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也许还不知道,秦淮的风月场所自傲为天下第一,一直以来,风头压住了我们杭州府,我们杭州府总是处在下风。这次花魁大赛,乃是由杭州府的十三家大妓院,以这个‘乐逍遥’的后台老板为首,在此举办,借此良机,要把秦淮的嚣张气焰压下去,在座的十之**都知道。
对了,小兄弟,你和这个老爷子不是朋友吗?他没有告诉你?”方剑明打了一个哈哈,道:“诚如仁兄所言,在下确实是初次进出风月场所,这位老爷子是我刚刚认识的,他也没有机会把内中的情形告知在下,想不到这次花魁大赛还有这层内幕,多谢仁兄解惑!”那青年有些得意的笑了一笑,道:“那里,那里!”老赌才突然“哼”了一声,道:“你的小道消息从那里听来的,老赌才听到却不是这么一回事!”那青年脸上微微一红,道:“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老赌才扁扁嘴,道:“你说的是表面上的东西,这里面的行情,你们又那里知道!”
那青年约为有些薄怒,道:“你老见识不凡,照你的说法,这花魁大赛为何要举办?”老赌才冷笑道:“说出来吓你们一跳,老赌才说出来,恐怕要人头不保,还是不说为好!”众人听了这话,均以为老赌才是在说笑,那青年更是一脸的得意,暗道:“你说出这等大话却不能自圆其说,我还当你是个人物呢,原来也不过如!”
这时,人语声渐渐的小了下来,老赌才道:“管他什么原因,我们是来增长见识的,打听那么多干吗?嘿嘿,好戏就要开始啦,我们不要说话!”方剑明抬眼望去,只见从红地毯尽头的那扇小门内走出一个相貌风雅的中年人。那中年人一脸微笑,走到大厅正中,向四方拱了拱手,大厅里立时静了下来,中年人道:“各位,这次花魁大赛承蒙多方支持,终于如期举行,在下代表杭州府的花界向那些赞助的有识之士表示由衷的感谢!”说着,带起头,“啪啪”拍起掌来,几乎就在同时,一片轰然掌声在大厅内响起,见此情景,方剑明心中一阵好笑,不由拍了几下手掌。
掌声停息后,中年人道:“我不说,大家也都知道,这次花魁大赛,旨在选出杭州最出色的美女,这个最出色的美女就是当之无愧的花魁。不过,来参加这次花魁比赛的女子,无不是人间绝色,各有所长,所以我们不光要选出花魁,同时还要选出六大花主,分别贯以花名,为了保证此次大赛的公正性,我们特意请来了六位花间高手,让他们来打分,评出真正的花魁!”说完,转身面向右首,只见右首比较显眼的地方,摆着一条长凳,一列坐着六个人——两个年轻人,两个中年人,两个老头。中年人含笑道:“这六位乃是杭州花界名震一方的高手,想必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名号,在下就不用多作介绍。他们六人的桌上放着一个铜锣,分别为任何一位参赛者鸣锣,最高点数为四下,谁得到的点数最高,谁就是花魁,这是非常公平的,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吧?”
