怀里飞出一件东西,两人见了,失声说道:“天河宝录!”不错,这飞出来的东西正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天河宝录。只见它轻轻的飞动着,似乎在寻觅着什么,方剑明身上的那一圈圈金芒,依然闪烁,似乎没有停顿的意思。两老脸色大惊,并不是天河宝录在作怪,天啊,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方剑明还有什么宝物不成?又过了片刻,只见一跟蓝色的洞箫从方剑明怀内飞了出来,呜呜的叫着,就像在吹奏着歌曲一般,飞了一会,大概是飞累了,轻轻的落到了天蝉刀身边,静静的躺了下来,方剑明怀里的那道金芒依旧不停的闪烁,越来越闪亮,越来越诡异,二老不能理解当前的情形,一霎时呆住了,只是愣愣的看着。
“天河宝录”突然发出更加猛烈的水流声,“哗哗……”,声音刺耳之极,两老回过神来,急忙运起功力相抗,片刻,“天河宝录”猛地厉啸一声,撞向了方剑明,钻入了方剑明的体内,一道白芒夹在金芒之中,似乎要同金芒争锋,两道光芒互相缠绕着,谁也不让谁,两老身上不由出了一股冷汗,感到了从没有有过的恐惧!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回过神来,只见两种光芒渐渐的弱了下去,白芒开始渐渐的不如金芒,终于,白芒消失不见了,金芒却时不时的发出一两下光辉,两老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走了上去,大方沉声道:“师弟,待会有什么异常,你要助我!”大苦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及时出手的!”
大方伸出手去,试探般的摸着了方剑明的衣衫,停顿了一下,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异常,大方心头一喜,飞快的解开了方剑明衣扣,并把他的内衣敞开来,露出了方剑明的胸膛。两人见了方剑明的胸膛,双眼瞪得老大,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只见方剑明随身带着的那个像玉佩的东西,此时,正发出一道道的金芒,原来真正作怪的是这个东西,另外,在方剑明的胸膛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副山水画,栩栩如生,天下再也没有这么精微的画,就算是国手也不能做到,这副画就像刺绣一般,同方剑明血肉相联,心脏的每一次跳动,牵动肌肤,那幅山水画就如活了一般,给人一种灵动之气,把两老看傻了眼,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天河宝录居然不见了!
大苦苦笑了一声,叹道:“原来这块像玉佩的东西还是一件宝物,当年我们算是看走了眼!”大方神色不定,不知这对于方剑明是好事还是坏事,给他系好了衣扣,道:“真想不到是这个东西在作怪,咦,对了,那‘天河宝录’呢,怎么就不见了?莫非是……”看了看大苦,大苦颤声道:“明儿身上的那幅山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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