有人问道:“若是点数一样,那怎么办?”中年人含笑道:“若有点数相同,再来比过,一直选出花魁为止!”静了一下,见没有人反对和异意,迅速的交代了一下怎么比法,无非是容貌,身材,才艺之类的东西,给每一个参赛者的时间有规定范围,在规定的时间内,将她们最美丽的地方展现出来。此次参加花魁大赛的女子一共有二十一名,能来参加比赛的,又那里差得了去。这二十一个女子不光容貌艳丽,还有一身才华,都是杭州府风月场中响当当的角色,令人惊奇的是,有三位还是卖艺不卖身的女子。
众人听中年人说了一会儿话,大赛就要开始进行。方剑明是初次进入风月场所,不懂得这些地方的行情,老赌才却是此中老手,在中年人说话的功夫,将一些规矩用传音入密的功夫告诉了方剑明。
“当”的一声,只听一声锣音传来,大赛算是真正的开始。红地毯尽头的那扇小门轻轻的打了开来,一个明艳的美女轻迈莲步,撩人心魂的走上了红地毯,有人报道:“丽春院红牌史小宛!”那名叫史小宛的妓女一出场,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她走到场中,向四方福了一福,然后特别的对六位裁判行礼,顾盼生媚,露齿嫣然一笑,顿时勾走了不少人的魂儿!她出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手抱琵琶的丫鬟,那丫鬟娇俏可爱,也不多见。一个龟奴递上一张圆凳,史小宛盈盈落座,美臀半倚,纤腰如柳,坐姿优美。她展颜一笑,令人色迷,她的弹姿早已摆好,纤纤玉指在怀中琵琶弦上轻柔的一拨,好像就是对情人的抚摸。一声琵琶音滑空而过,落入众人耳内,众人心神一荡,竟是十分的舒爽。
史小宛边弹边唱,歌声犹如黄莺鸣叫,十分好听,琵琶声犹如流动的泉水,倾诉着心中无限情思,她似乎要把她满腹心思尽情的释放而出,她的快乐,她的忧愁,都在琵琶声中表露无遗!方剑明感叹的道:“唉!论姿色,她比不上芸儿她们,要逊色不少,不过她的歌声动听,琵琶技艺也算是一绝啦,想不到在这种地方还能看到这种奇女子!不知她为何要沦落风尘?”方剑明正自想着,史小宛已是“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一曲唱罢,起身福礼,博得掌声如雷。只听锣声“当当”响将起来,有人报道:“点数二十三!”众皆哗然,都是暗道:“厉害!”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湖海散人(一)
这个名叫史小宛的来势汹汹,居然得了二十三点,只差一点,就是满份,果然是出手不凡,看来她虽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拿到花魁,但是六大花主之一恐怕是囊中之物!
紧接着是第二个女子出场,这第二个女子人生得漂亮,还会书画,当场作了一副字画,得点数二十,也博得了众人掌声,有人高声大叫起好来。参赛的女子一个接一个的出场,使出自己擅长的本事,以求得到最好的成绩。大厅内掌声,叫好声,锣声,还有报道声,点数声,一下一下传来,极为的热闹,过了一个多时辰,已是过场大半,除了史小宛得到二十三点外,出场的其他女子,竟然没有得到这个分数,大多是十**点,有一个得了二十点。
这时是第十三个女子出场,这个妓女芳名艳燕,出场后,在红地毯上纽动腰伎,跳起一场艳舞,还有音乐为她伴奏。她穿得极为的少,露出雪白的粉臂,一双如莹小腿也赤露在外,脚上没有穿鞋,不少男子一直盯着她的玉足不放,眼露馋像,大有想上去楼住不放之意。艳燕随着音乐舞动,犹如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飞到那儿,就会引来一阵喝彩声,将场中的气氛从新点燃,一下子就达到了**。看到此处,方剑明点了点头,想道:“这个艳燕姑娘也是一个奇女子,舞姿优美,有一点武功底子,看来她也不会比那个史小宛差!”
方剑明猜得还真准,这个艳燕居然得了二十三点,与史小宛得了同样的点数。余下的女子陆续出场,所得点数却是没有一个达到二十三点的,倒是有三个得了二十点,越到后来,高分的比例居然越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花魁大赛渐渐走向尾声,夜色也更深了。其实,早在明朝初年的时候,妓院就已经很流行,朱元璋建都南京,曾建花月,春风等十二楼为官妓之所,民间的妓院更是多如牛毛。永乐之后,妓风日盛,妓院大增,尤其是秦河两岸,河房林立,竹帘点翠,庭院飘香,嫖客往往要闹到深更半夜,到了深夜,妓院里依旧灯明如昼,喧闹无匹。杭州也是一个大都市,妓院之风虽然比不上秦淮两岸,但在全国之内,恐怕也是首屈一指,像他们这般闹到夜半,也是不足为怪!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女子,那报道的人清清嗓子,正要报出名号时。突然,大厅外面一阵拥挤,众人都感一愣,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何事,片刻有不少人叫骂起来,其中一人嗓门特大,只听他怒声骂道:“你这个老家伙挤什么挤,不想活了,哎哟,想不到你的力气还不小!”话声刚落,站着的人群分开,一个穿着灰袍的苍发老头闯了进来。那苍发老头身材颇为高大,相貌清癯,一脸正派,颌下蓄着花白长须,看他的年纪恐怕也有七十多岁,想不到他的蛮力倒是不小,居然被他挤了近来。
众人见来人是个老头,不免愕然,都忘了出声。那苍发老头抬眼四望,看样子是在寻找什么人,看神情就是把这里当成了他家一般随便。苍发老头终于看到了他要找的人,脸色“唰”的一变,怒气冲冲的大叫道:“你这个败家子真的在这种地方!真是气死我啦,你给站住,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你!”说着,一脚踏上了红地毯,向左前方冲去。只见先前同老赌才打过招呼的那个青年早已站起身来,脸色慌张,手忙脚乱的要逃,可是四周都是桌椅,想逃也逃不出去,直急得叫道:“,太祖爷……你……你怎么……”
“站住!”一声霹雳在大厅中响起,震得众人耳鼓发烫,桌上的茶杯,酒杯“咯咯”乱响,这人的内力当真非同小可,一喝之声竟有如此威力!一个红袍老者脸色铁青的立身而起,指着老头喝道:“老夫叫你站住,你听见没有!”那苍发老头正要去收拾他的曾孙,闻言一愣,不由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那红袍老者,也就是雷家的三老爷,诧异的问道:“你是说老夫吗?”三老爷者冷哼了一声,铁青着的老脸更加严峻,沉声道:“不是你还是谁,老夫问你,你是何人?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闯进来做什么?”苍发老头见那青年在原地急得团团直转,根本就走不出去,老脸稍微和缓了一些,对着三老爷道:“老夫是什么人,还轮不到你来发问。老夫教训子孙,不关阁下的事,等老夫把子孙抓住后,这就出去,你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说着,作势欲走。三老爷多年养尊处优,地位高高在上,何曾听过有人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闻言勃然大怒,长袍一挥,一股暗劲破空而出。两人之间的距离尚有好七八丈远,暗劲说到就到,只听苍发老头“哎哟”一声大叫,接着就是“咚”的一响,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直哼,气呼呼的道:“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竟敢使用妖术捉弄老夫……老夫……乃是……乃是……”颔下长须乱抖,说了半天却是没有说出他是什么人来,想是心头又气又怒,以致于语不成声。
三老爷腾身一纵,从人群头顶飞过,落到了红地毯上,离老头不过一丈,来势急如闪电,吓得不少人大惊失色。三老爷冷脸看着老头,冷笑道:“你是什么人?哼,听你的口气,来头不小是吧?如今老夫不管你是什么人?就算你以前作过朝廷的大官,贵为阁老。但是你闯进来,破坏了这里的雅致,老夫恨不得叫官兵抓你下大牢,等老夫先把你这个老不死的仍出去,叫人扣住你,事后再找你算帐!”说完,走上前来,伸手一抓。
苍发老头气得双眼翻白,嘴角打颤,胸口起伏不定,心头怒到极点,道:“你……要做什么?你不要胡来!”三老爷的五指如爪,朝苍发老头胸口抓到,冷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手指已碰着了老头的衣服。
方剑明看到这,那里还会忍耐得住,就要立身而,谁知老赌才一把抓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不想让他动手,方剑明心头奇怪,只听有人冷哼了一声,道:“好威风啊!”这开口说话的正是魔较的那个高壮老者,他虽然说了这话,可是并没有出手制止的意思,仍然坐在原位上。
三老爷收回五指,站直身躯,回头沉声道:“姓窦的,你想为他出头么?”高壮老者“哈哈”一笑,道:“我要是想出头,怎么会等到现在!”三老爷冷哼了一声,转过身,俯身一抓,那老头坐在地上,双手挥舞,又惊又怒的道:“你……你逼人太甚,气煞老夫也……”又朝着他的曾孙道:“辉儿,你太祖被人欺负,你……你怎么不……”话没说完,三老爷已把他抓住,稍一使劲,就将他提了起来。那青年神色变幻不定,心头正作着天人交战,众目睽睽之下,他的太祖被人如此欺辱,他就算再不肖,也还是一个七尺男儿,见三老爷已然抓起了老头,作势欲扔,猛的大喝一声,喝道:“放开我的太祖,这不关他的事,你要打要抓,尽管冲我来!”说着,饶过桌椅,冲到了红地毯上。他先前想要逃跑,只因他的太祖拦在前面,他那里能逃得了,现在想要跑出,自然不会费多大功夫。三老爷存心要看青年怎么来解救他的太祖,是以并没有将老头扔出,一手抓着老头,冷哼一声,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这个小子而起,老夫还没有找你算帐呢!你既然出头,老夫就让你们祖孙一起滚出去!”
说着,另一只手朝后一探,快如奔雷,向青年胸口抓到,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的一声,一条人影凌空飞出,一头栽到了红地毯上,张口喷出一股鲜血,想站起来却是极为的吃力。众人还道是那个青年着了三老爷的毒手,心中均是感到可怜。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湖海散人(二)
“天!三叔,这是怎么……”三条人影飞跃而起,从人群头顶飞过,落到了红地毯上,其中一个长衫汉子趋前一步,弯腰扶起倒在地上的那人,满脸惊骇,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眼所见,那被打伤的人那里是青年,却是要下毒手的三老爷!众人看清是他,心头莫名其妙,暗道:“奇怪,这红衣老者(三老爷)演戏么,好端端的怎么就被打伤了,就算是演戏也用不着如此逼真啊!”这般结果,实在出乎人意料之外,许多人都站了起来。不少人知道这下可闹大了,雷家的三老爷被人打成重伤,而且还是在雷家的地盘上,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方剑明当然也站了起来,心中暗暗叫奇,他刚才也没有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只隐约见到那苍发老头的一双眼睛里陡然间暴射精光,但要说是他出的手,却又不像,一来他根本就没有动过,二来见三老爷摔出去后,他还是一脸的惊怒,揉着自己的胸口,叫道:“报应,报应!老小子想欺负老夫,现在遭到了报应啦!”上前几步,伸手抓住了那惊魂未定的青年,虽然没有先前那般愤怒,但是口中没有轻饶之意,道:“你这个败家子还算有些良心,跟我回去,不要在这里胡闹!”拖起青年就走,别看他一把年纪,力气却是不小,那青年被他拖动,竟是跌跌撞撞,挣脱不了,任由他摆布。这也难怪青年如此怕他,青年怕他,恐怕不止是因为苍发老头是他的太祖,倒有大部分原因是苍发老头的力气比他大。
苍发老头拖着青年走出了七八步,他一手去推堵在前面的人墙,一面道:“劳驾,劳驾,各位请让一下……”老头打算想走,雷家的人那里会放过他,那个扶起三老爷的长衫汉子将三老爷递给他的同伴,冷喝道:“慢着!”
苍发老头的身形顿了一顿,长衫汉子抬眼四顾,一脸怒容,冷笑道:“谁也不许走,谁要是走,别怪在下不客气!”将目光定在了高壮老者的身上,接着冷笑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是谁暗算了三叔,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我奉劝那个暗算的人还是出来,倘若被我雷家知晓他的底细,休怪雷某大开杀戒!”高壮老者“嘿嘿”一声冷笑,沉声问道:“雷震远,你可是怀疑老夫施加暗算?”雷震远道:“是谁暗算,谁最清楚!”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但是听语气,已然怀疑上了高壮老者。
高壮老者“哈哈”一声大笑,对身旁那个英俊汉子问道:“杨使者,他说老夫暗算,你说老夫到底暗算了没有?”英俊汉子微微一笑,道:“窦长老坐得这般远,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可能暗算你们雷家的人,就算我们看不惯你们的行事作风,也不屑于施加暗算,我们魔教虽然有一‘魔’字,但是从来不会敢干偷偷摸摸的事儿,何况窦长老乃武林前辈,谁要是怀疑他,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雷震远冷笑了一声,那窦长老已是大笑道:“杨使者,你给老夫脸上贴金了,其实还有一样大家都是明白的,老夫坐在这里,与雷天西相隔尚有七丈之遥,老夫对自己的武功向来自负,但绝不会自大到把自己视为陆地神仙一流,就算老夫是个卑鄙小人,想出手暗算,难道还能坐着不动,就会叫雷天西身受重伤?再说,雷天西的武功有多厉害,你雷震远还不清楚?”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倒让雷震远脸上一红,口中兀自强辩道:“但是在座的武林人士,那一个的功夫还会高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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